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我心藏你
  第063章 我心藏你

    謝征是在手機鈴聲裏回過神來的, 極貪婪地盯著那麵磨砂玻璃牆看了最後一眼,方才接了電話,起身站到落地窗前。

    借著窗外無邊的夜幕, 紓解內心的悸動和暗湧的欲、望。

    電話接通後, 謝征沒說話。

    那頭傳來張瓊消氣後和藹的聲音:“兒子,媽說那些話不是想斥責你……”

    “媽也沒有反對你談戀愛的意思, 隻是你說是以結婚為目的和那個姑娘交往的……這件事媽覺得還是應該跟你爸說一聲, 聽聽他的意思。”

    謝征靜靜聽著,心平氣和了許多, 語氣也沒之前那麽衝了:“兩年前我就說過了, 我以後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

    “婚姻也好,夢想也罷,都不會再被任何人左右。”

    “所以這件事沒什麽可說的, 我意已決。”

    電話那頭的張瓊噎了噎, 許久後歎了口氣,“話不要說得這麽絕對。”

    “你這是第一次談戀愛, 難免腦熱一些。”

    “這件事我暫時不告訴你爸,你也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這輩子真的就非她不可了。成嗎?”

    張瓊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 謝征知道,這已經是她老人家在他麵前最大的退步了。

    其實她老人家的言外之意謝征聽懂了, 無非就是不相信他對溫情的感情, 真能持之以恒,以為他對她隻是新鮮感吧。

    對此謝征沒有過多辯解, 因為不管他怎麽肯定, 張瓊也不會信, 或者說不想信。

    謝征沒再說話,最後還是張瓊說明天讓他帶上溫情,一起吃個飯,他才勉為其難應了她一句。

    張瓊還想說什麽,約莫是想問謝征和溫情的去向。被謝征堵了話,沒能問出口。

    恰好溫情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了,謝征聽見聲響,冷聲打了招呼便掛斷了張瓊的電話。

    他將手機揣進了褲兜裏,回身去看溫情,聲音轉為溫柔,“洗完了。”

    話音落定的刹那,謝征的視線定在了溫情身上,他還想說什麽,一時間竟也忘記了。

    隻因剛出浴的溫情,纖瘦的身板裹在潔白浴巾裏。肌膚嫩得像是剛剝殼的白雞蛋,肩頭因為熱水染了薄粉,隨意散在腦後的濕發漆黑如墨,發尖還結著水珠,垂墜著,如倒掛懸崖的透明雪蓮晶瑩搖曳。

    稍許,謝征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從溫情臉上落到了她浴巾底下一雙纖細瑩白的腿。

    腿型好看,細長勻稱,膚質如瓷,白得晃人眼不說,平白叫人嗓子眼幹澀發癢起來。

    “洗完了。”溫情應了一聲,被謝征毫不避諱的目光看得臉熱,有些結巴:“你、你也去、去洗吧。”

    話落,她將腦袋垂低,木在原地,任由謝征灼熱的視線將她點燃。

    謝征含糊應了一嗓,聲音澀啞,悄悄滾了下喉結。

    他朝浴室去,也是朝著浴室門口呆站的溫情走去。

    下意識想伸出去拍她肩膀的手中途收回了,指節蜷緊,關節染紅,壓抑克製。

    嗓音沉啞得厲害:“我先幫你吹頭發。”

    溫情微愣,眸裏閃過詫異。還是謝征進浴室拿了吹風機,示意她去落地窗的皮質沙發落座,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

    溫情的發質細軟,打濕後的頭發如綢緞,搭一截在謝征冷白指節,如墨暈在宣紙上。

    酒店洗發露是冷調的梔子香,其間糅雜了點不知名果子的甜,令人沉醉。

    謝征高大的身軀落在沙發一側,微傾身,仔細又小心地替溫情吹著頭發。

    一縷接一縷。他動作輕柔,生怕拽疼她似的。

    吹風機的聲音特別吵耳朵,溫情平日裏自己吹頭發,經常減懶,隻吹個半幹就行。

    所以吹頭發對於她來說,用不了多久的時間。

    但今晚謝征給她吹頭發,細致溫柔,無微不至,以確保她每一根發絲都是幹燥的,才算完事。

    耗費的時間自然多一些。

    吹完頭發,他倆之間滋生出的那點曖昧旖旎早就散了。

    謝征收好吹風機,打了招呼,方才去浴室洗澡。

    而溫情在沙發上坐了許久,久到浴室裏謝征快洗完了,她才隨手抓了抓完全烘幹的頭發,起身去衣櫃那邊翻了兩件純白的浴袍出來。

    她自己穿了一件,打算將另一件掛到浴室門上,告訴謝征一聲,讓他一會兒洗完澡自己開門取。

    怎料溫情轉身朝浴室看去時,卻猝不及防看見了磨砂玻璃牆上投映的男人頎長的身影。

    溫情的腦袋當即便宕機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她在裏麵洗澡時,呆在房間裏的謝征,豈不是也能看見這樣的畫麵?!

