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希望你一世自在
  第103章 我希望你一世自在

    裴在野正兀自惱火,見她氣衝衝地走了,才發現自己反應過頭。

    他忙追上去,幹咳了聲:“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沈望舒扁著嘴巴,還是不高興:“到底是啥書啊?你這麽寶貝?”

    裴在野遲疑了下。

    他之所以會這麽慎重對待,是因為他那晚又做了個噩夢——在夢裏頭,她入東宮之後第一次侍寢的時候,他興奮過度,似乎也這樣在小月亮麵前丟過人,而且她還笑出聲了,萬沒想到他這輩子居然犯了同樣的毛病!

    所以在夢裏,他苦練技術之後,便在她身上狠狠地找著場子。

    這個回憶也給他增添了不少信心,裴在野,你可以的,你隻是缺乏知識和實踐!

    想到夢裏被她嘲笑的經曆,裴在野沉吟片刻,佯做自若:“書裏夾著一些機要。”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月亮應該也做過前世的夢,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夢裏並沒有許多床上的細節,這也讓裴在野鬆鬆掛在臉上的顏麵勉強得以保全。

    既然是機要,沈望舒就不再追問了,隻是不高興地道:“你最近為啥這麽奇怪啊?”她扁了扁嘴巴:“你是不是像戲文裏說的那樣,得了哪個女子的身子就要棄如敝履了?!”

    裴在野:“,”

    “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他挪開視線,略顯艱難地道:“過幾日你便知道了。”

    這話沈望舒可半點不樂意聽,她用力哼了他一下,轉身又跑了。

    沈望舒回到寢殿之後,還是想試一試他最近到底怎麽了,就翻箱倒櫃地把芳姑姑給她縫的一件鴛鴦戲水的水紅紗衣找了出來,這件紗衣罩在身上之後,肌膚若隱若現,若有水光流動,靡豔旖旎。

    她晚上洗完澡之後,換上兜衣和褻褲,想了想又把這件紗衣罩上了,正巧裴在野也在屋裏看書,她一怔之後,一手撐著門框,很快擺出一個自以為很撩人的姿勢,然後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裴在野:“,”

    憑良心說,小月亮那張臉自然是嬌媚明豔無匹,但是有些事吧,她生來就不適合做,比如勾引人什麽的,

    裴在野捏了捏眉心,終於體會到自己當初模仿陸清寥穿衣舉止,小月亮是個什麽心情了,

    不是說不好看,隻是實在詭異,太詭異了!

    他猶豫了下,走過去幫她批好衣裳,頗正人君子地道:“近來天氣轉涼,小心別凍著了。”

    沈望舒:“,”

    她衝他翻了翻眼睛,氣哼哼地跑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

    這幾日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氣氛當真是別扭且詭異,東宮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幸好裴在野第二日有事出宮一趟,需要幾日的功夫,得趕在端午節前回來,他仔細算了算時間,等他回宮之後,約莫就能神功大成了,到時候再把小月亮從頭吃到腳。

    裴在野便懷著一肚子的官司走了,很快便到了月中十五這日。

    按理來說,沈望舒他們這些做兒媳的,得每日去給正經婆母齊皇後請安,不過由於齊皇後最近‘病著’,齊太後也體恤小輩,便讓他們初一十五來上一趟便罷了。

    轉眼到了月中,裴在野不在,沈望舒隻得獨個去給齊皇後請安。

    齊皇後似乎病的越發重了,鳳儀宮裏的一磚一瓦都被湯藥的苦澀浸透了,她便是上了妝,臉色也依舊蠟黃難看,時不時掩唇咳嗽了聲。

    請安來的可不止是沈望舒一個,其他皇子妃還有公主也都來了,五皇子妃鍾玉禾和齊皇後關係最好,一見著她便驚呼道:“母後怎麽了?您可得保重身子,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還指望您福澤庇佑呢。”

    齊皇後以帕掩唇,低咳了聲,淡淡道:“也沒什麽,隻不過近來出了些事,我心裏不大安生。”

    最近鬧的最大的兩樁事,一是齊家倒黴,二就是睿文帝和齊皇後責問太子妃了,說來兩件事都和太子妃有關,眾人目光有意無意落到沈望舒身上。

    六皇子妃徐氏和沈望舒關係頗好,她正要開口轉圜,就見鍾玉禾情真意切地垂淚:“都是兒臣無能,才使母後早此磨難,兒臣恨不能以身替之,”

    她拭淚道:“不如就讓兒臣留在東宮服侍母後吧。”

