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清醒

    雲棠本就在發燒,又泡了冰水,現下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一張臉蛋滾燙得厲害。

    她躺在內室的床榻上,床幔遮住裏麵的光景,女子細白的手腕露在外麵,大夫隔著巾帕細細診脈。

    “這位姑娘寒邪入體,應是病了好些日子,若想要徹底恢複,日後不能再吹風受涼,否則病症反反複複,於身子有大礙。”

    “好,我記住了,還請大夫開個藥方,我命人去拿藥。”李柔蓁在一旁應聲道。

    大夫點頭,走到明間坐下寫藥方。

    李柔蓁正在給雲棠掖被角,忽而聽見外麵有人喚姑娘,她回來看,就見一個滿臉焦急的女子跨步走了進來。

    那女子見到她明顯有些緊張,李柔蓁輕柔一笑,起身朝她走過去:“你就是雲姑娘的婢女吧,她因為風寒之症尚在昏迷,這會兒走不了,待到她服藥後看看能不能清醒,若是不能我再派人送你們回去。”

    扶桑聽說雲棠都昏了,就知道姑娘的風寒更嚴重了些,她感激地點點頭,坐到床畔去照顧雲棠。

    李柔蓁也不多做打擾,出了明間直接走進一旁的廂房,一邊往裏走一邊感歎道:“也不知道這雲家二姑娘在家中過的是什麽日子,大哥是沒瞧見她雙膝上的青瘀,那明顯是久跪造成的,看樣子用的藥膏也不甚好,這還生著病,竟叫人來上香,真是……”

    李柔蓁說了許多,也不見裏麵那人給個反應。

    她走到李琰身前坐下,拄著下巴看著他:“大哥在我麵前就莫裝了,大哥是不是瞧上人家了,她身份雖然不夠高,但大哥願意娶妻,那群老頑固肯定開心得不得了,說不定我還能早日抱到小侄兒。”

    李柔蓁越說越沒譜,李琰淡淡瞧了她一眼:“不許胡說。”

    “哼,誰胡說了?”李柔蓁滿臉的不服氣,“往日可沒見大哥這麽好心,剛剛孟謙是不是命人去宮中取膏藥了,這不是心疼是什麽?”

    她不過提了一句小姑娘腿上青瘀嚴重,大哥轉頭就吩咐人去取膏藥,這般特殊怎叫她不多想?

    李琰也不解釋了,直接起身往外走,“我還有事,剩下的你來處理,別讓人看出端倪就行。”

    “是是是,大哥英雄救美不留名,小妹幫你收場。”李柔蓁不放棄最後的打趣機會。

    /

    雲棠覺得身子一陣冷一陣熱,期間不知誰往她嘴裏灌了苦澀難聞的藥,她閉著眼睛嘔了大半出來,接著又被繼續灌藥,她喝了又吐,吐了又喝,最後總算把一碗藥喝盡。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身上的熱度總算降下去,耳畔也漸漸能聽見些聲音,她掙紮許久才將眼睛睜開,一眼看到頭頂深色的床幔。

    昏迷前的記憶斷斷續續在腦中回放,她記得徐澤帶人離開了,然後她想要站起來沒有站穩,摔倒在一個人的懷中,接著她又親又摟……

    雲棠瞬間瞪大眼睛,她趕忙低頭去看身上的衣物,月白色的襦裙不知何時換下,她身上是貼身柔軟的中衣,裏麵的抹胸也換了個顏色!

    雲棠滿心驚駭,她實在不記得摟住那人脖頸後又做了些什麽,除了又親又摟,難道還……

    扶桑拿著藥膏進來,一眼看到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小姑娘,疾步上前:“老天幫忙,姑娘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雲棠眼淚汪汪地看向她,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這是怎麽了?是身子還難受嗎?是頭疼嗎?”

