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一定要比其他男人都……
  第108章 他一定要比其他男人都……

    裴在野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頓了頓,原本揚起的眼皮一搭,眉心皺了皺,似乎又回想起那一瞬的不痛快。

    沈望舒見他表情不對,心頭一縮,重重晃了晃他的袖子:“你當時是不是懷疑我了?你真覺得祖母病重跟我有關?”

    既然話都說出來了,她定是要問個清楚的,她故作大度地道:“你,你要是懷疑我了,你就直說吧,我也不生氣,我要聽實話。”

    裴在野生生氣笑了:“這麽說,你還挺大方。”他忍不住上手揉她的臉:“你和祖母遇刺,那麽大的事,你瞞著不告訴我,還敢惡人先告狀?”

    沈望舒是因為知道夢裏他的確因為齊太後的病遷怒過她,何況齊太後也叮囑了不令她告訴裴在野,所以她才選擇了暫且瞞著,誰知道紙包不住火,因齊皇後之故,當夜便事發了。

    她被他揉的口水都要出來了,咕噥了聲,才道:“祖母說讓我不要說的,說最近陸家事多,你本就不悅,我又是陸妃的外甥女,她說怕你遷怒我,”

    裴在野眼尾猛地一揚,更生氣了:“祖母吩咐是祖母,你和我在一處那麽久了,難道就不會自己判斷?我要是因為你是陸妃外甥女而介懷,當初就不會拚死拚活地要娶你!”

    他頗是敏銳,目光忽牢牢鎖在她臉上,試探著問:“除非,你還有別的事沒告訴我?”

    難道前世祖母也出過事,他因為祖母出事而遷怒過她?所以才使得她不敢張嘴言明?

    他前世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

    沈望舒給他的敏銳嚇死,忙在他胸前蹭來蹭去的耍賴:“四哥四哥四哥~~”

    她忽想到什麽似的,又抬起臉,色厲內荏地道:“而且我才救了祖母,你剛才不還說要感謝我嗎,怎麽可以審我呢!”

    裴在野給她拱的,心頭的火氣消下去不少,下頭的火氣卻冒上來了。

    他忙挪開眼,把她按在自己懷裏,不許她亂動,嘴裏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他也猜到了。

    他有時候甚至想著,索性跟小月亮說出他也做過跟前世有關的夢算了,也免得她總是自己嚇自己,但那是她心裏的一道陰影,是她心頭的一道瘡疤,眼下兩人情分正濃,他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他所能做的,唯有把前世虧欠她的,在今生一並補足了。

    齊皇後還在後殿關著未曾處理,他收斂心神,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道:“等我回來再好好謝你。”

    裴在野這一去就是好幾日,齊皇後自然不願安分去國寺的,不過也不知道裴在野跟她說了什麽,她終於不再掙紮吵鬧,終於肯安分下來,由太子親自送往國寺。

    他又雷厲風行地發落了涉事的一幹人等,再加上平州戰事終於安穩了些,他這才得了兩日空,想著終於能好好和小月亮待上幾日了,便急匆匆趕回來萬壽宮。

    他嘴上說著給齊太後請安,其實一雙眼睛四處搜尋,卻沒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不由心下失落。

    所幸齊太後症候已經好了許多,雖然熱毒未清,但終於不像前些日子說發作就發作,裴在野打疊起精神,細問齊太後身體。

    齊太後看破不說破,有得他急著,故意跟他說些家常,就連永嘉公主的小兒子近來換牙都被她拿出來說了一通,這才慢悠悠地道:“太子妃娘家兄長出了些事,太子妃回沈府去了,約莫是要小住幾日的。”

    她眼見著裴在野眉眼都耷拉下來,顯得無精打采的,她終於撐不住笑了:“正好你最近也沒什麽事,陪她在娘家小住兩日也好。”

    裴在野神色重新飛揚:“既然祖母發話,我也隻有應承的份了。”

