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我不接客，我也不想大紅大紫…”◎
孟之圳目光滾燙,灼灼地看著虞紙紙，認真詢問的模樣惹得虞紙紙都不好拒絕他。
“這個…”虞紙紙舌尖抵了抵腮幫子上的肉，為難道,“非問不可嗎？”
孟之圳這兩天的攻勢太猛了，她但凡心軟同意孟之圳在電視台節目上回答這個問題,那她和孟之圳之間的關係就真的洗不清了。
孟之圳似乎料到了虞紙紙的答案。
“也不是非問不可，這檔節目娛樂圈性質強,宣傳電影是重中之重，但必不可少會有這些有的沒的的花邊新聞。”
孟之圳笑著解釋，沒等虞紙紙因為一時的可憐而改口，孟之圳主動將台本上這一項問答給劃掉了。
虞紙紙欲言又止。
她沒當過藝人，但也清楚這種問題極為容易拉動電視機前各位觀眾的好奇心。
曾經栗子台出過類似的情節。
頂流男星在節目上向相戀多年的明星女朋友求婚，這一招祭出來後,同時段的收視率速飆,遠超其他熱門電視台。
而男星和女朋友主演的甜味電影也因此票房大賣。
從那以後，娛樂圈紛紛開始效仿。
電視台也愛來這一出，即便去他們電視台宣傳電影或者電視劇的男女主不是戀愛關係,電視台的編導也會勸他們在台上做一些曖昧的動作。
亦或是曝光男主或者女主和別人的戀情來炒作。
同時男女主參演的電影或電視劇劇組會在近期買各種熱搜，什麽看到男女主深夜在同一家會所同進同出,男主和陌生女子約會之類的。
修改完，孟之圳就進去換服飾了。
休息室裏頓時少了一大半的人,小桃見虞紙紙抻著下巴在那冥想,鼓足勇氣清了下嗓子。
虞紙紙側過頭：“怎麽了？嗓子不舒服？”
“不是不是，”小桃忙搖頭,“就是、就是…”
虞紙紙：“就是什麽？”
小桃閉了閉眼,索性一股腦說了。
“剛才嚴燦爛的經紀人找上了我,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孟老師和嚴燦爛那啥,你懂的。”
虞紙紙聽得一頓，很快明白了。
鵝子拍得這是一部虐心be題材電影，戲裏那麽苦了，現實中當然要給粉絲們撒糖。
所以嚴燦爛的經紀人想讓孟之圳和嚴燦爛在電影上映之前配合著傳點緋聞。
“孟老師的合同約和一般人不一樣。”
虞紙紙揉揉眉心，輕聲細語道：“這事你去問問孟老師，看他怎麽說，他那邊如果沒問題，你再去接洽嚴燦爛。”
小桃哦了聲，才出來就被小熬拉到了一邊。
“怎麽樣怎麽樣？”小熬激動的挑眉。
小桃沒好氣地道：“沒怎樣…”
小熬傻眼，當即想到了結果。
“虞姐答應讓圳哥和嚴燦爛傳緋聞？”
小桃歎了口氣：“可不嘛，我不敢去問孟老師，這事交給你了，你趕緊去問，我好去答複嚴燦爛的經紀人。”
小熬撓撓頭：“這事太難辦了，你讓我去問圳哥，圳哥一定會讓我收拾東西滾蛋。”
小桃斜眼瞪他：“你這意思是讓我去問？”
小熬嬉皮笑臉，雙手合十。
“小桃姐，你去最合適了，你是虞姐身邊的人，圳哥就算生氣也不會開了你，我就不一樣了…”
都說助理事多工資還少，但虞紙紙這個團隊簡直就是天堂，他可不願被辭退。
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這個崗位呢，如果可以，他想呆在孟之圳身邊幹到退休！
小桃被小熬求得沒轍，隻好獨自去找孟之圳。
距離栗子台錄製節目還有半個多小時，孟之圳早已不再看台本了，小桃進去時，休息室裏靜悄悄的，沒有工作人員。
男人沒有畫時下很多小鮮肉那種比女人還誇張的黑色眼線，臉龐幹淨，五官精致，天生翹卷的睫毛耷著，在眼瞼下落有層層陰影。
一身墨綠色不規格定製西裝將男人挺拔秀美的身姿彰顯的淋漓盡致，禁欲中又透著一股神秘氣息。
小桃拍拍噗通亂蹦的心髒，籲出一口濁氣，在打開的門上敲了敲。
“孟老師——”小桃揚起討好的笑，“我找您問點事，是虞姐讓我過來問的，您看您有時間嗎？”
孟子圳掀開眼皮，眼底一片清明。
“什麽事？”
望著孟之圳那俊美無儔的臉，小桃斟酌了下詞匯，忐忑地將嚴燦爛經紀人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話落，一室安靜，靜得讓人心慌。
小桃忙低下頭，不敢去看孟子圳，就在小桃絞盡腦汁找借口準備出去時，頭頂傳來一絲夾雜著不悅的質問聲。
“她什麽意思？”
小桃啊地抬頭，入目的孟之圳麵無表情，可這直視太恐懼了，四周宛若有長著荊棘的藤蔓將小桃的四肢裹纏勒緊，令她喘不過氣來。
想都沒想，小桃將虞紙紙的話一字不漏全交代了。
聞言，孟之圳眸色幽深起來。
果然，虞紙紙早就變了，不再跟蹤他，就連對他和女明星傳緋聞的事都表現的無所謂。
明明以前不這樣…
思及從前，孟之圳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不喜歡從前那個虞紙紙，雖然眼中全是他，但那不是他要的感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虞紙紙變化這麽大？孟之圳想不明白。
小桃小聲喊：“孟老師——”
孟之圳思緒被拉回，輕聲道：“問她吧，她做主。”
小桃：“……”
