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挺好的。”

    這不是白茶說反話。

    無論是這劍氣如虹的氣勢, 還是與生俱來的自信都是她學不來的。

    就連之前因為那一招言靈耗損了不少精力,虛弱得動彈不得的白傲天,也在此時垂死病中驚坐起,激動得語無倫次。

    【哦哦哦哦哦, 就是這種感覺!我追求的就是這種感覺, 師尊懂我,他懂我!】

    【……】

    得虧沈天昭感知不到白傲天的存在, 不然這麽兩人一唱一和下去, 她這個正常人夾在中間不瘋都難。

    沈天昭並沒有覺察到白茶語氣莫名的嫌棄, 聽到她的話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

    “其實也還好,我知道這是你獨有的天賦,隻有你誦出的劍訣言靈才有用。我隻不過是依葫蘆畫瓢,過過幹癮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挽了個劍花,將手中的靈劍隨手扔給了白茶。

    白茶接過,循著凜冽的劍光這才看清楚了從蓮池洗去了戾氣, 顯露出真容的天斬。

    天斬是一把月白色的靈劍, 通體散發著淡藍色的熒光,宛若落雷的電鳴。

    和入坤劍身覆著殷紅繁複的鳳紋不同,它整體素淨如玉, 靜默無聲。

    “這把劍是由我骨血所鑄造, 劍比聲快,百毒不侵,等你到了一定修為後禦著它朝碧海而暮蒼梧也不是難事。謝九思那小子的天賦一步登天是快,可再快也有窮極, 而天斬可淩駕於天之上。是天底下唯一一把斬過天的神兵。”

    少年形態的沈天昭性格更張揚, 他像是一把無鞘藏鋒, 畢露劍氣的寶劍。

    削鐵如泥, 見血封喉。

    白茶看著他抱著手臂,微抬著下頜毫不謙虛地誇讚著自己所鑄的靈劍。

    這神情比先前他出劍時候還要自得。

    “那我要和天斬磨合到什麽程度,才能在三日後和君越鳴對上贏過他?”

    與命劍磨合分為三個階段,一是靈氣化劍氣,二是劍脈連靈脈,三,也是最難的一點就是人劍合一,不分你我。

    做到最後一點不僅可以使出命劍全部的力量,還不會受到劍氣反噬。是劍修與劍最完美的契合。

    “如果你拿的是別的靈劍的話,可能得達到第二個階段才能贏過一個一步金丹的修者,前提還是對方尚未擇劍的情況之下。”

    “不過你既用的是天斬,做到第一階段的磨合,就算贏不了也能和他五五開。”

    話雖如此,沈天昭卻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不為別的,沈天昭這一生除了尚未覺醒天賦之前,從未有過敗績。

    終南老祖,蓬萊昆侖,在他身魂尚在的時候,就算這三個加起來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想到這裏,他眯了眯眼睛,在白茶兀自高興可以不用單方麵挨揍的時候,隻聽沈天昭沉聲說道。

    “他先前在佛塔對你可沒手下留情,雖沒下死手也沒什麽輕重。你竟一點也沒想過借著壓製魔骨的機會報複回去?”

    壓製魔骨的方式和劍修以戰淬煉一樣,簡單來說就是打,打到君越鳴的魔氣散去,用劍氣生生磨平他的一截劍骨。

    然而這並不是對方單方麵站著不動被白茶打,他也需要調動周身魔氣,否則魔氣不出白茶再努力也是壓製了個寂寞。

    因此君越鳴不僅要反抗,還得像白茶把他往死裏打一樣回敬。

    雖沒到至死方休的程度,卻也不會是一場簡單點到即止的交鋒。

    “唔,我沒想那麽多。畢竟當時是我神誌不清罵了人師尊,而且還大發厥詞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他被激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白茶這個人很容易對人有好感,但卻很難真正記恨一個人。

    倒不是她多聖母多善良,隻是她真正上心的事物不多,對於不怎麽在意的人,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隻要不碰到她的底線她都不會如何計較。

    沈天昭聽出了白茶的意思。

    她把幫君越鳴入塔擇劍的事情當成一場再普通不過的交易,沒有夾雜什麽私人恩怨。

    “這和你沒關係,當時在佛塔是我的情緒影響了你。要說辱罵也是我辱罵了終南老兒才對。”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他擺了擺手,提到終南老祖像是提到什麽煩人的蒼蠅一樣不爽。

    “你是沒想那麽多,可我不認為君越鳴會放過你。你也看到了,他師尊也是個記仇護短的,有其師必有其徒,可能不單是你的那份,連帶著謝九思的他估計也會一並還給你。”

    白茶起初還沒覺著有什麽,聽到沈天昭這話下意識想起了先前佛塔謝九思被神識壓製的情景。

    她本來也不是那種會遷怒旁人的人,隻是一想到今日她要是沒上來,謝九思不知道會被終南老祖刁難多久。

    事後可能還因為對方是幫他平複紊亂的靈力,有苦也說不出。

    見白茶眼神明滅,有些被說動了。

    沈天昭問道:“所以你現在還覺得無所謂嗎?”

