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檸兒,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第368章 檸兒,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可他還是主動揭開傷疤,將自己的不堪裸露在北檸麵前。

    隻聽司徒瑾權緩緩道:

    “第一次見到你時也是下著雪,你剛出生,我才八歲,他們就指著你告訴我,你是我未來的妻子。

    我自幼學的是帝王術,讀的是冷冰冰的史書。

    我問乳母,妻子是什麽意思,乳母端來一碟棗糕放在一旁說,就是以後要陪我住在皇宮裏和我站在一起的人。

    從那時起我便一直記著,你是我的妻子。

    我住在東宮,裏麵經常死人,特別是夜裏黑漆漆一片,總能聽見女人的慘叫。

    我的乳母貪嘴吃了端給我的棗糕,也死了。

    這裏真的冷冰冰的,我一直在等著你,檸兒,你就像是我幼時的一個希望。

    每次又死人,我不敢睡的時候,我總是想著你,想著在堅持堅持。

    你回來陪我。

    可你卻走了去了東洲邊境,後來我也長大了。

    這這種環境下,怨不得我變得冷血,我也曾躲在被子裏哭得無助。

    後來我手上也染了血,當我開始殺人,我好像也不在害怕黑夜。

    隻有你檸兒,你是我唯一的一份柔軟和幹淨。後宮裏的女人我一個都沒碰,心心念念等著你長大!檸兒!”

    司徒瑾權看著北檸替她擦著眼尾的淚痣上的淚痕,一種祈求的語氣道:“檸兒,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的世界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好不好!”

    北檸知道,司徒瑾權將自己封閉得太久,能說出這些將他的心底深處裸露在她麵前,可見真心!

    隻是

    “太遲了,司徒瑾權!”

    北檸說完隻是哭,司徒瑾權一遍遍的吻著北檸的眼淚,最後他們兩人都用盡力氣抱著對方。

    就像下一秒馬上就要分開,永生永世不能再見麵一樣。

    過了許久,北檸的哭聲緩緩歇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北檸覺得自己的頸間有些許濕潤。

    北檸看著抬頭看著司徒瑾權,他的雙眸緊閉,似是睡著了!

    北檸看著他的睡顏,又望了望觀星台下富麗堂皇卻又恐怖陰深的皇宮。

    可以想象出,他作為嫡子,沒有母後庇護,一個人在這皇宮,到底要麵對多少明槍暗箭,才能活過來。

    司徒瑾權眉眼滿是受傷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心疼,讓人動容。

    北檸喚了司徒瑾權兩聲,確認他睡著了,抱著司徒瑾權的腦袋主動吻在他的眉心。

    心裏對著司徒瑾權道:

    謝謝你對我毫無保留的愛,對不起,錯過了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我要走了,到底是不能陪你一直住在皇宮裏了。

    辜負了你對我的期待。

    司徒瑾權,我的夫君,我們就到這裏了!

    馬上結束了!

    在見麵時,你我便是敵人了!

    北檸吻過司徒瑾權的眉心,像從前一般,習慣性的窩在司徒瑾權的臂彎之下睡覺。

    等司徒瑾權感受到被子下北檸的小腳丫子翹在他的腿上。

    司徒瑾權才睜開眼睛。

    北檸隻要熟睡了才是這樣的動作。

    司徒瑾權看著北檸道:

    “恨我,總好過你一心求死。若是將殺了我作為你此生活下去的目標,是要你願意活下去,對我來說便勝過一切。”

    總之觀星台這一夜,過得荒唐又痛苦!

    司徒瑾權主動將自己的心拆開攤在北檸麵前,可北檸依舊沒有鬆口。

    司徒瑾權以為北檸永遠都不會在理會他了。

    第二日,北檸醒來琉璃瓦上麵泛著淡粉色的光,正是朝霞最美的時候。

    北檸床上裏起來,露出一個頭,被子滑落到北檸的肩頸處,說不出的香甜誘人。

    “檸兒今天怎麽那麽早就醒了,我還以為我要自己一個人看日出呢。”

    司徒瑾權說著替北檸披上一件鬥篷,北檸沒說話,靠在司徒瑾權懷裏,兩人安安靜靜的看著日出。

    柔和的晨光折射在琉璃瓦上,泛著五顏六色斑斕的光,還映著北檸和司徒瑾權這對佳偶天成!

    此刻的美好就像是他們的從前,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朝霞的淡粉色消失,慢慢消失,柔和的陽光變得有些刺眼,灼熱。

    就像有些東西,給得太多便是負擔。

    司徒瑾權起身穿著衣服:

    “檸兒,我先去上朝了!”

    司徒瑾權早已習慣北檸的冷漠,不想北檸卻突然開口道:“我幫你更衣!”

    “檸兒!”北檸的主動著實嚇到司徒瑾權了。

    北檸卻不以為然道:

    “妻子幫夫君更衣,這不是正常的嗎?”

