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城裏來的美豔寡夫(3)
  第27章 城裏來的美豔寡夫(3)

    清晨村裏農戶圈養的雞咯咯叫著, 此起彼伏,擾得人不安生。

    雪鬱被吵得睡不著,隻能醒了。

    他拖著漿糊般的腦袋, 步履沉重地往浴室走,在手碰到門把時, 忽然瞥見房間門是開著的。

    但他昨天記得是關了, 他有不關門不關窗就睡不著的毛病,怎麽會沒關呢?

    雪鬱微蹙眉, 心不在焉地拿下盥洗台邊放著的牙杯,抿開嘴唇慢吞吞刷牙。

    含了口清水正要吐掉, 雪鬱驀地掃到布滿汙跡的鏡子上, 有一道極高挑的身影, 就站在他身後。

    一米九或者更高也說不定, 大夏天穿著針織高領毛衣, 五官俊俏又柔情似水,頭發稍長搭在後頸上,眼皮漫不經心覆著,身上有股令人不敢造次的冷感, 像古世紀描繪的貴族。

    雪鬱長得漂亮,但有時候在某些方麵特別忸怩堅持, 比如在家沒有人的時候也不會穿著暴露, 進浴室一小會都要鎖住門。

    即便刷牙也是。

    他看了眼緊緊閉著的浴室門, 又看了看鏡子裏的高大身影,神情變得麻木。

    雪鬱人都不好了, 叫出係統:“戚沉怎麽進來的?”

    係統:【他是鬼, 沒有實體。】

    也就是說, 古宅裏的一切都對戚沉沒有格擋作用, 他想去哪、想幹什麽,隻要他想就能進來。

    雪鬱臉頰騰地發熱,純純嚇的:“……那我要是在洗澡?”

    係統這次沉默了幾秒,再開口語調有些奇怪:【都是男的,要是我連門都不關,你怕什麽?】

    雪鬱:“……”

    你的發言就真的很變態。

    雪鬱睫毛微翹,裝作沒看到異樣地繼續漱著口,他表麵一副乖樣,實際在對老好人係統熟稔地提條件:“我不管,我洗澡的時候你要確保他不在,不然我今天偷懶不走劇情。”

    在快穿局綁定的那麽多宿主裏,雪鬱是頭一個這麽嬌,又愛提各種要求的。

    用不幹活來威脅係統的,也隻有他一個。

    【……】

    可係統真就拿他沒辦法,安靜了片刻道:【好。】

    塞著一人一鬼的狹小浴室裏,莫名陰風陣陣,雪鬱連刷牙的動作都僵下來了,睫毛小小抬起,又往浴鏡掃了眼。

    戚沉還站在原地沒動,輕挑著眉梢,打量的目光投在麵前抬著纖細後腰的雪鬱身上,從粉潤的肩頭,滑到單薄脊梁,再到衣料鬆鬆包裹的腰肢中。

    有沒有禮貌啊,看什麽呢……

    雪鬱不自在地並了並膝蓋,埋著頭正要加快速度刷牙,身後的戚沉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兩根修長手指曲起,惡劣地、心懷不軌地彈了下盥洗台邊的牙膏。

    牙膏順勢掉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雪鬱離牙膏有一定距離,在外人眼裏,它就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條件下自己掉下去的。

    正常人在看到這幅場景後做出的反應都應該與害怕有關,雪鬱也表現出了恰如其分的恐慌,臉上的困惑溢於言表。

    戚沉勾了勾唇角,輕輕溢出聲笑,似乎覺得他這個表情很有意思。

    這就是那惡心男人的種?

    倒是挺可愛的。

    冰涼的手指,如同黏滑的蛇信子,輕輕碰了下雪鬱的肩膀,戚沉很感興趣似的,笑著叫了聲:“小寡夫。”

    雪鬱:“…………”

    雪鬱就沒見過這麽無聊的鬼,邊暗罵戚沉閑得沒事幹,邊小臉白白地洗完漱,連牙膏都沒撿就出去了,表現得像是個被靈異現象嚇到的人一樣。

    ……

    青石小巷兩邊牆對立,圍攏的陰涼地有幾個人坐在一起,手裏拿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村裏沒什麽大事,唯一值得拿來聊的就是前幾年古宅發生的怪事,這怪事被他們反反複複拿來嚼了幾年舌根也不嫌膩。

    尤其雪鬱搬進來後,他們聊得更頻繁了。

    “那事可玄乎著呢,那人進去前啊好端端的,住沒多久就瘋了,又撓脖子又亂吼亂叫的,我有一次見到,嚇得兩宿沒睡好覺,你們幸虧沒看著。”

    “哎呀,聽你說那麽多回,我現在瞧那宅子都冒著股陰煞氣,不過你們說,那城裏來的住進去,會不會也發瘋?”