總感覺孟老師將皮球又踢了回來。
帶著答複和虞紙紙一說，虞紙紙也是一臉的為難。
小桃嘟囔：“虞姐，按說藝人的緋聞安排都是經紀人操作，要不咱就答應了吧，反正是為了電影，等電影上映完了，再讓兩人發個性格不和的微博分手得了。”
這是娛樂圈常有的套路，粉絲都愛吃這套。
虞紙紙卷起手中的台本輕敲了下小桃的腦袋。
“孟老師是一般藝人嗎？你知道這個圈裏有多少女藝人想跟他傳緋聞？”
“這次答應了嚴燦爛，下部戲的女主呢？你能不答應？”
如果鵝子是她的魚崽，她肯定第一時間就回絕對方，問題鵝子不是，所以隻能讓小桃去問。
小桃哦嗚一聲。
虞紙紙續道：“孟老師沒立馬答應，那就說明他不同意。”
鵝子拒絕和嚴燦爛傳緋聞，虞紙紙心底料到了。
圈裏很多男藝人並非像其表麵那樣超凡脫俗，相反，很多時候，傳緋聞都是由男藝人這邊提出。
“你去跟嚴燦爛那邊溝通下，我們這次恐怕不能配合宣傳。”
小桃點頭，拿起包就要出去，臨走前偷看了虞紙紙一眼。
小熬等候在門外，見小桃三步一回頭，忙問：“虞姐沒罵你吧？”
“沒。”
小熬探頭張望著：“你在看啥子？”
“奇了怪了。”
小桃納悶：“你說我們是不是看走眼了？”
“什麽看走眼？”
小桃敲敲腦殼，一臉鬱悶。
“虞姐和孟老師的事網上傳得有鼻子有眼，可你看這兩人，眼瞅著孟老師要傳緋聞了，虞姐都不著急幹涉，還讓我去和嚴燦爛好好說。”
“孟老師也是，這時候不應該著急忙慌的向虞姐發誓絕不亂搞嗎？咋能將事情丟給虞姐去處理呢，這不是往虞姐胸口插刀？”
小熬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圳哥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虞姐對這事什麽態度，諾，虞姐看著不著急不吃醋，嘴上不照樣將緋聞拒了嘛。”
小桃眼前一亮：“對哦，事先問孟老師，還顯得虞姐倍大方倍體貼~”
站在門口的虞紙紙聽到這話，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這下算是領會了狗仔撲風捉影的本領，沒影的事就能說成真的。
栗子台的節目是錄播，有熊導這個導演在場，虞紙紙不需要時時刻刻在那盯梢。
看了開頭後就離開了電視台。
一出電視台大廈，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黃製片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坐在老板椅上的黃製片立馬站起身，微躬著身子，討好的笑容爬滿臉，一旁的助理看呆了眼。
“姐。”
黃製片笑著喊：“是我，黃小弟，您還記得我吧？”
虞紙紙彎腰鑽進保姆車，輕聲一笑：“是黃製片呀？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黃製片嘿嘿樂，“您之前交代我辦得事妥了，您看，您這邊還有下一步指示嗎？”
虞紙紙挑眉，心道這小子比黃建軍靠譜，辦事利索的很。
“賴高燕在你那？”虞紙紙問。
黃製片：“在！在的，您要過來看嗎？我這就派人去接您。”
虞紙紙：“不用，報個地址就行。”
黃製片就在附近，開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哭什麽哭？”黃製片冷著臉嗬斥，“再哭信不信我讓人割了你舌頭！”
賴高燕這兩天一直處在惶恐之中，被黃製片這麽一嚇，臉色霎時慘白。
虞紙紙大老遠就聽到對麵辦公室傳來黃製片的咆哮，以及賴高燕不敢放聲的哽咽抽噎。
“還哭？”黃製片揚起巴掌。
賴高燕驚悚地閉起眼。
助理忙喊：“黃總，虞小姐來了。”
黃製片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似的，瞬間從陰雨變成豔陽天。
狗腿子般地跑過來：“姐~”
看到虞紙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賴高燕怔住了。
“你這冒牌貨怎麽會在這？”
“怎麽跟我姐說話呢？什麽玩意？！”
黃製片遲來的一巴掌終究用力地扇了下去，打得賴高燕腦袋嗡嗡叫。
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賴高燕痛得嗚咽，根本說不出話來。
虞紙紙皺眉。
黃製片見虞紙紙麵色不對勁，以為賴高燕惹到虞紙紙不快，揚起手還想給賴高燕來一巴掌。
賴高燕噗通跪下，捂著臉求饒。
“行了。”虞紙紙喊停。
黃製片這才收了手，將自己的老板椅空出來。
“姐，您坐。”
虞紙紙坐倒，翹起腿。
黃製片衝賴高燕呸了聲，道：“姐，我也是才知道她跟您有那麽大的過節，嘁，還孟之圳的素人女友呢，就長這樣？跟您比差遠了。”
虞紙紙沒功夫聽男人拍馬屁。
“視頻給她看了？”
黃製片哼了聲：“看了，當場嚇失禁了。”
“是你！都是你搞得鬼？！”
賴高燕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喊：“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你！”
