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11)
  第11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11)

    謝青昀狀態還是不太對,係統提示他的波動指數在97和98中徘徊。

    差一步就黑化崩壞那種。

    救命。

    謝成誌小命要不保。

    雪鬱止不住地緊張吞咽,指甲用力嵌進肉裏,逼迫自己說道:“過來,我讓保安把他趕走。”

    謝青昀眸光微動,隻他沒作出什麽回應,身後的謝成誌就扯著嗓子嚷:“趕走?我是他老子!我看要趕的是你!”

    破鑼嗓子樣的嗓音很吵,吵得男人眼底掠過抹狠戾。

    撚了撚手指,正要做什麽,目光忽然掃過不遠處小小可憐的一團。

    應該是很怕的,所以嘴巴抿得很緊,白如玉的臉上繃著平日的驕縱表情,但小小亂顫的睫毛還是泄露出他的緊張,像暴雨中躲在自己窩裏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謝青昀被那強撐著的小表情弄得,腦子清醒了瞬。

    裴雪鬱在等著他過去。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其妙朝那邊走了一步。

    【監測到主角受波動數據持續降低中——】

    【60、57、24……目前已經脫離危險範疇。】

    雪鬱:?發生了什麽。

    不等他問係統,他眼睛猛然放大,震驚到快失語:“謝青昀,後,後麵!”

    謝青昀蹙眉,微偏過頭,深濃的眼中就映出幹瘦男人持著刀衝過來的猙獰樣子。

    噗呲——刀鋒入肉,血花飛濺。

    雪鬱臉色都要比身上的羽絨服都白了,暗罵了聲,邊掏手機邊和係統說:“統,以後能不能少點這些狗血劇情!”

    係統委屈道:【這個不歸我管。】

    雪鬱給崔景嶼發短信大致說了情況,讓他叫幾個保安下來處理。

    崔景嶼速度很快,雪鬱發了沒多久,幾個彪悍魁梧的保鏢就衝過來,三下五除二製住了謝成誌。

    謝成誌在他們手中瘋狂掙紮,窮途末路下隻會無意義吼著幾句話:“賤東西,白眼狼,你老子欠錢了都不管,沒心沒肺的東西還活在世上幹什麽!”

    這邊有崔景嶼看著,雪鬱打了120,扶著謝青昀上了救護車。

    訓練有素的醫生抬著擔架下車,幹練迅速地指揮著:“讓一讓!讓一讓!讓患者上車!”

    腹部血流如注的男人被送進手術室,由於身體素質強,加上沒傷到要害,縫合手術沒多久就送進了病房修養。

    係統發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嗚嗚還好主角受沒死,不然我第一次帶人就失敗了。】

    雪鬱一顆心剛鬆下來,手機忽然響了下,他想也沒想接起來“喂”了聲。

    話筒裏傳出沉啞隨性的男聲:“裴雪鬱?”

    聽到這聲音,雪鬱就隱隱作痛,沒好氣道:“你哪來的我手機號。”

    “房東要的。早上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傅煬耳肩夾著手機,悠悠喝了口水,忽然在裴雪鬱那邊捕捉到手術的字眼,聲音冷下來:“你在什麽地方?”

    雪鬱擦了擦衣袖上的灰,本來不想說的,傅煬又語氣發沉地問了遍,他才不情不願含糊道:“中心醫院。”

    “為什麽在醫院?”

    雪鬱:“被人打了。”

    電話哢嚓一下掛了。

    嘟嘟的忙音響了三秒,雪鬱才茫然地眨了眨眼,困惑又無語。

    傅煬有病啊……

    ,

    下午六點,住院部的人多了很多,這個點大多是陪同家屬來送飯的。

    傅煬趕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杵在繳費口的裴雪鬱,臉色能看出他很不開心,但即使如此,他手裏繳費、拿藥的動作也沒停。

    消毒水的氣味絕不好聞,空氣中還有幾絲從患者口中傳來的縹緲微弱的哀吟。

    傅煬神色發寒,看到裴雪鬱還能活蹦亂跳,從趕來路上就緊懸的心髒勉強恢複到原處,與之而來的另一種情緒升起,他微眯起眼。

    繳完一大筆費,雪鬱都要心疼到吐血,心裏嗚嗚流眼淚。

    腦裏大罵謝成誌王八蛋無數遍,他拿著繳費單扭頭,正打算上樓看看謝青昀,腦袋突然撞到一個緊韌寬熱的胸膛。

    雪鬱馬上摸了摸額頭,咬唇暗道了聲倒黴,緩了緩,才仰起臉蛋看那個沒長眼的人是誰。

    “……傅煬?”

    傅煬出現在這裏連係統都嚇了跳,更別提雪鬱。

    他表情呆愣,睫毛都忘了眨動,直愣愣看著傅煬……黑如鍋底的臉色。

    ……幹嘛啊。

    雪鬱馬上回過神,不高興地抿緊唇縫,心想明明是傅煬撞的他,怎麽還敢在這擺臉色。

    傅煬辨不出情緒地盯著裴雪鬱,修長勁瘦的手指伸出,從他手裏拿過繳費單,眯著眼把上麵項目瀏覽過一遍,語調沉沉:“被打的人是他?”

