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爺寵著哄著的祖宗
  第3章 爺寵著哄著的祖宗

    江槐夏睨了他一眼。

    轉身走了。

    靳熾被氣個半死,這剛見麵第一天就被人小姑娘甩臉色,少年臉黑了半截,又想起什麽似的,朝身後拽了一個黃毛到麵前來。

    那黃毛被靳熾身上的戾氣嚇得直哆嗦,這不剛一個小時前他還極其沒眼力見地單挑這人,結果被靳熾三兩下給撂倒了,絲毫不費勁,當場帶了手底下小弟一起認了老大。

    黃毛不算矮,但在氣勢淩人的靳熾麵前,不自覺就短一截,連說話都不太敢大聲。

    “靳哥,有何吩咐?”黃毛畏畏縮縮的。

    靳熾插著兜一邊向前走著,還是那副看誰都沒感情都樣子,他薄唇輕啟,黑色碎發下的眼神深而遠,看著少女遠去的削瘦背影,淡淡道:“你覺得她怎麽樣?”

    說實話,靳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問,興許是自己眼中的她就算傷得他千瘡百孔,他也不願意承認她是不好的。

    說的誰,黃毛自是看得出來,但他摸不準靳熾什麽意思。

    黃毛直腸子缺腦筋,沒想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哥,這不極品?個高,腿長,腰細,膚白,臉也絕。”

    完了他又帶了一嘴:“但我也不敢碰啊,這女的他媽的打架不要命。”

    “前陣子我手底下小弟不懂事冒犯了這姐,領教過,哥,怎麽,你對她有興趣?”

    黃毛自告奮勇地湊到靳熾跟前,意味深長地笑:

    “要不我給哥搞來?”

    他搓了搓手,壓根沒注意到身邊排山倒海的死亡氣息。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靳熾的眼神驟然冷下來,陰沉沉的沒有人情味,黃毛站在原地像是被木板上的釘子桎梏住了,他迎上靳熾的眸子,頭上因為盛夏悶熱和即將到來的雨浮出汗,心裏顫顫發抖。

    黃毛嚇得不敢動,頭頂之人輕嗤笑來:

    “就你?”

    鄙視之意沒有絲毫收斂。

    “知道她是誰的人嗎?”

    “,不、不知道,哥。”

    靳熾剛要從外套裏掏煙,剛摸到四四方方的硬邊兒,接著手一頓,他眉眼一挑,眼裏流動著侵占,居高臨下的看著黃毛,像是要昭告天下一般囂張。

    這附近不少人的目光還沒從他身上移開,都想知道這個剛轉來的學霸少年到底什麽樣的。

    靳熾終究是沒掏出煙,巷子口少女走遠了,他抹了抹唇角,想起十二月的初雪,想起漫天雪花白茫茫一片,想起少女身上的果香和柔軟,更想起梧桐樹下少女那一觸即離算不上吻的吻,骨子裏瞬間熱血沸騰起來,裝的滿心滿眼的占有。

    他站在原地,身材欣長,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和誌在必得的語氣,用原本想要拿煙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眼神眯著,壞的一批,很欠揍。

    “爺的。”

    “爺寵著哄著的祖宗,什麽時候容得下你在這亂叫了?”

    黃毛嚇出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說話,身後一幹小弟瞪眼退避三舍互相瞅著對方,總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剛來一中的轉學生在學校還沒待到二十四小時,就說和學校裏吊到不行的女生有那麽點不可告人的關係,還明目張膽的宣誓主權。

    告訴人,江槐夏是他的人。

    明目張膽。

    “轟隆——”天空炸出兩道雷,才將所有人給緩衝過來。

    接二連三的雷聲開始襲擊城市,下午還豔陽高照的天氣陡然烏雲密布,靳熾的話像是有擴音器似的,在說出來的前一秒,全場竟奇怪的全都靜了下來。

    導致他聲音不大,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特別是最後一句。

    “是爺的。'

    引人遐想,曖味橫生。

    悶雷陣陣,多少小姑娘剛對靳熾的粉紅泡泡還沒冒完,就在半路夭折了,而且對手還是無人敢惹的江槐夏。

    消息開始迅速流走。

    所有人的手機裏發出同一頻率的滴滴聲。

    一中無敵群:

    同學A:我靠我靠!這新來的轉校生到底怎麽回事?和江槐夏什麽關係?

