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
  第123章 番外

  翌日。

  景德帝由太子為首的一眾宗親及百官護送至帝陵安葬, 其後半月間,太子趙非池登基,立龐相, 長興侯, 齊豫白三位大臣為輔政大臣,改年號鴻嘉。

  鴻嘉帝雖然年少,但先帝生病的那段時間內一直由他處理朝中政務,他為人聰慧, 又有三位影響力甚廣的輔政大臣輔佐在側, 朝中官員便是覺他年少也不敢有二話。

  倒也有心思活絡的藩王不服少帝登基想趁機謀反的,但都被顧鴻騫及時鎮壓了。

  顧鴻騫為將多年, 本就是雷霆手段, 一連處理了兩, 三個藩王之後,無論是有異心的藩王和朝臣,還是其餘外族全部都消停了下去。

  後來的一段日子, 這座幾朝古都在經曆了一係列事情後,終於慢慢消寂下去。

  因為先帝駕崩都緣故, 京中百姓需摘冠纓,服素縞, 月餘內不準嫁娶,百日內不準作樂。(注1)紅樓楚館全部關閉,水榭歌樓更不用說, 就連那些戲班子也都消停了, 各家各府更是關起門來過日子, 平日走親訪友都少了。

  ……

  大約過了三個月, 這個情況才總算好些。

  雖然還是不準笙簫奏樂, 但也總算不再禁止舉辦宴會。

  六月二十一,夏至,暑氣還未到極致,夏日已經來臨,消停了一個春季,幾乎是剛結束禁令,蘭因就收到了不少帖子,都是邀她去參加宴會的。

  朝中三個輔政大臣,一個是她夫君,一個是她父親,還有一個是她夫君的老師,作為與三者都有聯係的她,自是成了各家各戶都想要結交的對象。

  人太多。

  蘭因最後還是先應了蕭思妤。

  自打成婚後,兩人已有好長一陣子沒有見麵了,上回徐家舉辦宴會,原本也請了她,但因為蕭母病重外加蕭業受傷的緣故,她沒能來。

  後來蘭因想去魯國公府找人,但又因為種種事情耽擱了下來。

  因此這次蕭思妤給她送來請帖,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蕭思妤這次舉辦宴會的地方並非在魯國公府,而是定了臨溪山上的溫泉山莊。

  溫泉山莊是在年後開的,剛開就廣受勳貴們好評,成了如今汴京城勳貴們最喜歡享樂的地方,雖然因為先帝駕崩沉寂了一陣子,但山莊的預約卻一直都沒有斷過,這不,如今剛能舉辦宴會,蕭思妤就立刻跟蘭因托了關係定了這邊。

  溫泉山莊雖有溫泉二字,卻不是隻有溫泉。

  它位於臨溪山,風景本就極佳,為了能給勳貴們更好的享受,這裏還有專門的馬場,可以用來騎馬和打馬球。

  風格也采取了南方那邊的亭台水榭風格,對於在北方住慣了的一眾勳貴,能在北地看到南方的園林,自然又是一種享受。

  蘭因和齊豫白昨兒夜裏就住到了這邊。

  他們在這有專門的屋子,不比外頭露天的溫泉,他們屋子裏就有專門的溫泉,雖然小了一些,卻更為隱蔽,私人,平時兩人來山莊都住在這。

  此時已過巳時,天光早已大開。

  夏日的陽光透過層層紗簾落進屋中,稀薄的空氣中仿佛有數不盡的透明塵埃,而在軟帳之後,裹著輕薄雲被的蘭因到了原本該起來的時間卻仍舊蹙著柳眉不肯醒來,門外幾個丫鬟你推我攘一番後,都不敢叫。

  昨兒夜裏兩位主子鬧得晚,快到兩更天的時候,裏麵還有動靜,她們進去更換被褥的時候,天際都有些微弱的白光了。

  知道夫人是累著了。

  但客人已經到了,昨兒夫人又特地交代過喊她起床……

  幾番猶豫下,才成婚不久的時雨過來了。

  &nbsp ;她先前去廚房喊人準備早膳了,這會遠遠瞧見幾個丫鬟這般模樣,不由皺眉,想訓斥,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屋子又壓低聲音,“一窩蜂擠在外頭做什麽?”

  “姐姐來的正好,魯國公府的二少奶奶已經來了,其餘客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可……”說話的人看了一眼裏麵,又壓下聲,“夫人還沒起來。”

  時雨如今不用守夜,但心裏也清楚主子起晚的緣故。

  她嫁給鬆嶽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其中事體自然也清楚,心裏有些臊,麵上倒仍是端得一副肅然模樣,目光掃過一眾丫鬟,見她們羞愧低頭,方才上前輕叩屋門。

  “夫人,該起來了。”

  柔軟的女聲透過房門傳至房中。

  蘭因柳眉輕蹙,眼皮掙紮一番還是不肯睜開,最終還是被齊豫白抱住的時候才總算清醒了一些,卻仍舊不肯睜眼,她把臉貼在男人的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烏木沉香味,沙啞著嗓音問道:“什麽時辰了?”

  “應該到巳時了。”齊豫白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隻能估量,今日宴會定在午時,但蕭思妤作為邀請的主人必定會早點來。

  蘭因唔一聲。

  她還未徹底清醒過來,對這個時間並沒有太大的感受,直到門外又喊了一聲,傳來時雨的聲音,“夫人,巳時兩刻了,二少奶奶已經來了。”

  蘭因驟然睜眼。

  巳時二刻???

  思妤都到了???

