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十月十六醜時，暴雨，一聲嘹亮的嬰孩哭聲響徹整個坤寧宮。
徐初月從開始撕心裂肺的痛呼，終於隻剩了微弱的喘息。
“娘娘，是個小皇子！”小如在一旁喜極而泣。
而徐初月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甚至連看這孩子一眼都不能。
“娘娘，您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看見鮮血濡濕了大半床鋪，小如嚇壞了。
徐初月感受著溫度一點點從體內流失，忽然想起薛曜臨走時說的那句，會在孩子出生前回來。
可那人最後一次許諾，也失信了。
徐初月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微弱：“小如……我死以後……替我放一把火……燒了這坤寧宮……”
這些帶不走的，她全燒了！
今生來世，她都不願與薛曜再有瓜葛！
小如抱著孩子，一個勁的搖頭：“不會的，娘娘不會有事，小如再去求皇貴妃娘娘，讓她放太醫過來給娘娘看診！”
徐初月嘴角掛著笑：“我愛的少年郎，戰死在五年前長嶺一役……小如，我要去尋他了。”
小如一怔，哽咽著，眼淚更是洶湧：“可是娘娘還沒見到陛下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這世上最是相看兩厭之人，何必再見？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視線裏隻剩了一麵青瓦紅牆，冷冷的將她圍在這片漆黑的夜裏。
好冷，好冷……
徐初月閉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卻一點點亮了起來，恍惚中瞧見娘親笑著朝她走來。
她眼角沁出一滴淚，伸出手：“娘，你來接月兒回家了……”
小如隻聽著這一句，懷中孩子突然厲聲哭喊起來！
下一刻，便見徐初月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娘娘——！”
一把大火，燒紅了冰冷的長夜。
……
晨霧方才散去，回京的人馬才徐徐進了都城。
薛曜坐在馬上，昨夜見皇城方向似有大火，他連夜啟程，一路來心裏總覺不安。
他回頭問起後麵的常磊：“今日回去可能趕上皇後誕子？”
常磊連連點頭，喜道：“按著正常月份來算，還得一兩月才會有動靜呢，陛下隻需提前給嫡子起個好名字了！”
薛曜不由笑了：“朕早想好了，若是女兒便起名寧康，望她康寧長樂。若是嫡子便叫承嗣，以後便讓他來繼承朕的江山！”
常磊麵色一滯，猶豫道：“您不是一向不喜皇後娘娘嗎？再說離京之前，陛下與娘娘鬧得有些……”
薛曜淩厲瞥了他一眼，隨即冷哼：“朕與皇後青梅竹馬，她不過一時不痛快，過了這麽久，早就不記得了，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回京的人馬到了皇城門口，沉沉的宮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隻見朱紅的大門，青灰的瓦簷上掛滿了白色的喪布，牆頭立著白幡，在風中招搖。
宮人們見到薛曜，齊齊下跪。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朕還沒死，誰許你們掛喪！”薛曜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其中一個宮人顫顫巍巍的開口：“陛下，昨日夜裏皇後娘娘薨了……國母大喪，按製需掛幡一月。”
話音剛落，薛曜一腳狠狠踹了上去：“膽敢胡說八道，詛咒國母，罪該萬死！說，是不是徐初月讓你們這麽做，來騙朕的！”
宮人隻不停磕頭請罪。
薛曜突然策馬瘋了一樣往坤寧宮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皇帝如此失態。
到坤寧宮時，大火早已撲滅，隻剩一片焦土。
薛曜看著眼前的景象，幾乎難以喘息。
“皇後呢？”薛曜掃視一眼眾人，眼眶發紅，“皇後呢！”
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抱著孩子的小如走向他。
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昨日夜裏娘娘早產，可皇貴妃將所有太醫留在永樂宮，就是不讓太醫去看皇後娘娘，還扣下了娘娘宮裏所有去請太醫的宮人……”
小如眼淚合著滿麵血汙大喊道：“娘娘是在床上流幹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陛下，縱然您不愛娘娘，可夫妻五年，請您還娘娘一個公道吧！”
