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繡帕
  第27章 繡帕

    殷玄錚聞言臉色一僵, 掌心處卻被謝姝月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麻麻癢癢地讓他下意識地就要回握住,可那手指卻如同一尾靈活的魚, 讓他隻虛虛摸到了微涼的指尖。

    謝姝月收回了手, 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殷玄錚,一句話都未曾留下,轉頭毫不留情地走上路旁的馬車。

    “走吧。”

    車夫聽到謝姝月的吩咐後, 連忙駕著馬車向大道處走去, 眼下正是香客稀少的時候, 大路上格外空曠,訓練有素的駿馬腳程也快,不多時, 謝姝月輕輕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殷玄錚的身影早已化為一個模糊的小點。

    “繞著附近再多轉上兩圈。”謝姝月思索了片刻,又吩咐車夫道∶“能在天黑之前趕回行宮即可。”

    迎冬聽到這番吩咐,頗為奇怪地問道∶“小姐, 這是何意?”

    謝姝月聞言輕哼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腰靠在車壁之上, 勉強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這才朝著迎冬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迎冬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耳朵湊了過去, 聽著謝姝月給她講完事情的前因後果, 眼睛猛然睜大, 難以置信道∶“小姐你是說, 陸公子他真的是……”

    謝姝月連忙上前捂住迎冬的嘴, 指了指外麵, 對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見迎冬後知後覺地點頭,謝姝月這才鬆開自己的手,小聲道∶“這事務必保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包括綠芍也不能說。”

    “小姐,那你剛剛怎麽不和陸公……太子殿下說清楚啊?”

    迎冬見謝姝月這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更是頗為著急∶“那萬一太子殿下真的去退婚了怎麽辦?”

    “放心,我有分寸,就是讓他急一急罷了。”謝姝月衝迎冬眨了眨眼,手指勾著自己的發絲把玩,補充道∶“再說了,不是說我是鳳命之女嗎,他不娶我還能娶誰?”

    “他之前害我那麽著急,我自然得從他身上討回點利息。”謝姝月小聲抱怨的嘟囔著,但眼角眉梢卻都洋溢著喜色,完全和之前灰暗失落的模樣判若兩人,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數日前還聲淚俱下,不想當什麽勞什子的鳳命之女。

    迎冬見狀無奈地笑了笑,知道謝姝月現在玩心上來了,但總不會做的太過火,勸了兩句也就由著她去了。

    而相比較謝姝月這裏的興高采烈,殷玄錚則是恰恰相反。

    他站在原地,眼見著馬車逐漸走遠,也沒有等到謝姝月掀起車簾看他一眼,微不可聞的輕歎了口氣,拂袖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殿下,現在要回行宮嗎?皇後娘娘剛剛又派人來催了。”淩軒見狀,連忙迎上來問道。

    殷玄錚點了點頭,又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麽,皺眉吩咐道∶“回京之後,派人去查一下京中可否有哪戶姓苟的富貴人家為兒子定下了婚事。”

    “姓苟?”淩軒愣了一下,應了下來,“屬下一會便去安排。”

    身旁的侍衛許是見殷玄錚今日下山時心情不錯,大著膽子多嘴道∶“狀元郎不就是姓苟麽,聽說他家中雙親早早就給他定下了娃娃親,就等著金榜題名就把人娶回家了。”

    殷玄錚聞言鳳眸微眯,冷哼一聲走進了馬車,徒留侍衛和淩軒麵麵相覷,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態度。

    因著怕殷玄錚又再找借口推脫,皇後身邊的女官素心早就在行宮外等候多時,殷玄錚剛一下馬車便急匆匆地又趕往皇後所住的清梧居。

    “總算肯回來了?”

    皇後正坐在涼亭中處理著公務,見素心帶著殷玄錚向這邊走來,揮退了一旁研墨的宮人,這才指了指自己對麵的石凳,似笑非笑道∶“坐吧。”

    殷玄錚淡然自若地坐了下來,這才問道∶“不知母後此番叫兒臣前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素心,你現在去采星閣把人請過來。”皇後沒有直接回答殷玄錚的問題,而是扭頭對素心吩咐道。

    “娘娘忘了,今天謝小姐一早便領了令牌出了行宮,眼下還沒回來呢。”素心提醒道,“現在可要派人去尋謝小姐嗎?”

    皇後倒也是想起來了,擺了擺手無奈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殷玄錚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問道∶“謝家女也在行宮之中?”

    “你還沒有見過謝家那孩子吧,正好趁這個機會見上一麵,也免得以後生疏。”皇後似是自動忽略了殷玄錚難看的臉色,笑意吟吟道∶“本宮瞧著她的樣貌身段在上京城內也是數一數二的,也算得上大方得體,想必你見了也會喜歡的。”

    “大方得體?”殷玄錚嘲諷似地扯了扯嘴角,“兒臣可不覺得會跟著長樂一起去逛花樓包賭場的人擔得上母後這等評價。”

    “說到這個,難道不是你先讓長樂給人下馬威的?”

