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這邊大隊辦公室裏,因為要不要成立新的衛生所而冒出矛盾。

    那邊,薑溪正在家裏畫新的草藥。

    藥材還太少了,作為一個大夫,她渴望擁有更多地藥材。

    就像是一個畫師,喜歡收集各種顏料一樣。

    能自己采摘到的藥材,她是舍不得花錢買的。

    現在身上的錢,每一分,都得花在刀刃上。

    至於衛生所的事,薑溪還是飽含期待的。

    隻是當第二天大隊長沒有傳消息過來,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薑溪就猜到事情可能不那麽順利。

    裴家父母也察覺到情況不對,肉眼可見的失落了。

    “今天大隊長見著我都繞道走了,估計是真成不了了。”裴母皺著眉頭,吃著兒媳婦又買回來的肉,她都開心不起來。

    那可是一個工作的機會啊!

    當大夫,以後那是妥妥的吃喝不愁。

    裴父沉聲道:“他在大隊裏也不是隻手遮天,估計是別的人不同意,算了,別惦記了,這樣挺好的。”

    薑溪吃著飯,豎著耳朵聽兩人說話,心頭恍然。

    難怪裴勝才說得那麽歡喜,結果直接沒動靜,原來是因為他這個大隊長其實也是受製於人的?

    不過就大隊裏管理者二一百人,也得爭奪一下權利?

    薑溪咂舌,挺遺憾的,不過她沒有跟著說,本來裴家父母就夠失落了,她再去說,他們怕是要更難受,裴賀軍的情況,他們總覺得到底愧對她,對她格外關注。

    但她心裏還是腹誹很久。

    好不容易有個能源源不斷躺著來積分的活,結果沒了。

    現在雖然時不時也有人找過來,但都是裴家村的人,人不多,積分自然也少。

    畢竟沒人公證,要說完全信她醫術,也確實不可能,總會有人存疑。

    官方是最好的。

    結果隊醫不能當了。

    薑溪鬱悶的猛吃一大口蛋羹泡飯,算了,不著急,等著她慢慢將名聲打出去,病人總會源源不絕的慕名而來的!

    不過即使她沒說,裴家父母到底是多活了幾十年的,還是看出她的鬱悶,等春耕結束後的農閑日子,兩人依舊早出晚歸。

    弄得薑溪和薑二妹、薑三妹都挺納悶的。

    薑二妹更是偷偷問她:“大姐,是不是我和妹妹吃太多,叔嬸沒錢了,還要偷偷去給人幹活補貼啊?”

    在她記憶裏,薑父曾經就是這樣,農活結束,還是經常往外跑,總能給自己找到點活貼補家裏。

    所以家裏過得可滋潤了。

    但那是她們親爹,這樣做可以,若是裴家父母,薑二妹就有些愧疚了。

    薑溪都被逗笑了,攬著這個愛操心的小姑娘道:“怎麽會?偷偷跟你說,姐姐有很多錢哦,家裏不會這麽拮據的,他們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做。”

    薑二妹將信將疑,但也沒那麽忐忑了。

    倒是薑溪自己,心頭打鼓,因為這兩人每次回來,看著都挺累的。

    問他們也不說,不知道做什麽了?

    *

    這邊薑溪正忙著指揮兩個妹妹收集藥材。

    婚後生活除了沒丈夫,其他都挺好的。

    另一邊的秦月,也在一係列的折騰後,終於踏上了隨軍的步伐,跟著陸建國來到海島軍區。

    她從船上下來,回望身後,茫茫無際的大海如同一頭巨獸,可怕極了。

    一想到自己在這樣的巨獸上待了好幾個小時,秦月整個人一哆嗦。

    上一世她也沒來過這樣的地方。

    不過這裏別的不說,真的是鳥語花香,看著熱,但實際上海風吹著,十分舒適,陸建國說冬日也就比現在冷個十幾度,平時都不用穿棉襖。

    這樣的地方,可真好。

    秦月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海味的空氣,就聽有人喊:“營長、嫂子!這裏!”