    “不好說……噓,他來了。”

    不遠處,貌美的城裏人依舊是那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端著一副高傲的姿態,像是看不起他們這些鄉下的土包子,和他們多說一句話都不體麵。

    幾人訕訕對視幾眼,打著哈哈聊起別的:“今年夏天可熱啊。”

    “可不是,地麵都冒熱氣呢,咱們這也就宋家有空調了,真羨慕。”

    空調?

    雪鬱步子慢下來,悄悄豎起耳朵聽。

    “有啥羨慕的,那東西可費電了,老宋買回來一年到頭沒用過幾回。也就那年大旱,熱得不行了才開了一小會,幾分鍾就給關了。”

    “心靜自然涼,他們家都這樣,咱們這條件,就更別肖想了。”

    雪鬱眯眼擦了擦膚肉上凝起的汗,若有所思地舔了下發紅的嘴唇。

    本來想去河邊的,現在突然想改道了。

    他記得係統發給他的劇情裏,有原主去宋橈荀家找機會讓他開空調,並趁機勾引他的一段劇情。

    ……

    幾分鍾後,宋家的門又被敲響。

    宋橈荀盯著麵前妖豔過頭的小寡夫,鬆弛的眉毛攏起來,有些防備道:“又借水?”

    雪鬱眼尾動了動,不輕不重抿了下唇:“不借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那隻軟綿綿的手為了防備他關門,率先搭上了他的手臂,雪鬱眨眨眼睛,意有所指地哼哼:“好熱啊。”

    大夏天的,雪鬱又是怕冷嫌熱的體質,軟滑的肩、瑩潤的頸線都出了點汗,像是清荷瓣上凝起的水露,有些淒慘,又有些好看。

    本來不想讓他進來的。

    不知怎麽,反應過來的時候,宋橈荀已經側身讓雪鬱進來了。

    和那夥人說的不同,宋橈荀家裏涼風習習,那股涼氣很足,絕對不止開了一時半會的空調。

    空調在書房,雪鬱坐在離吹風口很近的凳子上,吹了會感覺自己活過來了,表情都舒展開來。

    饒是宋橈荀再不敏感,也知道這嬌嫩的小寡夫更多是貪他家的空調才來的,而不是因為他。

    宋橈荀心情不上不下的,既慶幸,又有點不舒服。

    隻是來吹空調的,應該過會就走了。

    宋橈荀坐回尚有餘溫的凳子前,強迫自己把心思專注起來,翻了頁滿是數字的小冊子。

    不過腦地看了眼上麵寫著的東西,還沒翻下一頁,就有兩隻如同藤蔓般的手從後方攀上來,與之而來的還有那陣天然的古怪香氣,和小寡夫甜軟的聲線:“你在看什麽?”

    宋橈荀瞳孔收縮一瞬,遲鈍的腦神經讓他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微僵地掃了眼交垂在他胸膛前的兩隻手,嗓音發緊道:“……賬本。”

    宋橈荀家裏是開店鋪的,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宋父經常讓他核實賬本。

    那隻手借力靠在他肩膀上,隨意地翻了翻桌上的賬本,雪鬱狀似誠懇地誇獎道:“好厲害,這裏的數字是指淨利潤嗎?”

