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偵察敵情1
  在路上的時候,老古收集了些拉糞車的騾子的新鮮糞便,打開糞桶蓋子,鋪在了雨布包上。進城的時候,偽軍們聞著一股臭味,根本就不願意靠近檢查,鬼子經常在城門口值勤查驗進城人員的尉官,本來就愛幹淨,聞著這味兒早就拿他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捂著鼻子的,加上老古每天都拉著這糞車進城,也根本就沒查看,擺著手對身邊的便衣隊的人說:“走走!”

  一個偽軍端著步槍過來,舉起步槍,裝作要砸人的樣子,衝著老古就喊:“老東西,還不拉著你的騾子走快點!”

  草根兒見偽軍要打人,正想護著老古呢,老古一把拉住草根兒,說:“走走走,”又朝著騾子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駕駕!”倆人就這麽趕著騾子把糞車拉進了城裏。

  老古對城裏很熟,很快就帶著兄弟們首義大街,順著大街走了不多遠,往東一轉,就進了老街。

  這老街屬於首義大街的後街,街上滿是賣菜的、賣布的小攤點,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店鋪就更多了,有當鋪,有各種大大小小的飯館,有成衣店,這些店鋪雖然招牌都不像首義大街的那麽講究,但生意卻都還是蠻興隆的。

  已經是日上杆頭了,老古和草根兒趕著騾子車在前麵走著。到了一個臨街的側門時,老古拉著韁繩,停下了騾子車,敲了敲木門,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把門開了一條縫兒,伸出頭來一看,是糞車,就把們門打開了。老古跟那婦人說了兩句,就跟草根兒一起,趕著騾子拉著糞車進門了。

  臨進門時,老古回頭看了一眼在一邊歇腳的月鬆,月鬆明白老古的意思。

  “慕容,走,咱們進去。”月鬆說著就朝側門旁邊的老魯鹵肉店走去。

  慕容提著書箱子跟在後麵。

  月鬆走到店門口一看,好家夥,生意還真不錯啊,滿屋子都是吃麵的人,雖然那方桌子小,條凳矮,可吃麵的人吃著麵喝著酒,好不自在。

  月鬆找了個沒人的小桌子,坐下。慕容也跟著坐在一邊,把書箱子擱在旁邊的條凳上。

  “夥計,來二兩牛雜,半碗黃酒。”月鬆衝著夥計說。

  那夥計一愣,快步走過來,放下一個小碗,倒上一滿碗黃酒,說:“客官,您先喝著,麵馬上就上來。”

  “我說的是半碗黃酒,你這半碗可有點大哦!”月鬆指著滿碗黃酒說。

  掌櫃的都看在眼裏呢,馬上從櫃台後麵跑出來,衝著月鬆和慕容哈了哈腰,說:“客官,二兩牛雜馬上到,這黃酒,半碗您買,半碗奉送,哈哈。”

  “謔,那成,再來二兩牛排,一碗半缸漂。”月鬆又說。

  掌櫃的從夥計手上拿過酒壺和碗,倒上了滿滿兩碗黃酒,說:“這一碗半您買,這半碗,嗬嗬,還是奉送。”

  “那就多謝掌櫃的。”月鬆邊說邊端起酒碗喝酒。

  “小六,還不快點上麵!”掌櫃的衝著夥計說了一句,又對月鬆俯身彎腰,順便小聲說了句,“吃完了後屋說話。”

  月鬆也沒點頭,隻是又喝了口酒,把碗放在桌子上,說:“嗯,掌櫃的,這就味兒蠻正啊,蠻正!”

  “嗬嗬,客官,您慢用,慢用!”掌櫃地滿臉堆笑地說著就進了後堂。

  旁人看了,都以為這倆人是多吃多占的主兒,可誰能想到,這竟是月鬆跟地下黨的同誌接頭的暗號呢。

  月鬆和慕容快速地吃完了麵,月鬆小聲說:“我先進去,你去把兄弟們都叫進來,記住了,一個個的進來,別紮堆兒。”

  “嗯!這麵好吃!”慕容一邊擦著油嘴一邊笑著說。

  “快去吧,瞧你饞的,那哥幾個還沒吃呢。”月鬆說著起身提著書箱子進了後堂。

  一進後堂,掌櫃的就拉著月鬆的手說:“是羅隊長吧,久仰大名啊,這一見,真真兒是俊朗威武啊。”

  “老魯同誌,您就別誇我了,你們這些個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工作的人才值得我們學習。”月鬆說。

  “當家的,你去迎迎其他的同誌,到後屋來。”老魯對那個還在刷碗的婦人說。

  那婦人衝著月鬆笑著,邊擦手邊往外走。

  月鬆笑著衝著她點了點頭。

  月鬆認真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屋子很高大,正中間是天井,天井的四周擺滿了跟屋外一樣的小方桌和條凳,看樣子這兒也是做生意的地兒。

  老魯見月鬆在細看,就向月鬆介紹道:“這屋子是祖上留下來的,房子三進三出,天井都有兩個,後邊還有一個院子,從側門進,有條過道。”

  “謔,還真不小。老魯不像是漢口人啊?”月鬆說。

  “不是,咱是襄陽張灣的,祖上就在這武漢城裏開鹵肉館,我呢打小就在襄陽,這成家了後才來這裏接老爹的生意。”老魯邊說邊指著房子裏的陳設,“那一進門的地兒主要是早上過早兒的客,中午不做生意,天兒一擦黑,這前後屋子裏就都是喝小酒吃鹵肉的,這後麵還有兩個雅間,平常少有客人,再往後就是幾間廂房,咱和當家的住這間,那間住店裏的夥計小六,小六也是黨員,那屋裏住著大廚雲叔,雲叔不是黨員,但也是咱們交通站的。另外那兩個跑堂的是散工,忙的時候來端端菜,倒到酒什麽的,他們不是交通站的。”

  說著老魯帶著月鬆進了小六的屋子,關上門,掀開床上的鋪蓋,翻起床板,伸手到裏麵,擰了擰,床下露出了一個洞口。老魯對月鬆說:“走,下去瞅瞅。”

  老魯帶著月鬆下去了,裏麵還比較寬敞,奇怪的是,沒有掌燈,光線卻不錯。月鬆抬頭看著透著亮光的地方,仔細的研究著。

  “嗬嗬,這是咱祖上設計的,那時候也就是怕鬧匪,你看,這上麵的亮光,就是從天井的石縫兒來的,既能采光,又能透氣,還能聽到外麵的動靜,咋樣,咱祖上夠精明吧?”老魯指著亮光說。

  月鬆笑著對著老魯豎起大拇指說:“老魯,你們都是好樣兒的!”

  (對不起,發錯了,已經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