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阿歡,床頂有東西
  第73章 阿歡,床頂有東西

    “阿歡,床頂有東西。”

    經黎殊臣提醒,齊歡轉頭看向架子床,她跳了幾下,卻什麽也沒看見。

    就在她準備將梳妝台前的椅子挪過來時,腰身突然被一雙大手掐住,將她托舉了起來。

    頓時,視野變得更加開闊了。

    齊歡放眼望去,隻見床頂靠外的位置要比周圍幹淨一些,看來有人經常踩著凳子去拿上麵的東西。

    “阿殊,再往前一些。”

    靠的近了,她一手扶著床頂邊緣,一手伸向上麵的畫卷,將其握在手中。

    拿到後,她又道:“阿殊,放我下來。”

    雙腳著地後,齊歡將畫卷展開,微黃的卷麵被人揣摩的有些舊了,畫中的兩個人微微有點眼熟。

    細細看了幾眼,她才發現原來梅春不僅是為財。

    但是這畫由她拿出也不太合適。

    齊歡想了想,將畫改為折疊,再次打開小木匣,塞了進去。

    做完一切,她深藏功與名,轉身主動抱著黎殊臣的腰身,仰臉笑道:“阿殊,帶我飛。”

    望著她狡黠的小模樣,黎殊臣心頭微動,長臂一伸,將她護在懷裏,繞開亂成一團的盧府下人,飛了出去。

    “阿殊,咱們還得去酒樓,帶上黑子!”

    到了齊記,他們從後門摸進去,隻見黑子正蹲在屋簷下舔著爪子,麵前的瓷盆裏還有一塊大骨頭,它嫌棄的瞥了一眼,毫無興趣。

    受寵的狗,肉都吃不完了,誰還啃骨頭。這隻是它無聊時的磨牙棒。

    嗅到熟悉的氣息,它驚喜地撲向主人,伸出長長的大舌頭,想要舔黎殊臣的手。

    “滾。”

    黑子哼唧了幾聲,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見他不為所動,轉念一想,一定是主人有潔癖才不讓它舔。那它舔舔女主人,以示歡迎吧。

    於是,它又搖著尾巴舔了舔齊歡。

    手背被它舔的微癢,齊歡笑著摸了摸它頭:“黑子乖,跟著我們跑快點,幹活去。”

    話罷,黎殊臣抱起她抄近路,跑的飛快。偶爾巷子裏一兩個零星的路人,還沒看清這對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男女麵容,就見他們嗖地一下飛過去了。

    黑子邁著矯健的步伐,緊隨其後。

    快到時,黎殊臣放下齊歡,兩人分開,並肩朝縣衙走去。

    黑子也慢了下來,喘著粗氣:累死狗了。

    主人不愧是主人,抱著一個大活人,跑的比它還快。幸好它剛吃了肉骨頭,渾身充滿了力量,不然它都跟不上。

    四腿竟然跑不過兩腿的,汪汪汪!真氣狗!

    *

    盧府距離縣衙較遠,再加上盧月明一行還帶著輪椅上的盧白斂,和被捆著的梅春,所以他們也才剛到不久。

    他們來時太招人眼,身後跟了不少吃瓜群眾,此時正將縣衙圍的水泄不通。

    齊歡正準備擠進去時,餘光瞥見陳錦佑帶著他的小廝西瓜打馬經過,連忙叫住了他。

    “陳公子,我朋友在裏麵,這裏圍觀的人太多了,你能不能帶我們走後門繞進去?”

    陳錦佑翻身下馬,將馬繩遞給西瓜,樂嗬嗬道:“當然行,不過從後門到內衙有點遠,我有捷徑,你們跟我來。”

    跟著他走了一會兒,齊歡看著他費力的推開牆角的狗洞,沉默了。

    “這兒是我的秘密通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這麽高大結實、頎長健美的身材都能鑽進去,阿歡你這小身板肯定也沒問題。”

    說著,他做起了示範,頭剛鑽進院子,就見黎殊臣抱著齊歡越過圍牆落了地。

    好家夥,還能這樣?