    營長?

    陸建國就是營長,秦月還是很有代入感的,下意識扭頭隨著那聲音看去,就見一個士兵從一輛吉普車上下來,朝他們跑過來。

    陸建國道:“這是我手下的兵周亮,正好今天有空,聽說我今天到,就借用部隊的車過來接我。”

    秦月抿唇一笑,揚起禮貌的笑容,等對方過來跟她打招呼時,也笑吟吟的回應。

    周亮熱情的將秦月手裏的行李接過去大半,羨慕道:“營長,你這速度可太快了,嫂子真好看。”

    秦月羞澀的垂眸。

    陸建國輕咳一聲:“好了,回去吧,隊裏有發生什麽事嗎?”

    “都挺好的,你不在這,還有副營長嘛,誰敢鬧騰啊?”周亮調侃道,帶著他們去吉普車那,將行禮放好後,一邊想著部隊裏發生的事。

    但最近確實沒什麽大事,於是他畫風一拐,說:“不過前兩天聽說隔壁受傷的裴營長,也結婚了,這大概是唯一的大事了。”

    “裴營長?”陸建國還想了一下才想起來。

    好像跟自己一個地方,不過兩人雖然是老鄉,還是一個軍區,但不是一個團,而且他才調過來不到一年,和對方並不認識。

    前兩個月聽說那人執行任務,腦部被流彈所傷,雖然沒死,但跟植物人差不多,還咦噓了一陣。

    然而現在他結婚了?

    陸建國詫異道:“他病好了?”

    周亮就來興致了,一邊開車,一邊搖頭道:“沒呢,聽說新娘子是他娃娃親的對象,不顧他成植物人,非要嫁過去,聽說為了這事和家裏都鬧翻了,那邊團長聽說要派人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給人家姑娘找個工作,本來這事做得低調,但是那邊好些人都特意買了禮物讓帶過去,所以我才知道的。”

    雖說同一個部隊,但大家都忙著訓練,關係並不太熟,若不是那些兵為了買點好東西,折騰了一陣,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陸建國有些懊惱道:“說起來這次回去,我也是太忙了,都沒去看一下裴同誌。”

    “沒事沒事,雖然一個地方,但你倆又不是一個縣的。”周亮笑道,“對了,營長,咱也給你們準備了新婚禮物,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棄。”

    “準備這些做什麽?”陸建國嘟囔道,但麵上還是笑了,一扭頭注意到秦月插不進來話題,他便低聲解釋了一下。

    哪知這一說,秦月麵色卻有些奇怪。

    “怎麽了?你認識裴營長?”陸建國問。

    秦月搖頭,麵帶猶豫,可還是咬咬牙說出來了:“我認識那新娘子,是我同學,叫薑溪……”

    這名字有些耳熟。

    陸建國正要問,忽然對應的人浮現在自己腦海裏,他立馬咳嗽兩聲,麵帶尷尬道:“那、那挺好的。”

    秦月一直偷偷瞄著他,見他沒別的反應,心頭的忐忑也沒了。

    當初趁著他和薑溪相看時,為了心頭的私欲,她選擇故意接近,從來不敢提這些,就怕陸建國更屬意薑溪。

    如今算是放心了大半。

    秦月抿唇一笑,道:“那我們要不要也送點禮物呀?”

    陸建國沉吟兩秒,搖頭:“不用,我們本來就沒什麽來往,既然都來到部隊,再送禮物不好。”

    秦月乖巧的嗯了一聲,不再作聲,心頭是愉悅的。

    連送禮與否都隻考慮這些問題,說明他是真的不在意薑溪了。

    周亮瞥了一眼後視鏡,總覺得這兩人說的內容挺讓人好奇的,尤其是薑溪這個人,可惜對方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敢隨意打聽,隻能憋著。

    這憋著憋著,一路就到了軍區。

    車子剛要開進去,陡然一個急刹車。

    秦月一腦袋撞到了前排的椅背,捂著額頭正懵著,就聽周亮道:“營長,你家孩子來了。”

    車裏氣氛陡然一變。

    陸建國精神一震,直接下車,將那敢攔在車子前的小男孩扛起來,大手啪啪啪打在他的屁股上:“反了你?居然敢攔車?!”

