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我心藏你
  第062章 我心藏你

    聽見溫情的聲音, 謝征那暗暗滋生的反骨總算被矯正了一些。

    情緒得以平複,他沒再看張瓊,轉身拉開房門, 和門外憂心忡忡的溫情撞個正著。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溫情話沒說完, 便被謝征捉住了手腕。他不鬆不緊地牽著她,什麽也沒說, 隻一個眼神, 溫情便跟著他走了。

    留下書房裏心緒平複過來的張瓊,追著他倆到玄關那邊, 想說什麽, 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眼睜睜看著謝征帶著溫情出了門。

    出門之前,溫情還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張瓊,衝她老人家尷尬地笑了笑, 想解釋什麽, 一時半會兒間又組織不好語言。

    於是溫情隻好哭笑不得著被謝征帶走了。

    入戶門沒關,張瓊追到門口時, 剛好看見謝征和溫情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

    也不知道他倆這大半夜的要去哪兒。

    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她和謝江河也就謝征這一個兒子。

    其實這麽多年來,張瓊也知道自己和謝江河對謝征有所虧欠。

    可她真的沒想到, 十八歲以前聽之任之一直順著她和謝江河的意思長大的謝征,竟然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她和謝江河一樣, 始終接受不了。

    可張瓊不得不承認, 謝征長大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她和謝江河左右的孩子了。

    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們夫妻如今還真的強迫不了他。

    -

    電梯通暢無阻, 直下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

    謝征自始至終都牽著溫情的手, 雖然他心情不好,卻是一點沒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牽著溫情的手的力道也時刻注意著。

    深夜裏的地下停車場一片死寂,烏壓壓停滿了車。

    直到上車,謝征都沒有說過一個字。

    溫情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也能理解。所以在謝征為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上車時,溫情踮腳,攀上他的脖頸,吻了他。

    四下無人的靜謐裏,謝征心神微顫,身形僵了片刻。

    隨後在溫情蜻蜓點水的親吻後打算退開時,他勾著她的腰身把她帶回了懷裏,低頭覆上唇去,進一步深入地回吻了她。

    呼吸相纏間,溫情抓緊了男生的手臂,直到身軟無力,謝征才鬆開她,順勢將她抱進了車裏。

    替溫情係上安全帶後,謝征的呼吸也平複了過來。

    心頭的陰霾散盡,又是朗月清風的好夜。

    暗暗舒了一口氣,謝征低頭在溫情額頭小啄了一下,嗓音溫潤:“抱歉沫沫,讓你擔心了。”

    溫情順勢摸上他的臉,筍尖似的指細細描摹謝征的眉眼,她搖搖頭,莞爾:“你沒事就好。”

    謝征沉吟一聲,隨後繞到駕駛座那邊上了車。

    在他係安全帶時,溫情猶豫著開了口:“我們就這樣走了嗎?阿姨她……”

    “沒事,她沒你想的脆弱,不會特別傷心。”謝征摸了摸溫情的腦袋,溫聲軟語,似是在安撫她。

    意識到這一點的溫情哭笑不得,謝征真的比她想象中穩重靠譜太多了,他的心性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溫情問得小聲。

    因為她很清楚,學校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早就過了門禁點。

    謝征也知道,他從中央扶手箱裏拿出了錢包,隨手遞給溫情:“幫我看看身份證在不在裏麵?”

    溫情接了錢包打開,謝征發動引擎,驅車往停車場出口的方向開。

    期間溫情從錢包夾層裏找到了謝征的身份證,被他證件上的照片驚豔到了。

    照片裏的謝征朗目疏眉,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

    膚色冷白,碎發如墨,臉型輪廓非常優越,骨相極好。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眉宇間盎然的少年感,一眼就能把人帶到盛夏蟬鳴的季節,聯想到雨後青草和井底冰鎮過的西瓜。

    就和他身上時常帶著的青柚花香一樣,淡雅清新,卻又蕩氣回腸,令人難忘。

    “在嗎?”謝征將車開出了地下車庫。

    路燈的光從車窗玻璃穿入,在溫情膝蓋、手臂落下光斑。

    她在男生沉磁的嗓音裏回了神,似是終於想起來呼吸這件事,張著嘴小喘了片刻。

    “在的。”溫情應了聲,把身份證放回了錢包夾層裏,又把謝征的錢包合上了。

    溫情今天帶了個小巧精致的單肩包,勉強能放下她的折疊錢包和手機。

    所以她也是帶了身份證在身上的。

    雖然謝征沒說去哪兒,但溫情這會兒心裏已經有數了。

    思緒一轉,她又回想起身份證照片裏的少年,“謝征,你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溫情發現自己對謝征似乎了解得並不多。

    之前她覺得,他們隻是談戀愛,又沒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各自家裏的情況無需了解太多。

    但是見過了謝征的母親以後,溫情心下卻無端生出對未來的憂慮。

    莫名的想更了解謝征一些,最好從她沒有參與的過去開始,去了解他的一點一滴。

    謝征沉默了片刻,最好沉沉嗯了一聲,“到酒店再慢慢說給你聽,好嗎?”