    胸腔裏驀地滯了一口氣,須臾溫情又張著嘴輕喘了一陣。

    待氣息都順暢了,她才急急忙忙提起浴袍擋住視線,忸怩地走到了浴室門外。

    曲著纖細的指節輕敲了兩下,聲音隔著磨砂玻璃門穿透淋浴水聲,朦朧碎到謝征耳朵裏。

    “浴、浴袍我掛在門把手上了……你洗完澡自己拿、拿一下。”

    被水聲衝得微碎的女聲被謝征拚湊完整,他骨節分明的指撩了一把濕透滴水的碎發,瞬時露出俊朗英氣的五官輪廓。

    像打了發蠟,梳了大背頭,微仰著頭薄唇微張,輕啞地沉沉應了一聲。

    下一秒便拉開了浴室的門。

    門外溫情尚未來得及離去,聽見響動,她便下意識側目。

    驚疑的話倏地卡在嗓子眼,她眸色暈深,不自覺將隔著一扇門與她相望的男生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

    謝征剛好洗完澡,腰上拴了塊純白浴巾,將他弧度性感的人魚線遮了一半。

    他臉上、脖頸、胸肌、腰腹,每處都被水色潤濕了,水流蜿蜒,要落不落,欲得沒邊沒譜。

    溫情沒來由地心跳加快了,反複吞咽動作,喉嚨發癢得厲害。

    謝征見了,眉眼揉開笑意,聲音輕揚,帶著戲謔的調調:“洗完了。勞煩我家沫沫,把衣服遞給我一下。”

    明明他什麽也沒說,但溫情就是覺得他是在勾、引她。

    勾著她,不止把衣服遞過去,最好連她自己一起遞到他手上。

    溫情溫溫吞吞地遞了衣服,意識到自己思想略齷齪後,她垂下頭不敢再直視赤著上半身的謝征。

    浴袍連帶一架一起遞給謝征時,溫情腦子裏已經想好了,遞完東西她就走,絕不回頭多看一眼!

    可惜謝征的作為卻完全超乎溫情的意料。

    他骨肉勻稱的指扣住了她的手腕,連衣服帶人,把她一起拉進了浴室裏。

    嘭地一聲輕響,浴室門被謝征手掌摁合,嚴絲合縫地重新關上。

    因他剛才的動作出其不意,溫情腳下沒根,一頭紮進了男生懷裏。

    浴室房門帶上的一瞬,室內上位散去的白煙似霧,灼熱地籠過來。

    轉瞬,溫情便如墜霧中,又被熱氣熏得渾身細胞沸騰起來,呼吸不免急促。

    她從謝征滾燙濕熱的懷裏抬起臉,小手撐著他還滾著水痕的胸膛,隻覺得掌心下的那片肌膚快將她燙化了。

    回過神來想撤開,卻又被謝征無端收緊的臂彎固得更緊更近。

    溫情不得不仰頭看著謝征低俯的俊臉,毫無防備地,一頭便撞進了他晦深如海,暗湧波濤的眼。

    謝征的臉輪廓分明,五官鮮明。水霧暈在他長眉鳳眼、高鼻梁,以及克製緊抿的薄唇。

    濕潮水汽潤得他唇色妖冶的紅,泛著誘人的光澤。

    溫情抿緊唇角,克製著,還是沒忍住在男生眼皮子底下做出吞咽的動作。

    仿佛在暗示謝征,她快饞死他了,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就不算個男人!

    於是謝征拿走了溫情手上的浴袍,隨手將衣架掛在了洗手台旁邊的掛鉤上。

    溫情手裏空了一秒,便要縮回手。結果才縮了一半,她的手就被謝征寬厚溫熱的手掌包裹住了。

    他攥著她白白淨淨柔弱無骨的手,另一隻手鉗製著她的腰,眼睫垂掩,便欺身吻了下去。

    含住女孩溫軟絲甜的唇瓣後,謝征的眼簾掩實了,沉在黑暗裏僅憑著本能去加深這個吻。

    他撬開了溫情的齒關,探進去,與她攪在一起,動作溫柔也霸道。

    不許溫情逃和躲,勢要與她一起亂下去。

    須臾功夫,溫情的呼吸和心跳就都亂了。

    她被謝征握著腰身,一攬一拽,便側靠在了旁邊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柔韌的腰肢後折,謝征便如過境的強風壓著她,又穩妥體貼地用手托著她的後背。