    在他愣神時,腚部突然被【】了下,他連忙往前爬,回頭怒目而視,隻見黑子悠哉悠哉地鑽了進來。

    他呲了呲牙,黑子也跟著呲了呲牙。

    看著黑子尖利的狗牙,陳錦佑決定不跟它一般見識。

    拍了拍袍子上沾的灰塵,他帶著齊歡他們,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內衙大堂門邊。

    堂內,陳知縣端坐在上首,望著堂下各執一詞的父女揉了揉額頭。

    圍觀的人群也議論紛紛。

    “花生、瓜子、水囊要不要來一點?看這架勢,不到傍晚審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家買點小食,墊墊肚子吧。”

    “沈貨郎,你不好好賣貨,跑這湊什麽熱鬧?”

    “這人多嘛,嘿嘿。再說了,漠縣百年難遇這種精彩的大案,怎麽能不來看一眼?”

    “是啊,盧小姐說盧老爺下毒謀害發妻,盧老爺說盧小姐喪心病狂毒弑親母,不管誰說的是真的,都夠駭人聽聞。”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陳知縣隻覺得好像有群鴨子在圍繞著他嘰嘰喳喳。

    他氣極了,驚堂木一拍,頓時四下皆靜。

    先看向衣服顏色比較鮮豔的盧月明,他問道:“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盧月明抬起眸子,坦蕩的與他對視,按照阿歡先前教她的措辭,擲地有聲道:“回大人,誰先指控,誰先舉證。是盧白斂先汙蔑我的,要拿證據也是他先拿,您先問他吧。”

    她的證據還在捏造中,不知道阿歡準備的怎麽樣了?照著先前在茅廁商量的法子,她決定先將球踢給盧白斂。

    正好讓他先亮出底牌,接下來他們也好見招拆招。

    盧白斂嗚嗚了幾聲,說不出話來。

    剛才對峙時,他罵盧月明罵的太難聽了,修文撕下袖子將他嘴堵上了。布團塞的太滿太深,他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來。

    偏偏他手筋還沒接好,用不上力,也無法扯下來。盧白斂臉色通紅,怒目圓睜,不知道是被憋的,還是被氣的。

    陳知縣見他這麽狼狽,暗自憋笑。

    同地方為官,雖然一文一武,他卻知道這貨橫的很。

    多年以前,陳知縣帶兒子陳錦佑去看戲。中途他去上茅廁時,佑佑隻不過嫌棄了下那戲子,說她臉上粉太厚,味太臭,就被盧白斂按著打了頓。

    等他如廁回來時,看著哇哇大哭的兒子,他氣憤的質問是誰,卻被盧白斂諷刺說,要不要跟他比比拳頭。

    他是文官,不跟大老粗鬥。寫了一首打油詩罵他後,揚長而去。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轉到了他頭上。

    陳知縣清了清嗓子,聽盧白斂哼哼唧唧撲騰了很久,才慢悠悠道:“來人,將他嘴裏的抹布拿開。我倒要聽聽,他是怎麽狡辯的。”

    “,呼!”嘴裏的布團被拽掉後,盧白斂猛喘一口氣。

    接著反駁道:“不是狡辯!我說的是事實。”

    “我夫人盧杜氏,沒能為我盧家生下男丁續香火,心中內疚,就將我,我流落在外麵的兒子認了回來。哪知這逆女在家霸道慣了,既不願接受親弟弟,也不滿她娘的決定。

    跟她娘吵嘴也就罷了,見她娘執迷不悟,唔,說錯了,我重說。

    ,見她娘堅持己見,憤怒之下就喪心病狂的買通了她娘身邊的大丫鬟,給她娘下毒。梅春已經招供,我有證人!大人不妨審審梅春。”

    聽他提到梅春,堂外的齊歡勾唇一笑,待會就讓盧白斂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