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清晨,鬱顏謝絕蕭蘊好意,獨自歸家。

  誰知剛到家就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鬱顏,今天你必須給我回來!”鬱母對於昨天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鬱顏說:“昨天晚上蕭蘊的媽媽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扭傷腳了,現在還在醫院,我今天可能不方便回來。”

  鬱母一聽,也顧不得其他了,驚道:“怎麽摔了?沒事了吧?”

  “嗯,醫生檢查說沒有傷到骨頭。隻是年紀大了,保守起見,說是緩兩天再出院,醫院那邊也方便照顧。”

  “應該的,那你現在在醫院?我現在就去菜市場,熬鍋大骨湯過來給親家補補。”

  “沒,我回家了,昨天晚上太匆忙,什麽都沒來得及收拾。”

  鬱母憂心,又問,“他們家知道你要離婚的事情嗎?”

  鬱顏猶豫片刻,“暫時還不知道。”

  “唉,你說你,好好的離什麽婚……”

  在母親的念叨裏掛了電話,鬱顏去衝了個熱水澡。

  她任由滾燙的熱水撲打在臉上,想要理清這突然被打亂的線索。蕭母腳傷不便,作為兒媳的她肯定是要回去照顧的,無論家裏是否有傭人看護。或者說就算她不是蕭母兒媳了,以蕭母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她都不應該當做毫不知情。

  如果回去,免不了就要麵對蕭蘊。這是她最不願的。

  不過因為蕭母現在醫院,這個可能就可以暫時排除了。

  另一個讓鬱顏覺得為難的,是她母親對離婚一事的極力反對和阻止,甚至出動家裏親戚來勸她,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鬱顏想起曾經有個親戚也是想要離婚的,結果認識不認識的都來勸她,好話說盡、利弊分析,可女方一直要堅持離婚。問她為什麽,也隻說日子過得很痛苦、不快樂。但是這樣的回答,都會得到異樣的眼神,鬱顏看到過,仿佛在問她:這有什麽?將就一下就過去了。

  再一個,也是最讓鬱顏覺得困難的,是蕭蘊根本沒有離婚的想法,他無心、無意、對於婚姻卻並不排斥。

  其他的鬱顏都可以克服,但是該怎麽讓蕭蘊答應離婚呢?

  難道真要說自己愛上了別人求他成全?就算她能忍受出軌的罵名,也無法讓父母親人因此抬不起頭來。

  鬱顏下午趕去醫院的時候,蕭蘊並不在,看護推著蕭母在樓下花園曬太陽,而她的母親此刻正在和蕭母說著什麽。

  鬱母是憋不住話的人。

  鬱顏有些擔心母親會說漏嘴刺激到蕭母,又期待著母親能夠說漏嘴,至少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可惜的是母親在對於兒女問題上向來慎重,鬱顏等到母親離開,也沒有聽到她想要聽的那些話。

  兩人相談正歡,鬱顏沒有出言打擾,拿了個蘋果削皮去核,切成一小塊擺盤放到兩人跟前,

  臨走前,母親將她拉到門口樓道說:“等有時間了,你就回家來。”雖然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但是這裏並不方便,隻能將將忍住。

  鬱顏點點頭:“我知道的,媽。”

  ·

  周日過去,鬱顏白天要去學校上課,隻有下課後的晚上能夠去醫院看看蕭母。不過這種日子也沒有持續多久,蕭母的腳傷恢複良好,她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住院的第三天就嚷著回了家。

  鬱顏的探病地點也由醫院改成了蕭宅。

  和蕭蘊見麵是難以避開的,鬱顏十分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她隻能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因為在她和他正式離婚之前,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會少。

  這天晚上,蕭母剛歇下,蕭蘊終於踏出書房,看見拿上背包欲走的鬱顏。他幾不可見的皺眉:“要走?”

  鬱顏淡淡的說:“嗯,明天要上班,這裏離學校太遠,怕趕不及。”

  真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答案。蕭蘊想。

  他看著鬱顏一步步下樓,柔軟的鞋底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不大不小,不輕不重,那樣挺直又柔韌的背影,讓蕭蘊聯想到窗下花園裏蔓藤花。

  蕭蘊笑了笑,為這破天荒的想象。

  他轉身回到書房繼續工作。新電影的選角已經進入尾聲,隻差最後一輪試鏡,定下角色之後,就可以準備開機儀式了。上一部電影完成了他曾經對武俠的幻想,而下一部,將要滿足他對於科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