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他吃醋了嗎?
  第241章 他吃醋了嗎?

    傅靖霆氣的胸口火燒火燎的疼,那條長長的刀口像是再一次剖開了皮骨,五髒六腑一瞬間殘忍的暴露在空氣裏,鋪天蓋地的冷深入骨髓。

    他是中了許傾城的邪了,才會在明知不該繼續糾纏的情況下跟她這樣,時時刻刻會因為她牽扯本不該波動的心。

    謝寅手機掛斷了。

    許傾城翻個身想繼續睡,她好累,眼皮子像是黏在了一起睜不開,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側過身去,一側手掌壓在側臉下,鼻息間有淡淡的藥膏味道。

    她又仔細的嗅了嗅,真的有。

    聞著還挺好聞。

    手心裏有一塊燙傷,是她把稀飯倒掉的時候被發燙的電飯煲內膽燙到了。

    許傾城腦子在清醒與睡夢中沉迷,她人真的是累極了,身體累心也累,到了極致之後就昏昏欲睡,仿佛清醒不過來。

    甚至還在費力的想她什麽時候塗藥膏了?

    沒有印象。

    誰給她塗的?

    也不知是哪個點突然刺激了神經,許傾城突地一下猛睜開眼睛,從內而外的打了個激顫,像是突然想起來她昨晚是睡在了景山壹號了。

    迷迷瞪瞪的腦子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突然之間就驚醒了。

    許傾城手臂撐在床鋪上坐起身子,扭頭就對上男人滿是冷意的臉,她看著他,莫名驚出一身冷汗。

    她剛剛跟謝寅和願願通話,他應該沒有聽到吧。

    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在這裏接了電話。

    “你還沒走?”

    許傾城聲音極力維持鎮定,可也難掩她一時嚇白了的臉色。

    傅靖霆盯著她刷白的臉,胸口壓抑的起伏,後槽牙咬緊了,繃的整張臉都透著陰鷙。

    “這是在我家裏,該走的是你。”

    聲音裏全都是涼,不含任何感情的涼薄還有譏誚。

    許傾城愣了愣,她幾乎是下意識問他,“你怎麽了?”

    她問他怎麽了?

    傅靖霆突地就笑起來,嘲諷至極的笑,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眸光如刃盯住她,“許傾城,跟我玩遊戲呢?”

    身上的被子因著她起身的動作滑落了大半,他手臂撐過來時又將被子壓下去幾分,許傾城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袒露在空氣裏,他的發絲上還帶著水,冰涼的水滴落下來,冷的一個哆嗦。

    許傾城伸手想將被子往上拉,男人卻不鬆手,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惹火了他的眼,“遮什麽?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剛從我的床上醒過來,就迫不及待跟別的男人調情,許傾城你當我是踏板呢?”

    用的著了踩一下,用不著了丟到一邊去。

    一邊摟著他說和好吧,一邊又跟別的男人唧唧我我。

    就算是他不想多想,可她現在緊繃的身體和刷白的臉色早已經完全出賣了她。

    許傾城聽這話就知道他聽到她剛剛打電話了,她腦子一陣發懵,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願願,臉色控製不住的發白,心裏的緊張反饋到身體上,情緒裏,她的故作鎮定在他眼裏都成了矯情的偽裝。

    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剛剛那個電話,不是……”

    傅靖霆要狠命的控製自己,才不會讓自己失手掐上她的脖子。

    她到底是認為他耳朵聾還是眼瞎?!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特別沒有意思。

    男人輕閉了下眼睛,甚至連跟她再一句廢話都不想說了。

    他直起身,冷聲下令,“從今天開始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既然答應了許家入股新盛世就不會毀約,也算是你陪我這幾個晚上的報酬。至於以後所有的協議走正規手續,許家要占住這個位置那就拿出資本和能力。”

    冷著聲的話像是從冰窖裏出來,一把摔在她的臉上,割裂的麵容生疼。

    她繃著臉,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裏。

    在緊繃的情緒過後,空氣裏突然安靜下來。

    傅靖霆拎了襯衣西褲出去。

    昨晚,她抱著他說,傅靖霆,我們和好吧。

    他即便懷疑她的用心,可也多了一份隱秘的期待。

    現在看來,一切都荒唐到可笑。

    許傾城紅著眼,拉開衣櫥,裏麵掛著應季的衣服,牌子都沒拆。

    是她的尺碼。

    她隨便拿了一身衣服出來,快速穿上,拉鏈拉起來,肥瘦都剛剛好,眼圈突然就紅了。

    許傾城穿好衣服追下去,沒見到他的身影,保潔阿姨正在收拾客餐廳。

    “傅靖霆呢?”

