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回
  第17章 第十六回

    “嫉妒使人醜陋。”

    楊以嶽想著這句名言推開了花店的門,在這之前他也有想過不進去打攪的,可他們的親切打鬧讓自己的心生出了許多嫉妒,而後就是醜陋的想法,其中包括:這個人是我花了十萬一月包養的……

    進了門一步沒停,迎著佟響驚訝了一秒立刻淡定起來的目光走過去。楊以嶽沒打算搞社交,走到佟響跟前了說:“中午吃了你的糯米飯,現在有點難受。”

    “負責到底。”佟響沒有絲毫推辭,拖開身邊的椅子請楊以嶽坐下。

    那邊蒲新元咬著筷子看著他倆這一唱一和,張開嘴喊了一聲響子哥,立刻被佟響指著廚房說:“洗了碗,滾!”

    “我是客人……”蒲班長不樂意了,剛才吃魚的時候佟響搶得比自己這個客人都多。

    “你不是客人,你是……”佟響拖長了聲音省出時間好好推敲一下用詞,這個用詞要如實揭示自己和老班長的關係,還能給小楊總一點兒刺激比較好,人都回來了,今兒一定要小楊總吃下自己這塊在他嘴邊都要掛餿了的肉。

    “你是睡在我上麵的好兄弟,咱倆什麽事兒沒幹過啊,洗幾個碗而已,別那麽小氣。趕緊去……”

    “求哥哥做事,是不是應該看著哥哥說話?”蒲新元夾一筷子清炒藕片放進碗裏來,說完之後大吃了一口,一麵嚼著一麵看看那斜對麵坐著的楊以嶽。

    楊以嶽不說話,看著佟響,完全不把蒲新元的打量看進眼裏。

    睡在上麵的兄弟……自然是戰友,咱倆什麽事兒沒幹過啊……同吃、同睡、同訓練、同作戰、同生死,真是好呀,比自己這個金主爸爸親近多了。

    “老班長,你想不想這個?”佟響動作及其粗獷的在胸前摟了摟,眉毛一挑問蒲新元。

    蒲新元拿喬,“你剛才還說我下流?”

    “把碗洗了趕緊走人就是人之常情了……”

    佟響對著老班長諄諄善誘,眼看著老班長就要順著自己的話頭走,上前去搭上了他的肩膀,剛剛放上去還沒有說一個字兒,聽見楊以嶽說:“人之常情是自己洗碗,把人家放開。”

    聽著楊以嶽的話,佟響樂了,果然還是介意的,畢竟花了錢對不對?自家金絲雀兒哪兒能跟著老班長這種野麻雀跑了?笑著抬起手來,還偏頭看著楊以嶽說:“這樣放開行不行?”

    看著他們倆再沒有勾肩搭背,楊以嶽心中十分舒暢。

    “走!”一手摘了蒲新元手裏的筷子,一手端了蒲新元手裏還剩一口米飯的飯碗,佟響推著人往店外去,走一半還不忘撈上老班長新取回來製服。

    推出門外之後,佟響煞有介事一抱拳,低聲說:“好兄弟,改日再約。”

    “把我趕走了……你中什麽邪了?那誰啊?”蒲新元簡直不敢相信,可他一抬頭的確看見天空中還未散去的最後晚霞了……

    “客戶、甲方、金主爸爸!”佟響一個詞一個詞蹦出來,一邊說一邊心中感歎,老班長這種體製內的太享福了,就沒有吃過找業務的苦……

    “這樣啊……”蒲新元對佟響的信任度很高,聽了立刻懂,還從佟響肩頭上看過去,再望了一眼楊以嶽,“你早說我麻溜的就收碗了呀。哎。甲方爸爸來了,你找倆姑娘弄點兒酒啊……”

    乙方代表佟響不好表示「不找姑娘是因為我準備自己上」這個事實,隻好伸手指指前方公交站,問老班長:“有零錢不?”

    “我刷手機。”

    “慢走!”

    “哦……你這多少錢的生意啊……喂!”話沒說完老班長已經被佟響給推下階沿了。

    ——

    “你胃怎麽不舒服法?痛還是脹氣?”一改剛才和老班長說話的著急,回轉來的佟響調子慢了下來,詢問地仔細。

    “你還能問診?”

    “久病成良醫,我在醫院呆半年多了,就腫瘤這一塊兒,我敢說連很多小地方的醫生病例都沒我見得多。”得意過了的佟響湊到楊以嶽跟前,抬手壓上他的胸口稍下方,“不然是墜脹?”

    被佟響碰著的楊以嶽條件反射推開他的手,說:“一口氣頂在這兒,不舒服。”

    “哦……我有個偏方兒,您要試試不?”

    含笑的眼神又透著狡黠的光,佟響這模樣讓楊以嶽喜歡,不覺上了他的賊船,問:“有多偏?”