    扶桑慌張地問著,小姑娘隻顧搖頭,一時也不知怎麽開口說。

    好在李柔蓁聽見裏麵的動靜,她一進屋瞧見委屈巴巴的少女,還抓著自己衣袖,一副想說什麽又不好開口的模樣。

    李柔蓁意識到她這是誤會了,先讓扶桑出去等著,坐到床畔柔聲道:“姑娘不必害怕,你那會兒意識不清,他將你放到冰水中就離開了,你身上的衣物是我的婢女換的。”

    雲棠滿心恐懼消失大半,李柔蓁明顯不知道她後來抱著人家又親又摟的事,不過她既然這樣說,說明最後沒有發生更過分的事,不過他是誰?

    雲棠看著眼前端莊俏麗的少女,她衣飾華麗,但身上沒有雲瑤和徐沅那種趾高氣昂的感覺,顯得很溫和。

    雲棠感激她救了自己:“多謝姑娘出手相救,隻是不知姑娘姓甚?我日後也好讓家中人去送謝禮。”

    “我叫李柔蓁,是二公主。”李柔蓁十分大方地介紹自己。

    李是國姓,雲棠聽見“二公主”三個字,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唇微張,明顯被她的身份嚇到。

    李柔蓁看著她這可愛的模樣,忍住上手摸一把的衝動,笑著道:“你別害怕,我很好相處的。”說話間又看到扶桑放在床頭的藥膏,拿著遞給雲棠,“這藥膏最利於活血化瘀,你記得每日用上,保管你膝上的痕跡一點不留。”

    雲棠受寵若驚地接過那藥膏,她滿心感激卻也知道自己無甚可回報,隻得一句句說著謝謝。

    “你若再謝下去,我可真要生氣了。”

    李柔蓁裝出一副快要生氣的模樣,雲棠才終於不再說謝謝。

    “你既然醒了,那我送你回前麵吧,你長姐還在西廂房等著你。”

    雲棠聽見雲瑤還在等她,她下意識覺得麻煩了,雲瑤必定十分生氣,怕是又要罵她。

    眼見李柔蓁要出去,雲棠又趕忙問道:“那……他是誰?”

    她不明不白與人家親近了,總要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後能避則避。

    李柔蓁看了她一眼,笑容有些揶揄,雲棠正奇怪著,聽見她道:“那人不願透露身份,我也不好多說。”

    這……

    能讓公主幫著瞞著身份的人,地位絕不容小覷,他不肯告知身份,是不是也想劃清關係?

    雲棠這般想著,心裏忐忑微消,如此也是最好,她隻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

    李柔蓁親自送著雲棠離開淨慧寺,雲瑤早已在山腳馬車上等著,聽見丫鬟說人來了,氣勢洶洶地下車,準備好好罵一頓雲棠。

    她前腳剛下馬車,後腳李柔蓁就帶著雲棠走過來了。

    李柔蓁還在與雲棠說話,說笑間顯得兩人很是親密,雲瑤還在想這人是誰,待看清麵容瞬間愣在原地——二公主!她怎麽在這兒?為什麽看起來和雲棠很熟稔?!

    依著雲瑤的性子,她是不會等雲棠一同回府的,不過來通知的人拿出皇族特有的令牌,她才覺得可能出事了,但那人什麽都不肯說,她隻好耐著性子等雲棠回來,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內侍背後的人是二公主!

    京都誰不知皇帝最疼愛二公主,要星星不給月亮,隻要不是不長眼的都不會和二公主起衝突。

    “民女見過二公主。”雲瑤壓下所有思緒,規矩行禮。

    李柔蓁隨意看了她一下,抬手道:“起吧,讓雲大姑娘久等了,我與阿棠一見如故,多聊了會兒,大姑娘不會介意吧?”

