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實驗結果證明。
  第45章 實驗結果證明。

    他站在原地看著這個不需要鬱裏拉手也清晰可見的世界, 緩緩踱步來到陽台。

    窗扇被推開,西方殘陽如血,連著南方天空暈紅一片, 從深到淺, 每一種色彩都清晰可見。

    鬱裏跟著走過來,扒著窗戶旁邊的玻璃, 看了看天, 又看了看他。

    江照的神情平和而靜好,目光細細地從近看到遠,再從深看到淺,仿佛一瞬間從紅塵喧囂來到世外桃源。

    鬱裏表盤的屏幕上跑著計時器。

    江照的神情也逐漸繃緊。

    鬱裏觀察著他,然後掐了秒表。

    指尖水痕完全蒸發,夕陽的色彩也已經徹底褪去。

    江照靜靜站了一陣, 偏頭看他, 道:“有一分鍾嗎。”

    鬱裏舉表給他看。

    00:00:47

    “再·來·一·次。”

    江照拉著他坐在陽台的小沙發上, 重新把手伸過來,一邊找到手機上的計時器, 一邊道:“我說開始你再咬。”

    鬱裏捧著他的手, 盯著那個咬痕看了兩秒, 沒有破皮,他拿袖子擦了擦那一處,江照已經道:“可以了。”

    他低頭看著秒表, 幾息之後,忽然一頓。

    指尖傳來柔軟濕潤的觸感, 像是被一個果凍一樣的包裹物給吸附住。他緩緩轉臉, 鬱裏已經鬆手放嘴, 指了指他的手機。

    江照回神, 飛速點了開始。

    計時器開始朝前跑,鬱裏也從沙發上離開,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轉身從臥室裏去拿了紙筆,坐在另一個無背椅上,趴在桌上寫。

    1、00:00:47

    2、

    他還沒抬頭,江照已經把手機推了過來。

    2、00:01:01

    隻有一分鍾,也就是他回臥室找個紙筆的時間。

    這個時間太短了,鬱裏在另一邊紙上寫:再來。

    這一次,鬱裏換了位置,咬了一次狠得,幾乎可以看到血痕,江照隻是眉頭微顰,沒有吭聲。

    第三次的時間為:00:00:20

    江照手臂上留著一個大大的牙印,鬱裏悄悄看他一眼,後者略顯無言。

    鬱裏站起來,又被他拉下來。

    江照道:“再來一次。”

    “找·藥。”

    “不礙事,再來。”

    看上去咬的再深好像都沒用,鬱裏在他的傷口輕輕舔了一下,勉強算是幫人家消毒了。

    江照抿唇,將視線移開,等他一鬆手,立刻記時。

    第四次的時間為:00:00:12

    江照:“……你,別弄那麽幹淨。”

    鬱裏:“?”

    “留一點。”江照低聲說,並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鬱裏聽話地點了點頭。

    第五次時間為:00:00:30

    鬱裏給他擦幹淨手臂,眨了眨眼,他可以確定,這一次是比第一次留存要多的。

    這簡直可以說是毫無規律。

    江照取過筆,在時間的前麵寫上了日期,然後分別在後麵的每次實驗上做了備注。

    NO,1為意外,記時稍晚,時間為47s,合理分析正確時間應當大於或等於1min。

    NO,2為指尖,口部包裹時間大於2s,麵積約為一指,時間為1min1s。

    NO,3為手臂,咬痕加深,無殘留,時間縮短至20s。

    NO,4與上次部位相同,無殘留,時間再次大大縮短為12s。

    NO,5嚐試增加殘留,遠遠大於no,1,時間卻並未大於等於no,1。

    總結:實驗結果與殘留多少無關。

    江照擰眉看著這幾次實驗,鬱裏也十分認真,然後在紙上敲:和·麵·積·呢。

    江照:“……那,再試試?”