    “哇,爹,好痛啊……”小男孩也不扛著,被打了直接哇哇大哭。

    成功讓陸建國氣笑了,也打不下去,將兒子抱著,軟了聲音:“好了好了,哭什麽哭?”

    “我想你了嘛!”小男孩眼珠子一轉,機靈著呢。

    父子倆親親熱熱,秦月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就見陸建國抱著孩子上車,對她道:“這是我大兒子鬆子,鬆子,這是你娘,叫娘!”

    哪知剛剛跟陸建國好得不行的小男孩臉一垮:“我不要,她不是我娘!”

    “陸如鬆!”陸建國沉聲威脅道。

    鬆子卻哽著脖子,噘嘴道:“就不叫,她不是我娘,我不承認,小山和小樹也不會承認的!”

    陸建國麵色尷尬:“小秦,你別多想,孩子還小不懂事。”

    秦月咬著唇,看著這一幕,心頭沉沉,不由得想上一世薑溪嫁過來,是不是也發生了這一幕?她是怎麽做的,後來才會讓那三個孩子對她跟對親媽一樣?

    但不管怎麽樣,肯定是先忍的。

    秦月深吸一口氣,露出一抹淺笑:“沒事,我不介意的。”

    那小孩卻沒收斂,反而冷笑一聲:“你當然不介意!你就是圖我爹的津貼嫁過來的,我告訴你,家裏的錢都是我和我弟弟的,不可能給你!”

    秦月笑容僵住,心頭燃起一陣憤怒和震驚。

    這孩子怎麽如此過分?!

    她心頭有些惶恐了,和陸建國的婚姻,也許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好。

    就在她忐忑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哨子聲。

    緊接著所有人臉色一肅,更可怕的是陸建國直接將那對她十分排斥的小男孩塞到她懷裏,歉意道:“小秦,對不住,隊裏有任務要緊急集合,你先跟周亮回去,家裏的事,你問隔壁的嬸子……”

    一通交代,陸建國將身上的錢和票都交給還木愣的秦月,人已經下車,衝往集合點。

    第一次當軍嫂的秦月抱著孩子,一動不敢動。

    倒是那小男孩似乎習以為常,等爹走了,他掙紮的脫開秦月的懷抱,擰眉道:“周亮叔叔,快點回去吧,我弟弟要哭了。”

    “哦哦,對。”周亮立馬點頭,腳下踩著油門,車子往裏衝。

    秦月被那衝擊力帶了一下,回神,眼前就是一堆堆民房的家屬區,紅磚瓦房,後麵是翠綠的山林,明明挺明豔的一切景色,她眼前卻是一黑。

    剛來部隊,即將見丈夫的三個孩子就算了,丈夫居然跑了!

    她得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

    六月初十

    裴家父母就用板車拖回來兩個大家夥。

    薑溪驚呆了。

    雖然她之前給裴家父母拿了錢,說要打藥櫃,但沒想到一開始就能弄這麽大,尤其是除了藥櫃,上麵還有個大東西。

    “小溪過來看看,你不是要這藥櫃嗎?我讓那師傅特意去中藥鋪子看了眼,學習學習的。”裴母笑吟吟的衝待在原地的兒媳婦招手,獻寶似的指著那最下麵的櫃子說。

    那櫃子就是中醫常用的那種,不過沒有她曾經用過的大,一排八個抽屜,一共十排,個頭已經非常大了。

    櫃子沒有刷漆,露出來的是木塊本身的顏色,但製作的人將它打磨得非常好,整體看著十分整潔,顯出幾分素雅來。

    這麽一個大大的櫃子被拖回來,可真的是讓人瞠目。

    裴父輕咳兩聲,補充道:“上麵的是桌子,我看那些大夫看診都有個辦公桌,就順便讓那木匠幫忙整了一個。”

    薑溪定睛一看,上頭的桌子是刷了漆,磚紅色,十分明亮。

    款式跟時下審美差不多,但就是格外好看。

    原來這兩人這幾天早出晚歸是忙這個。

    薑溪定定的看著,二妹和三妹兩人則哇哇大叫,跟自己收到禮物一樣:“哇!這櫃子好多抽屜啊!”