    見殷玄錚沉默不語,皇後似有所指地提醒道∶“莫要因小失大,他日你若是再有喜歡的女子,再納入府中便是了。”

    殷玄錚聽到這話,這才抬頭看向皇後,他派人去江南之事本就過於匆忙,行事也並沒有做過多遮掩,皇後會得知此事也並不奇怪。隻是聽到那句納入府中,心裏還是有些反感。

    他本就厭惡一群鶯鶯燕燕聚在一起,更何況自小長在深宮,見多了那等蛇蠍美人。若是沒有遇上謝矜,他倒或許有可能考慮皇後的建議,可偏偏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他自知不是那等濫情之人,謝矜也並非願意為了天家富貴而願委身之人。因而對皇後的這番說辭,他並未放在心上,隻是起身道∶“既然謝家女今日不在,兒臣還有事,便不多打擾母後了。”

    “錚兒,你既是太子,便早就應該知道,過分癡情和過分濫情都不是什麽好事。”

    皇後的語氣平淡勸解道,殷玄錚聞言卻並未回頭,隻是腳步一頓,置若罔聞地從清梧居中離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將這番話記在心上,直到回到自己的寢宮中,皇後今日所說之語還是在他的腦中回蕩,明麵上是在勸告他,實際卻是一種□□裸的警告。

    殷玄錚自小便是被當做儲君來培養,若是眼下他還不能給出個答複,那便難保不會有人幫他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想到這裏,殷玄錚麵色不由得多了幾分煩躁,下意識地走到書案旁,剛想要拿起桌上的畫卷卻摸了個空,殷玄錚愣了一下,掃視了一眼桌案,這才發覺自己桌上的擺件似乎有了些許的不同。

    原本按照粗細整齊擺放的狼毫筆擺的零零散散,桌上的玉硯都被磕掉了一個小角,還有幾本他看過的古籍也都毫無章法地堆在一起。一本薄薄的冊子隨著他翻動的動作掉了出來。

    殷玄錚打開一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猛然便將它合上扔給了剛要送茶進來的內侍。

    “把這東西拿去燒了。”

    “是。”內侍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連忙便要起身離開,可剛剛走到門口,卻又被喊住了。

    “等等。”殷玄錚的目光落在內侍拿在手中的薄冊子上,麵色複雜,耳根忍不住紅了紅,抵著唇輕咳了一聲,正色道∶“還是再拿回來吧。”

    內侍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又把冊子放了回去。

    殷玄錚盯著桌上的冊子又看了好半響,還是沒能動手翻開,謝矜今日所說之語還在腦中,讓他臉色登時一黑,拉開一旁的暗格,泄憤般地把書扔了進去。

    “這兩天可有何人來過本宮的寢殿?”

    內侍聞言一怔,搖了搖頭∶“除了例行打掃的宮人外,便沒有了。”

    話音未落,一道玉碎之聲便在內室響起,隻見原本畫卷中上好的白玉軸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內侍眼見正是太子殿下平日最喜歡的那副畫,心下一驚,又結結巴巴地補充道∶“昨天皇後娘娘倒是帶著謝小姐來過,太妃養的白狐跑進了殿中,許是那個時候不小心撞壞的……”

    原本這事他是不敢說的,畢竟小白狐偷溜進來也是因為他們疏於看管,但眼下這情景,他若是還不說出實情,保不好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

    而殷玄錚低頭看著手上的畫卷,臨行前還精巧秀麗的畫作現在滿是墨痕,還有幾個黑乎乎的狐狸爪印落在上麵,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模樣。

    “你是說,母後帶著謝家女來過?”殷玄錚怒極反笑,轉頭質問。

    “是,不過謝小姐身子不舒服,便先告辭了。”

    殷玄錚手上緊緊握著那副已經沒辦法看的畫作,隨後指了一個宮人,冷聲吩咐道∶“你去采星閣看著去,若是謝家女回來了,便回來通知本宮。”

    他是當真未曾想到,謝家女竟然還有這個膽子敢進他的書房,甚至於敢動他的東西,雖然畫作已經被毀,但殷玄錚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收了起來,這才命人來收拾殘局。

    宮人們見殷玄錚心情不佳,生怕禍從天降,因此手腳也很是麻利,隻是看到角落處的東西是有些疑惑,但又不知該如何處理,隻得拿著走到殷玄錚的麵前。

    “太子殿下,不知此物該如何處置?”

    殷玄錚頗為不耐煩的看了過去。

    隻見一條熟悉的月白色手帕映入眼中。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因為我的失誤,電腦裏稿子丟失了一半,隻能緊急補上,非常抱歉!!更新得有些晚了QAQ。

    第一次用抽獎,可能有點不太熟練……大概或許……是這樣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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