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布置
  第一百八十章 布置

    褚翌很有耐心的等著隨安的回答,她今天一直對他用敬稱,如果換了外人,可以說是尊重他,可褚翌知道隨安,她決不是因為突然想對他恭敬起來所以才用這個敬稱。

    或者是因為害怕,或者是想跟他劃清界限。

    想到後者,他就忍不住抿唇,心裏的不悅一下子反應到臉上。

    隨安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微微側了臉頰道:“是有些怕了。皇後娘娘畢竟是一國之母,她要是強要賜婚,就連陛下都不好反駁的,何況還有太子。”

    “原來是擔心我?”褚翌就得意的笑。

    隨安心裏翻了個白眼,也不知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話。將信紙鋪好,又把筆放到他手邊,垂頭隻管做事。

    褚翌頑笑了那一句,也沒接著緊追不舍,反而蘸了蘸墨,開始寫信。

    他的信並不是寫了一封。

    寫完信已經到了子時。

    隨安出去替他叫熱水。

    褚翌隻洗了臉跟腳,就拉著她往床上去。

    隨安略一掙,被他歪頭看了一眼,仍舊乖乖的隨他過去了。

    “今夜不動你,明兒你跟著老夫人好生伺候了。”

    他這樣說,她就閉上眼打算睡覺。

    褚翌這才確定她心情不好,恐怕不光是因為害怕。

    他摸著她的臉,不讓她睡:“咱們說說話。”你有什麽不開心的?

    隨安睜開眼,鼻翼微動,側了身子,往他懷裏靠去。

    帳子裏獨自成為一個密閉空間,她膽子也仿佛變得大了,最起碼在這一刻,她生出了完全占有他的心思。

    褚翌突然問:“還想離開我麽?要是我娶了個不喜歡的女人,你也還要離開我麽?”

    隨安的目光定在他的喉嚨下方,那裏有個小小的凹處,是兩塊鎖骨中間的位置。

    她的大腦裏頭突然繁亂,想起《英國病人》裏頭,這個凹處被比喻成性感的博斯普魯斯海峽。

    她本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也不太癡迷小說,偏那樣一個午後,隨意的翻到那本書,情不自禁的跟著書中的句子讀了起來,時至今日,仿佛仍舊曆曆在目:他喉嚨下方有塊小小的凹處,我們叫它博斯普魯斯海峽,我會從他的肩膀看到博斯普魯斯海峽,將眼光停在那裏休息徜徉……

    可緊接著,她又想起白娘子傳奇中,許仙被天蠶筋穿透鎖骨,那一幕何其殘忍,她也隻是偶爾陪了父母看老片,卻一下子被那個畫麵擊中,如果愛情要承受這麽多痛苦,為什麽還要愛?

    如果愛情要經曆背叛,經曆出軌,經曆傷痛,為什麽還要愛?

    害怕,恐懼,痛恨,嫉妒,可是,仍舊心裏喜歡。

    這種喜歡,道德約束不住。

    “我不是離開你,是想離得遠一點。”她喃喃道。

    褚翌笑著將她攏到懷裏,安撫道:“不用,如果真娶了不喜歡的,我就帶你去栗州,反正你也不怕打仗,正好將你打扮打扮做我的小廝。”

    “我不去。那我成了什麽人了?旁人豈不是要說我是狐狸精,狐媚子?”

    “我就喜歡養狐狸精,不過,狐狸一向聰明,你頂多算隻兔子精吧?”

    隨安依舊沒高興起來,她很清楚,老夫人再怎麽說喜歡她,也不會讓她霸占了褚翌的,到時候說不定不用褚翌的妻子出手,老夫人就先處置了她。

    褚翌對老夫人是真孝順,將心比心,她不能將這種話說出來免得像挑撥他們母子關係。

    她抓著他的衣領喃喃道:“就算你不喜歡,可總是你的妻子,是拜了天地,拜了父母祖宗與你同享後代子孫香火的人,我又算什麽呢?名不正言不順,像過街的老鼠,偷偷摸摸的,就算不偷不搶,也心虛膽怯,即便不心虛膽怯,可等我看到你們在一起,不,或許不用看到,隻要現在想一想,將來你穿著新郎服,手裏拿著紅綢,另一頭牽著你的新娘子,我就嫉妒的想死了……”

    褚翌的目光從昏昏欲睡,漸漸的變得清明,心裏道,她果然是愛慘了自己,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先前實在太蠢,竟然琢磨錯了她的心意!

    他摸了一下她的頭,本想大聲的嗬斥她一頓,又有點舍不得這難得的溫馨,早知道她這麽喜歡他,當初他何必猶猶豫豫?反反複複的真是越想越蠢,實在太浪費時間了!害的他抱著她的被子睡覺,聞到她的香味出糗!還喝了那勞什子春日一醉做了一夜春夢!浪費,忒浪費了!

    他當初想的就是太多,而現在卻換成了她!

    明明老夫人都提過,要給她名分了,她還在這裏嘰嘰歪歪,也不想想,柳姨娘還不是在府裏活的好好的,生了褚琮雖然是庶子,可與其他嫡子也沒多少分別……有時候看到柳姨娘沒心沒肺的,他都覺得她活的挺幸福的。

    褚翌很快的得出結論,隨安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來,想的太多!幹點兒正事就好了!

    隨安後悔莫及!她用力過猛了!

    可褚翌的手已經伸進她的衣襟裏頭,蓋在他最喜歡的那片桃花上頭。

    隨安徹底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子時都要過完了,褚翌那邊還在不緊不慢的由著她動,他果然是信守承諾!自己不動,卻掐著她動。

    她不過是累得狠了,打了個哈欠,就被他說敷衍不夠專心,不是掐這兒一把,就是揉那兒一把,她臉色酥紅,累的像耕了十畝地,討饒道:“我不計較了,還是你動。”

    褚翌卻覺得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好,這樣慢吞吞的由著她動作,自己憋了一天的火氣仿佛也被慢慢的釋放出來,渾身輕鬆毫無壓力!

    見她最後確實軟的不像話,腰上都有了手印子,他知道自己手勁大,於是開恩讓她趴下,而他虛壓在她身上,輕吸著她的耳朵,一手托起她的肚子,一手捏著他最喜歡的顏色尖兒,徐徐的開動。

    隨安眼淚流了一缸。最後褚翌輕笑著將她摟在懷裏,兩個人也沒清洗,就抱成團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