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黏人精
  第39章 黏人精

    窗外寒風呼嘯, 室內卻感覺不到半點寒意。

    沙發旁的一盞暖光,懷中人的體溫,湯鍋咕嘟咕嘟的沸騰聲, 包裹著令人眼熱的煙火氣,讓他久違地感覺到屬於家的溫度。

    徐靳寒收緊雙臂,鼻息埋進她頸間,“讓我抱一會。”

    池鳶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沒再說話,伸手回抱住他。

    沒幾秒,細細密密地吻落在肩頭, 池鳶瑟縮了下, 忽而被他攝住唇舌。

    還未來得及反應, 更猛地攻勢就隨後襲來, 身體貼近, 氣息升溫,徐靳寒托著她抵在飯桌上, 池鳶承受不住被迫後仰, 又被他纏綿著拉回來。

    他一聲不吭,眸底深得嚇人。

    侵略盤旋至耳後, 池鳶輕呼出聲, 不由緊緊抓住他襯衫的衣領,“徐靳寒,”

    話音未落, 唇舌再被人截獲。

    徐靳寒加深力度,手仍托在她頸間,極力壓製著體內的炙熱。

    又一番糾纏後, 他才稍作抽離, 池鳶不住地喘氣, 生怕他再來一回。

    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走一二,忽而笑了,氣息覆在她唇側,沙啞低沉:“別用這種聲音叫我,我受不住。”

    “,,”池鳶腦子裏轟地一聲。

    他不提還好,現在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分明就是存心要看她害臊。

    “都怪你,湯肯定都快煮幹了。”

    她推他下去,徐靳寒卻不動分毫,“那就出去吃。”

    “你那麽有錢啊。”池鳶靠在他肩膀上平複呼吸,不滿地嘟囔,“天天出去吃。”

    “養你還是夠的。”徐靳寒順勢環住她,手在她頭上輕撫著,是極盡愛意的姿勢,“隻希望你按原來的步調生活就好,不用刻意去為我做什麽,我受之有愧。”

    池鳶從她懷裏掙脫出來,糾正道:“怎麽有愧了,你又沒逼我,我自己樂意。”

    徐靳寒視線下移,掠過她右手指尖包裹的那道創可貼,“但我會心疼。”

    “,這是個意外,不小心而已。”她背過手不讓他看。

    徐靳寒為她把淩亂的衣領整理好,眼底蓄著淡淡的溫情,“怎麽對我這麽好?”

    “好奇怪,你怎麽突然問這種感性的問題。”池鳶重新係好圍裙,敵不過他的注視,還是解釋,“沒什麽原因,就是想對你好啊,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對我很好。”

    徐靳寒抱她下來,“是麽,我以為你不這麽覺得。”

    “你把我想得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池鳶推開他,故意說,“就衝這一點,看來以後得把我對你的好收回一點了。”

    徐靳寒無奈,唇側勾起一抹很淺的笑意。

    他環胸靠在門口看她,後者看完鍋裏的情況,沒幾秒,就惡狠狠地瞪過來,“湯都糊了!”

    “,,”徐靳寒摸了摸鼻子,“看來隻能出去吃了。”

    “是啊,這下可稱你的意了。”池鳶走到他麵前,沒好氣地開口,“還看我幹嘛,去換衣服。”

    徐靳寒眼尾輕揚,硬朗的臉部輪廓也在不經意間變得柔和。

    池鳶穿好鞋,把衣架上的外套遞給他,奇奇怪怪地看著他,“凶你還這麽開心,怕不是傻了吧。”

    徐靳寒不答,握住她的手收入口袋,兩人一起出門。

    又一年嚴冬降至,雪路難行,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場大雪整整持續了十二個小時,足以將一切汙穢和欣喜全數洗淨。

