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我媽感冒了,暫時沒辦法給你熬湯。”鬱顏如實相告。

  蕭蘊愣了一瞬,沒有想到這一點,道:“讓阿姨休息吧,不用天天給我熬湯,身體要緊。”

  鬱顏嗯了聲。

  蕭蘊頗有深意的看著鬱顏,笑了笑,鬱顏擰眉不解:“怎麽?”

  蕭蘊:“阿姨生病沒辦法熬湯,那這湯……不會是你熬的吧?”

  鬱顏就知道會這樣,她態度坦然,並沒有什麽扭捏和遮掩:“如果不和口味的話,那以後就不送湯了吧?”

  “不,味道很好,我喜歡。”

  “……”

  護士敲門進來,準備給蕭蘊換藥。

  鬱顏看了看,說:“我先去外麵等。”

  她快速出了房間。

  蕭蘊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的露出微笑。就算關係依然僵硬,就算她對他仍有防備,如今隻是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裏,也依然讓他感到滿足和快樂。

  蕭蘊的傷口愈合得很好,兩指寬的傷口已經長出新肉,平常生活大致沒有問題,隻是依然不能手持重物,傷口不能沾水。

  “愈合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癢,不要去抓繞,小心感染。”

  “嗯。”

  他在克製自己這方麵做得十分出色,隻是忍一忍而已,並不是什麽問題。

  護士收拾好醫藥垃圾,準備出去的時候,蕭蘊突然道:“那個,等會兒你能把和我說的在和鬱顏說一遍吧?”

  護士怔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的哦了聲,好笑道:“好的,我明白了。”

  蕭蘊滿意點頭:“k,謝了。”

  護士笑了笑,拿著東西出去了。

  她對蕭蘊和鬱顏的事情也隻是一知半解,但蕭蘊受傷的緣由她卻是聽說了不少,所以她沒什麽猶豫和徘徊,還以為是蕭蘊和鬱顏之間是有了什麽小矛盾,故意鬧著玩的,直接將剛才和蕭蘊說的話和鬱顏又重複了一遍,再道:“最近這段時間要辛苦家屬要多費心了。”

  鬱顏:“……”

  她看向玻璃牆內,蕭蘊在和她挑眉揮手,樣子看起來是張揚的……討厭。

  這天蕭父和蕭母也來到醫院看蕭蘊,他們待到中午吃過午飯才因為疲累回去蕭宅。鬱顏因此而多留了一會兒,聽蕭母說了會兒話,又問了她如今是如何看待蕭蘊的,真的沒可能了嗎?

  鬱顏知道蕭母的期待,她隻能道:“我很感謝蕭蘊救了我,因為這件事情,我確實重新認識了他,或許他對我沒有我以為那樣冷酷。但是……,我對他的感情早在之前就一點點被消磨,就算因為這件事情而有所改變,我也無法說服自己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我沒那麽偉大,還是會計較、會小心眼。很抱歉。”

  蕭母沒有多言,她明白,很多時候,感情和心靈上的傷害,遠比身體上的傷害要更深入人心,乃至靈魂。

  她不好強求,隻是能有一個良好的開始,已經非常不易。

  ……

  送走蕭父蕭母,鬱顏也跟著回家去了。

  鬱父鬱母在小區的休息區玩,她在家無所事事,逗了會兒黑貓,心思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可可打電話來說她無聊,準備來她家找她玩兒。

  可可來的時候買了兩杯咖啡,一個蛋糕,兩個冰激淩。她一邊吃著,一邊感慨:“現在所有人都在盼著你和蕭蘊和好啊。”

  鬱顏低著頭,甜蜜的冰激淩吃進嘴裏也成了寡淡無味:“我知道。”

  可可:“那你準備怎麽做?接受的話,你不願意;拒絕的話,阿姨能把你啃了吧?”

  鬱顏沉思著,淺淺笑了笑:“在看吧。”

  “你不會是有什麽打算了吧?”

  “有一個計劃在準備中,至於成不成,我還不確定。等定下之後再告訴你吧。”

  “別啊,你就先和我說一下吧,你知道我這好奇心的,你隻告訴我這一點點,接下來我還不得好奇死啊!”

