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疼你男人?
  第121章 心疼你男人?

    一聽他這口氣,別說傅世清上頭,站在邊上的傅平輝先忍不住了,一戒尺抽過去,怒道,“這婚約可不是兒戲。”

    傅靖霆沒防備,生生挨了這一下,感覺比任何一次都疼,他忍不住罵了句操!

    許傾城一偏頭,看他那表情,忍不住抖了抖。

    好疼的樣子。

    傅靖霆咬咬牙,收了脾氣,乖乖地回,“是,我知道。”

    傅世清看向許傾城,語重心長,“許家丫頭,商家講究重約守信,傅家曆代從商,靠的就是這四個字。重約守信。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我老爺子講這話不是倚老賣老,是因為你也在從商,代替你父親暫代經營,重約守信這道理你應該會懂也必須要懂。”

    這樣一位長者,語氣嚴厲又鄭重,就像是在悉心指導錘煉你。

    許傾城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不敢錯聽一個字。

    “我懂。我父親也多有教誨,傾城不敢忘。今天爺爺您的教導,傾城也必定銘記於心。”許傾城恭謹地回。

    “好。”傅家老爺子點點桌麵,“既然如此,那我老頭子就沒別的多說的了。你跪下。”

    許傾城愣了下。

    薑文玉讓下人拿了蒲團過來,笑盈盈地提醒,“這懷上了,還是要注意。”

    許傾城這邊正愣神,被傅靖霆拉著一起跪了下去。

    “丫頭,你別覺得我老古板,傅家的子孫都是這麽一代代過來的。現在不流行跪下磕頭,但在傅家必須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你這膝蓋真正彎下去,才懂什麽叫敬重,什麽要虔誠。”

    傅世清看向跪著的兩人,讓傅平輝和鍾婉繡坐好,“既然我允了你們的婚事,那你就也算是傅家人,小子,帶著她磕三個頭。”

    許傾城懵懵的,但卻如老人所說,這膝蓋跪下來,心就跟著低了下來。

    傅靖霆帶著她給阿爺奶奶,他父母分別磕了三個頭。

    平時囂張霸道的男人這會兒也見不到半點不耐,一舉一勢正正經經沒有半點懈怠。

    許傾城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個細胞都繃緊了,跟著他一起。

    頭真正磕下去的時候,許傾城眼眶突地有些泛紅,心情很複雜。

    父母長輩,再怎樣也是心疼自己孩子,就如她的父母會心疼她一樣,那種愧疚感洶湧而來,她眼眶泛紅,一聲對不起沉在心頭。

    老太太喊了聲起來吧。

    她起身,沒站穩,身體往他那邊偏去,被他一把撐住了,穩住,又放開。

    低聲一個字,“笨。”

    聲音壓得很低,應也是隻落在她耳朵裏。

    許傾城有些尷尬和狼狽,站好了就不再說話。

    傅靖霆卻並未站起來,許傾城正疑惑。

    薑文玉開口,“丫頭,既然你之前答應了我,就不該失言。這事情上,他做得不對,你也做得不對。做錯了就要罰,既然他應了娶你,你也應了嫁他,那他替你受罰就不為過。”

    老太太闔了闔眼,“平輝,你自己的孩子你來教。”

    傅平輝這次直接卷了袖子,沉著臉問他,“你挨得不虧吧。”

    “不虧。”

    許傾城看看橫在他背上的戒尺痕跡,眼睛都瞪起來,她以為結束了。

    還要繼續?他都這樣了。

    替她受罰?!

    許傾城想攔,被傅平輝一個眼神瞪住,他是長輩,傾城不敢嗆聲。

    隻說,“再這樣,他會受不了。”

    “受得了,你讓開。”傅靖霆臉都沒抬,但手臂上的筋肉繃緊了,似乎做好了準備。

    許傾城想罵人了,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服軟不懂嗎?!

    她還真不懂,這種時候即便服軟也沒有用,傅家的規矩不是針對他一個人。不然大伯家兩個堂哥也不會被邊緣化。

    傅平輝下手真的毫不留情,每一下似乎都照著他的骨頭去。

    傅靖霆咬著牙,心底直罵,他真以為她撐不住會去找他,卻沒料到這女人直接搞了把大的,還捅到了老爺子老太太這裏。

    這他媽練他呢!