    白茶覺察到對方是有意煽動她的情緒,可她不在意。

    她搖了搖頭,一字一頓說道。

    “我想贏。”

    不是為了報複,是單純想要贏。

    如果隻是單純切磋比試倒也算了,到時終南老祖也會在,她不想輸給君越鳴,不僅如此,還要把他師尊欺負謝九思的那一份討回來。

    “為謝九思?還是為你我?”

    白茶又搖頭,“都不是。”

    她固然是不想丟沈天昭的臉,也不想讓謝九思白白受了委屈。

    可如果隻是單純因為這個想要贏,就太狹隘,太膚淺了。

    她眼眸微動,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下一片淺淡的灰色陰影。

    白茶的視線落在天斬月白色的劍身,上麵清晰得映照著她的眉眼。

    “我既是劍修,自然是為我手中劍。”

    沈天昭一愣,顯然沒想到白茶會這麽回答。

    他壓著唇角,對她這話既不認同也沒反駁,擰著眉頭的樣子似有不滿。

    “……那個師尊,我說錯什麽了嗎?”

    白茶有些莫名,難不成他剛才那話不是想試試她的劍心,而是真的想聽到自己為他而戰這種中二的話?

    沒準真有這個可能,沈天昭現在神魂不全,是少年形態,少年心性。

    再加上他因為天賦生前沒收徒未結道侶,孑然一身。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徒弟,他就像是個缺乏關愛的空巢老人,孤獨寂寞久了,想聽她這麽說也無可厚非。

    意識到這一點,白茶心下愧疚。

    唉,怪她,人都鋪墊那麽久了,就等她那一句話了,結果她還會錯了意。

    不過沒事,現在及時補救還來得及。

    雖然有點羞恥……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情緒,那句“也是為你而戰”的話快要脫口而出。

    便聽到沈天昭悶悶說道。

    “倒也沒錯,就是格局小了。”

    “什麽?”

    他幽怨說道:“你應該說既為你我,也為蒼生。”

    “……”

    啊差點忘了,這人老中二了。

    ……

    因為白茶沒有說出那句為蒼生出劍,沒有得到滿意答複的沈天昭抱著手臂無聲譴責了她許久。

    直到靈體支撐不住神魂重新回歸了她的體內,感覺到他的意識陷入了沉睡,白茶這才鬆了口氣。

    “一個白傲天也就算了,沒想到又來了個龍傲天……”

    她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沈天昭剛消停,白傲天又來抗議了。

    【老白,你怎麽這樣?你嫌棄我也就算了,你怎麽可以嫌棄師尊?師尊那麽帥,要不是他在,今天我們指不定要被欺負成什麽樣子呢。】

    自從沈天昭入佛塔於危難中救出了謝九思不說,還把去塵和終南老祖兩人一並震懾住後,白傲天對沈天昭那崇拜之情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覺著對方是他的目標。

    甚至不像之前那個直呼其名,直接喚師尊了。

    “……我沒嫌棄,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她隻是單純頭疼。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要跟著沈天昭修行,她就更不安了。總覺得會很不妙。

    白茶怕就著這個話題沒完沒了,她也沒再繼續說什麽。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朗星疏,樹影婆娑。

    不知道是因為身處靈山,佛光普照之地無汙穢邪祟,所以才這般靜謐平和,還是因為離開了無量之地到了安全的地方,得了心靜。

    從擇劍考核至今,她現在才算有了喘息的餘地,和整理思緒的時間。

    先前時候白茶擔心沈天昭撐不了多久,在麵對終南老祖的時候也是直入主題。

    他答應了幫沈天昭找回散落的神魂於情理之中,白茶並不意外。

    唯有一點讓她很是在意。

    在白茶得知謝九思可能會被終南老祖刁難,決定上佛塔的時候,她便把找終南老祖幫沈天昭找神魂的事情告訴了他。

    沈天昭同意了卻又沒完全同意。

    他隻讓對方幫他找魂,不讓他找魄。

    “師尊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還是說魂和魄有什麽不同嗎?”

