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失戀了
  第324章 失戀了

    鍾婉繡正收拾博古架上的擺件,乍然聽到這麽一句話,差點把手裏的東西摔到地上,一直就沒長大的小姑娘突然說有喜歡的人,鍾婉繡完全愣住了。

    “你才多大。知道喜歡是怎麽回事嗎?”

    “我為什麽不能喜歡?”傅司晨憋了一天,憋的難受,母親這麽一說,她更難受了,“我都二十一了,好多同學都談好幾個朋友了,我還一個都沒有。高中生都有偷摸早戀的。我為什麽不行!”

    “不是。你這突然的,你喜歡誰了?”鍾婉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二十一是不小了,談個男朋友也沒什麽。他們家也不指望女兒聯姻找個多好的婆家,但是最起碼要靠譜的。

    傅司晨抿著唇,不說,淚珠子卻往下掉,那可憐勁兒。

    鍾婉繡坐在她身邊,“之前也沒聽你說過,你喜歡誰了?這是失戀了?”

    “沒戀過,算失戀嗎?”傅司晨問。

    鍾婉繡,“你單戀啊?”

    “哪個男孩子好到值得我閨女單戀啊?”鍾婉繡好奇,實在是家裏就沒把她當大人,而且二十一確實也還小,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消沉幾天,過去了就好了。

    鍾婉繡也不著急,再過個三四年二十四五歲再介紹朋友也來得及,畢竟還在讀書呢。

    “他有女朋友了。”傅司晨淚眼汪汪的看向鍾婉繡,“媽,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那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還想怎樣?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那一個人。”

    傅司晨抿著唇,沒說話,天底下是不隻有那一個人,可她喜歡的就那一個人。

    好喜歡好喜歡,喜歡了好多年了。

    天天盼著自己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可以親親抱抱。

    他怎麽能喜歡了別的人。

    還要跟其他女人愛愛。

    一想到這種事南哥和別人有過她就受不了,她想把他身邊的女人全都趕走。

    還有,南哥不喜歡她,她卻跟他這樣了,她以後可要怎麽辦?

    司晨越想越是一團亂線頭。

    她身邊有好多同學男朋友交了一個兩個三四個,也會開房睡覺,好像也沒有多在乎。

    她也不覺得人家那樣有問題,可是放在她身上不行。

    南哥對她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原始野蠻的律動隻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她無法接受換一個南哥以外的人。

    她懵懵懂懂開始知道自己對南哥感覺不同,情動到現在已經五年了。

    五年不是短時間,不是她想放掉就放掉的。

    她眼眶裏有淚,抿著唇不言語,那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鍾婉繡忍不住寬慰,“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

    傅司晨起身回了臥室,關上門。

    鍾婉繡拉住傅平輝,“平輝,司晨失戀了。”

    “啊?”

    “小丫頭喜歡的人找了女朋友,哭的一塌糊塗。我就說今天傾城來了怎麽也不出來,窩在臥室,意誌消沉。”

    鍾婉繡頓了頓,“真是,我都沒意識到,司晨也到了可以戀愛的年紀了。”

    “誰啊?哪個臭小子這麽沒眼光?”傅平輝沉著臉。

    “沒說,估計是哪個同學吧。再過兩天緩過來就沒事了。”鍾婉繡可不當回事,小孩子家家的談個戀愛哭成這樣。

    “她還小,談什麽戀愛。分的出好壞嗎?”傅平輝哼一聲,顯然不讚同。

    “哎喲,現在的小孩都早熟。司晨年齡不小了,沒有早戀你就偷笑吧。”

    傅平輝擰著眉,“那是要提前看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孩子,我們要給她把好關。司晨從小沒經過事,太簡單,背景複雜的不適合她。兩個兒子這也算是塵埃落定了。司晨不需要富貴滔天,我就想她簡單快樂一生,不要複雜。”

    在這點上夫妻倆想法倒是一致的。

    傅司晨是個意外,本來也沒想再要小孩,可是後麵意外懷了,就留下來了。

    她年齡小,又是個女孩兒,全家人都寵著。她上麵兩個哥哥家裏的大事兒也不需要她多操心,甚至是大家都避開她的,就希望她跟小白癡一樣沒心沒肺的長大。

    “有合適的嗎?”鍾婉繡問傅平輝,他既然這麽說,怕是心裏有了方向。

    “彭院士的小兒子彭卓,比司晨年長了兩三歲,在賓大讀研回來了。”傅平輝沉吟,“前陣子有個場合和彭老遇上了,彭卓跟著他一起,聊了幾句,小夥子談吐各方麵都不錯。彭家世代書香門第,簡單。規矩。”

    鍾婉繡點頭,覺得極好,“那趕緊安排他們見麵啊。”

    “她現在肯定也沒心情,過一段時間,等她心情平複平複。”傅平輝笑著攬住鍾婉繡肩膀,“她還小,我都想多留她幾年,又不是養不起。”

    鍾婉繡睨了他一眼,“想到小情人要嫁人了,舍不得吧。”