    佟響伸出一個手指從左滑向右,瞧著楊以嶽的目光順著自己的手指尖走了,飛快傾身,在楊以嶽偏過去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跟你說不要卻又回來一樣偏……”

    “打攪了你和上麵的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被佟響偷親了一口的楊以嶽壓住了心內的波瀾,說話冷淡。

    “沒關係,我和我上麵的兄弟因為離的近,後半輩子是要一起過的,今天被打攪沒什麽,以後日子長著呢……”佟響喜歡楊以嶽心裏不舒服臉上卻還要淡定平靜的樣子,他越是這樣冷淡調子,佟響就越想見到他熱情時能是什麽樣兒?

    “佟響,咱們再立一個規矩。”

    笑著點頭,佟響心中打定主意這輪說完找個空先去鎖門。

    “不許隨便親我。”楊以嶽覺得這樣被偷襲的話,自己心髒受不了。

    “不隨便啊……是愛的回饋,今天你也親了我,我好、喜、歡,”伸出臉來,“再來一下……”

    一把推開佟響的臉,楊以嶽要起身,起了一半被他伸手圈住,“不開玩笑,我那偏方是灌他一大瓶可樂,打兩個嗝,完事兒,要不要試試?”

    臉上全是拒絕的楊以嶽說:“我把藥名發給你,你去買藥。”

    ——

    把最後一個潔白如玉的瓷盤從水裏撈出來放到架子上,佟響看著楊以嶽攪拌暖胃衝劑,還看著他端起杯子送到嘴邊,嚐了一小口之後,滿臉的嫌棄。

    “隻有無糖的,我想著你難受不願你多等就買了。”佟響看著楊以嶽喝不下去有點兒想笑的,少爺就是少爺,都是吃藥了還這麽艱難。甩甩手上的水,拿過白糖罐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楊以嶽的藥杯子裏猛放了兩勺,握著楊以嶽的手,連手帶勺子一並逮著攪拌。

    “行了,再試試。”佟響對著楊以嶽建議,“眼睛閉上,仰脖子就喝下去了……要不然我、喂、你?”

    突然說話的調子變了變,楊以嶽給了佟響一個看不起的眼神,“你喂我它還是苦……”

    “我說的是那、種喂……”攤上一個沒自覺的包養人真是太難了,佟響看著半杯苦衝劑說:“我喝一口包嘴裏喂你……”

    “你嘴裏沒有過濾係統,它還是苦……還苦了兩個人。”楊以嶽越發的麵無表情了。

    “心裏甜……”佟響嗬嗬笑著,笑楊以嶽不但沒有自覺,還是浪漫爆破手,人家小說裏百試不爽的情節到他這裏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又嚐試了一口的楊以嶽覺得甜味雖然怪怪的,但是比剛才純粹的苦好多了,決定像佟響說得那樣仰脖子一口喝下去。

    仰脖子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楊以嶽盯著佟響說:“敢趁機實踐喂藥咬死你……”

    雙手舉起來表示絕不輕舉妄動,佟響自顧自笑得開心,“不了不了,您又回來臨幸我,我就很滿足了……”

    得到了保證,楊以嶽仰脖子喝藥,最後一點兒還是苦得他變了臉色。那邊趕緊遞上溫開水給他漱口的佟響說:“咱們說下一項,是不是該一起洗個澡?”

    ——

    除了廚房其他的生活設施都在二樓上,站在浴室門口的佟響把楊以嶽換下來的衣物撿起來,一股腦塞進洗衣機裏,迫不及待的摁下啟動鍵,生怕有人伸出手來說不用洗了,下一步就是將就穿上走人了。

    水聲嘩嘩,佟響把自己拿過來的體恤、短褲遞進去,“小楊總你掛到門上的掛鉤去。”

    下一刻手上的衣物被拿走,佟響關上門,哼著歌兒去高中生房間拿東西了。

    ——

    藥力還沒有起效,楊以嶽胃上依然難受,但是蓮蓬頭上的熱水噴在臉上卻是舒服的。

    若說沒有起過夜的心是假的,若說沒有對佟響的身子起意也是假的,但是又覺得會不妥,畢竟在佟響那邊來說算是「舍身取錢」,這種心情下兩個人玩的快樂事應該是什麽樣的節奏與水平就很考驗人了。

    糊裏糊塗做了,不是傷到這個,就是傷到那個。

    楊以嶽的職業慣性警示他:有條有理,一絲不苟,才是穩妥。

    關掉蓮蓬頭,楊以嶽從門上掛鉤上取下浴巾,把自己擦幹,換上佟響的體恤和短褲,任頭發絲上水珠滴落著走出了浴室,卻是沒有看見佟響的身影。

    “佟響……”

    楊以嶽輕輕喊了一聲。

    “哎!”明快的應答身從外麵傳進來,佟響笑眯眯抱著自己的睡衣睡褲過來了,“頭發要吹嗎?吹風在我媽房間梳妝台上,插上就能用。”

    介紹完了,他跨進浴室裏,回過頭來對著楊以嶽曖昧一笑,讓楊以嶽本來就難受的胃好像病症又加重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