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日做飯了嗎
  第47章 今日做飯了嗎

    至穹峰上,酒香與花香融為一體,飄蕩四溢,本是悠然酣睡、恣意小憩的最佳時刻。

    但此刻一聲驚呼,頓時打破平靜。

    難得放縱自己半日、想要借著半醉半醒在竹林,抱劍看景的閻琰,一瞬臉色巨變,瞬間左手食指逼出體內酒氣,神台清明,當即禦劍衝向師妹小院。

    鬱東剛從兌換處回來,也立刻匆匆趕去。

    陸一舟都披著衣袍,抱琴趕過來。

    “怎麽了,七師妹!”

    “七師妹?!”

    他們也不敢直接闖入師妹的房間,隻能在外幹著急。

    半餉才聽見師妹房間一道木桌碎裂的巨響,轉而就見杭婉兒肉疼且氣惱地從裏麵踏著紅綾飛出。

    她手裏是暗淡了不少的五仙繩。

    “師兄,有個登徒子跑到我房間了,竟然藏在我臥床上!”

    什麽!

    幾人頓時惱怒。

    “豈有此理,竟然來我至穹峰作惡。”陸一舟平日性情最好,此刻都忍耐不得,當即禦琴而起,百鳥齊飛。

    閻琰三十多把劍,浮空穿梭。

    杭婉兒跺腳,“至少是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我剛用五仙繩綁縛,都被那黑影拍飛。我還沒看清楚,他就破窗而出!”

    鬱東望去,就見她房間一片狼藉。

    他立刻神色凝重,拿出羅盤,看著上麵勺柄不斷偏移震動,最終都沒得出結果,更是皺眉。

    “你們去將其餘師弟妹們都喊出來。我去看一眼二師姐。”

    陸一舟當即朝杭婉兒肅然看去。

    杭婉兒沉重點頭,拔下銀簪,就飛向後院。

    頓時至穹峰上一陣大亂。

    師妹們紛紛神色緊張地站在峰頭空地,身邊都是師兄師弟持劍保護在她們身側。

    “怎麽會有金丹闖入我們峰頭撒野?這是欺負我們沒有師父!”

    “這次大比二師姐帶我們風光地大勝,莫非是有人覺得我們威脅到了他們的峰頭資源,想要暗害我們?”

    “從前都沒有這種事,督察堂絕不會容忍弟子私鬥。”

    “五師兄去小廚房看過了,也沒有發現。”

    師弟妹們議論紛紛。

    杭婉兒握釵聽著,逐漸運行功法。

    但七情六欲,竟然也沒找到什麽異樣。

    可他們誰都沒發現,小廚房中,一道毛茸茸、黝黑的短腿圓滾滾,又飛快繞了回去,努力將自己覆著厚實短毛的小嘴,偷偷塞進一個盛著花蜜酒丹的白瓷小碗裏。

    用熊掌偷偷打開,小嘴一吸,就是一小顆。

    烏黑又圓潤的熊眼中,頓時露出一絲迷離與沉醉。

    後院房間中。

    蘇漁正低頭看向玉杯中的梨花狀冰,配以胭脂色花蜜酒,她一口抿下,享受液體的順滑,雙眸閃爍。

    沒想到,峰頭小印凝結的冰塊,竟讓她體內五行大鍋無效了。

    她剛才在小廚房做的第一份花蜜酒,用這花冰冰鎮,並沒有凝練成丹或者丹粉,就是普通凡間的酒液。

    可一旦她將花蜜酒從冰魄中倒出,酒液又凝聚成了丹。

    神奇。

    這峰頭小印有什麽乾坤。

    蘇漁拿出小印,靈力感知一番,沒發現異常,隻能又塞了回去。

    這冰魄她也沒察覺有什麽奇異之處。

    蘇漁眯眼,享受地飲下半口潤滑微甜的酒液,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以後她自己若是想吃什麽,再也不用拚命將靈氣耗盡了。

    這份沒有成丹的酒,被她留下獨享。

    她知道,其餘人都更愛靈丹。

    “二師姐,小心,有敵襲!”外麵陸一舟高聲呼嘯,琴音破空而至。

    蘇漁一愣,忙收了梨花杯,推門出去,“敵襲?”