“什麽報應？”黃製片聽得一頭霧水。
賴高燕卻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虞紙紙：“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門一關，百葉窗拉上，虞紙紙笑了聲。
“怎麽？發現這個世界還有第三個穿越者，你害怕了？”
賴高燕臉腫了起來，剛才的大吼大叫牽動了傷口，此刻疼得厲害。
嘴巴張不大，賴高燕說話都不利索。
“嘔不怕。”
賴高燕當然不怕，她覺得她有退路，就算死了，說不定一睜眼就能回到虞紙紙的身體裏。
但賴高燕受不了死亡前的痛苦，更不想變成遊可心那樣，瘋瘋癲癲的在監獄呆上一二十年。
虞紙紙雙手環胸，冷眼看著賴高燕那醜惡的嘴臉。
忽而莞爾一笑：“我覺得你和遊可心應該蠻有話題聊的，要不我安排你們見個麵？”
“我不粗。”賴高燕往後直退，眸中盡是恐懼。
“去嘛。”虞紙紙笑容加深。
讓黃製片給賴高燕看得那段視頻被電視節減掉了，遊可心在視頻裏麵神情恍惚，嘮嘮叨叨地說她不該是那樣的結局。
當時錄製時，在場的人都覺得遊可心神經出現了問題，所以這段掐掉沒有播出去，導演認為有宣傳迷信的嫌疑。
但和遊可心有過同樣穿越經曆的賴高燕明白遊可心說得是真話。
隨便在網上一查，賴高燕就將遊可心從一代當紅女星淪為罪犯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就是因為清楚遊可心悲慘下場的原因，賴高燕才對虞紙紙生出了恐懼。
“你到底是什麽人？心真狠毒，我們都是穿越者，就不能互幫互助友好相處嗎？”
虞紙紙嗤笑。
“你惦記我手底下的藝人，時時刻刻想奪走我的身體，對付你這種私生粉小偷，我如果幫你，那我和傻子有什麽區別？”
賴高燕狐狸眼轉了轉，當場給虞紙紙跪下了。
“我錯了，我之前是腦子糊了才喊你是假冒的，你連黃製片都原諒了，也原諒我唄，我發誓——”
虞紙紙冷笑。
真當她眼瞎看不出賴高燕那寫在臉上的濃濃奸詐？
無視賴高燕裝模作樣的認錯，虞紙紙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見虞紙紙不搭理自己，賴高燕惱羞成怒，掙紮著追出來罵罵咧咧，被蹲在門口的黃製片一腳踹了回去。
賴高燕痛得心口發麻，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想再爬起來，被保安瞬間按住了。
虞紙紙招招手，黃製片立馬湊過來。
“姐，您有吩咐？”
虞紙紙：“找個機會讓她去見見遊可心。”
自從趙家破產的消息傳遍全網後，遊可心頃刻崩潰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裝瘋賣傻不進監獄，還是真瘋，人現在擱在洲崽從前呆得那家精神病院。
二十四小時有人監護，連個蚊子都飛不出去。
賴高燕不是想搶回本就不屬於她的身體嘛，那就去看看得罪她之後的下場，遊可心就是例子。
一聽這話，黃製片心尖顫了又顫，額間沁出冷汗，心裏卻鬆了口氣。
他這輩子幹了不少壞事，唯有那天在會所巴結虞紙紙這件事作對了。
上周路過天橋被一算命瞎子喊住算了一掛，他當時沒當回事，現在想想，真是萬幸聽了那瞎子的話。
應下虞紙紙的事，等虞紙紙一走，黃製片立馬讓人去天橋下找算命的瞎子，然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瞎子的人影。
這邊，虞紙紙出了大廈，一出來就看到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了路邊。
裏邊下來一個身穿緊身裙的漂亮女人，女人是被拽下來的，細高跟崴了下，女人沒喊疼，認命的跟著男人進了大夏。
等候在保姆車裏的小桃探頭看熱鬧。
對虞紙紙道：“剛才那個是薑倩如，EC女團出道的，現在轉型當了演員。”
虞紙紙收回視線。
“她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事上熱搜了？”
保姆車駛出了大廈周圍，進入喧鬧的主街。
小桃道：“對，被人錄了那種視頻，雖然打了碼，但大家都猜是她。”
頓了下，小桃壓低聲音：“說來也是奇怪，這種事按說被曝光，大家可憐的肯定是薑倩如這種受害者，可網上卻一邊倒，認為薑倩如故意錄視頻博眼球。”
虞紙紙在微博上搜了下。
原來的視頻早已被微博給和諧掉了，但有人截了圖。
結合評論，虞紙紙得知原來最初曝光這個視頻的微博號竟然是薑倩如自己的小號。
“這就有意思了。”
虞紙紙抻著下巴：“事後又澄清錄製視頻為個人特殊所好…怎麽看都覺得這條澄清微博不是薑倩如發的。”
“可不嘛。”小桃點頭，“有人覺得薑倩如被資本控製了，據知情人士透露，薑倩如好像先後被十幾個大佬那啥過…所以才能從那個小小女團中脫穎而出。”
虞紙紙翻了翻薑倩如的履曆。