    “先生剛出去了。”

    聽到院子裏汽車引擎的聲音,她匆忙往門口跑過去,就見車子已經開走了。

    許傾城又折身回了臥室,她拿了手機撥打他的電話,電話響了沒幾聲就掛斷了。

    他不接她電話。

    傅靖霆將手機放到一邊,大釗開車看他臉色陰沉,比往日每一天都甚。

    估計他心情不好,一聲不吭,大釗開車都開的小心翼翼,生恐一點顛簸讓這位爺心情不爽。

    傅靖霆沉著臉慢慢將鼓噪激烈的心跳壓製著歸位,他輕闔上眼簾,許久輕聲笑出來。

    何必。在乎。

    手機再打,就徹底的打不進去了。

    許傾城抿唇,這段畸形的關係,到這裏就結束了麽?

    離開景山壹號,阿姨忙喊住她,“許小姐,這個你別忘了拿。”

    許傾城停住腳步,接過阿姨遞過來的一管藥膏。

    “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先生說他要早走,讓我提醒你走的時候帶著。”

    阿姨也奇怪,不知道這兩人是否吵架了,說這話的時候先生臉上似乎帶了一點笑意,可方才走的時候臉色冷到底。

    許傾城攥緊了藥膏,突然就覺得很無力,鼻子酸的厲害,心裏麵難過的要死。

    她好像一直就沒有找對麵對他的方法,為什麽就這麽笨呢。

    ……

    段恒這心裏簡直就是日了狗了。

    當初傅少說接觸陳銳他還以為是不會跟許家有什麽瓜葛,他還鬆口氣,覺得這樣挺好,結果沒想到許家竟還是第二大股東。

    段恒一瞬間有種自己被欺騙的感覺,可是回頭想想傅少也沒明確說過什麽,完全是他猜測走偏了,心裏就更不爽了。

    下午這確定股權歸屬及其他細節問題,段恒猜不透傅少的心思,索性問他,“傅少,該怎麽談?”

    “正常商業談判,該怎麽談就怎麽談,我們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傅靖霆聲音冷冷的沒有半點波動。

    段恒看過去一眼,說,“好。”

    FUC寸步不讓,要求將實繳比例提高到25%。其他的許青堯都可以妥協,隻有這一點他無法妥協,承諾17%實繳,另外的18%兩年內實繳完畢。

    幾經談判不下,若說對方刻意刁難倒是也不至於,隻是雙方都有自己考量,也確實沒有給許青堯讓出路來是真的。

    到最後各退一步,許家實繳到20%,剩下的15%一年內實繳完畢,不然屆時繳納不足的剩餘部分股權將按原值轉讓到FUC名下。

    比預算多了三個點,將近一千五百萬的差額要補齊。

    許傾城聽到這個消息時沒動,她看向許青堯,“你既然答應了,肯定有你的辦法。說說看。”

    “借錢。”

    “跟誰借?”

    “你不用管了,我把錢借到就是了。”許青堯垂著眸,他將西裝外套脫了,換了件休閑外套。

    拿了手機要出門,許傾城一把扯住他,“你去哪兒借錢,跟我說清楚,亂七八糟的錢不能用。”

    “我跟朋友打過招呼,他的創業資金先挪給我用,不是亂七八糟的錢。”

    “真的?”她還是不太信。

    “真的。”許青堯失笑。

    說話的功夫,他手機響起來,看到這個號碼他很是蹙了下眉,但還是接了起來。

    避開許傾城跟那邊說話。

    有個嬌嬌脆脆的女聲活潑潑的問他,“許青堯,我去接你嗎?”

    “不用。”

    “那好,我在玖展科技前台等你,別遲到,我爸最多給你五分鍾時間。”頓了頓又說,“不過你也不用緊張,一千五百萬而已,我開口了,他隻能答應,不然我跟你私奔他連閨女都沒了。”

    許青堯額角微微繃起來,想罵她的話硬生生憋回去,“我去跟展董談合作,跟你沒關係,你隻需引薦,別說話。”

    她一說話,估計什麽事情都會跑偏。

    電話那頭的女孩兒清靈靈的笑,“好呀,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先說好了,這事情搞定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嗯。”

    許青堯漫不經心的嗯一聲。

    電話那頭的丫頭就樂不可抑,“那我要好好想想怎麽折磨你……”