    陸一舟當即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表情凝重,“我們還未找到對方。”

    蘇漁立刻拿出峰頭小印。

    若是重要的靈器房、峰主房間被破,觸動禁製,峰頭小印會有所感應。

    但小印紋絲不動。

    “會不會有人來偷二師姐煉製的丹藥跟法寶?”陸一舟抱琴思索,“二師姐,你可有什麽東西遺失?”

    蘇漁觀察了下房間,很快搖頭。

    “重要物資我都放在芥子袋裏,房間沒有貴重物品,也沒人進出的痕跡。”

    但有人來犯,說明是安全問題出了疏漏。

    蘇漁凝重思考了一番,當即安排。

    “即日起,每日兩個弟子巡視峰頭,一有不對立刻警示。這件事再與張長老說一番,看他是否能派遣得用的金丹弟子來協助我們,相關費用從他欠款裏扣除。”

    陸一舟表情不僅沒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沒有物品遺失,會不會是衝著二師姐你來的?”

    “對方不知道二師姐的住處,才錯跑到七師妹……”

    但他剛說到一半,就聽外麵杭婉兒一聲驚呼。

    “遺失了,四師兄,有物品遺失了!二師姐剛留給我的白蜜花酒丹,沒了全沒了!”

    百禦峰上。

    “師父,”周章焦急萬分,“熊風不見了!弟子已經照你說的,日日與它一起吞吐修煉,它應該早已視我為主。可今日跟著我出峰,竟然一轉身,它就不見了,莫非是被哪個元嬰長老捉去了?”

    他焦急道,但很快座上麵容宛若幹涸樹皮的老者,沙啞開口。

    “不該。”

    “內門元嬰,誰人不知,我百禦峰座下有罡熊。”

    周章咬牙,“它如此野性難馴,師父,就不能抽出它一縷魂魄嗎——”

    老者當即擰眉,“我與你說過多次,這是邪術,咳咳……”

    他喉中仿佛有痰,喘息如風箱,“這不是禦獸大道。更何況它還未到元嬰,若是此時抽魂,日後再無進益可能,難道你有金丹禦獸就已經滿足?”

    周章低頭,沒吭聲。

    可是目光觸及老者佝僂的後背與稀疏白發,目中就閃過一絲狠厲。

    “弟子錯了。”

    “弟子隻是過於焦急,想要擁有一隻強大禦獸。”

    老者歎息,“我即將坐化,你沉下心,但凡能駕馭它,我座下禦獸與百禦峰遲早都會交與你。若是不行……咳咳咳,焦急也不濟事。你多克製自己,別再鬧事了。”

    遲早,遲早。

    一年複一年。

    要遲早到什麽時候!

    到老頭子坐化,若是他還沒辦法讓熊風聽話,老頭就會把座下四品禦□□給督察堂,難不成讓百禦峰交給其他人繼承嗎!

    周章咬牙。

    正說著,門外一道聲音傳來。

    “大師兄,找到熊風了,它回來了。”

    周章立刻興衝衝出門,再也沒朝老者看一眼。

    老者一聲歎息,身形頓時更佝僂了幾分。

    “熊風!”

    周章大步走到門外,橫眉豎眼,就見到一隻走路歪歪扭扭的半人高蠢熊,當即想到今日在錢清秋麵前出的醜,一條帶著倒鉤的赤霞色長鞭瞬間從手中飛出,狠狠抽打過去。

    “你個不服管教的蠢貨!我讓你跑!我讓你——”

    通報弟子惶恐上前,就想阻止,“大師兄不可!”