    齊皇後本來有點心灰意懶,心態還算平和,但聽了鍾玉禾這番話,又看了眼沒事兒人似的沈望舒,哼了聲:“老五的府邸在宮外,你又要侍奉老五,又要照料我,隻怕是不便,”

    她這話一出,殿內一眾妯娌的表情都古怪起來。

    她們是皇子妃,皇子到了十五六歲便得出宮開府,她們自然也是跟著住在宮外的,要是住在宮裏又方便的,那就隻有太子妃了,皇後這是有備而來啊,

    沈望舒才不願意搭理齊皇後,但之前齊太後也說過,齊皇後老是這麽病著,太子又不管不問的,有違孝道,朝裏已經有不少參奏太子的折子了。

    她皺了下眉。

    鍾玉禾有些為難地瞧了沈望舒一眼,遲疑道:“若說住在宮裏方便侍疾的,隻有太子妃殿下了,這,”

    難得裴在野不在宮裏,齊皇後目光也落到沈望舒身上,淡淡道:“就是不知道太子妃肯是不肯了。”

    齊皇後近來過的很不如意,先是齊家出事,她之前放到東宮的內官又被換成太子妃的一位叔父,前兩日又因著那懷綠的挑唆,令她丟了那麽大的人,這令她的名聲和權勢都降到了穀底。

    她今兒本來沒想怎麽著,但眾人來請安之前,她身邊的齊姑姑挑唆了幾句,又有鍾玉禾這麽話趕話的架著,她一時火氣湧上來,便以孝道相逼了,兒媳給婆母侍疾天經地義,齊太後一直有畏熱的症候,她這些年也沒少伺候太後,讓太子妃服侍服侍她怎麽了!

    就是齊太後再想護著沈望舒,這事上頭也是不能攔的。

    沈望舒抿了抿唇,約莫是急中生智,她腦子裏冒出個損招來,臉上不由露了笑:“我正想說要留下來侍候您呢,倘您的病能好,就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福氣了。”

    齊皇後見她笑容滿麵,心下不免生疑,不過她還是怕沈望舒反悔,便吩咐下人:“既然太子妃同意,那便去幫她收拾些日常要用的物事,這幾日便留她住下吧。”

    她說完便一抬手,令眾人跪安。

    芳姑姑親自帶著東西和下人過來,不免擔憂:“殿下,皇後明擺著是要為難您,您不如先回東宮,再婉轉避開?”

    沈望舒搖頭,歎氣:“上回因懷綠的事兒,已經給太子惹了不少麻煩了,再說最近不少朝臣參他對皇後不孝不悌,我不想再給他添堵了,您也不要告訴他。”

    她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您放心,我有主意!”

    芳姑姑很不放心地幫她把鳳儀宮側殿收拾出來,力圖讓她住的舒適些。

    齊皇後還給沈望舒定了規矩,讓她不到辰時(早晨七點左右)就得早起伺候齊皇後用藥,晚上戌時(晚上九點)才能歇息。

    結果沈望舒倒好,她不到卯時(不到五點)就敲鑼打鼓地爬起來啦!

    齊皇後還在好夢,就聽床邊傳來沈望舒中氣十足的聲音:“娘娘!您該吃藥了!!”

    齊皇後額頭青筋一跳,明明困得要死,被她這麽一驚,不由自主地張開眼。

    她意識還在朦朧間,沈望舒便殷勤地灌入了一碗奇苦無比的藥湯:“娘娘,您趁熱吃,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齊皇後這下徹底清醒了,眼淚直冒。

    等一碗喝完,她好容易騰開嘴,才一邊咳嗽一邊說話,厲聲道:“你,”

    沈望舒一本正經地道:“娘娘,您不用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的幾日,沈望舒每天天不亮就喊齊皇後起床喝藥,晚上也不能讓她睡,熬到亥時,喝了最後一碗湯藥之後,沈望舒才算消停。

    齊皇後中午就算想小眯一會都不能,每當她一閉眼,沈望舒就會端著藥碗準時出現在她眼前,逼著她起身喝藥散步——偏偏她想發作都不能,這些字字句句都是太醫的叮囑,沈望舒為了讓她這個婆母早日康複,每日隻睡三個時辰,簡直孝感天地,原本那些批判太子不孝的折子都改為稱讚太子妃孝賢了。

    齊皇後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再沒有一個人幫著她說話!