    似乎隻有這樣壓下她,俯身來吻,才能吻到溫情心裏,甚至靈魂深處。

    讓他倆的呼吸、心跳乃至靈魂都融在一起,交織共鳴。

    此時的溫情如魚在岸,也在砧板,渴望著新鮮的空氣,又逃不脫被宰割的命運。

    確切的說,她也不是逃不脫,隻是潛意識裏不想逃,想被謝征宰割罷了。

    所以任由他吻著,從唇瓣到下頜,再順勢輾轉過脖頸。

    一路綿延出濕熱的火線,直把火燒到她心窩處,將她整個人點燃,像升上夜空的煙火,肆意綻放。

    溫情身心飄然,像被放飛的風箏。

    唯一拽著她的那根線就握在謝征手裏。

    他耐心親吻她。

    夏風般燥熱的呼吸,在溫情耳畔掠起一陣酥麻。

    他吻她的耳垂,像汲取硬糖的甜意一樣。

    直至溫情嗚咽著喊他名字:“謝征……”

    女兒家嬌軟的調子拖得長,像羽毛拖曳過謝征的心。

    他姑且吐出她的耳垂,舌尖意猶未盡地撥了一下,嗓音啞欲磁性,極具顆粒感:“叫得真好聽……”

    “乖沫沫,再叫一聲,嗯?”

    他的聲音磁得性感,帶著輕喘響在溫情耳邊。

    她有些受不住這份蠱惑,腦子裏不停綻放著煙火,一簇接一簇,隻把腦海炸得一片白,思緒全然無法凝集。

    溫情隻能睜眼,激吻後的眸黑亮濕潮,圓睜著,小鹿一般無辜。

    朦朧對上謝征狹長的丹鳳眼時,溫情撲了下卷翹濃密淚濕的睫毛,咬了下唇,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聲音小得跟奶貓喵叫似的,似央求:“別在這兒……”

    謝征心領神會,眸子一沉,他暗暗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對著溫情這樣乖的丫頭,剛才也能下勁兒啃她磨她……

    可若是不啃不磨,謝征又忍不住罵自己一句“禽獸不如”。

    -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被謝征一把拉開,他將克製隱忍下來的那股氣兒全都撒在了開門這一下上。

    門嘭地一聲摔在牆上,溫情都怕撞壞了。

    但她顧不上去擔心,因為謝征開了門,單手摟托著她的臀,就這麽輕輕巧巧抱著她走出了浴室。

    溫情怕摔,兩隻手箍緊他的脖頸。一路起、伏顛、簸後,溫情的手被謝征從他肩上扒下來,身子騰空,整個被丟到了整潔柔軟的大、床、上。

    沒等她驚呼的尾調落地,謝征壓了下來。吻、如雨、落,密、密、麻、麻落在她眉眼、鼻梁、唇上……

    ……

    落地窗外,夜空浩瀚,星光疏微。

    時間悄然流逝,床頭壁燈光暈偏橘色,如陽光鋪在潔白枕頭上,細碎如金。

    溫情的長發散亂,如綢如瀑,盡頭處便是她被壓著的,與謝征十指相扣的手。

    試了好幾次,謝征都不得而入。

    汗倒是流了不少,溫情的眼淚也快哭幹了。

    沒別的原因。

    無非是尺寸不合,又毫無技巧,溫情受不住。

    於是輾轉到淩晨三點多,謝征放了溫情。

    將她圈摟在懷裏,攏了攏被子,兩個人都隻露了腦袋在外麵。

    室內開著空調,溫度適宜。

    力竭後的平靜令溫情昏昏欲睡,但謝征卻睡不著。

    他心情仍舊沉鬱,一半是因為自己性急害溫情疼哭,一半是為今晚和張瓊急眼的事。

    溫情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誤會了。

    她窩在他懷裏,小聲囁嚅:“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謝征遊離的思緒回籠一些,頓了下,知道溫情誤會了,他便將她摟得更緊一些。

    在她耳畔磁聲:“是歉疚。沒有不高興。”

    溫情鬆了口氣,雖然困,卻也還是想紓解一下謝征的情緒。

    她想起之前在車上時,謝征答應她來酒店以後,便告訴她,他以前的事。

    溫情此刻問起,謝征沉吟片刻,似組織言辭。

    半晌才沉緩開口,從他記事那年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