    三品妖獸一旦作為禦獸,也隻能被抽打,因為神魂落下了契約,不得不服從。

    可禦獸日夜作伴他們禦獸師,也是知道疼的啊。

    “滾!不然連你一塊抽!”周章痛斥。

    他見短腿黑熊眼中迷離,更是惱怒,一腳踢向他,手中鞭抽更重了幾分。

    一瞬,那弟子就被踢到角落,但還沒悲傷爬起,就見那黑熊化作一道黑影,朝著這長鞭衝去。

    一陣撲鼻花蜜與酒香傳來。

    隻見兩隻熊掌幻化出金光,一瞬抓住赤霞色長鞭,啪一聲,熊掌反抽向周章,將他一瞬抽飛到了院門上。

    黑熊眼神迷離,很快砰一聲倒地,掌心抓著長鞭,發出了陣陣響徹天地的酒醉鼾聲。

    周章爬起,吐出一口血,竟然還有顆斷牙,“你這畜生!”

    他衝過去就惱怒踢了黑熊兩腳。

    但金丹巔峰的黑熊,防禦遠超同類,一陣罡氣外溢,就將他反震地摔在地上。

    百禦峰其他弟子立刻眼觀眼鼻觀鼻,目視地上,仿佛有什麽法器。

    師父即將仙逝,大師兄暴戾霸道。

    熊風無人可管。

    他們餘光看到熊掌中生著倒鉤的赤霞色長鞭,心中悲愴。

    他們百禦峰的未來,在哪裏啊!

    數日後,至穹峰各個弟子都從秘境歸來。

    一個個喜滋滋地將賺取的靈石,跟妖獸骨肉帶回來,交給鬱東登記。

    如今他的小院,已然成了整座峰的賬房。

    “我這兩日賺了八千五百靈石。”趙然高興。

    鬱東瞄了他一眼,“還欠六萬三千五百。”

    趙然抱著額頭,“我明日再去。”

    鬱東頷首。

    但很快就聽蘇漁從外傳來一聲問詢,“你們誰送我一截長鞭?”

    鬱東一愣,“嗯?”

    什麽長鞭?

    他這個賬房,不是,至穹峰第一算無遺漏的小管家,不知道此物啊。

    蘇漁拿過來給他看。

    隻見她手中,是一條生著十數個鎏金倒鉤的赤霞色長鞭,輕嗅間,有股妖獸皮毛味,鬱東翻看,算無遺漏心法與多年遊曆的見識就立刻辨認了出來。

    “這是三品上等法寶赤霞鞭,極其狠辣,專門對付皮厚肉糙的防禦型妖獸,不僅吸食氣血,而且還會一次拉出數塊血肉來。”

    鬱東皺眉。

    “價值預計在十五萬靈石,如果尋到適合賣家,可以售價十七萬靈石。”

    蘇漁聽了就不喜,扔給他,“你問下是峰頭哪個弟子放到我小廚房的,若三日沒有人認領,就盡早處理了。”

    她走了半步,就駐足,“找個煉器師將這倒鉤取下來再賣。”

    蘇師傅烹飪,也是取之有道。

    齷齪的折磨手段,她是看不上眼的。

    “這倒鉤給我,我用來曬臘肉。”

    鬱東忙應下,他自己就學過煉器。

    雖然不能煉製三品法寶,可拆下這倒鉤,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誰想鬱東前腳剛以十三萬的高價,出售了這拆完倒鉤的赤霞色長鞭,蘇師傅又收到了一個莫名出現的三品法寶。

    蘇漁撐著腰,站在小廚房前,看向自家一群懂事的師弟妹們。

    她前方是一柄雕刻著朵朵火雲的火靈劍。

    揮出後自帶一道熊熊烈火。

    鬱東給出的估價大約是十二萬靈石。

    “怎麽回事?”蘇漁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峰來了個田螺姑娘?”

