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褚越跟褚琮並不住在這邊,說完話就辭了褚翌回去歇息。

    不過兩人走的時候都不大高興,任誰辛辛苦苦打了勝仗,卻被上頭嫌棄都高興不起來,皇帝就算沒有完全老糊塗,也已經糊塗的令人心寒了。

    當然,這也側麵反應了劉貴妃跟李嬪實在能作。

    “如此,不回去在這裏當個土皇帝倒是更好。”褚翌心裏想到:“太子不是好鳥,剩下兩位皇子才具不顯,這個後宮可真是亂七八糟。”

    隨安出門捧了藥來,其實今兒下午,軍醫扭扭捏捏的找她說話,話裏話外是想讓她煎藥……被隨安義正言辭的給拒絕了。

    褚翌眼神不善的想了回正事,心思轉回隨安身上,眼神更加不善:“膽子肥了啊,敢給老子上白開水!”

    “飯後立即喝茶不利養生,再說你現在改成飯後喝藥,藥效會被茶水衝了,”她扁著嘴解釋,然後繼續道:“褚太尉身體強健,您在這裏自稱老子,不大合適。”

    “怎麽,你都懷上了,老子馬上就當老子了!”

    隨安特想將藥碗扣他腦袋上。

    她臉色難看起來,聲音顯得特別生氣,十分煩躁的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褚翌哼一聲,方才不說了,喝了藥,覺得身上出汗,又吩咐她:“再打水給我擦擦。”身為一個奴婢,難道不應該主動摸摸他有沒有出汗嗎?!

    隨安知道他心裏有火,也不想跟他弄僵,打了水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問道:“您之前那場仗打得也忒凶險了,一千人就夠少了,怎麽想到就隻要五百的?”

    褚翌良久都沒有說話。

    她奇怪的抬眼看他。

    褚翌也看她,然後將目光轉到一旁,幽幽道:“錢不夠分。”

    錢,不夠分……

    隨安之前給他想了那麽多高大上的理由,譬如兵不在多而在精幹,譬如以弱勝強以少勝多方能顯軍威。

    結果這麽有曆史意義的一戰,竟然,不能說,說多了難免泄氣。

    可她到底低著頭悶笑了起來,且越笑聲音越大,到了最後差點背過氣去。

    想起之前那封信裏他淡淡的寫道“一鼓作氣爾”,這麽不靠譜的起因跟過程,都能叫他贏了,可見他確實不是草包。

    直到躺在床上,她還在笑,聲音翠翠,褚翌忍不住在心裏罵她蠢貨。誰知才罵了一句,她就立即打了個重重的噴嚏,心裏再罵,她再打。

    直到她坐起來床,褚翌才喝道:“滾過來睡,這裏夜裏冷,你要是著涼生病,我就把你丟出去喂狼!”

    隨安吸了吸鼻子,真覺得頭有點發昏,顧不上要臉,嘟囔著問:“那你睡床啊?”

    褚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待要說句“你懷著身孕我不會動你”又覺得實在無甚意思,就哼道:“這炕這麽大,你睡那頭還不夠?”女人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東西,他今日要真如她願睡床,明日她就能踩他頭上拉屎。想到這裏,他立即又在心裏罵她一句,結果不知是背地裏罵人格外靈驗還是她確實受涼,反正她又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唔,我可能真受涼了,這兒還有其他房子麽,別把你傳染了。”她會不好意思的。

    “其他屋子都不如這屋暖和,這裏十一月才開始燒炭,這才十月你當人人都能睡上熱炕啊!愛睡不睡!”他冷冷說完,就扯了被子轉身背對著她,心裏繼續將她罵個半死。

    隨安隻覺得鼻子那裏簡直像脫離了身體,止不住的想打噴嚏,她借著月光摸索著倒了一杯溫水喝了,然後便抱了被褥放在炕尾,正好跟褚翌一東一西,躺到被窩裏頭立即暖了,鼻子也舒服了很多。

    雖然上午睡了一些,可她挨著枕頭還是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然後第二日天不亮她就被衛甲的鬼哭狼嚎給吵醒了。

    睜開眼,褚翌卻已經醒了,正倚靠在迎枕上就著微微的日光看書。

    她舒了一口氣,攏了攏有些散開的衣襟,起來尋自己的外衣,卻怎麽也找不到。

    好幾身呢,都憑空消失,那定是人為。隻好無奈的轉向褚翌:“我的衣裳呢?”

    褚翌與她對視了一會兒,見她果真無半分晨起懶梳妝的嬌羞怯弱,而是如同軍營中住大通鋪的糙漢子早晨找不到自己衣裳一般的大大咧咧,頓時胸中詭異難辨。

    神色忽地就陰沉了下來,冷著一張臉指了指炕邊的一疊衣裳。

    隨安了然,這就是她的新衣裳了,反正是工作服,穿什麽不是穿,她穿的漂漂亮亮,即便不能悅人,悅己也很好啊。

    可拿到屏風後一打開又有點傻眼,這是男裝的常服,不過大小尺寸是跟她身量差不離兒。

    男裝素淨了些,她腰細,穿出來卻難掩別致。

    褚翌看了兩眼,又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忍不住開口:“這裏到處都是男人,你別亂跑。”

    正好衛乙過來稟報:“將軍,衛甲的十板子已經打完了。”說著話,眼光不住的往隨安身上戳。

    院子裏頭衛甲還在嚎:“將軍,屬下冤枉啊,屬下真的什麽都沒看到啊!”

    褚翌眉頭一獰:“聲音這麽有勁兒,再打十板子。”

    院子裏頭衛甲哀嚎一聲沒動靜了。

    隨安看看衛乙,衛乙這會兒已經不敢亂看了,垂著腦袋應“是”。再看看褚翌,神色從陰沉變為更加陰沉。

    一時不敢造次,可轉念一想,這要是過往,他打也就打了,偏這是在栗州,是他剛打了勝仗之後,而且衛甲還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親兵。

    她在這裏若是不求情,以後若是被他翻出來拿住,又是她的不是,而且還得罪了衛甲。

    但是她的麵子有那麽好使麽?

    算了,不管了,先求情再說,在他麵前沒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是活不了三日地。

    她衝了門外喊一聲:“先等等。”

    然後快快的走到褚翌麵前:“您的身子還沒好呢,這樣吵吵鬧鬧的也不利您休養呀,不如暫且將板子記下吧。”

    褚翌聽見她關心自己,有片刻開心,可他很快就頭腦清醒過來,她說這麽一大通,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他,而在衛甲,想到這裏他的語氣立即尖刻了:“才認識一天,你就心疼他了?”

    隨安是瘋了才會承認啊,就是真有點兒心疼小帥哥,這也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啊:“不是心疼,是看在他追隨你的份上,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我是怕您現在在氣頭上打了他,往後心疼。”

    褚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