小桃回憶了下，道：“她以前很撲街的，也就幾個月前開始嶄露頭角，一上來就和老戲骨搭檔，網上都說她絕對被金主包了。”
“幾個月前…”虞紙紙陷入沉思。
幾個月前她剛穿過來。
孟之圳那邊已經錄製結束，晚上要飛別的地方，虞紙紙接下來要忙洲崽和商陸的微電影，不打算跟著去。
交代司機直接去商陸工作室，正要躺下來休息會，虞紙紙想了想，對小桃道：“幫我約一約薑倩如。”
小桃給薑倩如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那邊一聽是虞紙紙的助理，立馬笑成了一朵花。
虞紙紙還沒到商陸工作室呢，薑倩如就已經候在了工作室外。
帶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蕾絲帽，看到虞紙紙，薑倩如摘下帽子，露出的臉頰上青紫一片。
虞紙紙一楞，道：“進去說。”
經紀人笑眯眯地挽著薑倩如進去，被小桃攔下。
“麻煩你在外邊等，虞姐這次的工作隻想跟薑倩如一個人聊。”
“我是她經紀人…”
小桃板著臉：“不想合作就請回吧。”
經紀人臉色訕訕，隻好退在門口等著。
進到工作室內，薑倩如神色有些忐忑，尤其看到虞紙紙笑著看她。
薑倩如一下反胃，眼眶發紅。
“要喝什麽？”虞紙紙問。
薑倩如啞著嗓子：“白開水就行，謝謝。”
小桃去倒了，虞紙紙雙手交叉，打量著麵前聳著肩膀小心翼翼的女人。
無疑，薑倩如是漂亮的，就連哭起來都讓人有一種保護欲。
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疼喜歡，何況男人。
隻不過薑倩如膽子也太小了，小桃端著水推門進來，薑倩如聽到動靜嚇了一大跳，身子發抖。
見到來人是小桃，薑倩如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
辦公室裏隻剩兩人。
薑倩如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瞟向門口，像個受驚的兔子。
虞紙紙自詡看人很準，她倒不覺得薑倩如在演戲，是真的害怕有人突然進來，或者說，害怕男人進來。
“別怕。”虞紙紙輕聲安慰。
聽到這兩個字，薑倩如眼淚嘩得往下一掉。
仰頭央求虞紙紙：“我求求你了，你也是女人，可憐可憐我行不行，別再給我介紹那種工作了——”
虞紙紙：“哪種？”
薑倩如以為虞紙紙在裝傻，哭著道：“我不接客，我也不想大紅大紫，等還清了錢，我就退圈…”
虞紙紙謔地站起來。
薑倩如比虞紙紙還激動，第一時間抱頭鑽進了辦公桌下。
這是人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動作。
望著蜷縮在底下瑟瑟發抖的薑倩如，虞紙紙伸出手：“你出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真的？”薑倩如哭得妝都花了，半信半疑地探出受傷的腦袋。
虞紙紙拉出人。
美人哭起來都是美的，隻是太瘦了。
正要開口，小桃敲門進來了，探頭道：“虞姐，賴高燕那出事了。”
“給她準備份便當，她應該餓了很久。”
小桃瞥了眼哭得雙眼發紅的薑倩如，喊前台送來一份商務便當。
薑倩如在隔間裏邊哭邊吃，虞紙紙問：“賴高燕怎麽了？”
小桃大喜過望：“黃製片真他娘的有種，他把賴高燕弄到遊可心所在的精神病院去了。”
“遊可心為了不坐牢在那裝瘋賣傻，賴高燕一過去，遊可心當然要好好表現下自己的精神病，嚇得賴高燕滿院子地跑，好家夥，愣是被遊可心追著跳了院裏的水池。”
“一頭栽了下去，當場流了一大灘血暈了過去，人到現在還沒醒呢。”
虞紙紙暗罵了句活該。
“嘔——”隔間裏傳來嘔吐聲。
小桃拉開隔間的門，下一秒手中的水杯砰得一下砸碎在地。
“虞姐，不好了，薑倩如好像噎到了。”
虞紙紙快步過去一看，薑倩如癱坐在地，一臉痛苦，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
擼起袖子，虞紙紙一把抱起薑倩如，將女人發軟的身子靠坐在自己伸出的右腿上。
一套標準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實施下去，哽在薑倩如喉嚨處的梅核輕鬆地從嘴裏吐了出來。
薑倩如大喘著氣：“謝…謝。”
虞紙紙甩甩發酸的手，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是黃製片打來的。
“姐，賴高燕暈迷的事您知道了吧？”
虞紙紙放下水杯：“知道。”
黃製片：“人剛醒了！”
虞紙紙不耐煩：“醒了就醒了，值得跟我匯報？”
黃製片忙解釋：“我看賴高燕和遊可心見了一麵後神經也有點不正常。”
“聽醫生說，她一個勁的在那說胡話，說她不想醒，她都聞到梅子蒸魚的飯菜香了，醫生幹嘛要把她搶救過來。”
虞紙紙目光落向被薑倩如不小心打翻在地的盒飯上，今天的主菜就是酸梅蒸魚。
黃製片：“姐，你說這賴高燕不會摔破腦袋成傻子了吧？”
虞紙紙嘴角微微上揚。
“你給我盯緊賴高燕，我這邊有事，回聊。”