    “是舍不得。她要嫁人了,這家裏可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傅平輝伸手將鍾婉繡耳側的發勾到耳後,看她頭上摻雜的白絲,他手指貼著她側臉,“一輩子也挺快的。”

    年輕的時候荒廢了太多相處的日子,到現在才知道可惜。

    鍾婉繡臉頰往他掌心裏蹭了蹭,她眉眼間是溫婉的笑意,“今天看到聘修和靖霆他們,親親愛愛的,我心裏高興。想起我們那時候。”

    “平輝,謝謝你陪著我。”

    傅平輝笑一聲,“我還會陪著你,走到最後。爭取先送走你,我再走。”

    不忍這世上獨留你一人寂寞,要走在你後麵。

    鍾婉繡眼眶濕潤了,她臉埋在他懷裏,“說這什麽話。”

    ……

    傅司晨在臥室裏躺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陶溪打電話來問她怎麽還不回學校,她才爬起來收拾了自己準備去學校。

    鍾婉繡看她精神還是懨懨的,忍不住囑咐句,“司晨,感情的事情不要強求,你不要鑽牛角尖。人家不喜歡你,就不要強求。未來一定會有喜歡你的人出現。”

    傅司晨嗯一聲,不反駁。

    鍾婉繡看她長袖的防曬服太陽帽墨鏡全副武裝,“你不是回學校,這樣幹嘛?”

    “我眼睛腫了好難看,遮一遮。”傅司晨吸著鼻子。

    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子還沒有消下去,褲子也替換了裙子,她不敢露出來,怕被發現端倪。

    她不怕被爸爸媽媽罵不自愛,可她怕被問是誰。

    如果知道是南哥,家裏肯定不會放過他。

    傅司晨怎麽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她再怎樣也不想南哥為難。

    為難嗬。

    喜歡她是為難。

    這個認知讓傅司晨很難堪。

    南哥應該是不知道她,不然總要打個電話來問一句的吧。

    傅司晨心口疼,但她也不敢打電話給鬱時南。

    開不了口,不敢直接說她跟他睡了。也不敢問他跟林遠晴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知道他母親不太滿意林遠晴,可是他也沒有跟林遠晴徹底斷了。

    陶溪見到傅司晨這樣子嚇一跳,“你怎麽了?臉白的跟鬼一樣?”

    “沒事。”

    傅司晨一走路,那裏火燒火燎的疼,她這兩天都疼,但她也不敢去檢查,就是自己偷偷拿鏡子照著看,都羞的臉通紅,讓別人看更受不了。

    上網搜索了一下情況,去網上的藥品店買了塗擦的藥膏拍了特快專遞送到學校。

    去學校快遞櫃處取了快遞,陶溪當場就把快遞拆了,有幾個快遞是她和司晨買的下次cosplay活動的一些配飾。

    陶溪看著一個銀色小瓶子,“這什麽?”

    傅司晨反應過去,她衝過去一把奪過來。

    但已經晚了一步。

    陶溪微張著小嘴,驚了。

    “你,你,你怎麽用這個?”

    傅司晨瞪著眼睛警告她,“你什麽也沒看見,你什麽也不知道。”

    “不是,司晨,你交男朋友了嗎?”陶溪太震撼了,“我怎麽不知道,沒聽你說過呢?你們睡過了?我跟男朋友第一次我都告訴你了,你太不仗義了……”

    陶溪臉蛋兒也紅紅的,她用過那種東西,所以知道是抹在哪裏的。

    傅司晨一把捂住陶溪的嘴,“這是學校,你吆喝什麽。”

    陶溪聲音降下來,“所以,是誰?”

    “你別問了。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那那那……”陶溪結巴了。

    傅司晨也懶得多說,反正一團亂,她把小瓶子放到包裏。

    兩人一起拿著東西回宿舍。

    無論你歡喜還是悲傷,太陽依舊東升西落,時間十分規律的往前跑。

    幾天過去她已經不疼了,身上的痕跡變淺了,直至消失。

    那件事情過去了,好似一場夢,了無痕跡。

    ……

    鬱時南泡在後廚,廚師長都有點兒心塞了,他也不伺候客人,還占著鍋灶。

    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麽菜品,就見他一盤子一盤子的試驗品倒在垃圾桶裏,上好的材料都被糟蹋了,看的人心疼。

