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見
第9章 再見
她董清歌舍不得什麽？
不過是帕子最末端的那個金線繡成的辭字。
不過因為，那是佛宴儒的東西。
冷刃出鞘，銀與紅交織，董綰玥甚至連哭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就當場斷了氣。
……
三年後。
上元花燈節。
佛宴儒騎著白馬，一身黑色的冷袍。
他的臉上帶著麵具，馬蹄行過鬧市。
佛宴儒出戰牟耶國，打下七座城池。
今日大勝歸來，他先千軍進了城。
世人皆知，今日是佛宴儒已故王妃董清歌的生辰。
前麵人群擁擠，再也不能騎馬。
佛宴儒將馬繩子遞給冬壬，幾個大步匆匆進了人群。
佛宴儒來到一個賣燈的攤位前。
從老婆婆那買了兩盞燈。
他大步走到河邊，在紙條上寫了字，慢慢的將荷花燈推入水中。
花燈搖搖晃晃的向著遠處飄去。
他抬起頭，望著燈的方向，麵具下的一雙眼睛，冷芒漸熄，變得柔軟。
他轉身，便聽到一聲驚呼。
他撞上了一個正在來放燈的姑娘。
姑娘年約二十，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裙，看模樣是誰家的丫鬟。
小姑娘膽子小，男人的氣勢壓人，她連連弓著腰說對不起。
“小西。”
不遠處傳來女子輕柔喚名字的聲音。
佛宴儒渾身卻如掉入了冰湖一般，溫度盡數褪去。
他向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張思念至極，她卻一次也不肯入他夢的臉。
身體比思緒更快，看清來人的時候也幾乎到了她的麵前。
他喉結滾了滾，呢喃，“清歌。”
女人的臉上出現錯愕的神情。
被驚得後退了一步，明顯不認得他。
“公子，你認錯人了。”她笑笑，招呼丫鬟，“小西，我們去那邊放燈。”
小西點點頭，大步的走到董清歌的身後，還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佛宴儒。
這個男人戴個麵具好嚇人啊。
走的稍遠了一些，小西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小姐，剛才那人喚的人和你的名字就差一個字呢。”
淳意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卻沒看到那男人。
姻緣樹下站著個芝蘭玉樹的男人。
淳意嘴角有了笑意，歡快的跑過去，裙角隨風掀動，漂亮極了。
“言寧言寧，你在做什麽呀。”淳意歪著頭。
言寧轉過頭來，捏捏她的臉。
將掛在樹上的木牌子給她看，淳意看到那上麵的字後，臉有些紅。
言寧伸出手，淳意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仰起頭，看著言寧的下巴，小手伸出來點了下他的鼻子。
“你怎麽這麽不知羞啊，我還沒嫁過去呢，你就想著胖娃娃。”她的笑容像是璀璨的太陽一樣。
佛宴儒站的不遠，五指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就是極致的高興。
她還活著，董清歌還活著！
雖然不知她為什麽沒有認出他。
他歪頭摘下麵具，向董清歌走去。
她正在和言寧展開祈福燈。
“董清歌。”佛宴儒站在她的麵前。
彎腰整理燈的言寧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起身。
淳意愣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把麵具摘了，左臉一道嚇人的疤痕，但是絲毫不損美貌。
他是真的認錯人了吧，兩次叫她清歌。
言寧代替她開口，“公子認錯人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淳意，不是您口中所說的董清歌。”
言寧的語氣有些差，這是淳意第一次聽向來溫和的言寧，這麽衝的對一個人這般說話。
她拉了拉言寧的手，言寧深吸了口氣，衝她笑了下。
佛宴儒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冷聲道：“言寧，你明知道我是誰。”
言寧一笑，右手捏住左手，拜道：“當然，王爺威名，草民如雷貫耳。”
淳意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天太黑了，他們放完燈後就該回客棧了。
她下意識的抗拒和眼前這個男人呆太長的時間，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再跟言寧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急了，“言寧，下次再來放燈吧，我們回去吧。”