    “這是放藥材的,大姐讓咱們找的藥材,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收起來了。”

    “這桌子我好喜歡!我以後也要買個這樣的桌子……”

    薑溪被她們的動靜驚得回神,眸子微動,看向眼前滿麵笑容的裴家父母,笑道:“喜歡,謝謝爹娘,你們真好。”

    裴家父母笑得更開心了,兩人抹了把臉上的汗,說:“你喜歡就好,讓開讓開,咱先把藥櫃給你弄好。”

    家裏剛好還空著一個房子,可以給她用。

    薑溪立馬跟著幫忙,櫃子大,也重,三人還有些搬不動,好在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聽見動靜過來,大家一起幫忙,總算將櫃子放進去。

    屋子空蕩蕩的,但很快多出這麽兩個大家夥,就顯得剛剛好。

    桌子一放,櫃子一放,就剩下藥材了。

    薑溪眼眸彎彎,摸著這櫃子愛不釋手。

    看熱鬧的村民也都紛紛出言調侃:“哎喲,你們這是將兒媳婦當閨女在寵啊,可真是好,要什麽就給什麽。”

    “藥櫃是她自己拿錢打的,我和她爹就幫個忙。”裴母笑道:“小溪有這個本事,我們也隻能做到這了。”

    村民大多也都是善意的調侃,跟著道:“挺好的,以後要是來抓藥,那是方便了很多,最近我不總看見賀軍媳婦曬藥嗎?可真多呢。”

    但也有人酸溜溜道:“還叫賀軍媳婦呢?人家這架勢,該叫薑大夫了。”

    哪知說話的人一愣,連連點頭:“說得對,是該叫薑大夫了,哈哈哈,咱們村也有個大夫了!真好。”

    眼紅的那人:“……”

    場麵一度十分和諧,裴家父母人緣也挺好的,招呼著他們,屋子裏十分熱鬧。

    裴勝才走進來時,還挺詫異。

    除了那次婚禮,裴家許久沒這麽熱鬧了,他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但很快有人看見他:“大隊長?你怎麽來了?”

    裴勝才見此,直接進來了,晃了晃手裏的老舊聽診器,笑道:“我今天去公社,那邊的衛生所退下了個聽診器,我就要過來了。”

    說著他對薑溪招手:“賀軍媳婦過來。”

    話剛一出,就有個村民笑道:“現在是薑大夫了,大隊長可別叫錯了,你瞧大家夥都備上了。”

    裴勝才樂了,心中也越發覺得這姑娘是有本事的,不然哪這麽容易被認同?可惜周信他們不相信。

    他配合的改口:“好好,薑大夫,這個給你拿著,東西是舊的,但沒壞,你先用著,以後做出成績,咱再匯報上去,爭取多給你弄點器材。”

    薑溪失笑,這麽巧得了兩個驚喜,聽診器雖然是西醫器材,才實際作用很大,中醫也用得上,她趕緊道:“謝謝大隊長。”

    裴勝才拍拍她肩膀,一臉鼓勵,卻沒多說什麽。

    隊醫暫時是不成的,他總得弄點好處給被他放鴿子的小姑娘,不然他老臉往哪擱?

    *

    但這一幕在其他村民眼中,就不是那個事了。

    主要是今天人多嘴雜。

    裴勝才這麽來一趟,看在每個人眼中都是不同的意味。

    剛好最近農忙,沒什麽事,這幾天村民都在休息,因此整個村都在短短時間知道了,最近幫村子裏看病的新媳婦薑溪,被大隊長看中,想要推薦當隊醫了!