    當晚,京市播報放出一則持槍搶劫的新聞。

    午後時分,有一名無辜人員被嫌疑人挾持後遇害,轄區警方全員出動,卻在交涉僵持間,罪犯情緒激動,手持槍械殺人滅口。

    新聞上的犯罪現場被打了碼,池鳶仍能透過不甚明晰的遮擋,看見白色雪地上的鮮紅。

    也是那刻,她終於得知徐靳寒情緒變化的原因,他們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警察,在令人心驚的寒冬裏,親眼目睹了犯罪現場。

    池鳶無法想象那種悲痛和無力。

    更無法想象,那一刻,他該有多難受。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池鳶不免多留意徐靳寒些。

    沿街熱鬧紛雜,人聲喧鬧,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池鳶忽然停下來,指著前麵不遠處的商場問:“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

    徐靳寒看一眼時間,拉住她,“太晚了,你明早還有課。”

    “那我們去江邊走走?好久沒去了,反正這邊離那也近。”被駁回後,池鳶再次提議。

    “天氣不好。”徐靳寒看她指尖都有些發紅,“現在都凍成這樣,江邊溫度更低。”

    池鳶癟癟嘴,抱著他的胳膊晃了一會,看見前麵商場門口有賣糖畫的,眼睛一亮,“你等我一下。”

    她跑得快,徐靳寒連個衣擺都沒抓住,人就走遠了。

    商場頂端的大熒幕上,輪番滾動著今日的重點新聞,熒光灑下,將廣場門口的雪地映襯得更加刺眼。

    徐靳寒收回目光看向池鳶,她就站在台階處的一個小攤旁,白色毛衣格子裙,同色係的長襖外套,脖頸處戴著跟他同款不同色的紅色圍巾,格外亮眼。

    這麽多年,不論身處何時何地,她仍然是他一抬眼就能瞬間鎖定的存在。

    各色人聲裏,徐靳寒提步朝她走近。

    池鳶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說服別人,正拿著糖勺自己在麵板上勾勒圖案,攤主在一旁時不時指導她,不出一會功夫,兩個小人就畫好了。

    她讓徐靳寒付了雙倍的錢,再把右手那個紮著辮子的小人遞給他,“第一次畫這個,雖然有點醜,但吃起來還是很甜的。”

    徐靳寒看那鼻子眼睛糊成一堆的小人,轉而問:“怎麽想吃這個?”

    “有實驗證明,偶爾吃點甜的可以刺激多巴胺,能讓人心情變好。”池鳶把兩個糖人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看這個像不像你?”

    徐靳寒側目掃過她的手機屏幕,咬了口糖。

    “好吃嗎?”池鳶也咬了一大口。

    口感幹幹脆脆的,唇齒間溢滿焦糖的香氣。

    的確很甜,但味道他並不討厭,“還行。”

    “我親手做的糖誒,就得到這麽一個評價。”池鳶轉身過來倒退著走,把糖嚼得嘎嘣脆,邊控訴他,“徐隊,你要不要這麽吝嗇?”

    話說完,身後台階處急匆匆地跑上來一個人。

    “小心點。”徐靳寒怕她被撞到,伸手把人帶過來。

    耳邊一陣風過,池鳶心有餘悸地靠近他懷裏,“還好你反應快。”

    等那人走遠,她想退開一點點的時候,卻再次被他拉近。

    徐靳寒氣息沉沉,目光灼燙,“其實要想我心情好,除了吃糖,還有一個辦法。”

    池鳶停下動作,被那話吸引,“什麽啊?”

