第61章 一件有意義的事
  第61章 一件有意義的事

    直到楚承宣走近,皇甫玹一直坐著未動,渾身冷冽的氣息將這一方凝住籠罩,這樣的冷似乎能冰封世間萬物,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在一處,不知在想什麽。

    “你這樣會凍死人的,瞧瞧現在的瀾王府都冷成什麽樣了,還能聞到人氣嗎!”楚承宣上前甚是不滿地撇著皇甫玹。

    皇甫玹恍若未聞,連頭也沒抬。

    楚承宣心頭火氣上湧,不過他還從來沒看過這樣的皇甫玹,一時間硬是將胸口的怒火咽了回去,他在石桌前坐下,語氣透著不悅,“皇甫珩這幾日一直在西山軍營操練,不止暗地裏籠絡大臣,娶一堆女人回去,更是私下與幾位將領來往密切,看來他已經準備動手。”

    皇甫玹仍是麵色淡淡。

    “想來這還很新鮮的消息父王已經知道了,這會皇甫鈺怕是也知道了,你說他會怎麽做?”楚承宣若有所思地道。

    半晌沒聽到皇甫玹的聲音,楚承宣咬牙切齒地嚷道:“你倒是說話呀,眼下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皇甫玹終於開口。

    “什麽意思?”楚承宣有些不太明白。

    “死一個少一個,省心!”皇甫玹聲音淡淡,清泉般的眸子無波無瀾。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皇甫鈺那點本事,就算有父王給他撐著,他也鬥不過皇甫珩的手段,縱然有兵有權,若真打起來,他不一定勝得過皇甫珩,一旦讓皇甫珩得到太子之位,隻會比皇甫鈺更加陰狠凶殘,到時候國無寧日,你願意看到這些?依你們的心結,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楚承宣眉頭緊皺。

    “誰說沒了皇甫鈺,皇甫珩就一定是太子,就一定能登上皇位!”皇甫玹淡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

    “你什麽意思?你真的不管了,就算他成不了太子,讓他坐大也無疑是縱虎歸山!”楚承宣微微驚訝。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皇甫玹慢悠悠地道。

    “你的意思是說皇甫珩鋒芒太盛,稍有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複,皇上如今又正值壯年,眾皇子還都未長成,皇位繼承自然不急於一時,如此一來,該擔心的是皇甫珩才對!”楚承宣嘴角漸漸揚起一抹笑意。

    “與其讓他一直屈居隱忍,不如將他推上頂端,他的野心膨脹,結果隻會自取滅亡!”皇甫玹眸子忽然沉寂了下。

    “登高必跌重!”楚承宣笑意濃濃,“那咱們現在就真的什麽都不管了?”

    “不是咱們,你該回楚王府了,楚王爺操勞半生,是時候休養天年了!”皇甫玹終於揚眉看了一眼楚承宣。

    楚承宣噤聲,他是該回去了,這一次他絕不手軟!

    半晌,他又恢複到一副閑散不羈的模樣,“暗衛們都已經派出去了,你這樣也無計於是,況且依雲槿的聰慧和醫術,還沒人能傷得了她,你……”

    楚承宣還未說完,皇甫玹揚眉甚是清淡地看了他一眼,楚承宣頓時把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這些日子沒人敢提雲槿的名字,就是怕被這個人凍死!

    “你剛剛說皇甫珩一直在西山操練……”僅是片刻,皇甫玹忽然開口。

    楚承宣趕緊點頭,忽然他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

    “你可還記得西山深穀裏住著誰?”皇甫玹眉梢微挑。

    “不就是那個玩蟲子的老王八蛋,爺早晚要一把火燒了他的寶貝!”提起這個楚承宣依然咬牙切齒,他第一次偷跑到西山大營,無意之中進入深穀,卻不知那山穀裏遍布毒蟲蛇患,他還被蛇咬了一口,害得他半個月沒下床。