    半分鍾後,鬱裏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舌頭,江照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再去看記時。

    時間為1min1s。

    鬱裏又對著他的手腕趴下去,一邊咬一邊啃,直接到了手關節的彎曲處。

    江照耳後根逐漸發紅,他抽了抽手,道:“好,好了。”

    鬱裏鬆手,跟他拉開距離。

    這一次的時間為1min30s。

    時間確實有增加,但是跟上一次的實驗並無相似之處,畢竟這一次麵積是增加了五倍還要多,可時間卻並未在此基礎上疊加。

    兩個人看著麵前的草稿紙,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算了吧。”江照道:“不弄這個了,明天就要期末考,你還是抓緊時間再……”

    鬱裏忽然在他指尖親了一下。

    江照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小同學精致如玉的臉龐,對方已經直接開始計時。

    時間為1min33s。

    兩人都在一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江照接著道:“你那個,期末考……”

    鬱裏在他身上拍,眼睛亮亮的:是·部·位。

    他一邊說,一邊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江照,從他的頭發看到他的額頭再到他的眉毛他的眼睛然後是嘴唇,下巴,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鬱裏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江照接過來一飲而盡,鬱裏又接著喉結往下看,鎖骨,然後是胸膛,然後是肋骨,然後是腰腹……

    江照直接站了起來,道:“我再去倒一杯。”

    鬱裏偏著頭,把他的背影也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後拿了張草稿紙開始畫。

    江照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畫出了一個人體形狀,正在分別往上麵添置器官。

    江照把水放在他麵前,將筆拿過來,道:“你手明天還要大用,行了,別畫了。”

    鬱裏把筆遞給他,端起杯子喝水,發現他要把稿紙收起來,立刻拍桌子,指。

    “……這還需要畫嗎。”江照道:“不畫也知道。”

    “要·知·道·哪·裏·沒·測·驗。”

    江照:“?”

    “驗·一·個·圈·一·個。”

    江照:“……”

    草稿紙忽然變得燙手起來。

    鬱裏的求知欲過於旺盛,此刻看著他的視線就像是烈日一樣灼人。

    “我回來了。”門口傳來聲音,卻並不是鬱博士。鬱裏剛要站起,就被江照抓住了手腕。

    “這件事誰也不許說,明白嗎。”

    鬱裏看了他一陣,因為他過於凝重的表情,隻能點頭。

    江照鬆手,飛速把草稿紙收了起來。

    “金杯。”

    江獻換完鞋,徑直走向了客廳的桌前,驚喜道:“崽崽,這是你得的嗎?”

    鬱裏捧著杯子走過來,迎上江叔叔的目光,點了點頭。

    “真厲害啊。”江獻愛不釋手地捧起來,道:“七十天獲得兩個競賽獎杯,這個是題王的,這個是物理……來給幹爹抱一個。”

    聲明一下,幹爹是他自己認得,鬱彬想著兩個人關係那麽好,也就默許了。

    鬱裏上前去跟他擁抱,江獻一臉感慨:“哎,崽崽真乖。”

    江照把一切收拾妥當,走過來道:“我隻考了第二。”

    “你,我早知道你不行。”江獻不客氣地嘲諷,鬆開鬱裏之後又摸了摸他的頭,滿眼都是慈愛:“晚上慶祝一下,爹帶你吃好吃的。”

    這就爹了。

    鬱裏搖搖頭,舉起杯子拿杯蓋敲:“明·天·期·末·考·結·束·一·起。”

    江獻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杯子上,抬眼看到江照已經進了鬱裏屋裏,急忙握住他的手往餐邊櫃前去:“乖寶,你怎麽用他杯子喝水,快放這兒,別給他看到,知道嗎?”