    隊醫可和這種偶爾幫忙看看病且沒有‘編製’的情況不同。

    那專業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懷疑事情的真假,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當隊醫?不可能吧?

    立馬就有人懟:“都說要匯報到公社,哪能不是真的?”

    公社權威性更高,此話一出,鎮壓住所有懷疑的人。

    眾人肅穆:“看來這賀軍媳婦,是真的有本事啊。”

    “叫什麽賀軍媳婦?人家是薑大夫!”

    “哈哈哈……對,薑大夫!”

    漸漸地,薑大夫這個稱呼被大家認可。

    村民們沒有太多的見識,大隊長就是他們這最大的官了,連大隊長都看好的大夫,那肯定是好的。

    之前來找薑溪看病的都是一切急症,比如發燒感冒、扭傷之類的,抱著花兩個雞蛋就能治好,治不好也不虧多少的想法。

    但村子裏的人哪會受傷那麽多?

    薑溪能看的病人其實很少,除了最初兩天有點人,後麵就沒人了,但現在不同了,她已經得了大隊長的認可,還有了裝備,那屋子弄得跟那些老大夫差不多。

    像模像樣的。

    村民們聽著看著,逐漸打心底也覺得她是個大夫,那很多身體的不舒服,都可以找過去了!

    比如跟裴母關係很好的蘭花嬸子,那個心一下子就動了,聽著村民們嘮嗑,聽著聽著她就要回去。

    一個女人拉住她:“咋回去這麽早?急著吃飯呢?”

    蘭花嬸子笑道:“我這不是想著我那頭疼了十幾年,想讓薑大夫給我瞧瞧。”

    旁人下意識懷疑:“這她能看?”

    村子裏人生活環境不好,大多數人都有各種病痛,隻是能忍,那就繼續忍著,為了這點毛病看大夫多貴啊?

    至於找薑溪,一開始他們都覺得不靠譜,那丫頭年輕,估計隻能看個發燒感冒、跌打損傷吧?

    但蘭花嬸子不這樣想了,所以麵對懷疑,她插著腰凶巴巴道:“怎麽不能?都要當隊醫了,肯定有大本事,再說就兩個雞蛋,也不吃虧,能看就看,而且真當隊醫了,肯定不會這麽便宜。”

    眾人:“……說的有道理啊!”

    “我也去讓她瞧瞧。“

    “正好我也去……”

    頓時圍在一起說閑話的人少了大半,一個個都回家拿雞蛋了。

    等到了裴家,才進院子,一群人就迫不及待扯著嗓子喊:“薑大夫!我這膝蓋頭,每次陰雨天氣,就疼得不行,你給我看看唄。”

    “我這後脖子也疼得不行,晚上怎麽睡都硌得慌,不知道咋了?薑大夫你能看不?”

    那熱鬧勁兒,一點不像是來看病的,倒像是來吃喜酒的。

    薑溪還沉浸在有裝備的歡喜中,忽然就被一群來看病的人圍著,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症狀,再看那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喜氣洋洋的神色,她都哭笑不得。

    不過雖然不知道怎麽突然冒出這麽多病人,但她還是迅速點頭:“能看,當然能!”

    在看病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房間,扒拉著裴賀軍的手查看:“係統,這些算任務嗎?”

    係統將任務列表刷新一下,立馬多了一大串任務:【緩解風濕患者的痛苦,任務獎勵:5積分】

    【治療患者的風濕,任務獎勵:20積分】

    【緩解偏頭痛患者的痛苦,任務獎勵:4積分】

    【治療患者的偏頭痛,任務獎勵:15積分】

    【緩解……】

    這種長期並不算嚴重但會影響人身心健康的病,係統很善解人意的沒有要求一口氣治療好,反而給了選擇,緩解就能得到基礎分,治療成功則能一口氣得到更多的分。

    薑溪看得深吸一口氣,等治好了這些病人,裴賀軍的藥都能買了,再等一段時間,她的銀針、她的醫術、她偶像們的行醫手劄,就都有了!