    這裏沒其他人,白茶是在問白傲天。

    她不提,白傲天都沒注意這一點。

    【是有不同,魂塑肉身,魄聚靈體。前者是魂魄的容器,後者是力量的來源。沒有容器的神魂一旦受創便會消散於天地,再無輪回。】

    【師尊和終南老祖不對付,加上他的記憶也有缺失,除了我們之外,對旁人的防備心還是很強的。我想他可能是不信任終南老祖,這才不讓對方去尋他的魄。】

    魂魄不是想尋就能尋到的,至少對於沈天昭這樣的半步神仙來說不是。

    他的神魂強大無匹,隻要他有心隱匿連天道都難覺察到蹤跡。

    雖然他們是找終南老祖幫忙找散落的神魂,但也得得了沈天昭的允許,他才有感知他神魂的權利。

    這也是為什麽在青年沉寂五百年來,除他落在劍宗和劍塚,用來護宗門和鎮魔氣的魂魄之外,其餘的任由旁人上天入地也遍尋不到。

    沈天昭把魂交由給了終南老祖去找,剩餘的三魄則留給了卓不絕。

    卓不絕的修為雖不在太虛,可他的天賦是【機關算盡】,既沈天昭允許,他也能尋到魂魄。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白茶點了點桌麵,這是她思考時候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既然師尊對終南老祖不放心,無論是魂還是魄,幹脆直接找卓師叔去找不就成了?為什麽還要讓我上佛塔和他提起此事?”

    【原來你想不通的是這個啊……】

    “你知道?”

    這倒讓白茶有些意外了。

    【是啊。】

    【唔,其實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你我雖是一體,但我是你的精神體,用這個世界的概念來說的話我算是你的神識。你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我能通過靈力感知到。】

    白傲天先前還好好的,說到後麵聲音有些沉悶。

    【師尊之所以隻讓卓師叔去找他的魄,是因為他的命數將盡。無論當年的神魔大戰是不是因師尊而起,他行逆天改命之事是事實。終南老祖修為穩固,命數綿長,倒沒什麽太大影響,但是卓師叔內裏殘敗,已是油盡燈枯之相。】

    【他找全神魂的話很可能會身消道隕。】

    卓不絕的歲數在大能之中算輕的,未至千歲,本該是正值壯年之際,卻已然鶴發雞皮,雙目混濁,沒甚生機。

    他身上的傷,聽鶴不群提起是於神魔大戰所致。

    不過和玄靈子被魔氣入體,入魔失控傷及根本不同,卓不絕是因為生了心魔。

    當年的無量之地是滄海之上的一處煉獄,海上妖獸不絕,天地邪祟肆虐。

    那是一場足以毀滅三界的浩劫。

    天地間的靈氣不知因何流逝大半,靈氣湮滅,魔氣便橫行。

    當修者和妖魔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鎮壓在深淵魔窟的邪物便蜂擁而出,名為神魔大戰的浩劫也於此而生。

    那場劫難中萬劍雲宗,昆侖終南,三大劍宗首當其衝。

    卓不絕也是那時候生了心魔。

    為避免像玄靈子那般被反噬嚴重,隻得一劍誅殺的地步,卓不絕耗盡了大半神識才把心魔鎮壓。

    同時也斷了大半命數。

    如果不是去塵為靈山上下不能幹涉沈天昭重塑身魂的事情,逼不得已他也不會讓卓不絕幫他找尋神魂。

    現在她疑惑的事情是弄清楚了,白茶的心情反倒更沉重了。

    以至於之後白傲天又說了什麽,她也沒怎麽聽進去。

    白茶不知道昨晚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到她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慌忙穿好衣服,提劍準確往竹林那邊去。

    不想剛推開門便撞上了柳殷芷。

    “一大清早的你這是要到哪兒去?”

    白茶看到來人隻愣了一瞬,見她要進去這才明白了過來對方是要給她渡靈力。

    “我已經沒事了,你以後不用過來了。”

    柳殷芷上下打量著白茶,看她氣息平穩,麵色紅潤,不像是逞強。

    “你沒事就好。”

    她不單單說的是白茶從天賦中脫離出來,還有對方上佛塔,能安然無恙回來。

    “對了,你這是要去哪兒?修煉?”

    柳殷芷見白茶點頭承認了,挑了挑眉。

    “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了。”

    “什麽真的假的?”

    “還能什麽?你還不知道吧,昨日你衝冠一怒為紅顏,提劍上佛塔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他們說因為你是小輩,終南老祖沒有怎麽為難你,可君越鳴氣不過你對他師尊不敬,約你三日後於鎮妖塔下一戰。就因為這個,原本好些本該下山的弟子都不走了,就打算看你們之後的比試。”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白茶是當事人估計還就真信了。

    白茶嘴角抽搐了下,吐槽道。

    “他們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凡間的話本都沒他們這麽能編。”

    “所以是三日後你們當眾比試是假的咯?”

