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18)
  第18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18)

    謝青昀的手很熱,宛如一個鐵爐,熱意澆在細白的手臂上,惹得雪鬱一陣不適,他自暴自棄沉默了會,才慢吞吞扭過頭。

    翹起稠密的眼睫,不怎麽客氣地開口:“有什麽好談的。”

    借著昏弱的光,那張紅腫的、被咬得唇邊都暈粉的小嘴露了出來,謝青昀攏眉,本來想好要問的話,此刻都變成:“……還沒消腫。”

    他的話指向性太強,雪鬱要是不懂就是真蠢了,咬咬嘴巴不想讓他看。

    剛又被啃了遍,能消腫才怪。

    謝青昀磨了磨握著的腕骨,心裏湧動的煩躁讓他組織不好語言,沒有彎彎繞繞很直白地說:“比下午看到還要腫,唇邊也粉了。”

    雪鬱:“…………”

    他又恥又惱,語速飛快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回去睡覺了。”

    可惜男人個高腿長,把他小小一團擠得沒辦法走,隻能停在原地,看這人還想說什麽廢話。

    謝青昀唇線很平,表情很正經,說出的話卻與之完全違和:“你嘴巴受不住,這幾天不要和他親了。”

    雪鬱被他一副提建議的口吻噎得哽了哽,把手腕掙出來,煩道:“和你沒關係。”

    謝青昀抿唇:“你很喜歡和他親?”

    雪鬱稠豔的小臉上一片粉,都要懷疑謝青昀是不是腦部受了什麽刺激。

    他不是多外放的人,自然也聽不得這種問題,眼見謝青昀還要再問,情急之下隻能回:“不是親,是他發瘋了亂啃。”

    閉眼緩了緩,雪鬱心想不能這麽被動,抬眼對上謝青昀的視線,淡聲道:“我和他這樣,你很生氣嗎?”

    謝青昀神色僵了下,長而瘦的指節往掌心裏蜷了蜷。

    雪鬱卻不用他做什麽反應,替他答道:“你不會。那你還問那麽多幹什麽?我把目標挪到了別人身上,你應該感到高興。”

    謝青昀喉嚨壓了壓,他伸手握住雪鬱軟過頭的手腕,艱澀地吐出一個字:“我……”

    還沒說完就被雪鬱打斷:“我們結束這段關係吧。”

    外麵又有一束光源投射過來,正好照亮謝青昀霎時變冷的臉色,手指攏緊,聲音啞到令人發指:“你說什麽?”

    雪鬱被他捏得有些痛,蹙起眉尖,微張的嘴唇呼出一股子香氣,忍著疼道:“聽不懂?就是合約作廢的意思,以後你不用再聽我的。”

    他預想謝青昀可能會露出解脫後的欣喜表情來,畢竟謝青昀以前惡心原主惡心到眾所周知的地步。

    可男人臉上沉得仿佛要滴水,嗓音更是啞了十個度,他憑本能低聲道:“……不行。”

    合同作廢,也就意味著以後再也沒有立場和雪鬱說話,或許會恢複到最早以前,他們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麵的時候。

    手裏的軟滑不老實地動了動,雪鬱臉上是很不解的表情:“怎麽不行?”

    謝青昀低低重複:“不能作廢。”

    雪鬱皺著眉看了他幾秒,抽出手:“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作廢就是作廢了。明天我會把合同撕掉,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裏,這個我不會幹涉。”

    雪鬱看了眼行李箱,想著等會再來拿,他不再看謝青昀,繞過他想往房間裏走。

    謝青昀情緒太淡,其實生氣起來不是很明顯,他再一次捉住雪鬱的手腕,腦子裏的弦緊緊繃起:“你以前說的那些,都是騙我的嗎?”

    他說的話太多了,壓根不知道謝青昀指的是什麽,但無非就是那些騷話。

    雪鬱眼尾都不帶挑一下,清淡地留下一個“嗯”字,甩開他離開小陽台。

    他還急著去收拾行李呢。

    男人還留在原來那個地方,半張臉掩沒在黑暗中,他盯著空氣中的某處,眼裏掠過一抹扭曲的暗色。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把雪鬱綁起來。

    把那張嫣紅腫脹的嘴巴撬開,咬得他發疼,他那樣嬌養的人,肯定會可憐地哼喘,像今天下午看到的那樣窩在他懷裏哆嗦、嗚咽,他最知道怎麽讓人心軟。

    可他不會憐惜,那張嘴被別人親過了,他就往別的地方討。

    無論裴雪鬱是哭,還是往前爬著想逃,他都會把人抓回來。

    因為最開始,是裴雪鬱先招惹他的。

    ……

    雪鬱回到房間,整個人都癱軟了,拿個行李箱跟演諜戰片似的。

    最讓他發毛的,是離開前謝青昀那副恨不得把他吃進肚子裏的恐怖表情,要不是他跑得快,他都懷疑下一秒會被抓住一頓打。

    零下幾度,細滑的背上全是凝起的汗。

    雪鬱不敢再往小陽台跑了,他打算定個鬧鍾,先把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好,明天趁兩人都沒起去把行李箱拿上,把東西往裏麵一塞立馬跑。