    積分,刷起來!

    薑溪出了房門,對等著自己的患者露出溫和的笑容:“都排個隊,一個個來。”

    *

    這年頭沒什麽娛樂,村子裏有點風吹草動,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同在一個村的裴德明和裴德義兩家,自然也知道了裴家這幾天的動靜。

    說來也巧,裴德明和裴德義兩人年歲相差不大,一起長大,都被奶奶養大的,因此感情還挺好的,後來惹惱了裴家父母,分家時,兩人分的地基也都恰好是一起的。

    因此住的地方隔得也近。

    徐翠自從那次的事,就經常跟喜生娘湊在一起玩,這些消息還是經過喜生娘的加工進入了她的耳朵。

    喜生娘更是陰陽怪氣:“嘖嘖嘖,你瞧瞧,都是一個爹娘生的,你說你公婆咋偏心成這樣?就顧著老三了,現在連他娶的媳婦,都疼成這樣,都沒給你們買什麽東西!”

    徐翠不出意外的氣紅了眼,完全順著喜生娘的說法去想了。

    她沒想過這陣子公婆家裏煮了肉湯都會送過來一大碗的事情,隻知道公婆居然舍得花錢給一個外人弄這麽兩個大家夥。

    再想起之前三個兒媳婦,唯有薑溪有自行車的事。

    她坐不住直接站起身。

    喜生娘故作驚訝,也跟著起身:“哎,你這是怎麽了?難不成還要去跟婆婆打一架?”

    徐翠怒意一頓,打架是不能的,她真打了,按照她婆婆那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肯定更不會理自己。

    她也知道喜生娘不是什麽好人,因此她麵上沒露出什麽,勉強一笑,道:“嬸子,你這就說笑了,什麽打架?我是想起家裏衣服還沒洗,先走了。”

    她聰明了一回,先離開了。

    喜生娘沒能看見熱鬧,還遺憾的砸吧嘴,看了眼裴家的方向,擰著眉頭嘟囔一聲:“桂芝這運氣還真他娘的好,走了一個有本事的兒子,又來了個有本事的兒媳婦。”

    關鍵是這兒媳婦還是個傻的。

    親娘、親舅舅不要,非得嫁過來,養著這麽一個廢物和兩個老不死的。

    這要是她兒媳婦就好了。

    然而一個念頭過後,喜生娘就想起自家兒媳婦,自從被薑溪治好了,這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大,還越發好吃懶做了。

    但她還真不太敢跟之前那樣打罵。

    喜生娘摸了摸頭頂前幾天才打了一架後少了一簇頭發後顯得光禿禿的地方,刻薄的老臉憋悶不已,徐翠那傻子都不上道了。

    這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

    被念叨的徐翠,也沒真的不管這件事。

    婆婆偏心這事她一直都知道,隻是之前還沒這麽明顯,現在看著,似乎隻有老三是他們親兒子,薑溪是他們親兒媳婦,其他兩個,都是撿來的?

    她胸腔滿是怒意,但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有隨意發泄出去。

    上次被公婆兩人打了,她還記著,確實有些沭。

    可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徐翠知道自己兒媳婦,是晚輩,真跟婆婆對上,肯定是吃虧的,那就得找幫手,丈夫是靠不住的,沒什麽用還好麵子,又是親兒子的身份,經過上次一鬧,哪怕他氣得要死,怕也不會再跟公婆鬧了,最多躲在家裏放個狠話,不給公婆養老。

    因此她很自然的想到同樣不被偏愛的老二一家子。

    徐翠和劉小花關係也不是特別好,畢竟在薑溪沒來之前,兩人總是明裏暗裏的去搶公婆那的東西,誰多要了誰少要了,他們心裏都不舒服。

    要不是薑溪,她們也不會統一戰線。

    所以薑溪結婚後,知道阻止不了她嫁過來,徐翠和劉小花兩人也沒再湊一起折騰了,不過兩頰住得近,互相的動態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記得昨天才看見老二家的抱著孩子去鎮上,還是去婆婆家借的車。

    孩子生病了,身為公婆卻還隻顧著小兒媳婦,那可說不過去吧?

