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流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流言

    褚翌要是這麽好說話,那也不是褚翌。

    隨安見他拉開窗戶就知道他要說繼續打,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四下警惕的看了一眼,然後跺腳小聲道:“哎呀,這麽煩亂鬧騰,人家動了胎氣怎麽辦?”

    褚翌被她撲上來一下子拉住,渾身一僵,接著聽見她的話,又一顫,到底沒有忍住,笑著“呸!”了一聲,剛才的聲勢一下子泄了。

    她總是這樣,前一刻讓他心跳加速,後一刻就叫人哭笑不得。

    “行了,叫他滾蛋,我今兒一天都不想看見他。”他斜著她說道。

    隨安嘀咕著:“怎麽惹著你啦?”就往門外走。

    結果見了衛甲,剛說了一句:“好了,將軍不打了,你怎麽樣,要不要抬根凳子過來?”

    衛甲一聽不打了,連忙爬起來跑了。

    跑的飛快,敢情真打得不重。

    她又問衛乙:“衛甲為什麽挨揍啊?”

    衛乙撓頭:“不知道,我去問問。”又道:“灶房裏頭熱水都備好了,要不你去取了吧。”

    這倆親兵加上軍醫都特自來熟,特不客氣,支使她一點也不見外!不知他們的俸祿肯不肯也分她一些。

    衛乙八卦的心占了上風,追上衛甲,死纏爛打。

    衛甲躲在床上,臉色如喪考妣,咬著被角道:“你發誓不跟旁人說我就告訴你。”

    衛乙:“我發誓。”發個毛誓。

    衛甲畏畏縮縮的說道:“昨天將軍嫌我進門敲門,我今兒進去的時候,就沒敲門,結果發現將軍將隨安壓在身下……”他打了一個寒顫,十分哀怨的說道:“你說隨安是不是長得比我們好?”咱倆是安全的不?

    衛乙本還有八卦的心,聽他這話,頓時萎了,磕磕巴巴的說道:“我覺得,好,比咱們都好!你瞧著她那嗓音,跟個小娘子一樣,還有走路那姿勢,還有,還有,將軍為何讓你給她買衣裳,那還不是看重他?要不將軍就該讓人給咱們買衣裳了!”

    衛甲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招呼衛乙:“過來給我揉揉,我屁股快被打爛了,狗崽子們下手可夠黑的。”

    衛乙嘿笑著伸手。

    須臾,房裏傳來衛甲殺豬般叫聲。

    衛乙揉完,一邊打水洗手一邊疑惑道:“照你說的將軍是惱羞成怒才打你的,可為何將軍壓隨安,隨安不知道?他還來問我你為什麽挨揍呢。”

    衛甲剛出了一身汗,腦子昏昏沉沉,就道:“許是不知道,我今兒早上進門,看見他睡在炕梢,而且將軍在他身上,他也沒動靜,估計是睡熟了。”

    衛乙就摸下巴:“那他倆……”

    兩個人齊聲:“將軍這是沒吃進肚裏所以才生氣!”艾瑪,好怕!

    一直到褚翌吃過早飯喝了藥,衛乙都沒回來,隨安忙著幫褚翌重新換身上的藥,也把問衛乙的事給忘到了腦後。當然,她是不會傻到去問褚翌的。

    可雖然衛甲讓衛乙發了誓,但有關將軍好龍陽的傳聞還是不脛而走,並且隨著隨安一身男裝進進出出,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衛甲因挨板子瘸著走了兩日,也有幸成了其中配角之一——將軍跟隨安還有衛甲玩三人行,結果把衛甲玩瘸了。

    衛甲立即憂憤了,抓了衛乙暴揍一頓此乃後話。

    隨安則是越來越自在,真把自己當成了男人。

    因確實自她來了之後,褚翌方便許多,也就由她在自己的空間裏走來走去,越來越肆無忌憚。

    過了幾日,栗州民眾自發組織犒軍活動。褚越特意使人過來說了,是想讓褚翌這個少年將軍也去,當然,一切還要看褚翌的身體恢複情況。

    因都是提前說好的,隨安便知道了,雙眼亮晶晶,十分想去的樣子。

    褚翌看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偏什麽也不說。

    “您到底去還是不去啊?”去的話帶上我吧。您要是不去,我自己找個人帶著我去。

    褚翌斜她:“不養胎了?”話一說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總之養胎這個話題快被他們二人給玩壞了。

    兩個人不知是否因為有了一同患難的經曆,相互之間少了些隔閡,多了幾分自在隨意。

    褚翌一直不鬆口,每天看隨安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又如著急的猴孫一般抓耳撓腮,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終於明日就是犒軍的日子,隨安已經從心癢難耐變成心煩意亂,躺在炕頭輾轉反側。

    褚翌忍著將她踹下去的衝動,勉強入睡,等一醒來,就見這貨目光灼灼的正盯著自己。

    褚翌一下子想到自己發火打衛甲那日,兩個人差不多也是如今的姿勢,不過是他在上頭,她躺著睡熟而已,他就隻是想近距離瞅瞅,沒想到衛甲這個不開眼的推門就進來……

    兩個人的呼吸交纏,他抿著唇看她準備發什麽昏招,就聽她扁扁嘴:“今兒到底去還是不去?”

    他伸出手,飛快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笨蛋,當然去,犒軍之後咱們就要啟程了,不去能行麽?”

    隨安這才笑了,伸手拉他起來,“那快點啊!”

    結果兩人到的比褚越跟褚琮都早。

    褚越跟褚琮看見褚翌竟帶了隨安過來,雙雙對視一眼,眼中各自飽含笑意,府衙中的謠言也就僅僅在府衙中流傳,是再出不了府衙一句的,他倆整日來往,知道是肯定知道了,但也沒想著替褚翌正名。

    現如今隨安穿了一身近身校尉服飾,同褚翌身邊親兵們所穿一般無二,不看個頭的話,也是頗有些英武瀟灑的。

    早晨的空氣還有些寒涼,太陽慢吞吞的爬出地平線,雖然打了勝仗,兵士們照舊出操不怠,五六萬人的同時出操,聲音威震四方,引人蕩氣回腸。

    “要是咱們走,這些兵馬也帶走嗎?”她看著望不到邊的隊伍,雙眼發光發亮,恨不能接上燈泡就通電。

    “不帶走全部,六萬兵馬分成四路,每一路一萬五千人,或者半年或者一年換防一次,這裏總要留個三五萬人的。”

    隨安跟在他身邊,走在這些目不斜視的兵士中間,聽他們呼喝操練,隻覺得胸前充滿豪氣,精神振奮抖擻,恨不能也跑到隊伍裏頭成為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