◎“我不接客，我也不想大紅大紫…”◎
孟之圳目光滾燙,灼灼地看著虞紙紙，認真詢問的模樣惹得虞紙紙都不好拒絕他。
“這個…”虞紙紙舌尖抵了抵腮幫子上的肉，為難道,“非問不可嗎？”
孟之圳這兩天的攻勢太猛了，她但凡心軟同意孟之圳在電視台節目上回答這個問題,那她和孟之圳之間的關係就真的洗不清了。
孟之圳似乎料到了虞紙紙的答案。
“也不是非問不可，這檔節目娛樂圈性質強,宣傳電影是重中之重，但必不可少會有這些有的沒的的花邊新聞。”
孟之圳笑著解釋，沒等虞紙紙因為一時的可憐而改口，孟之圳主動將台本上這一項問答給劃掉了。
虞紙紙欲言又止。
她沒當過藝人，但也清楚這種問題極為容易拉動電視機前各位觀眾的好奇心。
曾經栗子台出過類似的情節。
頂流男星在節目上向相戀多年的明星女朋友求婚，這一招祭出來後,同時段的收視率速飆,遠超其他熱門電視台。
而男星和女朋友主演的甜味電影也因此票房大賣。
從那以後，娛樂圈紛紛開始效仿。
電視台也愛來這一出，即便去他們電視台宣傳電影或者電視劇的男女主不是戀愛關係,電視台的編導也會勸他們在台上做一些曖昧的動作。
亦或是曝光男主或者女主和別人的戀情來炒作。
同時男女主參演的電影或電視劇劇組會在近期買各種熱搜，什麽看到男女主深夜在同一家會所同進同出,男主和陌生女子約會之類的。
修改完，孟之圳就進去換服飾了。
休息室裏頓時少了一大半的人,小桃見虞紙紙抻著下巴在那冥想,鼓足勇氣清了下嗓子。
虞紙紙側過頭：“怎麽了？嗓子不舒服？”
“不是不是，”小桃忙搖頭,“就是、就是…”
虞紙紙：“就是什麽？”
小桃閉了閉眼,索性一股腦說了。
“剛才嚴燦爛的經紀人找上了我,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孟老師和嚴燦爛那啥,你懂的。”
虞紙紙聽得一頓，很快明白了。
鵝子拍得這是一部虐心be題材電影，戲裏那麽苦了，現實中當然要給粉絲們撒糖。
所以嚴燦爛的經紀人想讓孟之圳和嚴燦爛在電影上映之前配合著傳點緋聞。
“孟老師的合同約和一般人不一樣。”
虞紙紙揉揉眉心，輕聲細語道：“這事你去問問孟老師，看他怎麽說，他那邊如果沒問題，你再去接洽嚴燦爛。”
小桃哦了聲，才出來就被小熬拉到了一邊。
“怎麽樣怎麽樣？”小熬激動的挑眉。
小桃沒好氣地道：“沒怎樣…”
小熬傻眼，當即想到了結果。
“虞姐答應讓圳哥和嚴燦爛傳緋聞？”
小桃歎了口氣：“可不嘛，我不敢去問孟老師，這事交給你了，你趕緊去問，我好去答複嚴燦爛的經紀人。”
小熬撓撓頭：“這事太難辦了，你讓我去問圳哥，圳哥一定會讓我收拾東西滾蛋。”
小桃斜眼瞪他：“你這意思是讓我去問？”
小熬嬉皮笑臉，雙手合十。
“小桃姐，你去最合適了，你是虞姐身邊的人，圳哥就算生氣也不會開了你，我就不一樣了…”
都說助理事多工資還少，但虞紙紙這個團隊簡直就是天堂，他可不願被辭退。
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這個崗位呢，如果可以，他想呆在孟之圳身邊幹到退休！
小桃被小熬求得沒轍，隻好獨自去找孟之圳。
距離栗子台錄製節目還有半個多小時，孟之圳早已不再看台本了，小桃進去時，休息室裏靜悄悄的，沒有工作人員。
男人沒有畫時下很多小鮮肉那種比女人還誇張的黑色眼線，臉龐幹淨，五官精致，天生翹卷的睫毛耷著，在眼瞼下落有層層陰影。
一身墨綠色不規格定製西裝將男人挺拔秀美的身姿彰顯的淋漓盡致，禁欲中又透著一股神秘氣息。
小桃拍拍噗通亂蹦的心髒，籲出一口濁氣，在打開的門上敲了敲。
“孟老師——”小桃揚起討好的笑，“我找您問點事，是虞姐讓我過來問的，您看您有時間嗎？”
孟子圳掀開眼皮，眼底一片清明。
“什麽事？”
望著孟之圳那俊美無儔的臉，小桃斟酌了下詞匯，忐忑地將嚴燦爛經紀人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話落，一室安靜，靜得讓人心慌。
小桃忙低下頭，不敢去看孟子圳，就在小桃絞盡腦汁找借口準備出去時，頭頂傳來一絲夾雜著不悅的質問聲。
“她什麽意思？”
小桃啊地抬頭，入目的孟之圳麵無表情，可這直視太恐懼了，四周宛若有長著荊棘的藤蔓將小桃的四肢裹纏勒緊，令她喘不過氣來。
想都沒想，小桃將虞紙紙的話一字不漏全交代了。
聞言，孟之圳眸色幽深起來。
果然，虞紙紙早就變了，不再跟蹤他，就連對他和女明星傳緋聞的事都表現的無所謂。
明明以前不這樣…
思及從前，孟之圳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不喜歡從前那個虞紙紙，雖然眼中全是他，但那不是他要的感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虞紙紙變化這麽大？孟之圳想不明白。
小桃小聲喊：“孟老師——”
孟之圳思緒被拉回，輕聲道：“問她吧，她做主。”
小桃：“……”
總感覺孟老師將皮球又踢了回來。
帶著答複和虞紙紙一說，虞紙紙也是一臉的為難。