言寧應允，將淳意護在懷裏，轉身欲走。
佛宴儒拔劍，橫在言寧的脖子上。
但是他的目光是看向言寧身邊的女人身上的，“董清歌，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要跟他去哪？”
淳意回頭，不卑不亢，“王爺，您認錯人了。”
她拉著言寧的手，冷聲道：“如果我和我夫君今日有哪裏得罪了您，還望您大人有大量。”
佛宴儒並沒有收手的打算。
淳意仰頭道：“王爺，您要濫殺無辜麽？”
她如此的神情，和那夜，她跪在他的門外。
求著他。
說她可以離開常安，永遠不再礙他的眼。
隻求他美言，救她母親哥哥一命時，如出一轍。
佛宴儒咬緊了牙，眼睛盯著她。
小西在旁邊嚇得白了臉，“王爺，我們小姐是許給了言公子的，您真的認錯人了。”
佛宴儒看向董清歌的臉，走近，撫上遮住眼睛黑色布罩那細細的帶子，輕聲說道：“認不錯的。”
若說佛宴儒剛才有八分確定那就是死而複生的董清歌。
言寧的存在，無疑是在告訴佛宴儒，那就是董清歌無疑。
董清歌，根本就沒死。
而且不會有第二個長得像董清歌的人，也失去了一隻眼睛。
他緩緩的放下劍。
言寧鬆了一口氣。
“走吧。”言寧低聲道：“我們回家。”
淳意乖順的由他牽著手，走了幾步後輕聲說道：“言寧，那人好奇怪。”
言寧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這世人奇怪的人太多了，不必理會。”
他薄唇抿緊，“以後不許擅自離開我的視線。”
言寧拳頭握緊。
……
去年，客棧來了一隊從茶葉商，是自北途徑常安去漠沙的。
隊裏的女孩子一直在講常安城的花燈節。
董清歌聽的神往。
她便一直跟他說，她想要來常安。
言寧不同意。
他不敢冒險。
畢竟，常安城有佛宴儒。
可是董清歌與他說，還有兩月，倆人就要成親了，她想去那裏祈福。
聽人說，常安城舉辦花燈節的地方，有一個很出名的祈福橋。
隻要在上麵將寫滿圓滿的祈福燈，一盞一盞的放到天上。
所有的願望就都會實現。
他得知佛宴儒出戰牟耶，這才敢帶董清歌進了常安。
沒想到這麽大的常安城，碰上一個人卻如此的簡單。
佛宴儒手握住掛在姻緣樹上的牌子，上麵寫了兩行字。
願我妻淳意，健健康康。
願我妻淳意，給我生個孩子。
我言寧，會一輩子愛護淳意。
佛宴儒唇角扯起，將牌子握在了手裏，用力將牌子攥成了碎末。
他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向身後打了個手勢。
她董清歌舍不得什麽？
不過是帕子最末端的那個金線繡成的辭字。
不過因為，那是佛宴儒的東西。
冷刃出鞘，銀與紅交織，董綰玥甚至連哭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就當場斷了氣。
……
三年後。
上元花燈節。
佛宴儒騎著白馬，一身黑色的冷袍。
他的臉上帶著麵具，馬蹄行過鬧市。
佛宴儒出戰牟耶國，打下七座城池。
今日大勝歸來，他先千軍進了城。
世人皆知，今日是佛宴儒已故王妃董清歌的生辰。
前麵人群擁擠，再也不能騎馬。
佛宴儒將馬繩子遞給冬壬，幾個大步匆匆進了人群。
佛宴儒來到一個賣燈的攤位前。
從老婆婆那買了兩盞燈。
他大步走到河邊，在紙條上寫了字，慢慢的將荷花燈推入水中。
花燈搖搖晃晃的向著遠處飄去。
他抬起頭，望著燈的方向，麵具下的一雙眼睛，冷芒漸熄，變得柔軟。
他轉身，便聽到一聲驚呼。
他撞上了一個正在來放燈的姑娘。
姑娘年約二十，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裙，看模樣是誰家的丫鬟。
小姑娘膽子小，男人的氣勢壓人，她連連弓著腰說對不起。
“小西。”
不遠處傳來女子輕柔喚名字的聲音。
佛宴儒渾身卻如掉入了冰湖一般，溫度盡數褪去。
他向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張思念至極，她卻一次也不肯入他夢的臉。
身體比思緒更快，看清來人的時候也幾乎到了她的麵前。
他喉結滾了滾，呢喃，“清歌。”
女人的臉上出現錯愕的神情。
被驚得後退了一步，明顯不認得他。
“公子，你認錯人了。”她笑笑，招呼丫鬟，“小西，我們去那邊放燈。”
小西點點頭，大步的走到董清歌的身後，還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佛宴儒。
這個男人戴個麵具好嚇人啊。
走的稍遠了一些，小西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小姐，剛才那人喚的人和你的名字就差一個字呢。”
淳意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卻沒看到那男人。
姻緣樹下站著個芝蘭玉樹的男人。
淳意嘴角有了笑意，歡快的跑過去，裙角隨風掀動，漂亮極了。