    溫情自然沒有意見,畢竟現在謝征在開車,不好分心。

    於是她想也沒想便應下了。

    片刻後,旁邊卻傳來男生低磁的輕笑:“所以沫沫,你願意跟我去酒店?”

    溫情:“……”

    她沒想到話題忽然變得曖昧起來,但轉念一想,這也說明謝征的心情已經回籠了。

    是以她順著他的話反問了他一句:“為什麽不願意?”

    如此,倒是把謝征勾得紅了耳根。

    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今晚溫情留宿在謝征住處是為了什麽。

    隻是碰巧遇上了謝征的母親,這件事就擱置了。

    這會兒說要去酒店,溫情難免又把這件事拎回心裏忐忑起來。

    -

    謝征找了一家環境清雅舒適的星級酒店。

    帶著溫情辦理入住手續時,前台出於禮貌,還是詢問了一下他倆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問完便盯著謝征看,無疑是被他稀世俊容勾住了,挪不開眼。

    謝征遞了身份證過去,微微側頭,低著眼睫專注地看著站在他身邊的溫情。

    視線從她發紅的耳根攀爬至她嬌俏羞紅的臉上,他磁聲淺道:“沫沫,你說呢?”

    溫情勉強壓下的羞意驀地躥上臉去,她下意識揪住了謝征的衣袖,往他身後躲。

    直至她將額頭抵在謝征後背,方才鼓足勇氣悶聲做了決定:“一、一間就好。”

    “兩、兩間浪費錢。”溫情找補了一句。

    奈何謝征已經洞穿了她的心思,找補也是沒用的。

    男生勾起了唇角,淡笑著,眸光淡漠地望向前台,沉聲,禮貌淡漠:“一間,謝謝。”

    辦理好入住手續後,謝征牽著溫情的手,像拐帶良家少女的壞哥哥似的,把溫順乖巧的溫情從前台牽走了。

    留下兩位前台工作人員悄聲感慨。

    “好帥啊我的天!是藝人嗎?”

    “不是吧,要是藝人,不得戴個口罩什麽的,這麽膽大,帶人來開房?”

    “你說他倆什麽關係啊?py?”

    “依我的經驗,這種品相的帥哥,應該都比較花吧,身邊的女生一天一換也是正常的……”

    許是深夜太靜,所以兩位前台的聲音即便壓得再低,也還是被尚未走太遠的謝征和溫情聽到了。

    溫情本打算直接忽略,裝作沒聽見。

    反正也是不認識的人,管別人怎麽想。

    結果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往電梯那邊走的謝征卻停了下來。

    隨後他回身,對不遠處交頭接耳的那兩位前台冷聲更正:“她是我女朋友。唯一的。”

    兩位前台小姐姐頓時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臉色也因為謝征的話白了又白。半晌,她倆才在男生冷冰冰的視線下連聲道歉。

    溫情輕輕扯了扯謝征的衣袖,示意他別這樣。

    謝征這才收回了視線,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繼續朝電梯那邊走。

    他隻是不喜歡別人誤會他和溫情的關係而已。

    對於一切詆毀溫情名聲的言論,他都很反感。

    -

    房間在18樓,出了電梯左轉,一直走到走廊盡頭。

    謝征刷卡開門後,先讓溫情進去。他緊隨其後進屋,順手帶上了門,還把防盜鏈掛上了。

    溫情開了燈,一眼就看見了正對房門那一整麵落地玻璃窗。

    18樓的高層,窗外是浩瀚無垠的夜空,散布著幾顆星,光芒十分黯淡。

    但這樣的夜色,一樣能驚到溫情。她覺得那麵落地窗就像畫框,把整片夜空框入了畫裏,給人浩瀚壯闊的感覺。

    “你先去洗澡吧。”謝征從身後靠近溫情,擁著她,將頭搭在她右肩上。

    說話時微微偏頭,他溫熱的呼吸便從溫情耳畔拂過,掀起一陣熱浪。

    溫情偏頭躲開,耳根紅頭,低低嗯了一聲。

    她麻利進了浴室,因為滿心都在想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心下忐忑,倒是沒注意到浴室的牆是半透明的磨砂質地。

    雖然從外麵看不清浴室裏的事物,但在光的投影下,她洗澡時的身影還是投射在了磨砂質地的玻璃隔牆上。

    溫情婀娜的身影就是一幅舉世無雙的畫作,拓在了磨砂玻璃牆上。

    原本打算玩會兒手機等她洗完澡出來的謝征,剛巧落座在落地窗那邊的沙發上,正對著浴室的磨砂玻璃牆。

    隻不經意地抬眼,他就看見了牆上曼妙的身影。

    隨後便捏著手機僵坐在沙發上,再沒挪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