    “來人,去請章禦醫。”皇甫玹忽然揚聲。

    暗處有勁風吹過,僅是一瞬。

    “你怎麽就確定雲槿一定被關在哪裏?而且這跟皇甫珩又有什麽關係?”楚承宣覺得皇甫玹思維跳動得太快,他一時有些迷糊。

    “你覺得除了他還能有誰?”皇甫玹揚眉。

    “他不是為救雲槿身中巨毒,幸好禦醫施救及時……”楚承宣說著又忽然頓住,貌似皇甫珩能使苦肉計也不稀奇,而且如今正值他和皇甫鈺生死存亡之際,抓了雲槿除了是自己的私心外,他也是不想皇甫玹騰出手對付他,現在看來是他無疑了。

    “你既然確定了,那接下來該怎麽做?而且那個鬼地方也不是好進的。”

    “就算是鬼刹羅修之地我也要闖進去!”皇甫玹聲音沉沉,帶著決絕毀滅的意味,“讓人密切注意秋莞月的動靜。”

    楚承宣皺眉,“秋莞月到底是什麽身份?皇甫珩怎麽會選擇和她聯手?”

    “她不是真正的秋莞月!”皇甫玹聲音極淡且輕,卻透著堅定的意味。

    楚承宣一怔,她不是真正的秋莞月,那她又是誰?

    小院裏。

    水雲槿日日跟在乜天師身邊,那副認真的模樣讓秋莞月看了總是冷臉不屑,嗤之以鼻。

    “就算你學會控製它們又能如何?難道還想著離開不成!”

    “技多不壓身,你管我!”水雲槿撇了她一眼,淡淡道。

    秋莞月更是鬱悶,“看你還能得意幾天!”

    水雲槿恍若不聞。

    一晃又是兩日過去,城裏城外一片平靜。

    這日風和日麗。琉璃湖。

    綿綢絲帶飄飛的花船裏,秋莞月獨坐船頭,纖細白皙的手指輕撫瑤琴,琴音婉轉悠揚,時而清淺時而緩緩,似潺潺流淌的小溪,極是動人心弦。

    許久,就見一小丫鬟乘著小船上了大船,對著秋莞月先是行了一禮,“姐姐,珩王爺派人來說今日失約,他有要事處理,還請姐姐勿怪!”

    “知道了。”秋莞月低低的聲音帶著撩人的嬌軟低柔。

    與此同時,隱身在船頂的黑衣人瞬間消失。

    秋莞月聽到動靜,揚唇冷笑。

    太子府書房。

    偌大的房間裏此時坐滿了人,文官武將齊聚,坐在正中的案首前正是皇甫鈺。

    “暗衛得到消息,西山大營的將士就在昨日分批入城,且都換了百姓的衣著,到目前己有近萬人湧入京城伺機待發。”

    “不止如此,京城外圍的幾位駐軍將領已經秘密投靠珩王,隻要這邊一有動靜,他們就會立刻發兵支援。”為首說話的正是楚王爺。

    “殿下,不用猶豫了,珩王心思叵測,密謀篡位,實在罪惡深重,天地不容,今日我等願替天行道,以殿下馬首是瞻,匡扶正統!”己有武將按捺不住性子,慷慨激昂,一時間群情激湧。

    “好,本宮身為後繼之君,定不能任人魚肉,不戰而敗,勢必要鏟除心術不正之人,為保我江山穩固,替父皇掃除一切奸逆……不過,咱們要做好兩手準備!”皇甫鈺眼中一狠,晦暗不明。

    在座的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兩手準備,有備無患!

    夜色降臨,絲絲流雲遮住那輪清亮的月色,晚風裏透著一絲熱氣。

    小院裏,水雲槿獨自一人站在院中,這幾日秋莞月和皇甫珩一直沒有出現,難道他們已經動手了。

    此時京城,暗夜裏沿著牆角突然現身幾個身手敏捷,手持刀劍的死士翻身越過宮牆,悄無聲息地將上麵的城牆守衛一一鏟除,不過片刻,宮門大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暗夜裏響起,極是規律,就見他們身穿盔甲,手持長矛,極是順利地進了宮門。