    宋橈荀隻感覺身後有一片不安分的軟滑,他脖頸僵著不敢隨便動,敷衍地嗯了聲作為答複,又蹙起眉尖:“鬆開坐好。”

    雪鬱沒動,含著媚的眼睛彎如月牙:“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嗓音嬌嬌軟軟,帶著幽香的柔弱身段緊挨著他,明明被男人疼愛過,渾身上下卻飽含純情,指尖是粉的,故意撩著他的耳廓,仿佛在邀請別人和他輾轉床笫。

    宋橈荀額角突突跳,他抓住雪鬱的手,用了點力氣挪開:“裴雪鬱,別太過分了。”

    他單純是想讓雪鬱別挨他那麽近,用的力道也沒那麽重,可沒想到這下就捅了馬蜂窩。

    小寡夫不但心眼壞,連人也嬌,被他抓了下就叫疼,很明顯不高興了,抿著唇肉道:“我也沒幹什麽,你犯得著這麽討厭我嗎?”

    宋橈荀手裏捏著的賬本被他倏地攥起皺褶,他下意識道:“我沒……”

    “沒怎麽?”

    “沒討厭你,我們是鄰居,你沒做讓我討厭的事,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對。”

    雪鬱覺得他百口莫辯的樣子有些好笑,氣消了點,眯了眯眼道:“怎麽不對?”

    宋橈荀抿著薄唇不說話,他從剛才起就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身板挺著極正。

    雪鬱也不在意,陡然轉了下話鋒:“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宋橈荀僵著,卻有問必答:“……女孩。”

    雪鬱當然不信,但也沒戳穿他,隻道:“那兩個男的之間這樣怎麽不行呢?是你想太多了,覺得是我就該避嫌,本質是歧視我。”

    “沒……”

    “沒?”

    雪鬱一手撐著桌邊,另一隻手懶洋洋抬起,像在逗弄家狗一樣垂著指尖湊到宋橈荀前,偏偏語調又很軟:“那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就親親我吧。”

    他在讓他親自己的手指。

    始料未及的發展,讓宋橈荀身體升起燥熱,即便在最低溫度的空調下,也難以忽視的熱。

    雪鬱見他不動,聲音帶著細弱的鼻音,讓人心都不由自主軟下來:“不願意?看來還是很討厭我。”

    宋橈荀似乎聽不得討厭兩字,呼吸微亂道:“不是,這種事一般隻有親密的人才能做,我們還不是。”

    雪鬱手伸得有點累,放下來揉了揉:“誰說的?你思想是不是太迂腐了,我們城裏這種事很常見的,是表達友好的意思,你說的親密人才能做的事,隻有那種。”

    宋橈荀有些遲疑地低聲道:“……是嗎?”

    雪鬱在他語氣鬆動的下一刻挨近他,水潤漂亮的眼睛眨著,人更妖了,宋橈荀聽見他說:“我不會騙你,就親一下而已,我想讓你親我,好不好?”

    那張小臉神情脆弱充滿懇求,呢喃的幾個字全是細小的鉤子。

    鼻尖晃過一陣怪異的香,宋橈荀微怔間,眼前那隻手又擺了上來。

    雪鬱在城裏就被富豪精細養著,那雙手一點繭子都沒有,又細又白,根根如同玉石雕砌,天生就長著該被人細細嗬護的樣。

    宋橈荀喉頭慢慢滾動,做了幾秒思想鬥爭,緩慢地握住那隻蠱惑性十足的手。

    昨天才說絕不可能喜歡裴雪鬱的人,此刻自砸雙腳般,他甚至分不出精力去想這事多荒誕、多不符合他性格,就覆下眼皮用薄唇輕輕碰了碰那根細細長長的手指。

    宋橈荀給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的解釋。

    裴雪鬱說這是城裏人經常做的。

    他要是不做才奇怪。

    他不想讓裴雪鬱覺得自己不倫不類的。

    宋橈荀低著頭,雪鬱見他不再看自己,神情騰地變羞恥起來。

    ……好無語。

    這是什麽狗血劇情,狗血台詞。

    雪鬱尷尬地伸著手指,強忍著麻意讓宋橈荀親。

    宋橈荀基本很規矩、很聽話地貼著他的指節,不會做其他多餘的事,但呼吸很熱,帶著濕氣,讓雪鬱險些沒忍住去抓他的頭發,不再看自己手指被吻的古怪場麵,雪鬱潮紅著臉蛋往窗外看去。