    總不見得有外人喝醉了,把法寶扔到她小廚房來吧。

    最近張長老讓兩個金丹劍修,日日來至穹峰坐鎮,他還親自前來,給他們所有房間布置了禁製,宵小也不能自由來去。

    他們至穹峰的弟子,這才放心出門曆練。

    “你們做了好事都不承認,那師姐我就不客氣地收下,拿去賣了。”

    杭婉兒剛從秘境曆練回來,銀簪上串了七八隻完整二品妖獸,一路拉到至穹峰上,正高興地卸下。

    她這一趟就能還債七八萬靈石了。

    聞言就驚奇,“這真是離譜,從未聽過我們南潯門還有人做這樣的大善事。”

    她歡快進了小廚房,往灶台下一摸。

    二師姐不準她日日喝的百花蜜酒,自從那日被黑影偷了之後,她又求二師姐做了一回,這次就存在了二師姐小廚房裏。

    她真是機智。

    但一摸,杭婉兒就是一聲絕望驚呼。

    “嗷。我找二師姐新做的百花蜜丹,怎麽又沒了!”

    蘇漁:“……?”

    她錯愕,“不是你拿走的嗎?上次小廚房裏剩的那一碗百花蜜酒丹,不也是你喜歡拿走的嗎?”

    杭婉兒小臉失色,倒退一步,“什麽,那黑影上次來,還偷了二師姐小廚房的酒丹?最近他又來了?!”

    眾人:

    大家都發怔,想要去問萬劍山今日值守的兩位金丹巔峰師兄時,卻突然一道聲音響徹至穹峰上空。

    “至穹峰,三等排位前三,可擁有一次挑戰二等峰的機會。”

    “是否發起挑戰?”

    天盛宗。

    火靈峰。

    “師姐,你的碧波劍——怎麽斷了!”

    梅真兒正在與師弟過招,卻聽叮一聲脆響,她從秘境好運得到的四品寶劍,赫然從中斷裂,劍尖竟是成了三瓣碎片,掉在地上。

    這整柄至少價值五十萬下品靈石,相當於五萬中品靈石的四品靈劍,頓時失去了寶光。

    過招師弟驚恐退後一步,看向自己手中。

    “師姐,我還未使出全力——不是我……”

    斷劍,如殺劍修。

    這是奇恥大辱。

    更何況,這是梅真兒最近很喜歡的一把四品靈寶。

    過招弟子瞬間慌了。

    梅真兒臉色難看,但很快擠出一絲清婉大度的笑容,“不是師弟的錯,是它本身就已經不堪重負,到了更迭的時候。”

    “今日練習就到此。”

    她說著,就匆匆離去。

    才走到後山腰,就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

    噗一聲吐出口血來。

    她腕間晶瑩珠串,瞬間大亮,看不清麵容的灰霧老者隱隱出現。

    “劉老,我剛才克製不住我體內靈氣,一劍出去,竟然反噬。”

    灰霧老者一聲歎息,“小真兒,你近期的運勢頻頻走低,看來不是偶然啊。”

    梅真兒柳眉蹙起,“求劉老指點。”

    她最近帶著師弟去秘境,得到的秘寶都比平日少了將近兩成。

    身邊靠她連續突破的師弟妹們,近日也總是修煉不得其法的感覺。

    今日她從秘寶帶出來的靈劍,又斷裂毀損。

    種種都是不詳之兆。

    她的氣運,最近極差。

    “與你此消彼長那人,最近如有神助,哎。”

    梅真兒愣住。

    為什麽?

    她不才是天選之子嗎?

    隱秘在珠串熒光中的老者,沉吟道,“我神魂缺損,照理不得動用心法。可如今你到了危急時刻,為了你,我動用一分神魂,替你掐算一番罷。”

    梅真兒頓時咬住紅唇,水眸中一絲不忍,“劉老,會傷害你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修煉到化神,找尋讓你恢複的辦法。”

    老者笑了聲,當即灰霧濃鬱幾分。

    形成一個漣漪,在梅真兒麵前隱隱落下。

    最終水霧凝成一個字——三。

    第二字,很快跟著凝結,但才第一個筆畫,漣漪就緩緩消散,珠串灰霧都稀薄了三分。

    老者年邁疲憊的聲音傳來,“隻能到此了。你派人在南境各處詢問,是否有修士最近氣運奇佳。若有,又命中帶三字,那就極有可能是了。”

    他說完,就力竭,陷入昏睡般,隱入手中珠串。

    梅真兒擰眉,她也是極其機敏聰慧之人。

    “我已入元嬰,峰上長老、師弟妹們也不少元嬰以上,其餘幾乎各個金丹,卻突破受阻。”

    “今日破損法器又是四品,最近還痛失靈寶將近十萬中品靈石。如果對方近日氣運奇佳,那必定是得到了足以引人注目的奇遇,恐怕至少是其他家族、門派的精英弟子,金丹巔峰、元嬰級別或者以上。”

    梅真兒一番推測,仔細思索,又看向灰霧老人凝結出的字。

    “三?”