    明天九點鍾直達度假村的大巴車票,係統已經給他提前買好,如果順利的話中午他就能到。

    到時候他就能享受半個月的假期了。

    雪鬱不算潔癖但很愛幹淨,每天都得換一套衣服,他收拾的東西裏衣服占了大多半,其次就是各種值錢的東西,他怕到時候玩嗨了錢不夠。

    係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雪鬱趴在柔軟的毛毯上,膝頭並在一起,兩條雪膩的腿膚肉紮眼的白,他伸手不知道在床底找著什麽。

    往常時刻活力滿滿的係統,沉默地頓了幾秒,才道:【你明天最好把手機換了。】

    雪鬱對他的出現已經見怪不怪,困倦地眯了眯眼睛,慢半拍問:“為什麽要換?”

    係統停了幾秒:【他們能通過你的手機定位到你的位置,到時候你會被他們找到,還有其他的電子設備也不要帶,花錢用現金。】

    雪鬱隨口接了句:“被找到會怎麽樣?”

    【會搞你一晚上,第二天繼續接力。】

    【就用你現在這個姿勢。】

    雪鬱:“…………???”

    怎麽會有這種係統?

    不管係統是不是帶了嚇唬人的成分在裏頭,雪鬱都不敢再帶了,他耳朵紅紅臉蛋也紅紅,收拾東西的動作都不利索起來。

    ……

    清晨,天邊泛起魚肚白。

    外麵還飄著細雪,窗戶氤氳起模模糊糊的水霧。

    傅煬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坐起來,抻了一晚的眼皮折起深重的一道,顯得麵目有些淩厲。

    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他往窗外掃了掃,還在想雪鬱有沒有去學校。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聽到從門外頭傳進來的,某些重物摔落的響聲。

    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候的聲音,因為雪鬱和謝青昀今天上午都有課。

    傅煬眉峰高挑,幾步走到門邊擰下把手,還沒看清客廳發生了什麽,一道刺骨拳風擦著臉甩過,奔著讓人出血的力道,讓他腦袋一偏,鼻梁骨下麵糊出紅色。

    一大片的紅讓那張俊臉的戾氣大打折扣。

    傅煬愣愣地用手背擦去那抹紅,整個人都在此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盯著眼前一大早發瘋的謝青昀,嗓音從齒縫中蹦出來:“操,你找死?”

    “裴雪鬱呢?”

    謝青昀身上還是昨天那件衣服,三四點才囫圇眯了會的極短睡眠時間,讓他臉色比以往都要差,黑眸湧動著難以控製的寒氣,他看傅煬的眼神,宛如獵豹在摸索哪處是可以致命的脆弱口。

    那三個字,讓傅煬動作頓下:“你這話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問我這個?”

    心髒突突直跳,一大早的反常讓傅煬喉嚨幹了幹,他從謝青昀身邊經過,一把推開裴雪鬱的房門。

    入目就是極高調的裝修風格,住在這的人要求太多也比誰都嬌嫩,床單和被褥都用了最軟的麵料,此刻那張床鋪得很整齊,整齊到像是昨晚沒有人回來過。

    窗簾是大開著的,光都湧進來,很容易就看清到底少了什麽東西。

    那些帶有個人氣息的物品通通不翼而飛,似乎連那股從皮肉下飄起的甜稠香味都淡了很多。

    裹有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倒在地麵,還小幅度地打著擺,撕成碎塊的白紙零零灑灑落在地毯上,隱約可以拚湊出“包養合同”幾個工整的大字。

    傅煬手背鼓起青筋,一個念頭隱約浮出,他重重地把垃圾桶踢開,大步走到小陽台。

    如他想的一樣,貼著牆壁、裹著防塵罩的行李箱不見了。

    舔了下舌腔,傅煬還能回想起昨晚雪鬱在這裏,仰著漂亮臉蛋乖乖任他對待的樣子,哪怕他很過分,親得凶、咬得腫,雪鬱都不會哼出多大的聲音。

    怪不得,怪不得那麽聽話……

    他真是傻逼了才會相信裴雪鬱大晚上來收衣服的說辭。

    男人臉上難掩冷厲,眼裏閃著令人膽寒的眸光,他拿出手機,給裴雪鬱撥去電話。

    沒幾秒,清脆悅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僅離他們幾米之隔。

    哢地按下紅鍵,傅煬下頜繃得泛起白,翻找出另一個手機號撥過去,在接通的一瞬間冷冷道:“給我找個人。”

    電話持續了幾分鍾才掛斷,傅煬捏著手機,薄唇扯了扯,心想。

    應該是他對裴雪鬱太溫柔了,裴雪鬱才會有力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