    他略偏頭,喉結上下滑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池鳶驀然一怔,隨後耳根騰地紅了,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臭流氓,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徐靳寒眼底浮現笑意,勾人得很。

    池鳶不管他,隻顧一心往前走,到半路被他攬住肩膀,她掙紮了一會,被徐靳寒遷就著哄著,最後總算不再亂跑。

    夜漸深,天幕上仍泛著股烏蒙蒙的白色。

    雪地裏一雙雙人影相互依偎,相互糾纏,直到燈光漸遠。

    池鳶不知道,其實早在徐靳寒在家裏看見她的那刻,所有的疲憊和鬱結都在那一瞬,融合著逐漸升騰的熱湯霧氣,消散在這如夢一般的煙火平常裏。

    年關將至,說好的S城溫泉之旅,被徐靳寒隊裏的一個電話宣告泡湯,陳南征那邊也突然有任務,於是整個元旦假期,池鳶都跟徐司媛混在一起。

    同樣是事務纏身,陳元和池弘毅今年過年也沒辦法回來。

    好在外出讀書的小夥伴都放假歸家,池鳶可以挨個找人吃頓飯,倒不算寂寞。

    大年三十,徐靳寒受邀帶著池鳶去徐司媛家吃團年飯,一大家子親戚坐了滿桌,很是熱鬧。大年初二,池鳶又帶著他去參加五人小組的會麵,說不完的趣事和回憶,直喝到淩晨才散場。

    冬末春臨,春去夏至。

    時間悄無聲息地翻過頁腳,在抓不住的指間縫隙裏流逝無蹤。

    轉眼間,池鳶步入大二,除了宿舍樓層從二樓搬到三樓,被其他學弟學妹一口一個學姐叫著以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區別。

    新學年新氣象,開學之後,住在一起的室友們倒有些變化。

    “假小子”吳鑰最近好像談了個男朋友,開始留起長發,沈書言結束了法語考試,正在攻克德語,傅瑩瑩新競選上了學生會副會長,什麽事都要管,整天忙到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坐下來吃個飯,剛吃到一半就又被叫走。

    傅瑩瑩接電話的時候和顏悅色,電話掛斷瞬間變臉,“早知道我就像你一樣,什麽都不管了,這個破副會長,誰愛做誰做去。”

    池鳶喝了口湯,表示讚同:“不得不說,你這接電話的頻繁程度跟徐靳寒有得一拚。”

    “我就不信,這世上要沒了我地球還不轉了。”傅瑩瑩把手機扔在一邊,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今天非得把這盤飯吃完不可。”

    “有脾氣,我佩服你。”池鳶衝她豎起個大拇指。

    傅瑩瑩打掉她的手,“別整這些虛的,我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好了嗎?”

    池鳶夾了塊裏脊肉放進嘴裏,“什麽事。”

    “你能不能把我跟你說的事放在心上?”傅瑩瑩簡直服了她,“有個大三的學姐退任了副會長,這個位子空下來了,你要不要來,我可以幫你推薦。”

    “有什麽好處啊?”池鳶咬著筷子問。

    “好處還是很多的。”傅瑩瑩吃得快,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比如可以鍛煉口才培養自信,對你以後找工作也很有幫助。”

    “不是這些。”池鳶問,“就沒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傅瑩瑩回過味來,“我看你是鑽錢眼裏了,沒有。”

    “那不去。”池鳶也吃好了,調侃她,“我覺得你是看我不順眼,想把我往火坑裏推吧。”

    “我就多嘴問你。”傅瑩瑩在桌子底下踢她,“愛去不去。”

    兩個人拿著餐盤去窗口放好,傅瑩瑩想了想,順著剛才那個話題說:“你覺不覺得你好像除了對徐學長上心以外,對其他事都沒什麽興趣啊。”

    其實這點傅瑩瑩從大一開始就發現了。

    除了兩個社團以外,池鳶很少主動去參加一些活動,也不常去兼職,每次她們為自己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她都是寢室裏最閑的那個。

    有時候學校組織大型晚會定她去主持,下次要是不喊她了也從不去爭取,好像一點都不怕被其他人占去風頭,簡直白瞎了這麽一副好皮相。

    “有嘛?”池鳶稍愣,隨後笑笑說,“我對懟你這件事就很感興趣啊。”

    “,,”傅瑩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快到食堂門口,池鳶把對麵的簾子拉開。

    耳邊突兀地竄進幾道不和諧的聲音,隨著炙熱的暑氣撲麵而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