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原來叫負荊請罪啊===
  第443章 原來叫負荊請罪啊===

  這廂莊婧溪回到自己的院子,覺得屋子裏怪悶的,便抬手將窗子打開。

  誰料這一打開,屋子裏冷不防就翻進來一個人。

  江寒鈺的衣服上,還落著一層雪,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待了多久。

  莊婧溪被唬了一跳,瞧見江寒鈺跟個雪人似的,不由得眉心狠狠一跳,卻也十分意外,“你怎麽還在這兒?”

  江寒鈺神情有些委屈,伸手扯了扯莊婧溪的袖子,“你還沒消氣,我就不敢走。”

  “我怕我走了,你從今以後便真的不再搭理我了。”

  莊婧溪皺起眉,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你在屋簷下站了一夜?”

  應當說不止一夜。

  畢竟她還陪著顧寧霜他們說了很久的話,還陪著陸綰綰用了早飯。

  她原以為江寒鈺早就走了。

  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在雪地裏站了這麽久。

  她伸手要去抓江寒鈺手,江寒鈺背過手往後一躲,不讓她碰,“你別碰它,涼。”

  但莊婧溪不由分說,就將他的手牢牢的握著。

  果然,江寒鈺的手不似從前那般溫熱。

  她仿佛是握著了一塊堅硬的冰。

  莊婧溪眉頭狠狠地蹙了蹙,看江寒鈺的眼神很是複雜,“你是傻子嗎?”

  “這麽冷的天,你就在屋簷下站一夜?萬一冷出病了怎麽辦?萬一你被凍死了怎麽辦?”

  “江寒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摁著眉心,起身將丫鬟之前為她燒好的存著的熱水壺裏的水倒進盆裏,不由分說地將江寒鈺拉過來。

  熱水浸沒了江寒鈺的手。

  莊婧溪沒好氣地翻了一下匣子,找出一瓶自己先前配好的驅寒的藥,從裏麵倒出幾粒來,然後倒了一杯熱水給江寒鈺。

  她一指杯子裏的熱水,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裏的藥丸,“把手擦幹了趕緊把藥吃了。”

  江寒鈺卻委委屈屈地看著她,“手冷,還想多泡一會兒,你喂給我吃。”

  若是讓楚王府的人知道楚王殿下如此矯情,隻怕都恨不得自戳雙目。

  自戳雙目之前還要狠狠的呸一聲。

  這個活閻王居然賣慘裝可憐?呸!真是不要臉。

  莊婧溪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直接端起熱水湊到江寒鈺唇邊,“張嘴。”

  江寒鈺十分聽話地打開雙唇。

  莊婧溪直接把藥丸往杯子裏一丟,動作粗魯,十分不客氣地將這碗熱水給江寒鈺灌了進去。

  江寒鈺:“……”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眼下莊婧溪願意搭理他就不錯了,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挑她的不是。

  莊婧溪拿了一個手爐給江寒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不想死就拿著。”

  江寒鈺能說什麽呢?

  他隻能乖乖拿著,根本不敢說話。

  眼見江寒鈺的手心溫度恢複正常,藥也吃了,這手爐也拿了,應該是不會有被凍死的風險了。

  莊婧溪才道:“你為什麽要在外麵那麽久?是不是今天我不打開窗子,你就還要繼續在那裏站著?”

  江寒鈺露出委屈的神情,像是一直淋濕的,可憐兮兮的大狗狗,“我不敢走,你都還沒說不生我的氣。”

  他這麽說,又點點頭,“是,你若不打開窗,我今日也不會走。”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想陪著你一起過。”

  莊婧溪沒好氣地道:“你知道今日是我生辰,你還來氣我?”

  江寒鈺低下頭不敢說話。

  神情卻顯得越發脆弱委屈可憐巴巴。

  他把湯婆子放下,手心熱了才敢去握莊婧溪的手,“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昨日的事就是我不對。”

  他站起來,給莊婧溪作揖道歉賠不是,“都是我的錯,你生氣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不理我。”

  他這個姿態,也不知道昨天生悶氣甚至要提分手的人是誰。

  莊婧溪有些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你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則故事。”

  江寒鈺的神情十分乖巧,他是半點都不敢繼續惹莊婧溪生氣的。

  他十分配合的問:“什麽故事?”

  莊婧溪看了他一眼,“故事的名字不記得了,反正是廉頗罵了藺相如,後來又賠不是。”

  江寒鈺還是那副任由自己心上人揉圓搓扁的模樣,笑說道:“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便好了,這則故事叫負荊請罪。”

  莊婧溪盯著他,哼笑一聲,“原來這負荊請罪啊,楚王殿下通經博古,才知道什麽是負荊請罪,我就不知道什麽是負荊請罪了。”

  江寒鈺也是十分厚臉皮。

  他裝作完全聽不懂莊婧溪在說什麽,隻是低著頭側過身咳嗽了兩聲。

  顯得十分虛弱的模樣。

  莊婧溪立刻臉色一變,忙握著他的手問,“江寒鈺,你怎麽了?”

  她伸手去摸江寒鈺的額頭,溫度倒是正常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滾燙。

  看來還沒有發燒。

  莊婧溪鬆了一口氣,眉頭卻還是皺著。

  江寒鈺搖搖頭,低頭又咳嗽了兩聲,“我沒事。”

  他這張臉,嘴唇略有些蒼白,又虛弱地咳嗽,看起來還真是……真是有了那麽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可以說的確是容易惹人心疼了。

  莊婧溪見他這樣。

  又哪裏還能生得起什麽氣?

  但她還是不放心,強行握住江寒鈺的手腕給他把了個脈。

  他……確實沒什麽事。

  但一個生的如此好看的公子,如此虛弱可憐地看著她,她也確實沒辦法再繼續說一些生氣的話了。

  江寒鈺是什麽人啊?

  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

  一見莊婧溪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便知道對方是已經氣都消了八分。

  但是江寒鈺是十分會打蛇隨棍上的。

  他明明什麽都看出來了,卻要假裝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還拉了一下莊婧溪的袖子,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莊婧溪在這一刻突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為什麽她感覺江寒鈺變得好卑微啊?

  明明他之前也不是這樣的。

  怎麽跟她談戀愛之後,他就變得這樣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變得這樣卑微呢?

  她搖搖頭,實在是不忍心看江寒鈺這樣,便抱了抱對方,“我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