    “阿棠”這樣的親密稱呼,足以彰顯兩人的親近。

    雲瑤倒是有許多不滿,但也不敢說出來:“公主哪裏的話,我自然是要等妹妹一起回去的。”

    李柔蓁淡淡點頭,她又看向雲棠,握著雲棠的手笑道:“今日是我莽撞,本想給你挽個劍花看,結果還傷了你的手,害得你衣裳也染了血跡,你回去後記得塗藥,改日我再約你出來玩,到時可不許拒絕我。”

    雲棠聽著這番刻意的解釋,眉眼微彎:“二公主何時想見我都可以,我對這京都也不熟悉,二公主願意帶我遊玩,我不甚感激。”

    “這就客氣了,好啦,我也不耽擱你時間了,你快些上馬車吧,我看著你走。”

    李柔蓁說等,雲棠上了馬車,她也當真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眼見馬車走沒影才轉身回去。

    馬車上,雲瑤一口氣憋在胸口,她想罵但又不知該如何罵。

    二公主表現得很喜歡雲棠,她今日若是貿然罵了雲棠,改日這小賤人會不會去告狀?二公主想要磋磨一個人,那還是很容易的。

    “你是怎麽遇上二公主的?”雲瑤沒忍住問道。

    雲棠垂眉低聲解釋:“我在竹林裏閑逛,偶然遇見二公主,與她多說一會兒話。”

    “隻是這樣?”雲瑤有些懷疑。

    雲棠點頭:“嗯。”

    雲瑤不信邪,又問了許多細節,問到最後她有些懷疑人生——她還真是小瞧雲棠這張臉了,不僅顧公子被她迷得頭暈轉向,就連二公主也能對她心生歡喜。

    她怎麽就沒長出一張這麽惹人喜歡的臉呢?

    雲棠不知道雲瑤此刻心中有多嫉妒她,她隻是覺得有哪裏不對,這種感覺從走出梅苑就一直沒有消散,她總覺得忘了什麽,偏偏想不起來。

    直到晚間休息時,雲棠換上寢衣,她坐在銅鏡前梳著頭發,一抬頭看見鏡中白皙修長的脖頸,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臉色驟然一變——她脖子上的平安玉扣呢,怎麽不見了!

    那是母親的遺物,這些年她一直貼身戴著,如今乍然不見她慌亂得不行,在房中找了許久也不見蹤影。

    雲棠看著鏡中空落落的脖頸,心裏生出極大的不安感——她的玉扣,極有可能落在梅苑了。

    作者有話說:

    雲棠:隻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李琰:嗬,吃了豆腐就裝失憶,天底下可沒這樣的好事。

    預收《錦畫藏春》求收藏鴨

    沈府養女蘇錦畫明豔端莊,一貌傾城,因為長女沈絮逃婚,沈府意欲讓她替嫁給二皇子,誰知沈絮婚前歸來,為奪回婚事,意欲毀她名聲

    那日夜色暗湧,蘇錦畫慌亂之中衝入昏暗的禪房,清醒時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繡金暗紋的玄色衣角

    她往上看去,隻見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男子低垂眼眸看向她,眼中無波無瀾,似是冬日雪頂的寒冰

    蘇錦畫心尖一顫,為自保,她與他商議隱瞞此事

    後來蘇錦畫尋回親人,回到蘇府,父母兄長為她張羅婚事

    生辰宴上,她與楊家公子相談甚歡,她接過楊公子送給她的一顆相思豆把玩,抬首間卻望見遠處一道清雋的身影漫不經心掃過她周身,指尖撚著一顆圓潤的珍珠

    是她那時遺落在禪房裏的耳墜!

    蘇府後院的假山裏,蘇錦畫伸手要奪耳墜,傅謹寧將她困在臂彎間,在她眼前將那顆相思豆碾成碎粉

    他笑容清淺,眼中卻是勢在必得的占有欲,他的指腹捏住少女淺粉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道:“蘇錦畫,我後悔了。”

    ,

    京都人言定遠將軍傅謹寧是凶煞惡鬼,他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手上沾滿無數敵人的鮮血,唯有他懷中那塊女孩兒贈送的玉佩纖塵不染,純淨素潔

    他生性淡漠涼薄,唯獨麵對蘇錦畫時會手足無措,他害怕她哭,有時又忍不住弄哭她

    他曾答應不去糾纏,但見到她對旁人巧笑倩兮,最終還是出爾反爾

    縱她不願,他也不能看著她嫁予旁人

    暴戾冷血將軍VS溫柔賢淑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