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悶棍先生
  第二百四十八章 悶棍先生

    隨安有點慶幸自己把後來收到的那封信放在身上。兩封信拿出來一對比,說不是一個人寫的,都沒人相信。

    褚翌見她清亮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兩封信,心裏先有些忐忑了,大手一下子按在信上,皺了眉問她:“你想幹嘛?”

    隨安請喘一口氣,開口道:“我想去周薊大城看看!”

    褚翌立即炸毛,如同遇到威脅的公貓,支棱著身子瞪圓了眼睛:“去那裏幹嘛?我跟你講,褚隨安,老子不是不敢打女人,老子隻是不打你!”

    隨安也暴躁了,雙手掐腰,仰著脖子道:“那你打呀!打呀!”娘的,沒看出她心情煩躁嗎?

    褚翌頭一次遇到她以暴製暴,而且是潑婦罵街的那種,頓時有種掉進仙人掌叢裏的痛感。

    痛完則是委屈。褚隨安這娘們,起初是在乎她爹,爹沒了,宋震雲成了她二爹,兩封信就能勾得她魂不守舍!

    本來麽,偶爾來點脾氣,還可以說是情趣。

    可不講理的亂發脾氣,跟家裏養一頭母老虎有什麽區別?褚翌突然覺得自己恐怕以後要夫綱不振了……

    話說,這還沒娶進門呢!

    褚翌忍耐的喘了口粗氣,決定跟她講講道理:“我都為你守身如玉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的心情,自己的女人追著別的男人到處跑……”

    氣得隨安踮起腳伸手去堵住他的嘴。

    褚翌見她主動“投懷送抱”,自然是連忙摟住,兩個人扭在一塊。

    “將軍!”衛甲掀開帳子,悶頭進來!

    褚翌一個旋身,將隨安全都遮住。可惜衛甲後頭還跟了一些將士……

    衛甲心裏暗暗叫苦“這下子死定了”!

    沒過一個時辰,大將軍喜好男風的傳聞不脛而走。

    隨安看了一眼麵色如灰的“大將軍”,很想笑,但是努力忍住了,不過心裏卻不大服氣:“這能怪我麽?”

    衛甲跪在一灘泥水裏頭,對一旁監視自己領罰的衛乙哭訴:“這能怪我麽?”

    衛乙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示意他閉嘴。將軍都快旱死了,遇到隨安自然是幹柴烈火,怪,是自然要怪衛甲的,衛甲明知道將軍跟隨安在裏頭,還把這倆人往單純裏頭想。

    對於衛甲作死的行為,衛乙一點都不同情。

    隨安本想回西路軍,到時候讓衛戌跟自己去一趟周薊大城的,可見褚翌進出都是一副黑臉,傲嬌的不理會人,心裏還是有點打怵,就硬忍著沒有繼續提出要走的事情。

    她不情不願的留下,幫著褚翌整理文書。

    這日一大早,才吃了早飯,褚翌說要寫信,她便在一旁磨墨。

    衛乙在門口通稟說:“將軍,許先生從城裏回來了!”

    褚翌頭也不抬道:“叫他進來!”又隨口支使隨安:“去泡茶!”

    隨安翻了個白眼,胡亂拿燒的不開的水兌了些茶水,要不是就在帳子裏頭,她都能往茶水裏頭吐吐沫。

    結果才直起身,就見了進來的“許先生”!

    茶水爐子就在帳子門口,是以許先生進來也看見了隨安,他神情一怔,然後迅速的回神,對了褚翌道:“將軍,大喜!這可真是意外之喜!現在城內都在傳將軍不僅懦弱懈惰,禦軍寬怠,還說將軍喜好男風,肅州軍最近都在調集,眼看咱們的……”他說道這裏,扭頭看了一眼隨安。

    褚翌看了他一眼:“繼續說。”

    許先生這就曉得看來這位伺候的小兵也是將軍心腹,於是對了隨安笑笑,而後道:“咱們的大計指日可成!”

    隨安則一個勁的喘氣。她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不僅是這位熟悉的許先生,還有衛戌!

    褚翌將寫完的信紙壓在鎮紙下頭,看了一眼掀開的帳子,清晨的涼風微微吹進來,帶著一絲清潤的水汽,又透著一股草香味,讓他的心情也驀地跟著變得清爽起來。

    “坐下喝杯茶!”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竹椅方桌。

    許先生此行收獲頗豐,心情也是好極了,拱手謝過之後就過去坐了下來。

    隨安將茶水擱在他麵前,還得了他一句:“多謝!”

    隨安生怕自己一開口就將茶水蓋到這位悶棍先生頭上,所以撇了撇嘴,一句不說。本來打算出去,誰知褚翌眼睛餘光看見,立即抬高聲音:“你幹什麽去?”

    語氣如同處處懷疑媳婦要出軌的醋漢子。

    隨安就恨恨的將水壺遞出去,讓門口的衛乙去提水。

    也因為褚翌這聲叫喊,許先生這才多打量了幾眼隨安,這一看,立即起身,指著隨安道:“你,你不是……”

    隨安衝他惡狠狠的一笑。

    不惡還好,一惡,許先生立即覺得後腦勺痛了起來!

    他大聲叫喊:“將軍,這就是打屬下悶棍的人啊!”

    褚翌雙眉一挑,極快的反應過來,頓時臉上表情,如同吃糖吃多了齁住了似得……

    隨安也明白過來,頓時覺得自己自作多情,挖耳當招,犯蠢及時,不可原諒!

    許先生看了看褚翌,再看看隨安,作為一個腦子靈活的幕僚,他很快就想到一個真相:將軍禦軍不嚴的傳言當然是假的,可這好男風的傳言麽……

    俗話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十句真話裏頭有一句瞎話,才更能令人信服啊!

    許先生自詡得到真相,就了然的笑著對褚翌拱了拱手。他年紀大了,又不是那等靠著容貌吃飯的,當然不用擔心將軍會對他下手。

    這樣一想,自己入營中以來,發現不少俊美的將士渾身潔淨裏外一新的事也可以說的過去了……

    褚翌淡定從容的又跟許先生講了幾句,許先生見他比平日更加和顏悅色,自然是以為自己得知了真相,就覺得自己應該折節下交,努力跟將軍的內寵搞好關係,於是還特意跟隨安說道:“小兄弟這茶泡的火候正好,可見是頗為下了一番功夫在茶道上!難得難得!”

    隨安瞧了一眼他茶杯中還沒有泡散開的茶葉,對於他這種睜大眼說瞎話還說的一臉誠意的行為也是十分佩服!

    等許先生一走,褚翌就笑了起來,先是瞅著隨安淺笑,後頭見他越笑她的臉越紅,就幹脆放飛自己,癱在椅子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氣得隨安摔桌子:“很得意是不是?!”

    褚翌笑的直咳嗽,好歹還曉得要安撫她的情緒,擺手道:“不是,不是,是知道你在乎我,我心裏跟吃了蜜似得!”

    “噢,原來是吃了蜜啊,您老人家不說,我還以為你這是捅了馬蜂窩呢!”

    褚翌聽見她說“捅”,嘴角又止不住的歪笑,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要是個,馬蜂窩,我就捅!”

    隨安怒吼:“我先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