十月十六醜時，暴雨，一聲嘹亮的嬰孩哭聲響徹整個坤寧宮。
徐初月從開始撕心裂肺的痛呼，終於隻剩了微弱的喘息。
“娘娘，是個小皇子！”小如在一旁喜極而泣。
而徐初月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甚至連看這孩子一眼都不能。
“娘娘，您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看見鮮血濡濕了大半床鋪，小如嚇壞了。
徐初月感受著溫度一點點從體內流失，忽然想起薛曜臨走時說的那句，會在孩子出生前回來。
可那人最後一次許諾，也失信了。
徐初月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微弱：“小如……我死以後……替我放一把火……燒了這坤寧宮……”
這些帶不走的，她全燒了！
今生來世，她都不願與薛曜再有瓜葛！
小如抱著孩子，一個勁的搖頭：“不會的，娘娘不會有事，小如再去求皇貴妃娘娘，讓她放太醫過來給娘娘看診！”
徐初月嘴角掛著笑：“我愛的少年郎，戰死在五年前長嶺一役……小如，我要去尋他了。”
小如一怔，哽咽著，眼淚更是洶湧：“可是娘娘還沒見到陛下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這世上最是相看兩厭之人，何必再見？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視線裏隻剩了一麵青瓦紅牆，冷冷的將她圍在這片漆黑的夜裏。
好冷，好冷……
徐初月閉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卻一點點亮了起來，恍惚中瞧見娘親笑著朝她走來。
她眼角沁出一滴淚，伸出手：“娘，你來接月兒回家了……”
小如隻聽著這一句，懷中孩子突然厲聲哭喊起來！
下一刻，便見徐初月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娘娘——！”
一把大火，燒紅了冰冷的長夜。
……
晨霧方才散去，回京的人馬才徐徐進了都城。
薛曜坐在馬上，昨夜見皇城方向似有大火，他連夜啟程，一路來心裏總覺不安。
他回頭問起後麵的常磊：“今日回去可能趕上皇後誕子？”
常磊連連點頭，喜道：“按著正常月份來算，還得一兩月才會有動靜呢，陛下隻需提前給嫡子起個好名字了！”
薛曜不由笑了：“朕早想好了，若是女兒便起名寧康，望她康寧長樂。若是嫡子便叫承嗣，以後便讓他來繼承朕的江山！”
常磊麵色一滯，猶豫道：“您不是一向不喜皇後娘娘嗎？再說離京之前，陛下與娘娘鬧得有些……”
薛曜淩厲瞥了他一眼，隨即冷哼：“朕與皇後青梅竹馬，她不過一時不痛快，過了這麽久，早就不記得了，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回京的人馬到了皇城門口，沉沉的宮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隻見朱紅的大門，青灰的瓦簷上掛滿了白色的喪布，牆頭立著白幡，在風中招搖。
宮人們見到薛曜，齊齊下跪。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朕還沒死，誰許你們掛喪！”薛曜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其中一個宮人顫顫巍巍的開口：“陛下，昨日夜裏皇後娘娘薨了……國母大喪，按製需掛幡一月。”
話音剛落，薛曜一腳狠狠踹了上去：“膽敢胡說八道，詛咒國母，罪該萬死！說，是不是徐初月讓你們這麽做，來騙朕的！”
宮人隻不停磕頭請罪。
薛曜突然策馬瘋了一樣往坤寧宮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皇帝如此失態。
到坤寧宮時，大火早已撲滅，隻剩一片焦土。
薛曜看著眼前的景象，幾乎難以喘息。
“皇後呢？”薛曜掃視一眼眾人，眼眶發紅，“皇後呢！”
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抱著孩子的小如走向他。
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昨日夜裏娘娘早產，可皇貴妃將所有太醫留在永樂宮，就是不讓太醫去看皇後娘娘，還扣下了娘娘宮裏所有去請太醫的宮人……”
小如眼淚合著滿麵血汙大喊道：“娘娘是在床上流幹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陛下，縱然您不愛娘娘，可夫妻五年，請您還娘娘一個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