    鍾婉繡借口走了出去,她到底是母親,聽見了看見了就不免心疼。

    許傾城就生生看著那柄戒尺又快又重地抽在他的背脊上,一下一下沒有停止。

    交錯的痕跡跌在一起,顏色都變了,他卻咬著牙關,悶痛聲偶爾從他咬不住的唇齒間溢出。

    這樣冷的天,即便室內溫度很高,光著膀子也要冷得起雞皮疙瘩了,可他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許傾城手指用力地掐進掌心裏,疼到她幾乎無所覺,耳朵裏隻剩下皮骨的悶響聲,女人的眼睛裏染了紅,鼻子又酸又辣,用力壓抑的脾氣再收不住,她擠到兩人之間,擋住他。

    “我不需要他替我受罰。我做錯的事情我自己擔。是我沒守承諾,那後果也合該我來承受。”她一說話,眼淚就繃不住往下流,心裏鈍鈍地痛。

    這一年來,她一個人咬牙硬挺也就挺過來了,她不需要別人幫她,不需要。

    許傾城有些崩潰到情緒不可自抑,那種十分隱秘無法整理通透的情緒,她無數次祈盼在她艱難時有人能拉她一把,一把就好。

    她苦苦掙紮,為著那點希望自欺欺人。

    她是堅硬的又是柔軟的,麵對別人的嘲諷她可以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可她卻經不起體貼的幫助和溫暖。

    就像跌進穀底暗無天日的人,一點光亮就會歡喜得熱淚盈眶。

    即便今天她算計他,可也記得他的好。她不下去,心裏酸酸漲漲地疼。

    傅平輝收了手,卻反問她,“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是這個意思?”

    他本就是不怒自威的樣子,此刻一問,帶著凝重與斥責,那種不認同從每一個字裏泄出來。

    許傾城臉色突地變白,她有點懂了傅家這懲罰的意義所在。

    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告訴他和她。夫妻喜樂苦難共擔當。

    可他們之間……即便結婚,能成為那樣的夫妻嗎?

    他應該內心很是不願意。

    許傾城抿唇,眼睛紅紅的,“我沒那麽想,我隻是……我隻是……”

    她隻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既然沒想明白,那就繼續。”老太太眉峰一凜,聲音都帶上了重量。

    許傾城人被拉開,她扭頭去看。

    傅靖霆額角繃著,他撐在腿上的手臂都在發抖,疼痛從後背開始滲透進了骨頭裏,動一下似乎牽涉到全身,他咬著牙調整呼吸。

    傅平輝手裏的戒尺就毫不猶豫地抽了上去。

    許傾城又急又惱,她突然伸出手臂去,一戒尺收不及,重重地抽在她胳膊上。

    好疼!

    許傾城雙耳嗡的一陣耳鳴,她看上去的疼和實際的疼還是差距很大。

    屋裏的人俱是一愣,傅靖霆猛地起身,他怒瞪她,“你搞什麽亂?”

    說著就要去卷她衣袖,許傾城吃疼,也不給他看,手臂往後背,“沒事。”

    “我看看。”他堅持要看,抓她手臂。

    許傾城不給他看,一拉一扯間人幾乎貼近他的胸膛,她低聲問他,“我要怎麽說才對?”

    傅靖霆抓著她的手臂頓了頓,沒說話。

    手臂的衣袖被他卷起來,她皮膚嬌嫩,這一下已經透了紫。

    他手指避開那裏在她周圍骨頭上按了按,看她不至於很疼,稍稍放心。

    又斥,“別隨便出手,萬一給你打折了怎麽辦?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再搞個手殘!”

    即便這種時候嘴也賤得不饒人,恨不得踢他一腳。

    可心裏卻驀地柔軟。

    薑文玉蹙眉,“你既然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就該好好注意,他皮糙肉厚撐得住,你能撐得住?”

    “可他背上都要開花了。”許傾城一抿唇,聲音低下去,“奶奶你都不心疼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老太太一聽,眉角往上挑,“怎麽,心疼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