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為什麽瞞著我?
  第179章 為什麽瞞著我?

    唐糖認命的開車給他當司機,路上手機不停地響。

    她掐掉了又打過來,幾兩次之後唐糖也不敢掛斷了,怕電話那邊的人真的有急事。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唐糖跟傅聘修說一聲。

    男人倚著座椅閉目養神,沒給她半點反應。

    唐糖將車子在路邊停下,從包裏翻了藍牙耳機出來。

    電話撥過去,很快接通,小朋友的聲音就燥出來,“媽媽,你怎麽不接我電話?你什麽時候回來?老鄭太不聽話了,我不想跟他一起住!”

    “我可能會晚幾天回去,你先跟著元奎爸爸住一段時間。”唐糖耐著性子安撫,聲音柔軟得像水流拂麵。

    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輕闔的眼瞼下微微滾動。

    “老鄭說你要嫁人,我會有爸爸。”電話那端的小家夥似乎很雀躍,“他會輪滑嗎?會遊泳嗎?他能陪我下圍棋嗎?”

    小朋友的雀躍聲傳遞到耳朵裏,唐糖靜了靜,“森森,我在開車,現在不方便講電話,晚一點我再打給你好嗎?”

    那邊磨磨唧唧了很是一陣子才把電話掛斷。

    唐糖鬆口氣,一扭頭,就見傅聘修正盯著她看。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兒子的電話。”

    傅聘修凝視著她的臉,半晌都沒有說話,唐糖的心髒都要蹦出來,他卻突然開口,“唐開濟竟然能允許你未婚生子?”

    唐糖輕嗯了聲,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緩緩收緊,她目視前方,“因為那時候唐家一切都順,不需要討好其他人,不太需要我做什麽,就隨我了。”

    她的聲音嬌柔,跟她的人一般,嬌嬌軟軟沒有脾氣,似乎對這樣的人生已經習以為常。

    在別人聽來的壓迫感,從她嘴裏出來簡單得像是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男人眉心卻忽然擰起來,聲音裏不免帶了絲譏諷,“隨了你?隨了你未婚生子而不是嫁人?”

    心髒突兀的一跳,因著他語氣裏的嘲諷。

    車廂裏突然沉靜下來,隻餘留了兩人的呼吸聲以及她身上泛著甜意的香味兒。

    傅聘修也未曾料到自己會有這樣惡劣嘲諷的語氣,但話已出口,再回收也難。

    “嫁人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可以,總是要兩個人都同意。”車子停在紅綠燈前時,唐糖輕輕地開口,“你不是也不要我嗎?”

    她眉眼彎成一條輕弧,笑眼盈盈地看向他,讓人感覺不出任何指責的含義。

    男人下頜線收緊,眼睛輕眯,總覺得這話還沒結束。

    果不其然,就聽她繼續,“你跟沈書蝶不也沒有結成嗎?”

    傅聘修鼻息間溢出點輕哼,他有理由相信她還有剩下半句話,她也不要你。

    臉黑了一寸,傅聘修眼睛一閉,繼續閉目養神。

    車子的空間裏一時安靜下來,隻留了導航的聲音。

    唐糖偏頭瞅過去一眼,眉角染了一絲笑意。

    ……

    許傾城晚上做了一個夢,她從夢中驚醒,心髒要爆掉一樣疼,窒息一般的難受,手掌貼上心髒,噗通噗通地跳,急促激烈,是活的。

    手掌用力往臉上蓋過去,混亂到辨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夢,可這種痛苦的感覺留在身體裏消散不掉,即便醒過來四肢軀幹都是僵硬的。

    身側的位置空了,許傾城手掌貼過去,掌心下的位置是涼的。

    天色還是暗的,整個房間裏又黑又安靜,許傾城拿了手機來看,淩晨兩點半。

    她手掌往自己額頭上貼,這段時日,她已經很少在這個點醒過來,醒過來就會睡不著,精神壓力的緊繃讓她失眠,焦慮到近乎崩潰。

    傅靖霆就像是她天然的安眠藥,許傾城也是最近才意識到,她在他懷裏可以輕易的睡過去,一覺到天亮,之前的時候覺得是巧合,可這段時間兩人同榻枕眠,她再沒有失眠過,他的懷抱和心跳讓她貪戀到習慣,習慣到依賴。

    這實在是不太好的跡象。

    許傾城心底歎一聲,她開了壁燈,掀開被子下床,外麵書房的門亮了一線。

    她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

    “周潛,你當我死了嗎?這事情為什麽瞞著我?”房間裏男人聲音又沉又重,鋪天蓋地的怒火迸發出去,在暗夜裏震得人腦袋都跟著漲。

    書房裏的燈光乍亮,將男人頎長的身體勾勒得挺拔強韌,他單手手掌撐在桌麵上背對門口,脊骨微彎繃起的弧度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力量從每一寸肌膚間竄出去,憤怒像是燒灼了一般,帶著烈焰撲出去,讓人一眼看過去隻覺得震懾。

    聽到身後的動靜,男人猛地轉過臉來,被燈光打亮的臉龐上蓬勃的怒意沒有絲毫掩藏,張揚著冒出來。

    光這麽亮,他臉上的冷狠像是從黑暗地獄裏拔上來,滿是獠牙。

    情緒收不住,張狂地撲在她身上。

    許傾城往前走的腳步就生生紮在地上,麵前這個男人熟悉到讓人陌生,陌生到讓人熟悉。

    記憶衝破閘門頂到腦袋裏,許傾城錯覺般看到了自己不曾熟悉的那個傅靖霆。

    她找上宋行止,讓他把她帶進這個圈子裏。

    宋行止對她的企圖一目了然,半闔了眼看她,“怎麽,準備色誘他?”

    “不行?”

    “不是不行。”宋行止看她一眼,笑一聲,“小心被吃得屍骨無存。”

    那時候的許傾城即便心生忌憚也無法退步。

    傅靖霆狠狠閉了下眼睛,將所有外放的怒意狠狠壓進身體深處,甚至都沒給電話那端的人再說一個字,掐斷了通話。

    “醒了?”他衝她伸出手,“過來。”

    聲音是啞的,帶著餘怒,還未及全部壓下去。

    許傾城向他走過去,“怎麽了——唔——”

    人到他近前時被他一把拖了過去,似乎不滿她慢慢悠悠的動作,哪怕一步也等不及她邁出去。

    鋼筋一般的手臂用了蠻力將她往自己身體上壓,骨頭都要被他碾碎了般。

    緊咬的唇畔被他用手指掰開指腹扣在她的牙齒上,男人強勢又不容拒絕的聲音響在她耳側,“傾城,叫出來,我要聽你的聲音。”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粗糲地劃過耳膜鑽進骨頭裏,許傾城眼眶裏墜了水,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哭著拍他的胸膛,“壞蛋,就會欺負我!”

    欺負她嗎?

    是。

    就是想要欺負她。隻欺負她。

    男人眼底深處殷殷的紅,所有計劃有條不紊,偏偏她強硬地擠進心髒裏,如一枚利刃橫在那裏,讓他進退維穀。

    他將人抱折在自己懷裏,吮吻她的眼淚,啞著聲音向她承諾,“你可以欺負回來,隨便你欺負。”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柔情,可動作又說不出的強韌。

    ……

    傅靖霆抱了她一整晚,醒來的時候許傾城的嗓子都是啞的,她拿腳丫子踢他,恨得,“昨天晚上你瘋了嗎!”

    “呃……”男人看向她,沒說話。

    他情緒明顯不對,許傾城一擰眉,她爬過去擰他耳朵,“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