小桃嘟囔：“虞姐，按說藝人的緋聞安排都是經紀人操作，要不咱就答應了吧，反正是為了電影，等電影上映完了，再讓兩人發個性格不和的微博分手得了。”
這是娛樂圈常有的套路，粉絲都愛吃這套。
虞紙紙卷起手中的台本輕敲了下小桃的腦袋。
“孟老師是一般藝人嗎？你知道這個圈裏有多少女藝人想跟他傳緋聞？”
“這次答應了嚴燦爛，下部戲的女主呢？你能不答應？”
如果鵝子是她的魚崽，她肯定第一時間就回絕對方，問題鵝子不是，所以隻能讓小桃去問。
小桃哦嗚一聲。
虞紙紙續道：“孟老師沒立馬答應，那就說明他不同意。”
鵝子拒絕和嚴燦爛傳緋聞，虞紙紙心底料到了。
圈裏很多男藝人並非像其表麵那樣超凡脫俗，相反，很多時候，傳緋聞都是由男藝人這邊提出。
“你去跟嚴燦爛那邊溝通下，我們這次恐怕不能配合宣傳。”
小桃點頭，拿起包就要出去，臨走前偷看了虞紙紙一眼。
小熬等候在門外，見小桃三步一回頭，忙問：“虞姐沒罵你吧？”
“沒。”
小熬探頭張望著：“你在看啥子？”
“奇了怪了。”
小桃納悶：“你說我們是不是看走眼了？”
“什麽看走眼？”
小桃敲敲腦殼，一臉鬱悶。
“虞姐和孟老師的事網上傳得有鼻子有眼，可你看這兩人，眼瞅著孟老師要傳緋聞了，虞姐都不著急幹涉，還讓我去和嚴燦爛好好說。”
“孟老師也是，這時候不應該著急忙慌的向虞姐發誓絕不亂搞嗎？咋能將事情丟給虞姐去處理呢，這不是往虞姐胸口插刀？”
小熬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圳哥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虞姐對這事什麽態度，諾，虞姐看著不著急不吃醋，嘴上不照樣將緋聞拒了嘛。”
小桃眼前一亮：“對哦，事先問孟老師，還顯得虞姐倍大方倍體貼~”
站在門口的虞紙紙聽到這話，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這下算是領會了狗仔撲風捉影的本領，沒影的事就能說成真的。
栗子台的節目是錄播，有熊導這個導演在場，虞紙紙不需要時時刻刻在那盯梢。
看了開頭後就離開了電視台。
一出電視台大廈，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黃製片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坐在老板椅上的黃製片立馬站起身，微躬著身子，討好的笑容爬滿臉，一旁的助理看呆了眼。
“姐。”
黃製片笑著喊：“是我，黃小弟，您還記得我吧？”
虞紙紙彎腰鑽進保姆車，輕聲一笑：“是黃製片呀？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黃製片嘿嘿樂，“您之前交代我辦得事妥了，您看，您這邊還有下一步指示嗎？”
虞紙紙挑眉，心道這小子比黃建軍靠譜，辦事利索的很。
“賴高燕在你那？”虞紙紙問。
黃製片：“在！在的，您要過來看嗎？我這就派人去接您。”
虞紙紙：“不用，報個地址就行。”
黃製片就在附近，開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哭什麽哭？”黃製片冷著臉嗬斥，“再哭信不信我讓人割了你舌頭！”
賴高燕這兩天一直處在惶恐之中，被黃製片這麽一嚇，臉色霎時慘白。
虞紙紙大老遠就聽到對麵辦公室傳來黃製片的咆哮，以及賴高燕不敢放聲的哽咽抽噎。
“還哭？”黃製片揚起巴掌。
賴高燕驚悚地閉起眼。
助理忙喊：“黃總，虞小姐來了。”
黃製片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似的，瞬間從陰雨變成豔陽天。
狗腿子般地跑過來：“姐~”
看到虞紙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賴高燕怔住了。
“你這冒牌貨怎麽會在這？”
“怎麽跟我姐說話呢？什麽玩意？！”
黃製片遲來的一巴掌終究用力地扇了下去，打得賴高燕腦袋嗡嗡叫。
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賴高燕痛得嗚咽，根本說不出話來。
虞紙紙皺眉。
黃製片見虞紙紙麵色不對勁，以為賴高燕惹到虞紙紙不快，揚起手還想給賴高燕來一巴掌。
賴高燕噗通跪下，捂著臉求饒。
“行了。”虞紙紙喊停。
黃製片這才收了手，將自己的老板椅空出來。
“姐，您坐。”
虞紙紙坐倒，翹起腿。
黃製片衝賴高燕呸了聲，道：“姐，我也是才知道她跟您有那麽大的過節，嘁，還孟之圳的素人女友呢，就長這樣？跟您比差遠了。”
虞紙紙沒功夫聽男人拍馬屁。
“視頻給她看了？”
黃製片哼了聲：“看了，當場嚇失禁了。”
“是你！都是你搞得鬼？！”
賴高燕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喊：“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你！”