  鬱顏喝了口咖啡,說:“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

  *

  蕭蘊在春節前一天出的院,鬱顏沒有過去,隻聽陳助理說蕭蘊那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發了火讓他過節前一天還要加班,她無端覺得好笑,又莫名感慨。

  到了春節這天,喜慶的氣氛在寒冬白雪裏彌漫開來。

  鬱顏心情很好,一大早就起床幫著母親準備年飯,父親則貼了對聯裝飾新屋,連黑貓都在脖子上帶了一對紅色蝴蝶結。

  一家人過了一個熱鬧的新年。

  翌日,蕭蘊前來拜年,他帶來許多保養品和新年禮物,

  這在鬱顏的意料之外,她愣了一瞬,看到沒開眼笑的母親,高興的父親,到底沒有多說什麽。

  午飯之後,鬱父鬱母商量好似的在客廳看電視,鬱顏在收拾碗筷,蕭蘊手忙腳亂的幫倒忙。

  在他差點又打碎一個碗的時候,鬱顏忍不住道:“你出去吧,我來收。”

  “我幫你。”

  “幫我買新碗?”

  “我這就讓人送幾套過來。”

  鬱顏拉住他:“行了。”

  “……好吧。”

  鬱顏道:“你不在,家裏就隻有叔叔阿姨兩個人,他們會孤單的,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蕭蘊早有準備,漫不經心的笑了說:“怎麽會?我媽一大早就叫了魏阿姨她們來我家打麻將,我爸爸也喊了幾個老朋友在家裏聚,他們忙得很,孤單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

  “對了,還有你之前拍的照片和視頻,我昨天晚上翻出來看了,你喜歡攝影?我可以教你……”

  鬱顏洗碗的手頓住,她抿著唇,深吸了口氣,道:“蕭蘊,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別再逼我了。”

  蕭蘊臉色漸冷,道:“我隻是想見你。”

  僅僅是一天沒見,他就想她了。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是甜蜜又苦澀的,它是折磨,也是享受。他從來沒有體會過,就算用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也難以控製,想要見到她,就算麵對的是冷言冷語他也覺得高興。

  這種感情太過可怕,可他控製不住,控製不了。

  好不容易熬過漫長黑夜,一大清早就過來了,就是為了能快點看見她。

  他說:“我沒有想逼你什麽,也不強迫你接受我,你不要感到負擔和壓力,隻要讓我在你的周圍活動就行,我們互不幹涉,如何?你不要太過在意,就當時,我來串門的?”

  “但是隻要看見你,我就會想起以前!”

  鬱顏說,“你要我把你當成一般的朋友、陌生人,重新認識、重新開始,抱歉,我做不到。你是蕭蘊,是我的前夫,我們曾經有過三年的婚姻,雖然並不幸福,這些……你能當做是過去,過去就過去了,確實沒什麽好留念的,但是抱歉,我不行。”

  艱澀中,蕭蘊問:“我讓你那麽難受嗎?”

  鬱顏笑了一下,反問:“你以為我曾經為什麽天天聯係你,問你在哪兒,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甚至不顧矜持的跑來找你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還你一條命,但是其他的,我做不到。”

  “對不起。”

  ……

  蕭蘊獨自在陽台站了一夜,他有很多事情看不通透、看不明白,此刻卻模模糊糊的懂了。

  他從未認真想過他和鬱顏的那三年婚姻是如何的,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她……

  但是從鬱顏嘴裏問出來的話,就像是將他眼前那道模糊的屏障給揭開了。

  因為他此刻正感受著鬱顏當時的感受和感情,為什麽總要想到對方?為什麽總是克製不住自己往對方身上靠近?

  因為愛,因為思念,因為在乎。

  他當時的不屑一顧,此刻成了最好的懲罰。

  清晨,蕭蘊按熄一支煙。

  陳助理打來電話,道:“蕭總,淩家老先生剛剛去了。”

  蕭蘊低眉,良久:“嗯,我知道了。”

  *

  淩成興的去世對淩琳和淩誌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遵循遺囑,淩陽占了淩氏絕對的股份和掌控權,相反淩琳和淩誌隻得到了一些股票和不動產,以及一筆資金。

  淩陽的地位無可撼動。

  到淩成興下葬那日,蕭蘊再次見到淩琳,她已沒了往日神采,跪在靈堂前,雙目紅腫,憔悴不堪,郭航在接待賓客。

  相反淩誌反而變得沉穩起來,不再是嘻嘻哈哈,見到蕭蘊,他也隻感慨的拍拍蕭蘊的肩膀。能看出來,他眼底的黑色和眼圈,是偷偷哭過了。

  蕭蘊道:“我以為你會生氣,淩叔至死前都沒有按照你和淩琳的意願行事。”

  淩誌苦笑:“別打趣我了,其實我心裏明白得很,我啊,確實不是那個料,我爸把公司交給更有能力的淩陽無可厚非。再說,我雖然是我爸的兒子,但是他的事業我沒出一分力,他願意給誰,我沒權利怨他。”

  蕭蘊拍拍淩誌的肩膀:“之前說你蠢笨如豬的話,我收回。”

  淩誌翻了個白眼:“……沒有‘如豬’好嗎?”

  “哦,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