    另一處,以皇甫鈺為首,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裏,禁衛軍守衛實在不堪一擊,如此皇甫珩想得手豈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一旦被他得手,後果不堪設想,已經沒時間考慮,他向身後的心腹使了個眼色,隻見那名心腹從懷中掏出一物,大手一揚,“嘭”的一聲煙火飛天,這是實行第二套方案的訊號。

    守在城門暗處的楚王府看到訊號,當即揮手,而此時皇甫鈺已經領著人闖進皇宮,來到帝寢殿,卻發現殿外異常平靜,根本沒有皇甫珩的影子,連守衛皇宮的禁衛軍也沒有如往日一般四處巡邏,那剛剛那些身著西山大營盔甲的士兵呢……

    瞬間他心底一沉,大驚,已然知道中計。

    “殿下,咱們上當了,趕緊撤!”

    “太子領兵夜闖皇宮,意圖謀反,給本將拿下!”卻在此時一聲怒吼,響徹天地,整個皇宮一下子火光通明猶如白晝。

    再看皇甫鈺等人,已經被手持火把的禁衛軍團團包圍。

    皇甫鈺深知己是無路可退,當下把心一橫,成大事不拘小節,更不在乎手段,過了今夜,要麽成王要麽敗寇,“高官厚祿就在眼前,若然事成,你們就是開國功臣!”

    身後眾人一聽,臉色一緊,如今想要退出去已經不可能,他們的主子一旦事敗失權,他們這些心腹勢必也會誅連,不過…所幸宮外還有幾萬大軍支援。

    兩方對峙,一時間刀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過片刻,死屍殘肢遍地,鮮血四溢,宮牆上濺灑著刺目的鮮紅。

    帝寢殿,皇上早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在知道闖宮的竟然是皇甫鈺,更是怒上心頭,他竟這般沉不住氣,他已經是太子……

    宮外,楚王爺聽到裏麵的打鬥,知道裏麵已經交手,但他卻不知道皇甫鈺己是窮途末路,他正揮手領著身後的幾萬大軍,眼前忽然出現一人,竟然是楚承宣。

    “父王這是要逼宮!”楚承宣看著夜色裏長長的隊伍,人人手持長矛盾泛著冷光,他嘴角含著淡淡笑意。

    “混賬,本王這是勤王,你休要拖延!”楚王爺深知這個兒子的脾性,厲聲訓斥道。

    “父王不會真的以為皇甫珩要謀反吧!”楚承宣仍是笑著。

    “珩王的人已經闖了進去,如何不是謀反?”楚王爺沉聲道。

    “父王以為那些是西山大營的人?他們可沒有那麽深厚的內力!”楚承宣笑得莫測高深。

    “你什麽意思?”楚王爺隻覺事情有變。

    “父王所謂的勤王,皇甫珩也是這麽想的!”楚承宣借著幽暗的月色看著楚王爺,這是他護他的最後一次。

    “不可能!那湧進京城的一萬人不能做假,隻要他敢動用西山大營,皇上就一定明白他的意圖!”楚王爺已經明白事情出了差錯,可是皇甫珩若不動用西山大營,禁衛軍裏又有太子的人,皇甫珩光靠常備府兵根本阻止不了太子,那今夜事成也不是難事!

    “垂死掙紮!”楚承宣看著固執死心不改的楚王爺,冷哼一聲,“你不用再費心思了,禁衛軍守衛皇宮,職責所在,況且…皇甫鈺敗局己定,誰還會助他,那一萬人皇甫珩不會動的,隻是…遠在襄城的吳將軍今日受命返京,駐紮在城外的將士,這會怕是已經得到了皇甫鈺逼宮的消息,應該就在來的路上了吧,今夜皇甫鈺無路可退!”

