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又不是沒單獨處過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該來的肯定是躲不過的,可是顧雲昭卻萬萬沒想到裴彥文這個新郎官竟然能這麽早就從酒席間脫了身。

  “那個……前院宴席散了嗎?你餓不餓?那個……我剛吃了一碗麵,頭發還沒幹……”

  新婚夫婦,共處一室,顧雲昭有些慌了,哪怕之前兩人已經共室過很多次了。

  眼見裴彥文大跨步的向她走來,步子沉穩,眸子清澈,根本連半點醉意都沒有,顧雲昭急的語無倫次,一邊說話一邊頻頻的後退,結果“砰”的一聲,整個人就撞在了炕桌上。

  看著她洋相百出,裴彥文悶聲笑了,嘴角彎彎的,臉上神色柔了一半。

  “怕什麽,又不是沒單獨處過。”

  顧雲昭揉著後背嘴硬,“誰說我怕了,我隻是沒想到你……咳,沒想到大人竟這麽快就能抽身回來。我以為今兒前院那邊應該很熱鬧,大人三巡迎酒,沒一、兩個時辰肯定是抽不了身的。”

  “三巡?”裴彥文劍眉一揚,嗤鼻道,“誰有這個膽量敢灌我三巡的酒,也不怕一會兒橫著被人抬回去?”

  顧雲昭語塞,忽然覺得今日來侯府鬧酒的那些賓客著實有些可憐。

  喜宴鬧酒,其實就是為了圖個熱鬧開心,很少有人是真正奔著把新郎官給灌醉的目的來的。

  所謂三巡迎酒,其實據顧雲昭所知,新郎官也不過就是舉著個酒杯做做樣子罷了。

  但是聽裴彥文剛才所言,好像今日前院不是大家不想鬧他,而是壓根兒沒人敢鬧他。

  那場麵,得多尷尬啊!

  就在顧雲昭偏了頭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時,忽覺腳下一空,她整個人被裴彥文淩空橫抱了起來。

  這男人速度很快,分明剛剛他離了自己還有一丈之遠呢,可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經被他如同一個大迎枕一般抱在了懷中。

  “怎麽感覺又輕?”可抱就抱吧,今日這廝竟然還明目張膽地掂起了顧雲昭的分量,一臉的嚴肅。

  顧雲昭的臉已經紅透了,被掂起來的時候她驚呼了一聲,順勢就摟住了裴彥文的脖子。

  男女之事、肌膚之親,顧雲昭不是沒經曆過,可她自以為是的那點能耐經驗,到了裴彥文麵前卻頃刻間碎成了渣,根本不值一提。

  也是直到這一刻,顧雲昭才知道,什麽叫——孔武有力。

  此時此刻,裴彥文手臂肌理的觸感正透過她身上的薄衫傳到她的肌膚上,顧雲昭隻感覺身上如燃了一簇火,燒得她口幹舌燥。

  “蠟燭……還沒吹……”目光中,通明透亮的屋子讓她覺得格外別扭。

  她不笨,自然知道裴彥文這一舉動的暗示所在,可是會不會……吹了燈能更好一些?

  “喜歡吹了燈睡?”裴彥文的笑中透著明晃晃的戲謔。

  顧雲昭突然生出了惱意,“大人喜歡亮著……”

  話,自然沒有說完,聲音,被那人的唇完全封住。

  整個屋子裏暖洋洋的,顧雲昭瞪著大大的眼睛,滿腦子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反抗無效。

  裴彥文的吻帶著一絲強製性的霸道,又有點懲罰的味道。顧雲昭有心想躲,徑直就屏住了呼吸閉緊了嘴,可無奈她那點力道在裴彥文的麵前根本不是對手,不過瞬間,這人的舌就攻城掠池、長驅直入了。

  他口中,酒的醇香混雜著隱隱的薄荷味,淺淺的涼意直衝顧雲昭的腦門,她下意識就伸出手緊緊的環住了裴彥文的脖子。

  此刻的顧雲昭仿佛逆水的人一般,明明身子沉的要命,卻仍想抓住一線生機。

  可是,裴彥文的吻卻忽然離開了她的唇,轉而從她顫抖的睫羽開始,輕輕的、碎碎的落下。

  和之前的強勢不同,這一吻,帶著一點試探,也帶著一點引誘,從她的眼梢開始一路遊走至她的脖頸。

  上一世,床笫之間的事顧雲昭是排斥的。

  每次沈譽出現,對著她都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敷衍潦草,沈譽從不顧及她的感受,生硬、不耐,匆匆的開始又匆匆的結束,完全沒有什麽愉悅感。

  所以這會兒雖然還被裴彥文抱在懷裏,但顧雲昭卻在努力地告誡自己,夫妻之禮必行,因為這是初夜的必經之路!

  更何況顧雲昭一直覺得裴彥文也應該是個速戰速決的,所以她心下雖排斥,卻也不覺得慌。

  但偏偏眼下,裴彥文竟二話不說轉了路數。

  這麽溫柔的吻,這麽輕撩的動作,顧雲昭人還淩空著,腳不沾地的感覺真的非常沒有安全感。

  她下意識想尖叫,誰曾想溢出口的竟然是一記迷亂到不可思議的嬌喘聲……

  隨著裴彥文的一聲輕笑,顧雲昭連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但此刻美人入懷的體驗對於裴彥文而言卻格外迷人。顧雲昭身上有一種少女特有的蓬勃和甜美,像極了一口鮮甜的露珠,讓人一嚐就覺得特別的美好。

  其實他本不重欲,對男女之事看得很淡,活了二十八年,屋裏連個通房都沒有。

  誰知到了顧雲昭這兒,裴彥文竟隱約生出了些初嚐情事的急切來,差一點就要把持不住了。

  這不免讓他下意識就加重了唇間的力道,但是好像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將那抹素雅的嬌小揉碎在懷中,狠狠的欺負。

  最後,顧雲昭用一聲嬌滴滴的嚶嚀打破了滿屋子的曖昧情欲。

  兩人幾乎同時收回了神,眼看著顧雲昭在自己懷中羞成了一朵嬌花,裴彥文飽含笑意的眼中就染上了溺寵的占有欲。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因為方才的一番淺鬧,兩人當下氣息都有些不穩,顧雲昭難得誌短,頭一直緊緊地埋在裴彥文的胸口沒有抬起來過。

  可她分明感覺到裴彥文又邁開了步子,一步,兩步,三步……

  忽然,“滋”的一聲,耳邊傳來了蠟燭被吹滅的聲音。

  顧雲昭猛的抬起了頭,屋裏的光線暗了許多,昏黃搖曳,泛著亂人心誌的曖昧感。

  “你……”她驟然想起剛才和裴彥文半開玩笑的對話,心口一緊,頓覺嗓子又幹了起來。

  “不是不喜歡亮堂麽?”裴彥文笑得有些刻意,瞳仁裏映出了顧雲昭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