    江獻一來肯定是要帶他們學習的,勝敗在此一舉,他特別強調了語文和數學兩個科目,這幾天裏也拒絕讓鬱彬參與到這兩個科目來,直說肯定會考滿分。

    因為那個考不了滿分送別墅的舉動,鬱彬愣是從各種邏輯心理分析了老半天,才弄明白這個措施不是在要求鬱裏,而是在要求他自己。

    多多少少有點唏噓。

    雖然錢多的花不完,可到底辜負了腦子。

    鬱裏不肯出去吃飯,江獻便提議簡單叫點吃的,繼續抓緊時間複習。

    複習的過程中江照一直沒從臥室出來,江獻想到了什麽,短暫休息了一下,示意鬱裏:“你去看看。”

    鬱裏走過去推開門,果然看到他又在床底下噴消毒噴霧,要不是因為這裏是臥室,估計殺蟲噴霧已經飄過好幾回。

    他還在找那隻不見影子的蜘蛛。

    鬱裏抱著門敲了兩下,江照回頭看到他,道:“我再給你收拾一下。”

    鬱裏搖頭:“找·不·到·就·算·了。”

    “一星期,估計已經在你房間產卵了。”

    “……”

    “要不你今晚跟鬱叔叔睡,我徹底消殺一下?”

    “……”鬱裏敲:“等·期·末·考·結·束。”

    江照隻能答應。

    起身的時候,發現鬱裏的視線像是黏在了他身上,江照直接推了一下他的腦袋:“別想了,快去準備考試。”

    考試確實很重要,鬱裏悻悻地跟出來,繼續去找江獻。

    鬱裏每天十點上床睡覺,到了點,江獻跟鬱彬打電話確認了一下他很快會到家,便帶江照一起往門口走。

    鬱裏眼巴巴地跟上去,江獻以為他是害怕,道:“那我們再陪你一會兒?”

    鬱裏看江照,江獻當即會意,道:“你想讓江照留下來陪你?”

    點頭。

    因為知道江照的臭毛病,江獻便去征求他的意見:“要不,你晚上留這兒睡?”

    “兩個房間一個儲藏室,我睡哪兒?”

    “跟鬱裏睡唄,讓鬱叔叔給你們一人準備一個被子。”

    江照去看鬱裏。

    後者點頭點頭點頭。

    他:“……”

    手指攥了抻,喉頭緊了又鬆。

    “你房間有蟲,我不睡。”

    鬱裏站在外麵,悶悶不樂。電梯門緩緩合上,裏麵,江照垂著睫毛,一直沒有正眼看他。

    他轉身回到家裏,躺在臥室的床上,然後又起身去客廳關了空調。

    重新回到臥室,忽然聽到了蚊子的嗡嗡聲,鬱裏蒙住頭,還是感覺蚊子一直往他耳朵裏鑽。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甩頭掏耳朵的時候忽然盯緊了上方的天花板角落。

    一隻黑色的蜘蛛正從天花板角落的一個缺口處鑽出來,順著石膏條往外爬,沒過多久便在鬱裏床頭處靠近牆根的地方織起了網。

    鬱裏一動不動地看著,任由那隻蚊子繼續在耳邊嗡嗡個不停,假裝自己是一個石頭。直到對方在他頭發裏頭騷夠浪夠,飛離的時候吱嗯一聲撞在網上,撲騰著翅膀再也無法再飛起來。

    活該。

    江照洗完澡已經是十一點多,手機上,鬱裏給他發來了一張蜘蛛君在透明盒裏用餐的照片。

    -抓到了。

    江照:“!”

    他當即發去了視頻,鬱裏這會兒正好要上床,高高興興地接通,一邊笑一邊敲一邊往床邊走:“明……”

    “洗手了沒。”

    “?”

    “現在把手機拿酒精擦一遍,然後去洗手,回來記得把手機再擦一遍酒精。”

    “不許直接上床。”

    鬱裏快要挨到床的腿放了下來。

    “不許摸被子。”

    鬱裏正要傾倒的身子直了起來。

    “不許把那個東西放在臥室。”

    “不許隨便放生。”

    “現在馬上拿出去,明天我過去處理順便幫你大掃除。”

    莫名其妙被猜中了一係列心路曆程的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