    ……

    “真兒小姐,我等已經收到各門派初步擬定、來我天盛宗交流的精英弟子名單。”

    “近日有奇遇,又帶著三字的。”

    “譬如清璿門的大師姐,元嬰入門,成功煉製了一柄三等上品法器。”

    “源平宗,近日一名金丹巔峰的內門核心弟子,名諱有三字,還被掌門收為了親傳。”

    “南潯門,二等首席弟子,禦獸師收複了一隻三品罡熊。”

    “南潯門,三等首席弟子,最近突破到元嬰入門。”

    “等下。”

    梅真兒心有所感。

    她當即伸手,在桌上筆畫。

    三品丹藥。

    三品妖獸

    三等首席。

    名字含三。

    劉老凝結的第二個字筆畫實在不清晰。

    梅真兒皺眉。

    這到底是指向煉製三品丹藥的能人,還是指向收複、斬殺三品妖獸的弟子,還是其他?

    三等、三品,第二字的初始落筆處,都是一樣的。

    她不能再讓氣運繼續敗落了。

    今日是她四品靈劍斷了,那明日會不會影響別的?

    梅真兒粉唇抿起,“這幾人你都重點關注,再讓各派、各家族上報所有排行第三、名中帶三、以及所有三等峰精英弟子的消息。”

    “好!”

    “二師姐,我們已是三等峰首位,今年還要挑戰二等峰嗎?”

    至穹峰一眾師弟妹們都看向蘇漁。

    但蘇漁卻看向了鬱東手中的羅盤。

    眾人全麵色複雜。

    鬱東壓力山大,“那我……算算?”

    杭婉兒的小臉上充滿了信任,“對,我們要相信二師姐煉製的法寶!”

    眾人立刻同意,“相信二師姐!”

    鬱東:“……”

    當即,他翻轉溢著羅盤,向蘇漁請示。

    “那二師姐,我就算一算,我們今年是穩妥留在三等峰排序,還是挑戰一番。”

    蘇漁頷首。這就是後廚有玄學職員的好處。

    鬱東當即催動心法。

    蘇漁這下都支棱起來了。

    見證大型玄學現場,她也十分感興趣。

    鬱東頃刻大喝一聲,甩出羅盤飛至半空,功法運行。

    一瞬羅盤寶光大綻,雪色勺柄轉動,幾息後慢慢停下,指向了西南位置。

    “西南?”

    陸一舟看了眼,就脫口而出。

    “西南方位並不是三等峰的位置,是二等……二等末尾的話,西南正對第十一。”

    “二等峰中唯獨百禦峰周圍,百丈都沒有其他峰頭。怕他們峰禦獸暴動,所以西南,隻此一處。”

    “西南再往前,可就是一等峰的區域了。”

    眾人怔住。

    “等下,我們挑戰百禦峰?這不是錢師兄讓我們千萬別挑戰的峰頭嗎?五師兄,你行不行啊?”

    鬱東:“……”

    不行,隻可能是他不行。

    絕不會是二師姐。

    鬱東扶額。

    百禦峰,首席弟子周章八年前就已經是金丹巔峰,據說如果不是他修煉禦獸功法,踏入元嬰之前必須先找到一個高階妖獸,他早就踏進元嬰入門了。

    如今他獲得三品上等罡熊的認可,如虎添翼。

    相當於百禦峰,有兩個即將跨入元嬰的弟子,這實力聽起來就不止是第十一。

    今年如果重新排序,很可能他們排名會上升。

    這也是錢清秋提醒他們不要挑戰百禦峰的理由。

    鬱東第一次為了重大事情玄學,結果竟然成謎,也沒人知道是對還是錯。

    蘇師傅思索,“五師弟,你再試一次。”