    卻不知看到什麽,他整個嬌嬌軟軟的人都驚得哆嗦了一下,睫毛可憐地發著顫。

    宋橈荀的房子是平樓,窗戶外正對一汪望不到邊際的田埂。

    青草翠綠欲滴,農民辛勤勞作,田地在他們的開墾下愈發有生機,戴著鬥笠的農民分為兩撥,一撥往竹筐裏扔熟透的菜,一撥在耕種農作物。

    除此之外,他還在那扇窗戶上看到了程馳,他手裏拿著蓄滿泥土的鋤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做農活。

    穿著粗褂短裳的男人梗著脖子,像看癡了,一動不動的眼睛帶火,他看著攀在宋橈荀身上極盡妖媚的小寡夫,看著那根被吻出淡粉的纖細手指。

    有那麽一瞬間,想衝進去也嚐嚐是什麽滋味。

    一定很甜。

    那小寡夫連氣味都是香的。

    手指肯定也很香甜。

    程馳怔然癡愣的目光讓雪鬱整張臉都迅速臊紅,他可以應係統要求在宋橈荀麵前維持好輕浮放蕩、愛賣弄風情的人設,但不代表他想讓別人看見。

    收回那根有些潮的手指,雪鬱忍著發顫的聲線,故作平靜道:“……把,把簾子關上。”

    宋橈荀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程馳。

    見雪鬱神情不自然,宋橈荀不敢怠慢,起身朝程馳點了下頭,而後將兩邊單薄的窗簾往中間拉。

    室內暗下來,也擋住了程馳火熱的、令人不適的視線。

    ……

    不速之客的凝視,打斷了一室的旖旎。

    雪鬱紅著臉蛋,用紙巾擦著濕軟的蔥白指尖。

    宋橈荀見他沉默,以為他很介意被人看到的事,嘴笨地低聲道:“我不知道他在那裏,平常他們家下午才出來幹活的。”

    隻有程馳家的地離他們最近,他們白天要去鎮裏買東西,隻有下午才會來地裏幹農活,不知道今天怎麽提前了。

    雪鬱把紙巾扔在垃圾桶,剛要說什麽,門口突兀地傳來一陣有力量的敲門聲。

    宋橈荀皺了下眉,片刻後才起身去開門。

    來的人是程馳,他堅實的手臂提著一筐東西,嘴裏和宋橈荀說著話,眼裏卻不停往裏麵瞥。

    像在找什麽人。

    宋橈荀眉心又蹙緊了點,第二次提醒道:“還不進來?”

    程馳總算被他叫回了魂,訥訥地應聲道:“好。”

    程馳家和宋父關係匪淺,以前也常來做客,兩家很親近,程馳一般都喊宋橈荀為哥的。

    不算寬敞的書房瞬間塞了三個人,雪鬱抬起眼掃過去,就撞見程馳如狼似虎盯著自己,和剛才在外麵一樣,完全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看什麽啊,他身上是有金子嗎?

    雪鬱覺得煩,別過了臉。

    宋橈荀其實沒必要和雪鬱解釋的,但進來就不受控地開口道:“他說他幹活幹累了,想進來坐一會。”

    雪鬱輕輕點了下頭:“那我就先走了。”

    也沒看程馳,他擺出在外人麵前一慣的嫌貧愛富姿態,刻意退避三舍地離程馳很遠,隻還沒走到門口,他就被程馳攔了下來。

    雪鬱一瞬間以為這人想打他。

    程馳是正兒八經的農戶,手臂的肌肉,還有腹上的幾塊腹肌,不穿衣服都非常明顯,高高壯壯的像鐵馬似的,和雪鬱這種嬌嫩雪白的人完全是兩個物種。

    再擺上那副直勾勾盯著人的樣子,就真的像要打人似的。

    雪鬱微抿著唇看他,臉色有點白。

    但程馳看上去挺能唬人,凶神惡煞的,卻完全不知道怎麽和雪鬱這種看上去含一口都會化的人相處,說出的話蹩腳又不連貫:“我摘了幾個果子,新鮮的,你留下來一起吃吧。”

    “果子?”雪鬱微愣,這才看見地上竹籃裏鮮紅的、還聚著露珠的水果,賣相很好,不用咬都知道很脆。

    程馳摸了摸鼻尖:“嗯,今早在山上摘的,你們那裏應該很少見。”

    雪鬱貪空調,本來也不是很想走,見程馳給他台階,順水推舟地朝宋橈荀道:“我晚點再走,可以嗎?”