  就像晴天一道驚雷,劈得蘭因目瞪口呆,她心裏著急,想喊人進來,但手撩開帳子便瞧見了自己滿是嫣紅的手臂,低頭看,脖子往下也有不少,她本就生的白,這紅便越發明顯了。

  那一點點紅,完美顯現出了昨兒夜裏兩人的激烈。

  蘭因的臉紅得不行。

  先帝駕崩之後,敬淵便變得越發忙碌起來,三個月內,他一日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每天踏著夜色回來,兩人連見麵說話都難,更不用說行房了。

  昨兒仗著山莊就他們,蘭因也就由得齊豫白胡作非為了一些。

  三個月不曾親熱,她也很想他,她在意亂情迷的時候被他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後他還沒結束,她卻已經徹底脫力昏倒在了他的懷裏。

  雖然昨兒夜裏動靜大的,她清楚知道瞞不住自己那些丫鬟,但蘭因也不想自己這副模樣被她們瞧見!

  想去拿小衣的時候,齊豫白先她一步遞了過來。

  “起來了?”

  他才醒來,又因為昨夜一番饜足,聲音帶著愉悅的低啞。

  這聲音最是惑人。

  蘭因本就癡迷他,每次聽他用這樣的聲音在耳邊哀求一番,便什麽都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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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點都不想理他!

  她看著靠坐在床上,一手拿著小衣,一手輕揉眉心的男人。

  齊豫白的手指生得十分修長漂亮,這會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揉眉心,微微彎曲的弧度給人一種十足的張力感,大概是睡的不夠,他微闔眼瞼,薄唇微抿,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卻能瞧見他俊美無儔的臉。

  許是長時間未聽到蘭因說話,齊豫白終於抬了眼,他的眼皮很薄,流暢的一條折痕顯出一雙好看的鳳眸,看到蘭因望著他,緊抿紅唇鼓著腮幫子,他微微一怔也就反應過來了。

  “生氣了?”

  齊豫白笑著問人,而後長臂一伸,就把人順勢攏到了自己懷裏。

  他的動作太快,蘭因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本就生著氣,這會更是氣上加氣,“齊 豫白!”她瞪人,卻沒什麽力度,反而給人一種嬌嗔的感覺,“都怪你,我都要遲到了!”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全身都疼,若是被來參加宴會的人看出異樣,那她真是臉都丟光了,越想越臊,她忍不住氣鼓鼓伸手去扭齊豫白的手臂。

  這是蘭因嫁給齊豫白前絕對不會有的模樣。

  別說動手了,隻怕動嘴都不會。

  她從前最知規矩,哪像如今,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完全不管昨天自己也很歡喜。

  偏偏被她這般對待的齊豫白一點都不生氣,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發,一路從頭頂順至脊背,待觸到那光滑的肌膚,他頗有些意動,昨兒夜裏雖然饜足了,但幾個月沒這樣親熱了,一夜怎麽可能夠?他恨不得日日如昨夜那般,把她困在他的方寸之地任他為所欲為。

  可惜。

  他的小妻子臉皮薄,這會又是真的惱了。

  怕把人氣太過,回頭不肯讓他碰,齊豫白隻能遺憾地把手往上伸了一些,而後微微低頭看著她氣惱的眼睛真心實意道起歉,“怪我孟浪,忘記時辰,沒讓我的因因及時醒來,你若生氣便打我幾下,隻是別弄疼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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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氣也就氣那麽一下子,也是她自己抵抗不住他的誘惑,被他哄幾句就由他去了。

  “你得答應我,日後不能再這般……”她回頭去看齊豫白,要人保證,卻又羞赧,說不全話。

  齊豫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他長眉微皺,這樣的事如何能保證?他歡喜她兩輩子,每日不見就想念萬分,更遑論她就在自己身邊,但看著懷中人的神情,知道自己這會不應允,她必定生氣,便也順著她的意思應了。

  反正男女之事,這種保證向來無用。

  何況他最知他的因因。

  她最是心軟,即便起初不肯,他哀求一番也就肯了。

  蘭因卻不知他的心思,見他應允,總算鬆了口氣,沒再耽擱,她從他的懷裏爬起來後就立刻穿上小衣,而後便喊人進來。

  幾個丫鬟進屋的時候頭都不敢抬,蘭因也因為心裏羞臊什麽都不肯說,簡單洗漱一番後,她連早膳都不肯吃。

  “你再休息下,我先去找阿妤。”蘭因說著便急匆匆想往外頭走,卻被齊豫白握住手,回頭一看,男人皺著眉,臉色不大好看。

  “不吃早膳了?”齊豫白問她。

  蘭因其實有些怵他這樣,但看了下滴漏,她輕輕抿了下唇還是小聲開了口,“快來不及了,何況那邊肯定有糕點,我回頭墊下肚子就好了。”

  她是怕蕭思妤等急。

  可齊豫白什麽都能依她,唯獨這件事不能,事關蘭因的身體,便是蘭因哀求也無用,他直接握著蘭因的手腕,吩咐時雨,“讓塗嚴明帶著他夫人先去馬場看看,和他們說,西域才進來的寶馬,若有喜歡的,便牽一匹回去。”

  時雨也擔心蘭因的身體,這會聽齊豫白開了口,自是連忙福身應了。

  等她走後。

  其餘丫鬟也都退到外間。

  屋中隻剩下蘭因和齊豫白兩人,她被齊豫白牽著走到桌旁坐下。

  “吃飯。”

  男人替她盛了一碗粥。

  蘭因原本還有些焦急的心在看到麵前冒著熱氣的白粥時頓時軟了下來,她抬眸,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她看著對麵靜坐的男人,輕輕嗯了一聲,她垂眸喝粥,白粥無味,她的心裏卻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