    鬱東當即咳了聲。

    羅盤轉動,很快又落在西南方。

    眾人:“……”

    再試一次,又是西南方。

    鬱東嘴角抽搐,眾人更是無語。

    三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蘇漁在躺椅上搖了搖,閉上眼,“看來,老天想讓我們見識一番大的。”

    眾人:

    輸並不可怕。

    蘇師傅看重的永遠是一往無前的銳氣,跟後廚眾人的眼界。

    蘇漁揚起唇畔,睜眼看向小廚房外的一片峰頂,“那便——戰!”

    杭婉兒雙眸閃爍。

    鬱東臉上也湧起一番鬥誌。

    “那我們便戰!”

    百禦峰上。

    一聲怒吼爆發。

    “是哪個偷了我房間裏的東西?我的九節鞭跟火靈劍呢!?”

    他床榻邊一隻腳掌被百年玄鐵鏈圈著的漆黑罡熊正躺在地上,厚實的烏黑熊掌按在圓滾滾的肚皮上,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

    “大師兄,”一個弟子匆匆進來,麵上恐懼,“你房間有禁製,又有三品防禦陣,我們都不曾進來。是不是你忘在哪裏了?”

    “???”

    周章深呼吸。

    “至少元嬰才能打開我設下的禁製,莫非是隔壁峰頭那幾個剛踏入元嬰的家夥?”

    東西放在設有禁製的房間中,比芥子袋裏更安全。

    他一腳踢向地上躺著的黑熊,“起來!給我去秘境再找些靈草回來!”

    但瞬息,一道符籙降落百禦峰。

    督察堂長老的威嚴聲音,響徹天際。

    “至穹峰挑戰二等十一百禦峰。”

    “縹緲峰挑戰二等十二玉瓊峰。”

    “挑戰於三日後比鬥塔進行。”

    周章愣住,轉而獰笑,“陳書辛還說,我肯定碰不上至穹峰,這不就來了?以為自己三等前列,有了金丹實力,就敢挑戰我?”

    “狂妄!等我捉住他們煉器師,不知道他們拿什麽來跟我換,哈哈哈。”

    他房間的弟子倉皇低頭。

    周章卻發話,“你去跟陳書辛說,我把錢清秋的弱點告訴他,讓他給我五萬靈石,再跟我說一說那至穹峰的要害!”

    “煉器師?嗬我無意得罪,這可是你自己撞到我手裏來的。”周章大笑。

    “二師姐,戰二等峰,讓我與你們同去!”

    至穹峰小廚房前的空地。

    輪椅上的衛釗,雙拳緊握,剛毅臉上閃過一絲潮紅。

    一息踉蹌從輪椅上站起,拜倒在蘇漁麵前。

    “求二師姐為我煉製修複經脈與金丹的丹藥。相關丹藥的價值,五師弟替我估算,記下給二師姐的欠款。”

    鬱東一愣,忙看向蘇漁。

    衛釗深呼吸,“百禦峰周章為人凶殘,不是師弟妹們可敵的。門內有典籍記錄,上古曾有修士吞噬三品妖丹,凝結金丹。”

    鬱東變臉,“三師兄,典籍記錄都是九死一生,大多修士吃了都爆體而亡!”

    “五師弟,相關靈草都找不到,上一輪排位戰,長老獎賞至穹一顆三品內丹,可能正是天意,求二師姐用妖丹為我煉製,應對下輪大比……我甘願冒險!”

    蘇漁表情微妙。

    金丹。

    老實說,她想了多次,有很多適合的想法。

    可一直不好意思在重症病人身上嚐試。

    她深吸一口氣,將雙手背在身後,才能止住手癢。

    金丹。

    金箔巧克力,夾妖獸內丹餡?

    凎!

    打住!

    蘇師傅咳地轉身,遮掩住鬼畜想法。

    抬頭望向天際,“你的提議,大膽。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衛釗:

    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