    電話哢的掛斷。

    許青堯往外走,許傾城攔住他,“你要去找展叔?青堯,他不會答應你,展方臣這人睚眥必報,當年……”

    “姐。”許青堯換了雙運動鞋,直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操心太多,皺紋都出來了。”

    許傾城抿住唇。

    “你讓我試一試。我也不是隻有展方臣這一個渠道。不是說好了,你為盛世做的工作截止了。無論結果如何,交給我處理,行嗎?”許青堯站在她身前,已經高出她一大截,她也需要仰頭看他了。

    “好。”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休息會兒吧,有消息我會告訴你。”許青堯出去,關門前又說,“我會辦好,你別再聯係傅靖霆。”

    那一瞬間,許傾城差點憋不住眼淚。

    可現在,她就是想聯係他,也聯係不上啊。

    安城就這麽大,那麽多人都能不期而遇。

    可若是刻意避而不見,是真的就看不到。

    宋暢晚上回家的時候被床上的人嚇了一跳,“你怎麽跑我這裏來睡覺?”

    “嗯。”

    “吃飯了嗎?”

    “沒呢。”許傾城其實也沒睡著,她坐起來,“廚房有我燒的飯,等你回來。”

    “黑暗料理嗎?我看看能不能吃。”宋暢邊說邊進了廚房,八寶粥和清炒木耳山藥,還有兩個山雞蛋。

    反正晚餐也不會吃很多,保持身材的秘訣都在這一餐飯裏了,宋暢倒是滿意的,雖然山藥切得厚薄不一,但是最起碼熟了。

    “還不錯。”宋暢笑著給許傾城遞過去一個評價。

    許傾城也不說話,拉開餐椅坐下來,默不作聲的去盛八寶粥,宋暢一碗,她一碗。

    然後又去剝雞蛋殼,把兩個雞蛋全都剝出來,給宋暢一個,自己留一個。

    放在麵前也不吃,隻盯著碗看。

    宋暢咳一聲,筷子敲敲碗邊,“你幹嘛呢?”

    “暢暢,我有事情問你。”

    “你說。”

    “是這樣……”許傾城斟酌著這話怎麽說,最後還是巨細靡遺的將他給她準備衣服、他還給她手上塗燙傷藥膏以及她跟謝寅打電話,然後他生氣了說是不再見她了這些事情都說了一遍。

    “你跟謝寅打電話,所以他生氣?”宋暢聽的腦袋打結,“你跟謝寅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我主要是跟願願說話了。”許傾城歎口氣,“那時候腦子不怎麽好使,我反應過來他是因為電話生氣,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知道願願了嗎?然後好像他誤會我跟謝寅的關係,但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給他聽。”

    “是不好解釋。”宋暢睨她,“除非你把願願供出來。”

    “但怎麽會誤會呢?我真的沒說什麽。我就說我很想她。”說到想她,許傾城鼻子就酸,她忙憋住氣,“我好久沒見她,真的想。”

    “我知道我知道。”宋暢點點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然後呢?”

    “然後就是他給我準備衣服,還幫我塗藥膏。”許傾城將手掌放到宋暢眼前頭,“我的意思是,他對我應該還是有些感覺的吧。他生氣,會不會是因為……吃醋了?”

    許傾城說完,空氣裏一時安靜,宋暢盯著她看,看的許傾城很是心虛,“你說我是不是自作多情?想多了?但他也說以後都不要再聯係,到此為止了。”

    “男人替女人做這些事,有很多種解讀。”宋暢將她的手掌合上推回去,“你說的是其中一種。我隻能說有可能。”

    “有可能是的意思就是,也有可能不是。”宋暢實在不想打擊她,可是清醒的認識卻是必須的,“他若隻是吃醋了,緩過來還是會找你。但是,你認為你們之間現在吃醋喝醬油是最主要的嗎?連交心都沒有,吃的哪門子醋。”

    許傾城收回手來,宋暢的話瞬間將她打回原形,也將心底的哪一點希翼全都抹掉。

    “我已經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了。”許傾城苦笑。

    看她垂頭喪氣坐在那裏,宋暢又不忍心,“但是我說的也不一定對,也或許傅靖霆就是幼稚到沒朋友,真的吃醋呢。”

    許傾城上手打了宋暢一下,兩人突然相視而笑。

    “吃飯吧,別多想了。”宋暢說著看向她,“我小哥說他周末新房溫鍋,帶我過去。你去嗎?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