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府
  第18章 出府

    董清歌的心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本轉身要走。

    又想起來自己的手裏還端著藥,所以終究還是轉過身去,走進了屋。

    聽到動靜,柳之年嗚咽一聲的往佛宴儒的懷裏鑽,拿他的衣服蓋住臉。

    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佛宴儒抹了下唇,扭頭看她,笑道:“王妃來了。”

    董清歌將藥放在案幾上,道:“把藥喝了。”

    佛宴儒很幹脆的喝掉後將碗遞給她。

    董清歌五指攥緊,佛宴儒示意道:“王妃,你想看著麽?我這邊還沒完事呢。”

    他撫了撫柳之年的發。

    董清歌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轉身就走。

    狗男人。

    待門砰的一聲關上,佛宴儒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柳之年。

    其實如果董清歌細細看,就會發現,佛宴儒的唇上沒半點柳之年的唇脂。

    他剛剛一直親的是自己的手指。

    饒是這樣,柳之年臉還是紅的跟個紅蝦子一樣,她咬了咬唇。

    想再博一把,捏著佛宴儒的衣襟向上,想去親吻佛宴儒的臉。

    卻被男人用手背擋住,佛宴儒轉過頭,道:“過段日子,我便送你出府。”

    “王爺……”柳之年淚眼盈盈,咬著唇。

    佛宴儒一眼也沒看她。

    他這陣子頻繁進宮,就是為了柳之年的事。

    答應娶她不過權宜之計。

    他不能讓無辜的姑娘一輩子毀在他這裏。

    皇帝發了好大的火,可是到底還是同意了。

    隻待董清歌離開,柳之年便也可以走了。

    董清歌中午多吃了半碗飯,放下筷子之後又去吃梅子。

    過了好一會,佛宴儒過來了。

    董清歌不抬頭,佛宴儒自顧自的坐下。

    奪了她手中剛拿的那顆梅子放進嘴裏。

    董清歌抬眼,“王爺,我想問問,董綰玥是生了什麽病?”

    佛宴儒將梅子咽了,聲音沒什麽溫度,“忘了。”

    董清歌:“柳之年長的很像董綰玥。”

    她這話著實讓佛宴儒怔了一下,是麽?他不知道。

    他甚至連董綰玥長什麽樣都記得模糊了。

    他的沉默讓董清歌理解成了對董綰玥的思念。

    半晌,佛宴儒點頭,道:“是很像,因為像她,所以本王才娶的。”

    “王爺,當代深情男人的楷模。”

    “王妃過獎了。”

    董清歌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王爺,我找大夫給我看過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佛宴儒的心狠狠的揪緊。

    “你確定,還要我這個不會有所出的女人坐在這個位子上?”

    其實董清歌不太懂,既然他那麽的忘不了董綰玥,直接娶了柳之年做王妃也不是不可以。

    為什麽非得要多此一舉帶她回王府呢。

    為了他深情的好名聲麽?

    可是董清歌明明知道,佛宴儒不是那樣的人。

    佛宴儒似乎在思索,許久,他終於正視著董清歌,神情是董清歌熟悉的冰冷弧度。

    “既然王妃不能生,也沒留在王府的必要了。”佛宴儒笑道:“我本不想之年受十月懷胎之苦才帶你回來,沒想到,你這肚子不爭氣。”

    他的話實在是太傷人,董清歌幾乎是死死的克製住了自己。

    她咬著唇,道:“是啊,那就麻煩王爺成全了。”

    佛宴儒盯著她的眼睛。

    董清歌強扯出笑意。

    佛宴儒一拳砸了桌子,摔門而出。

    當晚,董清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幹脆起身收拾東西,反正也在這呆不久了。

    與其等著別人趕,不如自己走。

    也不知道言寧會沒回貢納城。

    她其實心裏一直惦記著,言寧身邊也沒個人,她嫁給佛宴儒的那些日子,都是言寧在照顧她的父母。

    她出事那晚,是言寧救了她。

    言寧因為就她腿被壓斷,燒傷的疤痕至今未消。

    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董清歌本就沒什麽東西,小小的一件包袱,裝了兩件衣服,一些盤纏。

    她就坐著等到了天亮,雞剛一叫,她就走出了門。

    冬壬站在門外,伸手攔住了她。

    “王妃,王爺找你。”

    董清歌一怔,也好,和他告個別也好,從此山水不相逢,再見無期了。

    她跟著冬壬,去了佛宴儒住的院子,天剛剛亮,裏麵便傳來兩人的笑聲。

    尤其是女人的笑聲,像是清脆的黃鸝。

    董清歌進屋,聞到了一股子藥味。

    柳之年端著藥碗,拿著勺子,要喂佛宴儒。

    佛宴儒似乎不知道董清歌到了。

    對柳之年說道:“本王喝一口,你便親我一下,如何?”

    柳之年嬌怯怯的低下頭,耳朵尖都紅透了。

    “王爺。”

    董清歌出聲,她本不該打擾的,可是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呆了。

    太師椅上的佛宴儒轉過去,看到她後挑起了眉。

    “王妃什麽時候來的?本王竟不知道。”

    “剛到,打擾王爺美事了,清歌心中有愧。”

    柳之年卻是聽到董清歌自稱清歌的時候,渾身跟著一顫,她迅速的斂下神色。

    佛宴儒的目光落在了她背著的包袱上。

    他的眸色變暗,事到如今,他的清歌果然沒有一絲對他的不舍。

    他就知道她會這樣,怕她突然離開,所以叫冬壬一直守在外麵。

    佛宴儒吐出一口氣,衝她招手,“過來。”

    為避免出府前再生枝節,讓佛宴儒這陰晴不定的人改了主意,董清歌乖乖走上前去。

    剛靠近,就被男人一把扣在了懷裏。

    他吻住她,唇被他咬破,滲出了血。

    她疼的皺起了眉頭。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董清歌能清晰的感受到,佛宴儒抖了一下。

    他咬著牙,忍住倒吸的那口氣,放開她。

    “冬壬,拿紙筆。”

    他執筆,蘸墨,寫休書。

    最後摁上自己的手印。

    然後將休書遞給了董清歌。

    董清歌接過,小心的折上放在了包袱中。

    她想了想,後退兩步,跪在地上,給佛宴儒磕了個頭。

    “民女董清歌,與王爺拜別。”

    佛宴儒扭頭不看她,接過柳之年手裏端著的藥碗。

    董清歌出門後,隱約的聽到身後的佛宴儒在對柳之年說:“王妃的位子給你可好?”

    冬壬垂在身側的雙拳攥的咯吱咯吱的響,有好幾次都想衝上前去攔董清歌,卻又忍住。

    佛宴儒慢慢的送出那口氣,見董清歌的身影不見了,他眼中的光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