“什麽報應？”黃製片聽得一頭霧水。
賴高燕卻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虞紙紙：“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門一關，百葉窗拉上，虞紙紙笑了聲。
“怎麽？發現這個世界還有第三個穿越者，你害怕了？”
賴高燕臉腫了起來，剛才的大吼大叫牽動了傷口，此刻疼得厲害。
嘴巴張不大，賴高燕說話都不利索。
“嘔不怕。”
賴高燕當然不怕，她覺得她有退路，就算死了，說不定一睜眼就能回到虞紙紙的身體裏。
但賴高燕受不了死亡前的痛苦，更不想變成遊可心那樣，瘋瘋癲癲的在監獄呆上一二十年。
虞紙紙雙手環胸，冷眼看著賴高燕那醜惡的嘴臉。
忽而莞爾一笑：“我覺得你和遊可心應該蠻有話題聊的，要不我安排你們見個麵？”
“我不粗。”賴高燕往後直退，眸中盡是恐懼。
“去嘛。”虞紙紙笑容加深。
讓黃製片給賴高燕看得那段視頻被電視節減掉了，遊可心在視頻裏麵神情恍惚，嘮嘮叨叨地說她不該是那樣的結局。
當時錄製時，在場的人都覺得遊可心神經出現了問題，所以這段掐掉沒有播出去，導演認為有宣傳迷信的嫌疑。
但和遊可心有過同樣穿越經曆的賴高燕明白遊可心說得是真話。
隨便在網上一查，賴高燕就將遊可心從一代當紅女星淪為罪犯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就是因為清楚遊可心悲慘下場的原因，賴高燕才對虞紙紙生出了恐懼。
“你到底是什麽人？心真狠毒，我們都是穿越者，就不能互幫互助友好相處嗎？”
虞紙紙嗤笑。
“你惦記我手底下的藝人，時時刻刻想奪走我的身體，對付你這種私生粉小偷，我如果幫你，那我和傻子有什麽區別？”
賴高燕狐狸眼轉了轉，當場給虞紙紙跪下了。
“我錯了，我之前是腦子糊了才喊你是假冒的，你連黃製片都原諒了，也原諒我唄，我發誓——”
虞紙紙冷笑。
真當她眼瞎看不出賴高燕那寫在臉上的濃濃奸詐？
無視賴高燕裝模作樣的認錯，虞紙紙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見虞紙紙不搭理自己，賴高燕惱羞成怒，掙紮著追出來罵罵咧咧，被蹲在門口的黃製片一腳踹了回去。
賴高燕痛得心口發麻，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想再爬起來，被保安瞬間按住了。
虞紙紙招招手，黃製片立馬湊過來。
“姐，您有吩咐？”
虞紙紙：“找個機會讓她去見見遊可心。”
自從趙家破產的消息傳遍全網後，遊可心頃刻崩潰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裝瘋賣傻不進監獄，還是真瘋，人現在擱在洲崽從前呆得那家精神病院。
二十四小時有人監護，連個蚊子都飛不出去。
賴高燕不是想搶回本就不屬於她的身體嘛，那就去看看得罪她之後的下場，遊可心就是例子。
一聽這話，黃製片心尖顫了又顫，額間沁出冷汗，心裏卻鬆了口氣。
他這輩子幹了不少壞事，唯有那天在會所巴結虞紙紙這件事作對了。
上周路過天橋被一算命瞎子喊住算了一掛，他當時沒當回事，現在想想，真是萬幸聽了那瞎子的話。
應下虞紙紙的事，等虞紙紙一走，黃製片立馬讓人去天橋下找算命的瞎子，然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瞎子的人影。
這邊，虞紙紙出了大廈，一出來就看到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了路邊。
裏邊下來一個身穿緊身裙的漂亮女人，女人是被拽下來的，細高跟崴了下，女人沒喊疼，認命的跟著男人進了大夏。
等候在保姆車裏的小桃探頭看熱鬧。
對虞紙紙道：“剛才那個是薑倩如，EC女團出道的，現在轉型當了演員。”
虞紙紙收回視線。
“她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事上熱搜了？”
保姆車駛出了大廈周圍，進入喧鬧的主街。
小桃道：“對，被人錄了那種視頻，雖然打了碼，但大家都猜是她。”
頓了下，小桃壓低聲音：“說來也是奇怪，這種事按說被曝光，大家可憐的肯定是薑倩如這種受害者，可網上卻一邊倒，認為薑倩如故意錄視頻博眼球。”
虞紙紙在微博上搜了下。
原來的視頻早已被微博給和諧掉了，但有人截了圖。
結合評論，虞紙紙得知原來最初曝光這個視頻的微博號竟然是薑倩如自己的小號。
“這就有意思了。”
虞紙紙抻著下巴：“事後又澄清錄製視頻為個人特殊所好…怎麽看都覺得這條澄清微博不是薑倩如發的。”
“可不嘛。”小桃點頭，“有人覺得薑倩如被資本控製了，據知情人士透露，薑倩如好像先後被十幾個大佬那啥過…所以才能從那個小小女團中脫穎而出。”
虞紙紙翻了翻薑倩如的履曆。
小桃回憶了下，道：“她以前很撲街的，也就幾個月前開始嶄露頭角，一上來就和老戲骨搭檔，網上都說她絕對被金主包了。”