    怎麽也得補償一下。

    補償了老二家,那老大家自然也一樣。

    因此徐翠回家的腳步一拐,就去了隔壁裴德義家。

    裴德義在外麵玩,現在還沒回來,家裏隻有劉小花在洗褲子。

    劉小花就大嫂來了,有些憔悴的臉抬了一下,嘴角爛了老大一塊地方,整張臉都有些難看,她很快低頭道:“大嫂坐啊,我先洗一下褲子。”

    “這是怎麽了?”徐翠驚奇的擰眉:“豐收都七歲了,還拉褲子了?還有你這臉是怎麽回事?”

    劉小花摸了摸嘴角,苦著臉道:“沒呢,他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拉肚子了,昨天我去開了藥,剛好一點,瞧著可憐,所以他爹買了點肉回來吃,結果今天又開始了,他來不及去茅房,就拉褲子裏了,我這嘴,可能是前些天上火引起的,就一直沒消停,豐收病了後,更加嚴重了。”

    徐翠同情的看著她,兒子生病,自己還爛了嘴角,那麽大一塊,再爛下去,臉都要毀了,便勸道:“趕緊去鎮上看看吧。”

    劉小花搖頭:“我看了的,大夫還讓我買藥,五毛錢一小盒子,我塗了,一點用都沒有,不去了不去了。”

    正說著,一個七歲的男孩軟著腿扶著牆出來,喊道:“娘,我要拉粑粑……”

    劉小花頓時一個激靈,趕緊抱著兒子去。

    徐翠看呆了,好一會兒,等一切處理好了,劉小花洗了手過來,她才喃喃道:“豐收這情況,還挺嚴重的啊。”

    “是啊,本來都好了的,結果不知道幹啥了,又開始了,不該讓他吃肉的。”劉小花抱怨道。

    一切整理好,她才揉了揉腰。

    徐翠抿抿唇,還是說:“你知道爹娘昨天做了什麽事嗎?”

    “什麽?”劉小花這兩天為兒子頭疼,倒是沒關注家裏的事。

    徐翠臉色沉沉道:“他們給那好兒媳打了個藥櫃,還打了個書桌,你不知道那櫃子多大,用板車拖回來,可讓人羨慕了,估計花了不少錢。”

    劉小花臉色一變:“打了兩個大家夥?”

    徐翠點頭,氣道:“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親兒子不管,非得一股腦的討好薑溪,真以為那丫頭說的是真話啊?她怎麽可能給這兩人養老?”

    劉小花已經聽不下去了,氣得就要去鬧。

    憑什麽薑溪有,她沒有?

    阻止不了薑溪嫁過來搶走小叔子的撫恤金就算了,現在公婆都這麽明目張膽的給她開小灶,也太過分了!

    但她剛走兩步,被徐翠拉住:“唉,你可別這麽去。”

    劉小花氣道:“你拉我做什麽?難不成就看著他們把錢都給了那小賤|人?”

    徐翠沒好氣道:“你傻啊,爹娘正護著薑溪呢,你這樣鬧,能做什麽?”

    劉小花麵色一滯,也知道情況,不甘心道:“那怎麽辦?難不成就不管?”

    “當然不是!”徐翠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看院子裏的自行車:“這自行車,你藏起來,要是他們來要,你就扯這個事說話,再把你兒子抱出來,讓她知道孫子生病了,她還在討好那兒媳婦,看她臉往哪擱!”

    劉小花道:“這……不太好吧?”

    徐翠理直氣壯的叉腰:“有什麽不好?他們兩糊塗的哄著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兒媳婦,你兒子生病他們有給你們錢嗎?自行車那麽貴,咱倆都沒有,憑什麽薑溪有?車子扣下來,到時候賣出去,轉手咱倆都能得小兩百塊錢,不挺好的嗎?”

    劉小花眸光閃閃,良久,她點頭。

    “好!就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