    雪鬱想起剛才那通沒頭沒尾的電話,皺眉道:“我也沒說是我啊。”

    傅煬扯了扯唇角,繳費單被他攥得起了褶皺,他猛地握住雪鬱的手臂,有些咬牙切齒的:“那你怎麽不說清楚……你要早說不是你,我他媽至於……”

    最後幾個字被他含糊過去。

    雪鬱沒聽他在說什麽,往回抽了抽手沒抽動,臉上又恥又羞。

    他是個要臉的,臉色極黑的高大男人像討債一樣扯著他手臂,周圍路人隱蔽投來的視線,都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暈過去。

    睫毛輕顫,雪鬱小聲、快速地說了句:“傅煬,鬆手。”

    傅煬頓了下,下意識朝雪鬱色澤粉白的臉頰看了眼,氣勢在對方一個勁抖的睫毛中猛然消失。

    本來也沒握多緊,他一鬆手雪鬱轉頭就走。

    他在電梯關閉的前一刻,也跟著進了電梯。

    雪鬱瞅他一眼,用眼神問他跟進來幹嘛。

    傅煬麵不改色道:“來都來了,我去看看他被打成什麽樣了不能自己交費。”

    雪鬱:“……”

    謝青昀確實交不了費,他躺在床上,連胸膛起伏弧度都很小。

    雪鬱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幾秒,就往旁邊供家屬休息的凳子上坐,他累壞了,什麽都不想幹,就想休息一下。

    傅煬進來都懶得看謝青昀,看雪鬱坐凳子上,他也坐到一邊。

    雪鬱沒理他,闔著眼休息。

    空氣陷入沉寂,過了有十來分鍾,傅煬散漫地倚著靠背,手指叩了叩膝蓋,後知後覺地想。

    ……真是傻逼。

    沒事幹了跑來和裴雪鬱在這耗。

    正要起身,一陣帶著潮意的呼吸撲過來,肩膀上多了點重量。

    傅煬後背無意識挺緊,側過頭,聲音有點啞:“裴雪鬱?”

    沒人說話。

    裴雪鬱以一種別扭的姿勢靠著他肩膀,下巴沾了點灰,睫毛烏黑,墜著粉嫩軟肉的嘴唇微微張開條縫。

    他不受控地往裏看了看,看到一片粉。

    未經人事的粉,勾得人想舔進去攪弄。

    一隻手打斷了他繼續往下看,那隻手沒做過什麽活,纖長乳白,不安分地亂動,想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傅煬眼疾手快攏住那隻往他腹上搭的手,指骨覆在軟嫩手背上時,掌心都濡出點濕意。

    不讓裴雪鬱亂動費了他大半心神,所以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裴雪鬱躺到了他的腿上。

    ……

    傅煬覺得自己有些坐立難安了。

    這人一張臉軟得嚇人,看起來瘦巴巴的,其實哪都有肉,傅煬都不敢亂動,生怕這人又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

    剛剛他就是腿麻動了一下,裴雪鬱就抿著飽滿唇肉哼了哼,哼得又悶又低,還很可憐地揪了揪他的尾指讓他別動,仿佛他對人做了什麽天大的壞事一樣。

    他明明什麽都沒幹。

    傅煬心亂如麻地僵坐著,視線胡亂瞟了會,又落回腿上那張小臉上。

    他的手就在旁邊放著,不用他刻意去筆劃都能知道,他的手能蓋住裴雪鬱大半張臉,就丁點兒大。

    這人吃什麽長大的?

    傅煬魂不守舍,眉尖微蹙著想七想八,老僧入定一樣坐了半個多小時,被一聲悉索的布料摩擦聲打回神。

    目光倏地冷凝起來,他警惕地朝病床上看過去。

    謝青昀躺了數不清多久了,這段時間一直沒喝到水,薄細的嘴唇幹涸發白,嗓子裏仿佛沒有水潤滑,澀得他眉毛緊蹙。

    他望著蒼白的床被看了片刻,想起發生了什麽,渙散的意識匯聚。

    ……裴雪鬱怎麽樣了?

    謝成誌有沒有對他做什麽。

    謝青昀手掌撐在床邊,勉強直起身子,動作過大牽扯到傷口,他忍不住細微地倒吸了口氣。

    這口氣沒吸個完全就停住,謝青昀視線微僵,緊盯著麵前神色興味的傅煬,以及他腿上再熟悉不過的臉。

    泛著薄紅的、隻有睡覺才會乖下來的臉,安安靜靜躺在男人大腿上,沒有任何排斥。

    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沒清醒過來。

    不然怎麽會看到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出現在這裏,兩個形如陌生人的人這般親密。

    這太怪了。

    怪到他做不出反應,隻會漠然地盯著傅煬。

    “醒了?”最終是傅煬先開口說話,長久不出聲讓他嗓子啞得有些不清晰。

    雪鬱睡著的這會功夫,他查過謝青昀的底細,不算知根知底,但基本的都了解了。

    他輕嗤了聲,抵了下泛癢的牙,真情實感地諷刺:“裴雪鬱怎麽會喜歡你這種沒用的東西,連自己身上的破事都處理不幹淨,還讓人陰了一刀。”

    “你是怎麽活這麽大的?”

    謝青昀聽到這話表情也毫無波動,失血過多的臉慘白兮兮的,卻沒磨鈍他身上的壓迫感,黑沉沉的眼中透不進光芒,恍若凝著疾風驟雨般的波濤。

    兩人對視了良久,也不見謝青昀說話,傅煬正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毒啞了,就見謝青昀嘴皮微掀。

    他啞聲道:“……起來。”

    傅煬微凝起眉,沒聽清:“什麽?”

    “我說……”

    病床上麵無表情的男人手指緊攥,強悍的氣息讓他纏滿繃帶的身體毫不顯虛弱,黑眸湧著危險翻滾的寒光:“從他身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