    幽暗的夜色裏,楚王爺神情有著無法言明的悲狀,原來這都是皇甫珩的計劃,引太子中計,自己才是勤王得利的那個人,而他險些鑄成大錯。

    “父王年邁昏庸,受人蠱惑,意圖助紂為虐,險些致楚王府萬劫不複,本世子身為未來楚王,為向皇上,楚王府滿門交待,從今日起,由本世子掌管楚王府!”楚承宣不再看楚王爺,而是看向他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冷峭的頭盔,語氣再沒了玩世不恭和看似隨意的閑散。

    “逆子,你這是奪權!”楚王爺臉色一暗。

    “你若還想安安穩穩地活著,最好謹慎言行,那楚王府還能有你一席之地,否則…別怪我不顧忌父子之情!”楚承宣同樣沒有好臉色。

    “逆子,你既然什麽都知道,為何不提前告訴本王?”

    “父王老了,經此一事才能心死,皇子之爭,早晚而已,本世子隻是不願你把楚王府牽連進去,來人,進老王爺回府,不準他離開半步!”楚承宣聲音微揚。

    話音剛落,就見暗處裏走出一人,他渾身氣息沉暗濃鬱,不同於一般的暗衛。

    楚王爺一見著這人,頓時愕然,“連本王的心腹都已經聽從於你,敢說你這逆子不是蓄謀以久!”

    “不錯,整個楚王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隻是父王不知罷了!”楚承宣眉梢微揚,顯然不在意讓楚王爺更吐血。

    “你…真是好本事,不虧是本王的兒子!本王輸給自己的兒子…也不算冤枉!”事己至此,楚王爺已經回天乏術,所幸這個兒子還是向著楚王府的,不待暗主上前,他自己抬腳離開,背影隱隱淒涼透著暗沉。

    楚承宣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隻是一眼他收回目光看向領兵的郝將軍,“郝將軍以為如何?”

    “世子好手段,本將佩服!”

    “郝將軍要好自為之,各為其主是不錯,但是你們忘了皇上才是坐擁天下之人!”楚承宣眼睛微眯。

    卻在此時,一陣狂奔淩亂的馬蹄聲傳來,不一會兒,便見一人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將軍…將軍…殿下已經被禁衛軍圍困,珩王和吳將軍正率兵趕往……”

    郝將軍此時聽來已經不覺新鮮,反而是從容地打著手勢,“撤!”

    幾萬大軍如潮水一般褪去。

    “去通知顧將軍,宮城突變,城內不穩,讓他封鎖宮門!”片刻後,楚承宣聲音微揚,矅黑的眸子一如暗夜的流雲,沉浮不定。

    顧將軍如今守衛京城內外,由他封鎖宮門徹查理所應當,皇甫珩的那一萬人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走出去,他自以為算計得當,還是棋差一招,這次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西山大營縱然由他掌管,可終究那是皇上的人,他私自動用一萬人之多,埋伏在城裏,其心可誅。

    而此時京城裏不同的方向傳來火光,一時間火光衝天,照亮一方天際,皇甫鈺這些年經營的所有暗樁和心腹都被一個個鏟除,從太子府裏傳出來的血腥蔓延整個夜空。

    西山深穀,皇甫玹立在一處黝黑的山穀前,須臾,他身輕如燕,越過重重屏障終於落在一座山頭,暗夜幽寂,深穀裏嘶嘶梭梭的聲音不絕於耳,他看著滿地爬行的毒物,抽出腰間寶劍,舞出一陣劍花。

    遠處隱隱火光閃現,他一躍而起,向著小院飛了過去。

    房間裏,水雲槿輕輕走出房門,再次確定院子裏僅她一人,她朝著放蠱的房間走去,這幾日她也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的,她將院子栽種的毒草偷偷藏了些,依著這些日子對蠱的了解,她要幹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水雲槿躡手躡腳地進了蠱房,屋裏並未點燈,隻有窗外透過枝葉的月色飄散進來,給她窈窕婉約的背影染上一層銀輝。

    皇甫玹不著痕跡地越過小院四周的暗衛,輕功絕頂,他如一道白月光驟然落在小院的屋頂上,四周靜靜,清風悠揚,空氣裏飄著濃鬱的腥臭的味道,他墨玉色的眸子朝著一處看了一眼,身形一動,便不見了蹤影。

