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蕭母的腳傷日漸好轉,鬱顏回蕭宅的次數也就漸漸少了,雖然偶爾會碰上蕭蘊,不過對於鬱顏而言,隻要想通透了,麵對他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隻是鬱顏和蕭蘊關係微妙,連蕭宅的傭人都能感覺出來,就別提蕭母了。

  這天鬱顏去到蕭宅,蕭母在屋後花園散步,她已經能自己拄著拐杖慢慢走動了,她問鬱顏:“你和小蘊是不是吵架了?”

  鬱顏怔然失笑:“怎麽這麽問?”

  蕭母在花園裏的木椅上坐下,示意鬱顏坐到她身邊,道:“我能有什麽不知道啊?你在我身邊多年,我對你也算了解,而我兒子的臭毛病我清楚,跟他爹一個德行。小顏,你有什麽不滿的、不高興的,直接和他說,他要敢說什麽你就來找我,看他能怎麽?”

  “我還能怎麽?當然是求您老手下留情了。”蕭蘊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鬱顏和蕭母一同看去,蕭母驚訝的說:“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說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的嗎?”

  一襲黑衣黑長褲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鬱顏一眼,“巧了,約會剛剛取消。”

  鬱母一聽,高興得顧不得其他了,“好啊,晚上正好我們一家人都在,我去叫廚房多做兩個菜。”

  鬱顏拉住蕭母,“媽,您別動,還是我去吧。”

  蕭母才想起自己腿腳不利索,笑了叮囑:“好,記得讓廚房多做些糖醋排骨,不要太甜了。”

  蕭蘊不愛吃甜。

  “好。”

  鬱顏去廚房,腳步匆匆經過蕭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握住鬱顏手臂,鬱顏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突然拉住她什麽?她掙了掙沒掙開。

  “怎麽?”

  “秋後算賬啊,打小報告是要倒黴的。”

  鬱顏無語,扒開握在手臂的手,冷靜的:“哦。”

  蕭蘊看著鬱顏走遠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無趣。走到蕭母麵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花茶喝了口,“這茶誰泡的,味道不錯。”

  蕭母:“還能是誰?你媳婦兒唄。”

  蕭蘊有些驚訝,捏著茶杯左右看看,擰著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蕭母就問:“我聽說你又要準備拍電影了?”

  “不是要準備,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你這次是要拍多久?可別像上次一樣,一去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你現在是成了家的人了,怎麽還像之前一樣沒個定性?”

  蕭蘊:“具體時間的話,可能四五個月吧。”

  “又這麽長久?那你說說,最近這幾天你是和小顏鬧矛盾了吧?你就不知道讓讓人家啊?”蕭母說。

  蕭蘊無奈,這個事情怎麽讓,難道聽從鬱顏的要求簽字離婚?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沒做,我先上去看看。”蕭蘊跑去了三樓書房。

  蕭宅並不算很大,總共有三層,一層住著阿姨,二樓則是蕭蘊父母的臥室和書房,三樓才是蕭蘊房間,在鬱顏嫁過來之後,就和蕭蘊一起住在三樓。後來又因為各種原因,蕭蘊沒有住在蕭宅,而和鬱顏出來住了——也就是鬱顏之前搬出的地方。

  晚餐過後,蕭父帶著蕭母去外麵散步消食,鬱顏拿上背包準備回去,她看見蕭蘊端著水杯從樓上下來。

  鬱顏問:“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蕭蘊明知故問,“哪件?”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鬱顏說,“你那麽聰明,會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蕭蘊皺起眉,他看著鬱顏,卻隻從鬱顏臉上看到一種十分堅定的神態,就連那雙溫婉含蓄的眼睛,在麵對他時也變得異常執著起來。

  蕭蘊:“你確定?”

  鬱顏:“是。”

  “好。”蕭蘊倒了杯水,仰頭一口喝完,杯子砰地磕在餐桌上。

  他說:“我會考慮。”

  鬱顏笑了一笑,不淺、不淡,像是蔓藤花開時的柔軟和脆弱。

  ·

  “他真的這麽說?”

  “嗯。”

  “……考慮?那他這算是答應了嗎?”

  鬱顏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清楚,應該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吧?總比之前一直否認要好。而且最近蕭母身體不太好,我怕到時候刺激到她就不好了,應該會先瞞著吧。”

  陳可可讚同的點頭說:“是啊,老人家可受不得刺激,不然鬧出什麽事情來,這婚還沒離,反而先成仇人了。”

  鬱顏嗯了聲,捏著勺子的手指無意識的攪動咖啡。

  “可我怎麽覺得你不太高興呢?”可可看著鬱顏道。在之前知道鬱顏嫁的人是蕭蘊的時候,她還羨慕了好久,感歎鬱顏運氣好,誰成想結了婚後竟然會變成這樣呢?唯一慶幸的是鬱顏和蕭蘊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公布照片和信息,否則離婚的事情一出,麻煩就多了。

  鬱顏皺著眉毛想了想,抿抿唇說:“其實也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畢竟塵埃尚未落定,沒什麽好高興的。”

  何況離婚這個事兒,真不是什麽好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