    齊太後見他還裝樣,笑的肚子疼,險些忘了正事。她又笑了幾聲才想起來:“對了,近來天氣日漸炎熱,你幫我把避暑別宮收拾出來,我去哪裏渡夏,等入秋了我再回來。”

    裴在野已經按捺不住地起了身,匆匆點頭應是,腳步飛快地往宮外走了。

    ,,

    他一路快馬到了沈府見到沈長流,沈長流卻笑:“望舒這幾日著實疲累,我讓她先去房裏歇著了,等到晚膳的時候再過來,殿下去她住的得月園吧。”

    裴在野還是先在嶽父麵前全了禮數,這才去了得月院。

    他急匆匆推開房門,卻不見沈望舒在屋裏,隻有桌上放著個竹子編的小笸籮,裏麵擱著大把的五彩絲線,有條長命縷才編了一半,她人卻沒了蹤影。

    裴在野蹙了下眉,環視了一圈卻沒找著人,正在他心裏發髻的時候,床底下突然蹦出個戴著鬼臉麵具的人。

    那人做張牙舞爪狀,猛地跳到他麵前:“嗷!”

    裴在野:“,”

    他想了想,勉為其難地做受驚狀,往後倒退了幾步,沉聲道:“什麽人?”

    沈望舒得意地叉腰怪笑數聲,摘下臉上罩的夜叉麵具:“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原來也怕吃人鬼啊!”能嚇著四哥,就不枉費她在床底下趴半天了~~

    裴在野忍著笑幫她拍身上的土:“你哪來的麵具啊?”

    “之前端午的時候,大街上就有賣的,三夏和朱明買了好幾個,我搶他們的來玩幾天。”

    裴在野彈了她一個腦瓜崩:“你可真夠無聊的。”

    沈望舒坐到桌邊,又開始編手頭的長命縷:“這不是在等飯吃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把手頭的長命縷細細編好收尾,遞給裴在野:“四哥,這是給你的。”

    本來端午該帶這個的,不過端午那陣出了不少事,她最近才得空編這個。

    裴在野想到自己去年的長命縷還是搶貓的,心下不由一喜,麵上還裝模作樣地道:“這是單我一個人有,還是別的人都有?”

    去年她編的長命縷,齊太後有,陸清寥有,宮裏的女官內侍也有,就連那隻死貓身上都有,獨獨他沒有!

    沈望舒隨口道:“本來是給祖母編的,取個長命無災的好兆頭。”她見裴在野眯起眼,忙道:“不過你的花樣是獨一份,我特意給底下編了一隻蛐蛐樣的墜子!”

    她把長命縷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底下果然墜著一隻小蛐蛐:“你看~~”

    由於待遇飛速提升,裴在野心裏一下子舒坦了,伸出手腕,揚了揚唇角:“你給我戴上。”

    兩人剛說完話,外麵就有下人去請兩人用晚膳。

    許氏聽說太子來了沈府,本來有心奉承討好,沈長流瞧出她的心思,直接分了桌,請裴在野和沈望舒單獨去後麵的花廳用膳。

    席麵上,裴在野本來有心顯擺一下自己的長命縷,卻聽沈長流對沈望舒感歎:“,咱們該備份厚禮給陸統領的,你長兄去平州遊學卻遇到戰事,這回若不是陸統領相救,你長兄不一定能平安回來。”

    裴在野不悅地眯了下眼,卻不好多說什麽。

    沈望舒點頭:“是該給表哥置辦點厚禮,聽說他在平州幹得不錯,最近又升遷了。”

    她說完才後知後覺地看了裴在野一眼,硬生生地扯開話頭:“爹,表哥都一升再升了,你再翰林幹的也不錯,咋不見你挪一挪呢?”

