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選個日子
  第122章 選個日子

    臉咻的一下就紅了,這話問得太直接,什麽叫她男人。

    心底的潮湧泛濫如潮汐,她竟是忍不住想直接回一句,是,我就心疼了。

    可話還是死咬在唇邊,眸光抬起悄悄瞅他,就怕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會徒惹煩惱。

    卻沒料到他也正抬眼看她,黢黑的眼眸裏辨不出情緒,倏忽又一挑眉,像是帶了一分挑釁。

    那模樣好似在說,看我幹什麽,不敢說不敢承認啊?

    許傾城瞪他,她挪開眼,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等著她說話。

    臉忽地就更紅了,耳根子也紅,整張臉都燙得很,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說許傾城這麽通透的人,再不明白就白長了這個腦子。

    既然你想嫁給他,那你為什麽。你要連自己男人都不懂得心疼,那你又是哪兒來的想嫁之說。

    可是這麽簡單的話,她突然就扭捏起來。

    怎麽就覺得那麽難以啟齒呢,她跟他一起的時候,被他撩到無可自拔,求他的時候也會葷言葷語地往外冒。

    可一句心疼他,就這麽掂在牙齒間,磨軟了牙,磨酸了舌頭,才終於說出來。

    “我是心疼他。”

    臉被這句話燒得通紅,說完頭都不敢抬。

    傅靖霆隻覺得自己耳朵被蜜蜂蟄了下,又甜又漲又疼,連著自己背上的傷痕都跟著發癢。

    他眸子暗沉沉地盯著她,她的臉,耳朵甚至脖子都透著紅,這麽一句話而已竟讓她羞成這樣,傅靖霆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當當。

    她這般算計他的不悅就散了大半,留一半以待餘生算賬。

    看看自家孫子盯在人姑娘身上的眼神,活生生要把人吃了的模樣,薑文玉看不下去,咳咳兩聲打破沉默,“得了。看你媳婦懂得心疼你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

    又說,“婉繡,選個日子,盡早。別等肚子大了平添笑話。還有,你們這一兩天裏去跟親家見個麵,看有什麽要求,人家是把閨女送到我們家,禮節上不能失了份。”

    鍾婉繡應了聲,“媽,您放心。這事是靖霆做得不對,我們自然要格外照顧親家那邊的麵子,有要求也會盡可能滿足。”

    薑文玉點頭,又說,“丫頭,過去的對與錯都不要再提。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你們倆都聽清楚。

    婚姻跟企業一樣,需要用心經營。不要等到即將破產撐不住的時候再來想辦法。

    費時費力費心也不一定有好的結果,到時候不得不拱手送人多可惜。

    自己的人自己疼,自己的家自己理,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懂得寬容與珍惜,這話說得簡單,做起來不簡單。但就是因為不簡單,才需要用心和努力。”

    傅靖霆隻聽得耳朵起繭,懶得給反應,那股混不吝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生氣。

    傅世清一瞅他這模樣就上頭,“你這什麽態度?”

    許傾城一看這陣仗,頭皮都發緊,她伸手拽他一下,趕緊回,“我,我都記到心裏了。”

    乖得很。

    就像是班級裏特別聽話懂事乖巧十分討老師歡心的好學生。

    傅靖霆吊了眉角看她,那眼神整就一個調皮孩子的奚落,喲喲喲。

    許傾城全當沒看到,可耳根子還是悄悄紅了,在他又一次這般睇過來時,她氣惱地,手指背著人往他身上紅腫的痕跡上用力一戳。

    操!