    北檸並不是特別習慣的幫司徒瑾權扣著扣子。

    成婚一年多,如何解下司徒瑾權的腰帶北檸倒是駕輕就熟。

    隻是這替他將腰帶係好著實是費了些功夫。

    特別是上麵的龍紋扣和腰帶下麵,因為是早上不小心突起的龍頭。

    司徒瑾權知道北檸此刻是反常的。

    那麽多年,北檸的每一次示好都是帶著目的的。

    隻是男的看見北檸臉上久違的紅暈和她沒有防備的眼神。

    隻要看到這些其它也就不重要了,隻要北檸開心臉上能有些氣色,隨便她怎麽鬧。

    司徒瑾權的龍袍繁瑣,衣服好不容易穿好了,腰帶到底是係歪了。

    北檸要替司徒瑾權調整。

    司徒瑾權卻揉著北檸的小腦袋:

    “不用,這樣就挺好的!在替我將你繡的荷包帶上,正好風格一致,還挺和諧好看。”

    司徒瑾權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粉色的荷包,上麵繡著綠色畸形的荷葉。

    這荷葉曾經還讓司徒瑾權一度誤認為是綠毛狐狸。

    北檸看見兩人之間的荷包,突然笑出聲。

    拿起這個荷包隻覺得有些恍惚。

    以前的日子是真的,很甜!

    北檸臉上的笑司徒瑾權都看呆了,將北檸抱在懷裏舍不得撒開:“檸兒!”

    臨走得時候,司徒瑾權吻了吻北檸的額頭說道:“今天事情有些多,中午我趕不回來陪你一起,晚上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淬楓糖。你乖乖的在飛霜殿等我。”

    北檸點點頭看著司徒瑾權道:

    “那晚上我在飛霜殿也給你準備一份禮物,一顆落在地上的星星。”

    “你這小呆瓜子又在想什麽,不用你如此費心,你好好吃飯對我而言,比什麽都好!”

    司徒瑾權說著不經意的摸了一下荷包,北檸知道司徒瑾權想要一個新的荷包。

    司徒瑾權係歪的腰帶下配著一個不倫不類的荷包。

    所有人都覺得荒唐有失禮數。

    可司徒瑾權卻覺得格外好看,更因為這係歪的腰帶心情大好。

    底下的朝臣看久了,龍袍配粉色的荷包好像也是理所應當。

    本該如此。

    一切好像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晚上司徒瑾權回來,看見宮裏有一個地方在冒著亮光。

    猶如白晝一般,隻是還冒著黑色的濃煙。

    飛霜殿大火,燒毀了司徒瑾權對一切美好的幻想。

    “檸兒!”

    司徒瑾權瘋了一樣朝著飛霜殿跑去。

    見到吳玉在外麵老淚縱橫人,抓著人便問:“檸兒呢!我問你檸兒呢!”

    “小姐,小姐。”

    吳玉哭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還在裏麵,不知怎的火就突然燒了起來,是從屋子裏麵著的。”

    等司徒瑾權到的時候,飛霜殿已經燒在一團焰火裏。

    看不見哪裏是門,哪裏是路。

    隻是看見一團火。

    司徒瑾權突然懂了,北檸空中一顆落在地上的星星到底是什麽意思。

    星星原本生活在天上,硬是被拽下來以後,便是如此兩敗俱傷的結果。

    “這火,是檸兒自己放的。”

    吳玉聽見皇帝如此說簡直是心如刀割:

    “我今天就覺得小姐不對勁,我應該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的,我不應該離開的。”

    司徒瑾權脫了外袍,提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澆下以後,直接衝進火裏。

    後麵的江千忍都傻了:

    “快去再調派兩百禁軍,快救火,快救火!”

    皇上火焚天險關,皇後便火燒飛霜殿,用自己的死來懲罰皇上。

    這皇宮已數不清是第幾次讓這位不學無術的皇後攪得天翻地覆。

    如今隻怕是最後一次了。

    這個平日裏飛揚跋扈的皇後,最終一把火燒了自己。

    江千忍突然的心痛,心中萬千感慨。

    她到底是有多絕望,多崩潰!

    才能如此!

    司徒瑾權渾身濕透,衝進飛霜殿的宮牆。

    看著北檸靜心看護的飛霜殿,畫舫,湖心亭,蓮池,裏麵早已麵目全非,斑斕不堪!

    唯一能辨認出來的是花房。

    花房是司徒瑾權為北檸費心準備的。

    觀星台便是學著花房建的。

    外麵全部都是琉璃瓦,像是一個富貴的籠罩一樣,罩住。

    裏麵養著各種各樣的稀世花草。

    每一株都是價比千金,如今全毀了。

    就毀在司徒瑾權的麵前,他親眼看見,卻又無能無力。

    花房裏的火和別處不一樣,是藍金色的,十分好看。

    就像是早晨觀星台溫柔的晨光,慢慢的變得刺眼灼熱,燒進琉璃花房裏。

    花房內裝飾的最多的一整排曼陀羅花,在火裏焚著,妖豔,扭曲。

    司徒瑾權親眼看見北檸養得血色熾朱花在自己麵前燒毀。

    原本波光粼粼的琉璃瓦上麵全部熏滿了黑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