    “……這倒是真的。”

    她噎住了,想要解釋,卻發現這謠言麻煩就麻煩在真真假假,要說清楚可能會涉及到旁的事情。

    “算了,嘴是你們的,你們愛怎麽傳怎麽傳吧,我也管不著。”

    白茶提劍要走,發現柳殷芷後腳也跟了上來。

    起初她還以為對方隻是順路,結果都快從屋子那邊走到竹林了,她依舊緊隨其後。

    她再沒憋住,停下腳步問道。

    “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麽?”

    對於柳殷芷,白茶說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盡管她不是故意對她用了天賦,可這幾日瘋瘋癲癲,昏迷不醒都是拜她所賜。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好印象。

    柳殷芷彎了下唇角,她的嘴唇很漂亮,不點而赤,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個淺淺的梨渦。

    “瞧你這話說的,我沒事就不能跟著你嗎?”

    白茶冷著臉就要拔劍,柳殷芷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別別別,有話好說,別衝動!這可是佛門聖地,劍下萬不可走生魂!”

    她頓了頓,斟酌了下語句。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先前不是說你要去修行嗎,我就估摸著你師兄可能也會在……”

    “好啊,你折騰我不夠,還敢把主意打在我師兄上?!”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白茶“唰”的一下將劍出了鞘。

    “誒不是,你誤會了。我沒打算對你師兄做什麽,再說了就算我想要幹什麽,他一個元嬰修者,我怎麽可能得手?”

    白茶臉色稍霽,卻並未鬆懈。

    “那你找我師兄做什麽?”

    柳殷芷抬起手撓了撓麵頰,那張明豔的臉少有的沒了嫵媚風情,流露出小女兒家的羞赧。

    “這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我自從見了你師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回去後茶不思飯不想的。除了他來找我給你渡靈力那次,之後我在靈山連他影子都沒瞧見。”

    她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臉,一臉嬌羞。

    “你放心,我知道你對你師兄有意思,我不會亂來的。而且我馬上就要下山了,你行行好,這幾日你就讓我遠遠看幾眼,解解饞吧。”

    柳殷芷發現白茶沒動靜,從指縫中窺探了過去。

    不想眼前少女的臉竟比自己還紅。

    她用手背擋住臉,磕磕絆絆地反駁。

    “你,你休要胡說!我師兄對我才沒那個意思!你休要壞他清白!”

    “?你重點是不是抓錯了,我是在問我可以不可以跟你一起。還有,我也沒說他對你啊,我是說你對他……”

    “啊啊啊啊!!”

    白茶跟被針紮了一樣吱哇亂叫了起來,胡亂揮劍。

    “退!退!退!”

    柳殷芷看著眼前人這般反應,先前還隻是猜測,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她笑得狡黠,像是抓住了白茶的小辮子。

    “好啊白傲天,還說我呢。不知道是誰看著一派純真,不想竟然如此色膽包天……”

    柳殷芷覺得她白茶這樣子很有趣,還想要再揶揄她幾句的時候,不知看到了什麽瞳孔一縮。

    白茶見她突然不說話了,眨了下眼睛,扭頭順著她視線看去。

    一道金光閃爍,沈天昭意識恰好清醒。

    他本來還想再閉目養神一會,等到白茶到了竹林才出來。隻是聽著外麵嘰嘰喳喳吵得心煩,這才一臉煩躁地現身。

    他眉頭擰著,神情不耐地看向柳殷芷。

    正要說什麽,對方突然捂著心口往後連退幾步。

    沈天昭又沒放出威壓,又沒凝劍氣,她幹什麽一副被狠狠衝擊的模樣?

    白茶不解,“你怎麽了?心髒不好?”

    柳殷芷深呼吸了幾下,稍微平複了下情緒,紅著臉甕聲甕氣解釋。

    “不是,就是他剛剛,他一下子撞到了我的,那個心巴……”

    “……”

    敢情不是衝擊,而是美顏暴擊。

    作者有話說:

    白茶:嗬女人,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柳殷芷:哦!他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那個。額……那個心巴!

    經過佛塔事件之後,柳殷芷他們都以為白茶名茶,字傲天。所以叫她覺得白傲天,白茶都可以。

    白茶:……神他媽字傲天。

    柳殷芷這一章:哦哦哦世間還有這等尤物,suki!

    目睹修行(解放天性)過程:謝邀,已封心鎖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