    皇甫玹極是輕易地進了屋子,清幽的眸子剛一觸到那道清麗的身影驀地一緊又是一柔,這樣熟悉到骨子裏的身影哪怕在萬千人中他也能一眼認出來,就這樣看著她眼裏再放不下任何風景,她就是他停駐的彼岸,渴望永遠棲息……

    水雲槿並沒有發現皇甫玹的到來,隻見她麵前的木盆裏盛著黑色的水,上麵還飄著一層油花,她掏出袖中的簪子對著自己的手腕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順著手腕滑在木盆裏,淡淡的血腥混雜在黑水裏,味道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香濃。

    她準備好一切,就開始動手打開竹簍,從裏麵爬出一隻隻黑黢黢的蟲子,它們正慢慢蠕動,動作很慢,不一會兒,竟然排成一條長龍向著木盆爬來。

    “爬快點,給你們吃好吃的,小東西們,高興吧!快把你們的肚皮撐起來!”水雲槿小聲地自言自語著。

    皇甫玹看不到水雲槿臉上的表情,可他確定那張小臉是愉悅且笑著的,“你在做什麽?”

    正興奮中的水雲槿身子一緊,整個人驀地定住,她被人發現了?

    可這聲音好熟悉,她壓下心頭的悸動,猛地轉身,正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張臉,如詩如畫,如玉風華,那雙墨玉色的眸子深邃如老井,她就這麽看著,眼中忽然一熱,水潤的眸子如沁著盈盈秋水,心頭哽咽了半晌,木盆裏傳來動靜讓她瞬間收回泛濫的心潮,“你怎麽來了?”

    皇甫玹臉色一黑,眸光幽寂了下,他設想過千百種與她相見的場麵,有她一下子撲過來,有她喜極而泣的小臉,有她抱著他訴說著這些日子的想念和委屈……然後他板著臉把她抱在懷裏,問她以後還敢騙他嗎?

    但哪一種都絕不是如今的情形,半晌,他忽然抬腳。

    “停,站在那別動!”水雲槿忽然揚聲,在看著他皇甫玹間暗沉下去的臉色,她咂了咂嘴有些怯怯地道:“它們不喜歡陌生人的氣息,你過來它們會害怕的,我正在送它們到極樂世界去投胎!”

    東邊天際微微發白,一夜的肆殺死傷無數,大火整整燒了一夜,濃濃煙霧衝天,滿目瘡夷,鮮血的味道籠罩彌漫整個京城。

    與宮牆比鄰的一棟高聳入雲的建築上,一身形纖細的女子迎風立在牆頭。

    “主子,皇甫鈺埋的所有暗樁和勢力都己鏟除!”這時落在女子身後的黑衣人滿身是血,恭聲回道。

    “皇甫鈺可還活著?”女子頭也不回,聲音淡得出奇,隻是聽那聲音隻覺耳熟。

    “己是筋疲力竭,卻困獸猶鬥!”

    “把他帶出來,千萬別讓他死了!”女子似乎冷笑了聲。

    “是,屬下遵命!”男子飛身而起,向著皇宮而去。

    那女子容顏還算清秀可人,妝容卻是十分精致,尤其是那身形格外嬌美,隻是那嘴角的冷然和眼中的陰冷卻生生破壞了這張還稱得上好看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皇甫鈺,我說過你會死在我手上,我會讓你承受萬毒蝕骨之痛,求死不能!”

    “主子,西山小院有外人闖入。”這時又落下一人,神情急切。

    女子眼睛一眯,這個時候闖進去的除了皇甫玹,她想不到還有誰,對他能輕鬆闖入她並不覺得稀奇,可是他竟然能猜中水雲槿被關在那裏,的確不簡單,“走,讓麒一先過去,一定救出乜天師!”

    “屬下已經通知麒一。”

    女子越過他,兩人飛下牆頭,向著城外飛去。

    ------題外話------

    姑娘們猜猜這最後出來的女子是誰?猜對有獎哦!

    姑娘們看文都這麽安靜,悠悠都沒動力繼續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