“言寧言寧，你在做什麽呀。”淳意歪著頭。
言寧轉過頭來，捏捏她的臉。
將掛在樹上的木牌子給她看，淳意看到那上麵的字後，臉有些紅。
言寧伸出手，淳意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仰起頭，看著言寧的下巴，小手伸出來點了下他的鼻子。
“你怎麽這麽不知羞啊，我還沒嫁過去呢，你就想著胖娃娃。”她的笑容像是璀璨的太陽一樣。
佛宴儒站的不遠，五指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就是極致的高興。
她還活著，董清歌還活著！
雖然不知她為什麽沒有認出他。
他歪頭摘下麵具，向董清歌走去。
她正在和言寧展開祈福燈。
“董清歌。”佛宴儒站在她的麵前。
彎腰整理燈的言寧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起身。
淳意愣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把麵具摘了，左臉一道嚇人的疤痕，但是絲毫不損美貌。
他是真的認錯人了吧，兩次叫她清歌。
言寧代替她開口，“公子認錯人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淳意，不是您口中所說的董清歌。”
言寧的語氣有些差，這是淳意第一次聽向來溫和的言寧，這麽衝的對一個人這般說話。
她拉了拉言寧的手，言寧深吸了口氣，衝她笑了下。
佛宴儒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冷聲道：“言寧，你明知道我是誰。”
言寧一笑，右手捏住左手，拜道：“當然，王爺威名，草民如雷貫耳。”
淳意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天太黑了，他們放完燈後就該回客棧了。
她下意識的抗拒和眼前這個男人呆太長的時間，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再跟言寧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急了，“言寧，下次再來放燈吧，我們回去吧。”
言寧應允，將淳意護在懷裏，轉身欲走。
佛宴儒拔劍，橫在言寧的脖子上。
但是他的目光是看向言寧身邊的女人身上的，“董清歌，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要跟他去哪？”
淳意回頭，不卑不亢，“王爺，您認錯人了。”
她拉著言寧的手，冷聲道：“如果我和我夫君今日有哪裏得罪了您，還望您大人有大量。”
佛宴儒並沒有收手的打算。
淳意仰頭道：“王爺，您要濫殺無辜麽？”
她如此的神情，和那夜，她跪在他的門外。
求著他。
說她可以離開常安，永遠不再礙他的眼。
隻求他美言，救她母親哥哥一命時，如出一轍。
佛宴儒咬緊了牙，眼睛盯著她。
小西在旁邊嚇得白了臉，“王爺，我們小姐是許給了言公子的，您真的認錯人了。”
佛宴儒看向董清歌的臉，走近，撫上遮住眼睛黑色布罩那細細的帶子，輕聲說道：“認不錯的。”
若說佛宴儒剛才有八分確定那就是死而複生的董清歌。
言寧的存在，無疑是在告訴佛宴儒，那就是董清歌無疑。
董清歌，根本就沒死。
而且不會有第二個長得像董清歌的人，也失去了一隻眼睛。
他緩緩的放下劍。
言寧鬆了一口氣。
“走吧。”言寧低聲道：“我們回家。”
淳意乖順的由他牽著手，走了幾步後輕聲說道：“言寧，那人好奇怪。”
言寧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這世人奇怪的人太多了，不必理會。”
他薄唇抿緊，“以後不許擅自離開我的視線。”
言寧拳頭握緊。
……
去年，客棧來了一隊從茶葉商，是自北途徑常安去漠沙的。
隊裏的女孩子一直在講常安城的花燈節。
董清歌聽的神往。
她便一直跟他說，她想要來常安。
言寧不同意。
他不敢冒險。
畢竟，常安城有佛宴儒。
可是董清歌與他說，還有兩月，倆人就要成親了，她想去那裏祈福。
聽人說，常安城舉辦花燈節的地方，有一個很出名的祈福橋。
隻要在上麵將寫滿圓滿的祈福燈，一盞一盞的放到天上。
所有的願望就都會實現。
他得知佛宴儒出戰牟耶，這才敢帶董清歌進了常安。
沒想到這麽大的常安城，碰上一個人卻如此的簡單。
佛宴儒手握住掛在姻緣樹上的牌子，上麵寫了兩行字。
願我妻淳意，健健康康。
願我妻淳意，給我生個孩子。
我言寧，會一輩子愛護淳意。
佛宴儒唇角扯起，將牌子握在了手裏，用力將牌子攥成了碎末。
他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向身後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