    宋橈荀抬了下眼皮,嗓音沉沉地“嗯”了聲。

    程馳目光一直沒挪開過,從進書房起,就跟黏膠似的粘在了雪鬱身上。

    好可愛。

    他沒想過雪鬱是這樣的。

    在沒見過雪鬱前,他根據村裏人的描述,把雪鬱想象成了一個惡毒又尖酸刻薄,隻是會耍手段的心機醜陋寡夫。

    和眼前漂漂亮亮的、香香軟軟的人形象沒有一絲雷同。

    比程馳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很討人喜歡,像一株脆弱的花束,他天生適合被嬌養在宅子裏,他想要什麽就給他什麽。

    程馳這麽想著,又忍不住發散思維,酸妒地想起雪鬱任由宋橈荀親的模樣。

    他才來了多久,就和宋橈荀親親熱熱的,兩人還挨那麽近。

    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做過更親密的事。

    而且為什麽都讓宋橈荀親自己了,對他就這麽不客氣?

    好像很不喜歡他。

    同是鄉村野夫,還搞什麽區別待遇。

    雪鬱不知道程馳腦中的彎彎繞繞,他微彎著腰,對那籃果子有點饞,但臉皮又沒厚到那份上,沒好意思伸手拿。

    程馳是被那股香氣晃過神的,雪鬱夏天穿得單薄,白嫩嫩的手腳露在外麵,香氣也很難掩飾。

    他手臂肌肉緊了緊,像個愣頭青似的,冒冒失失地用那隻粗糙大掌挑了個果肉飽滿的遞給雪鬱,還怕城裏人挑剔,特意道:“是幹淨的。”

    雪鬱說了聲謝謝,剛要接過,對方又把果子拿走了,他疑惑地揚眉:“嗯?”

    那尾音能勾魂似的,程馳耳朵根都酥麻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手髒,我去洗一遍。”

    “不用了,我自己來。”

    雪鬱不太習慣別人給他洗,從程馳手裏接過果子,問了宋橈荀地方,就朝廚房去了。

    水龍頭剛打開,後麵就傳來腳步聲,是程馳,也來洗水果的。

    雪鬱淡淡地收回視線,專注洗著手上那個,旁邊淅淅瀝瀝的水聲相繼響起,程馳用粗糙大掌仔仔細細洗搓著果皮,手臂的肌肉因用力而蓬起,他洗完一個,忍不住看了雪鬱一眼。

    “你是不是塗香料了?”

    雪鬱:“?”

    程馳怕他聽不見,關了水龍頭,那黑黝黝的眼睛緊盯著雪鬱的臉:“我妹妹說,城裏人身上香,一般都塗了香料。”

    雪鬱:“…………”

    猶嫌不夠,他還補充了一句:“你身上比我妹妹買的那瓶香料還香。”

    雪鬱麻了。

    話好多啊這個人。

    雪鬱閉緊嘴當啞巴,想當沒聽到。

    但程馳是沒懂他意思還是怎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出更過分的:“你和宋橈荀有接吻嗎,在我沒看到以前。”

    這問題其實有些逾矩,但他迫切想知道兩人的關係有沒有止步於親手指。

    雪鬱被他問呆了,愣了會兒,才繃著小臉不耐煩道:“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這種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程馳嘴巴笨,不會說話,問那話沒有想氣他的意思。

    但雪鬱脾氣肉眼可見地變壞,剛剛對他緩和的態度又惡劣起來。

    雪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著水果正要出去,身後的程馳又突然出聲,他像是剛學會開口說話,有些生澀地叫:“雪鬱。”

    雪鬱煩得不行,但還是停下來,翹起淡漠的漂亮眼睛看他,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生動地在問他,還有什麽事。

    粗糙高碩的男人緩緩吞咽了一下,視線攏著嬌嬌弱弱的小寡夫,像在詢問一道很想知道的難題似的,開口問道。

    “怎麽樣才可以,像宋橈荀剛剛那樣親你?”

    不僅是親吻。

    ……還想和他死去的丈夫一樣疼愛他,操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