    傅靖霆眼睛瞪起來,真他媽差點蹦起來了。當他老爹輕飄飄給他一頓呢,哪一下不是用了十二分的力。

    兩個人之間暗搓搓的動作,一絲不漏地落在傅平輝夫婦眼裏。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會心一笑。

    薑文玉說得差不多了,要打發他們回去,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時候是金貴的,要注意身體注意休息。

    許傾城知道是說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忍不住一陣心虛。

    臨走,薑文玉讓人給了許傾城一盒藥膏,“你手上的傷,塗這個。好的快。”

    盒子很小,就跟小時候用的那種清涼油的小盒一樣,比指甲蓋大點。

    許傾城謝了人,又問,“他……”

    老太太眉眼一橫,“沒有。”

    “當我稀罕!”男人乖戾地哼一聲。

    “不稀罕正好。”老太太哼一聲,又看向他,“你自己有點數,彎彎繞繞的腸子收一收。她以後的難事也是你的,該怎麽做自己掂量。”

    等人走了。

    老太太就歎口氣,“這小子倒是牙硬,他爹這麽揍沒喊一聲疼。鴻信那時候哭爹喊娘得沒個男人樣。”

    “行了,別提那逆子!”一提起自己的長孫,老爺子這頭就疼。

    薑文玉也不怵他逆鱗,就說,“快過年了,不行讓小季去看看他,別落下病根。”

    “看什麽看,有媳婦了就讓他媳婦操心去。”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歎口氣,“兩個都是有主意的,這以後要是想不過來,日子還不過成戲劇。雞飛狗跳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鬧騰吧,活著不就是為了更好地鬧騰。”老爺子笑笑,“這丫頭不錯,配他可以。”

    過了會兒又問,“這是真懷了?”

    “沒仔細問。”老太太蹙眉,“這小子最近折騰的這幾下,不就把人往圈裏套嗎。這懷沒懷的估計他也不在意,我何必跟著湊熱鬧。雖說我是盼著有的,不然哪天走也走不踏實。”

    出來老宅的時候許傾城還處於精神恍惚之中,她以為的將會麵臨的談判也好,質疑懷疑也罷,通通沒有出現。

    事情順利得有點出乎她意料。

    但大約是太順利了,那種不踏實感縈繞在心頭,許傾城忍不住去看傅靖霆。

    他冷著一張臉,蹙著眉頭,背上的傷應是很痛,穿衣服時看他額角青筋都繃起來,這會兒倒是分辨不出他情緒幾何。

    鍾婉繡要了許傾城的生辰八字,然後又看向傅靖霆,“這兩天帶傾城回家吃個飯。”

    他說好。

    鍾婉繡就看向許傾城,親昵又溫柔,“你照顧好自己。他身上有很多毛病,但人是值得托付的。既然你們都應了,那就好好相處。”

    傅靖霆隻說知道了,拽了她的手就走。

    許傾城都沒好好說聲再見,人就被他拽走了。

    路上她喊司機停車去買外傷藥,人要下車時被他拉住了手,說,“奶奶不是說了你現在金貴,少動,讓他去。”

    司機一聽趕緊下車。

    許傾城幹笑,眼睛都不敢往他臉上看,隻吩咐司機,“外傷藥內服外敷的要買,消炎藥也要買。”

    她半垂眼簾的模樣又乖又溫柔,可這滿腦子詭計來來回回,竟也跟他不相上下。

    傅靖霆忍不住笑,後背往後靠在椅背上時又疼得挺直了腰。

    那模樣簡直不要太搞笑。

    許傾城差點笑出聲,匆匆撇開眼。

    傅靖霆嘖了聲,伸手去戳她臉,“笑什麽?我他媽這是為你受的!你就算是騙人的,你提前說句心疼我的話,我就少挨幾次。你是不是看我挨揍看上癮了,啊?”

    他說一句戳她一下,許傾城本來心裏有愧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可此刻脾氣被勾上來,她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

    “我是不是問你我要說什麽才對?你平時嘴巴賤得合不攏,這時候怎麽不知道吐個字?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你一個眼神我就要看懂?”

    她說著,還委屈上了,手臂往他眼前頭伸,“我要不是為了你,我何必挨這一下?還有,你要是早跟我說一聲怎麽應對,我也沒必要挨這一下!”

    傅靖霆抓住她手攥在自己掌心裏,眼睛盯住她,“你不是也沒說過想嫁給我,我怎麽跟你對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