    他在這裏實在是影響上餐速度,廚師長忍無可忍還是湊到鬱時南麵前,委婉的請他暫時離開後廚,等過了飯點,他可以再來。

    鬱時南嗯了聲,沒一會兒就出了後廚。

    他去酒店後麵,吸了一根煙。

    夏季炎熱,正午的時間,連點兒風都沒有,一根煙的時間,身上就出了汗。

    手臂上鋪滿一層細密的汗,他垂眸,小臂上被摳出來的劃痕看不到了。

    可耳邊有一道失控的聲音喊「救我」卻一直消散不掉。

    他額角繃起,太陽穴處的青筋隱隱的跳,林遠晴不會喊救她,她隻會大喊著讓他不要停。

    瀕臨極限的快樂等著她,怎麽舍得錯過。

    但他腦子裏就是一道聲音,盤旋不去,清晰的,可憐的,崩潰到害怕。

    他甚至能給這兩個字賦予解讀,她是真的害怕,對於不可自控的恐懼,對於完全陌生感覺的恐懼。

    真實,可愛。

    鬱時南深吸口氣,後槽牙咬緊了整個下頜線都繃著透出凜凜寒意。

    他一拳搗在大理石的廊柱上,用了蠻力,手指關節處見了血,疼痛勉強上思緒清明。

    他到底是發了什麽瘋,從魏經武給他下了藥開始,他腦子裏驅逐不去這些禁忌的畫麵。

    越是遏製,越是想起。

    像是一個無恥的偷窺狂,移花接木的將她的臉按在了林遠晴身上。

    就是廚房也不能讓他完全安靜下來。

    “南哥。”

    脆生生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

    鬱時南以為是幻聽,沒動。

    “他們說你剛從後廚出來沒走遠,辦公室你沒去,我就知道你可能在這裏。”

    傅司晨湊過去,她穿一件白T和一件綠色背帶裙子,踩一雙白色老爹鞋,長發挽成個俏皮的丸子頭,頭發一側卡了四五個可愛的水果小發卡,額前碎碎的劉海,一笑,就全是清新年輕的味道。

    這段時間,他沒有聯係過她。

    她也沒有。

    然後兩個人就像是斷了聯係般。

    很快,十來天就這麽過去了。

    她昨天回家,聽老媽和老爸商量著要去拜訪傾城姐的爸媽,很順便的提了句,說是南哥媽媽鬆了口了,南哥和林遠晴的婚期也要定了。

    爸媽很替南哥開心。

    但她很難受。

    傅司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跑了過來。

    以後,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

    鬱時南看她手裏拎著的水果,開口,“過來我這裏還帶東西?”

    聲音有些沉,還未從情緒裏完全出來。

    “我想吃白玉抹茶奶凍,還想吃黃瓜涼糕,外麵做的太膩了,不好吃。”傅司晨笑著,“南哥你有時間幫我做嗎?”

    鬱時南沒接著答應,他沉默了會兒才說,“遠晴一會兒過來。”

    她僵在原地,臉上的笑要掛不住,手指掩飾似的摸了摸自己鼻骨,“那我借你廚房自己來。”

    他嗯了聲。

    刷開指紋拉開門,“進來吧。”

    傅司晨蹦著過去,腳步輕盈的看不出絲毫影響。

    她從他身前過去,身上有清甜的香味兒,她描了細眉,塗了口紅,粉嫩的色澤。

    應該也是撒了香水。

    淡淡的,不明顯,很適合她。

    他從她手裏拿過兩袋子水果,輕鬆拎在手裏,看她細白的手心裏已經有了兩道紅色的印子,“你能吃多少,買這麽多。”

    “看著新鮮,就多買了。”

    “我這裏的水果不比外麵的新鮮,想用什麽讓後廚給你送過來就是了。”

    “你不知道你的廚師長多寶貝他的食材。”傅司晨吐吐舌頭,眉眼間是俏皮的光。

    鬱時南也笑了下。

    兩人從後麵的電梯直接上去進到他的私人套房。

    傅司晨進來時腳步踟躕了一下,竟然有幾分緊張。

    身後的門關閉時她下意識往後看去。

    此時是白天,陽光明媚,窗簾都開著,日光透進來,照的很透徹。

    不像那個晚上,那麽黑,他看不清楚她。

    “怎麽了?”鬱時南放下水果,看她回頭盯著門看。

    “沒事。”傅司晨過去。

    就見他從冰箱裏取了冰塊出來,還有涼粉。

    小姑娘大都喜歡吃甜點,傅司晨也不例外,不止要口感好,還要漂亮,方便拍照片發朋友圈。

    伺候她,他這裏的工具配料基本齊全,即便有些餐點銀灣酒店不供應。

    他把她買的水果挑了幾個出來放到水池裏洗。

    男人的手掌很大,她一手握不住的梨子,放在他手裏不大不小剛剛好。

    傅司晨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想起他……

    她咬著唇,熱氣騰騰的往上,燒紅了臉。

    她用手當扇子扇了幾下,恰迎上他望過來的視線。

    “很熱?”鬱時南詢問,看了眼室內的溫度,23°,可以了。

    “外麵熱。”傅司晨擠到他身邊,驅逐所有的旖旎,她忍著鼻酸,“我自己來好了。你不是還要忙。”

    鬱時南看看時間,“不急。還要一會兒,應該能幫你做一個,剩下的你自己來。”

    他把冰塊打碎,黃瓜切塊,動作嫻熟,刀工很好。

    她最愛看他這樣,沉著眉眼看著案板的時候,好帥。

    他手指關節上有傷,不太嚴重,但是沾水不容易好,傅司晨給他遞了手套,他也不要。

    不方便。

    傅司晨退後一步站在他身後右側,“我聽我媽說,你們要先訂婚,時間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