    同學B:姐的青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嗎?可是真的帥到我心巴了嗚嗚嗚——

    同學C:靳熾不知道?唉真是見識短淺。靳家百年家族這一任唯一的繼承人,除了靳渝這個妹妹,靳熾是靳夫人的獨生子,妥妥的公子哥,高二暑假憑借自己拿下人生第一個五百萬,輕而易舉,計算機玩到飛起,人帥個高能力強,真真金字塔尖的人,嫁給他人生能像德芙般縱享絲滑。

    同學D:我哥之前是和靳熾玩過的,聽說靳熾和江槐夏在一起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分了,以前她倆在附中賊出名,成績吊打,穩坐第一第二。

    同學A:挺好奇,她倆誰第一啊?

    同學D:之前都是靳熾第一來著,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江槐夏在第一。

    中間一個匿名者猜測:你們說,大神放棄保送會不會就和她有關?

    這幾條消息一出,炸出來一堆人刷屏,一水的牛逼表情包,不知道誰帶頭了一句

    ——傳下去,轉校生是江槐夏的人!

    突然間,下麵人猛跟:

    轉校生是江槐夏的人!+1

    轉校生是江槐夏的人!+N

    ……

    黃毛也在同一個群裏,看到不斷刷屏的消息,深吸一口氣。

    這大佬不能得罪!大佬看中的人更不能得罪!

    黃毛嚇得瑟瑟發抖,突然想起下午在學校操場後麵的竹林裏,他沉鬱深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徒手像小雞仔一樣提著他問哪些人對江槐夏動過手。

    棱角分明的臉在灰暗的角落,好比地獄裏走來的惡魔。

    現在想來,還一陣後怕。

    ,

    江槐夏走著走著,雨水漸漸下下來,粉發濕了半截,貼在濡濕的後背衣服上,顯得她更嬌媚。

    她還在往前走。

    混青的石子路,瓢潑的雨花,沿街搖曳的梔子花,都沒江槐夏誘人。

    靳熾慢悠悠跟在人姑娘後頭,把玩著銀色打火機,薄唇叼著煙。

    明滅的煙頭火光在昏暗的潮濕天跟丟了魂兒一樣,一會兒亮一會兒陰,變換快的跟女人心一般。

    少女就推車往前走,他就有一搭沒一搭地一人跟著,隔了段距離,不近也不遠,剛剛好在視線範圍之內,又不會被輕易發現。

    靳熾低頭猛吸了口煙,眯了眯眼,光怪陸離的記憶在腦海中排列組合。

    倘若當初他們沒有認識,他也沒有主動去接近她,他現在估摸著答應保送,然後和一群兄弟混跡在各色場所裏,肆意揮灑青春的餘溫,站在夏季的江邊乘風,又或是搭著私人飛機隨意去到一個地方看看風土人情,反正不會是現在這個渾身濕透了的,巴巴等著人姑娘能回頭瞧一眼他,還擔心她一個人走路回家不安全的憋屈狗。

    太他媽憋酸了。

    還他媽自己心甘情願。

    靳熾越想越躁,也越想弄清楚,當時她一句分開就分開,沒有任何像樣的理由。

    其實大概原因他也清楚,可能在她眼裏,他們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但這些她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想法。

    在靳熾眼裏,什麽貧富,什麽階級,都是狗屁!

    他喜歡一個人就是純粹的喜歡,不摻和任何雜質。

    她走得一身瀟灑,兩袖清風,丟下他一個人困在情沼裏出不來,像是走進了死胡同。

    酒精麻痹,夜夜失眠。

    就要把自己折磨死。

    她那麽濃墨重彩的出現在他灰白的世界裏,聲色犬馬,照亮了一角,可當他深深陷進去,這個姑娘又殘忍地收回了黑暗裏的一束光亮,他的世界又重新恢複原來,死寂沒有活力。

    無聊透頂。

    人生無趣。

    靳熾把煙摁滅,眼前都起了淡淡的霧,視線有點模糊,他隨意抬手把煙霧揮掉,抬頭看見,就在前麵一個巷口,江槐夏轉身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