“幾個月前…”虞紙紙陷入沉思。
幾個月前她剛穿過來。
孟之圳那邊已經錄製結束，晚上要飛別的地方，虞紙紙接下來要忙洲崽和商陸的微電影，不打算跟著去。
交代司機直接去商陸工作室，正要躺下來休息會，虞紙紙想了想，對小桃道：“幫我約一約薑倩如。”
小桃給薑倩如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那邊一聽是虞紙紙的助理，立馬笑成了一朵花。
虞紙紙還沒到商陸工作室呢，薑倩如就已經候在了工作室外。
帶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蕾絲帽，看到虞紙紙，薑倩如摘下帽子，露出的臉頰上青紫一片。
虞紙紙一楞，道：“進去說。”
經紀人笑眯眯地挽著薑倩如進去，被小桃攔下。
“麻煩你在外邊等，虞姐這次的工作隻想跟薑倩如一個人聊。”
“我是她經紀人…”
小桃板著臉：“不想合作就請回吧。”
經紀人臉色訕訕，隻好退在門口等著。
進到工作室內，薑倩如神色有些忐忑，尤其看到虞紙紙笑著看她。
薑倩如一下反胃，眼眶發紅。
“要喝什麽？”虞紙紙問。
薑倩如啞著嗓子：“白開水就行，謝謝。”
小桃去倒了，虞紙紙雙手交叉，打量著麵前聳著肩膀小心翼翼的女人。
無疑，薑倩如是漂亮的，就連哭起來都讓人有一種保護欲。
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疼喜歡，何況男人。
隻不過薑倩如膽子也太小了，小桃端著水推門進來，薑倩如聽到動靜嚇了一大跳，身子發抖。
見到來人是小桃，薑倩如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
辦公室裏隻剩兩人。
薑倩如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瞟向門口，像個受驚的兔子。
虞紙紙自詡看人很準，她倒不覺得薑倩如在演戲，是真的害怕有人突然進來，或者說，害怕男人進來。
“別怕。”虞紙紙輕聲安慰。
聽到這兩個字，薑倩如眼淚嘩得往下一掉。
仰頭央求虞紙紙：“我求求你了，你也是女人，可憐可憐我行不行，別再給我介紹那種工作了——”
虞紙紙：“哪種？”
薑倩如以為虞紙紙在裝傻，哭著道：“我不接客，我也不想大紅大紫，等還清了錢，我就退圈…”
虞紙紙謔地站起來。
薑倩如比虞紙紙還激動，第一時間抱頭鑽進了辦公桌下。
這是人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動作。
望著蜷縮在底下瑟瑟發抖的薑倩如，虞紙紙伸出手：“你出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真的？”薑倩如哭得妝都花了，半信半疑地探出受傷的腦袋。
虞紙紙拉出人。
美人哭起來都是美的，隻是太瘦了。
正要開口，小桃敲門進來了，探頭道：“虞姐，賴高燕那出事了。”
“給她準備份便當，她應該餓了很久。”
小桃瞥了眼哭得雙眼發紅的薑倩如，喊前台送來一份商務便當。
薑倩如在隔間裏邊哭邊吃，虞紙紙問：“賴高燕怎麽了？”
小桃大喜過望：“黃製片真他娘的有種，他把賴高燕弄到遊可心所在的精神病院去了。”
“遊可心為了不坐牢在那裝瘋賣傻，賴高燕一過去，遊可心當然要好好表現下自己的精神病，嚇得賴高燕滿院子地跑，好家夥，愣是被遊可心追著跳了院裏的水池。”
“一頭栽了下去，當場流了一大灘血暈了過去，人到現在還沒醒呢。”
虞紙紙暗罵了句活該。
“嘔——”隔間裏傳來嘔吐聲。
小桃拉開隔間的門，下一秒手中的水杯砰得一下砸碎在地。
“虞姐，不好了，薑倩如好像噎到了。”
虞紙紙快步過去一看，薑倩如癱坐在地，一臉痛苦，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
擼起袖子，虞紙紙一把抱起薑倩如，將女人發軟的身子靠坐在自己伸出的右腿上。
一套標準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實施下去，哽在薑倩如喉嚨處的梅核輕鬆地從嘴裏吐了出來。
薑倩如大喘著氣：“謝…謝。”
虞紙紙甩甩發酸的手，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是黃製片打來的。
“姐，賴高燕暈迷的事您知道了吧？”
虞紙紙放下水杯：“知道。”
黃製片：“人剛醒了！”
虞紙紙不耐煩：“醒了就醒了，值得跟我匯報？”
黃製片忙解釋：“我看賴高燕和遊可心見了一麵後神經也有點不正常。”
“聽醫生說，她一個勁的在那說胡話，說她不想醒，她都聞到梅子蒸魚的飯菜香了，醫生幹嘛要把她搶救過來。”
虞紙紙目光落向被薑倩如不小心打翻在地的盒飯上，今天的主菜就是酸梅蒸魚。
黃製片：“姐，你說這賴高燕不會摔破腦袋成傻子了吧？”
虞紙紙嘴角微微上揚。
“你給我盯緊賴高燕，我這邊有事，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