    裴在野即便再不喜陸清寥,也不屑於在他仕途上動什麽手腳,他足夠高傲,也足夠自信,哪怕陸清寥再出眾,他也能彈壓得住他,故而陸清寥升遷之路頗為順暢,現在已經是鎮守平州的幾個將軍之一。

    不過他想到一年前陸清寥曾對小月亮說過,等他出人頭地了要接她去平州,他心裏又開始咕嘟咕嘟冒酸水。

    沈長流先道:“平州那邊戰事多,機會也多,不過說來也怪,端午的時候平州捷報傳來,說陸統領大勝北夷,皇上本欲重賞他的,他卻說此戰可能有些蹊蹺,還需他細查,所以主動辭了賞,我總覺著有些古怪。”

    裴在野微微頷首,他也派探子去查了,隻不過眼下還沒回信傳來。

    沈長流聽沈望舒問他前程,隻搖頭笑:“升不升的倒也無妨,我隻盼著家裏能夠平平順順的便好。”

    他現在發現了,睿文帝不止是不喜他,對他可以稱得上厭惡了,他甚至懷疑,若非有太子嶽丈的身份在,睿文帝會毫不猶豫地把他發配到哪個窮鄉僻壤去。

    這讓他微妙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又想不出根源在哪。

    裴在野疊指輕敲桌麵,忽出聲道:“既然翰林多事,年後嶽父便平調去兵部,如何?”

    沈長流訝了下,微微搖頭,正要開口,沈望舒已經道:“不成,那也太紮眼了,再說我家也不是貪慕富貴的人,現在這樣就挺好。”

    她可不想步齊家的後塵,齊家不就是因為不知足,總是跟太子要這要那的,這才致使他徹底寒心,與舅家幾乎分道揚鑣。

    裴在野眯了下眼,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又硬是按捺住了。

    他的確存了些和陸清寥一較高下的心思,陸清寥能幫沈家人,他這個做太子的難道不能?

    嚴格來說,小月亮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也不必再和陸清寥相爭,隻是想到他對她是一路連哄帶騙的,對比陸清寥堂堂正正的婚約,他就油然而生一種彷徨不安之感,仿佛在陸清寥麵前矮了一頭似的,這種感覺令他卑怯又暴躁,久而久之,竟成了他的一塊心結。

    所以他曾經才會有事沒事就提一嘴陸清寥,試探在她心裏,他到底重要不重要。

    不過他現在長進許多,到底是忍住了陰陽怪氣的衝動。

    一家人吃完飯,裴在野主動提出要留住,沈長流忙令下人去收拾屋子了。

    折騰完這一遭已經入夜,沈望舒早就困了,卻還是沒有睡覺,而是讓芳姑姑幫忙取出一堆瓶瓶罐罐來,坐在妝鏡前開始塗塗抹抹。

    裴在野一臉古怪:“大晚上的你還化妝?”

    沈望舒從鏡子裏衝他做了個鬼臉:“什麽化妝,我這叫保養!祖母說了,女子保養就該從十五六歲的時候開始,這樣才不會老得快,她老人家還給我了十幾個養顏的方子!”

    裴在野本來想嘲笑她,聽她說不會老得快,他神色忽然動了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最近老是跟蘇首輔陳次輔那幫老頭子一起議政,他都覺著自己跟著變老了,他本來就比小月亮大四歲,她萬一嫌棄自己人老珠黃怎麽辦?這可萬萬不行!

    沈望舒不留神把花膏倒多了,蹭在臉上心疼的直叫喚:“哎呀,太浪費啦!!”

    裴在野一張臉忽然湊過來,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把多餘的花膏蹭到自己臉上,然後皺眉嫌棄:“有點膩。”

    沈望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塗自己的養顏膏,鬱悶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幹嘛啊?”

    裴在野雙手環胸,抬了抬下巴:“男人就不能有愛美之心了?魏晉時還有傅粉何郎,我用的不過是你剩下的一點膏子罷了!”

    他一定要比陸清寥和其他男人都年輕貌美,這樣小月亮才不會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