    要沈望舒說,齊皇後委實腦袋發昏,他們鄉下農忙的時候整宿不睡也是有的,要不是怕別人說她虐待婆母,她能一晚上不睡專盯著齊皇後!她非要跟她這個十來歲的年輕人比誰能磋磨的過誰,這不是找死呢嗎。

    折騰這些時日,沈望舒其實也很乏,不過她的身體再怎麽也比齊皇後強上十倍,請神容易送神難,齊皇後現在就是哭天抹淚地求沈望舒走人,沈望舒也賴著不走了。

    齊皇後不見好,太醫隻得加重了藥量,一碗藥喝完齊皇後嗓子眼都給苦麻了。

    沈望舒卻親力親為,親手把藥給齊皇後端過去,樂嗬嗬地道:“娘娘,該吃藥了。”

    齊皇後被她折騰的失了神誌,臉色鐵青地盯著她半晌,忽的咬牙切齒地道:“跪下!”

    她厲聲發作:“你這些日子日日夜夜不得停的熬著我,究竟是何居心?你想謀害我不成?!”

    沈望舒正要還嘴,齊皇後身邊一個麵相凶獰的何姓女官便上前來,她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婢女,硬要按著沈望舒跪下。

    沈望舒這一跪不要緊,蓄意謀害婆母的罪名可坐實了,她哪裏肯就範,兩邊推搡了幾下,她手裏的藥碗就打翻了,小半潑灑到她身上。

    這藥是剛熬出來的,沈望舒被燙了下,輕輕‘嘶’了聲。

    殿外傳來內侍高唱:“太子到——”

    齊皇後大驚,身子不由打了個擺子。

    他見沈望舒一身狼狽,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伸手把她扶起來,一眼掃過齊皇後:“太子妃縱是晚輩,也是超一品銜的正妃,皇後安能如此折辱?”他頓了頓,淡淡道:“昔年祖母說,皇後您難堪後位,兒臣本是不信的,現在瞧來,祖母果然慧眼。“

    齊皇後一下子遍體生寒,即便是之前齊家被罰,她也沒有這般驚懼過,她的,她的後位難道要不保了嗎?

    她一下子哭的聲嘶力竭,裴在野甚至連話都懶得跟她多說,隻令人處置了那位姓何的姑姑以及一幹人等,便帶著沈望舒徑直出了鳳儀宮。

    齊皇後這幾日都沒睡上一個囫圇覺,太子又說那般誅心之言,她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這可把鳳儀宮上下忙了個夠嗆,又是灌藥又是喂參湯的,折騰了許久齊皇後才悠悠轉醒。

    她摟著一個年長的齊姓女官便哭道:“我為殿下勞心勞力這些年,他竟這般待我!”

    這女官性情倒是平和不少,往日對齊皇後也是多有規勸的,忙道:“您放心,太子不過是氣話,再說他是晚輩,並無廢後之權,廢後是何等大事,就算要廢後,也得太後和皇上點頭才是。”

    齊皇後哭道:“按說鳳印本該由皇後掌管,可這些年太後一直把鳳印牢牢攥在手裏,我並無統領後宮之權,隻有些多年積攢的人手罷了,眼下齊家也出了事,他們要廢後,豈不是輕而易舉?”

    齊女官道:“既然鳳印在太後那裏,您更該用心服侍太後才是。”

    她諄諄勸道:“太後之前對您如何厚待,您也是知道的,近來不過是因為太子妃才置了氣,隻要您病好了之後對太後加倍上心,天長日久的,太後定會知道您的好,到時何愁鳳位不穩?您坐穩後位,待太後百年,您照樣能執掌鳳印。”

    齊皇後不知道想到什麽,怔忪地看著鳳儀宮堂前匾額半晌,眼底似含著別樣意味,半晌才一字一字地道:“你說的是,我是該對太後加倍上心。”

    ,,

    回東宮之後,裴在野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看,他撩起她袖子瞧了眼,見幾處被燙紅了。

    他臉色微沉,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說她:“你怎麽不使人來知會我一聲?”他不免冷哼了聲:“皇後那點心思誰瞧不出來,太醫院給她開的都是無病無痛的太平方,你當時直接拒了便是,誰還能怎麽著你?”

    沈望舒咕噥了聲:“兒媳伺候婆母天經地義,就連齊太後都不好說什麽,我要是拒了,理倒是占住了,情卻說不出去,有心人又要罵你不孝了,這可是大罪過。”

    她揚起臉,有點苦惱地道:“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了。”她擺了擺手:“你放心啦,我沒吃什麽虧,皇後都快被我折騰的昏過去了。”

    裴在野抿了抿唇,上下看著她,忽問道:“小月亮,其實我娶你的時候,宗室朝臣都上書勸諫,說你身份略遜,並不是當太子妃的最好人選,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定娶你為太子妃?而不是什麽側妃良娣之類的。”其實這話還是他委婉了的,那些人說的更難聽。

    沈望舒愣了下。

    他擰了擰眉,邊細細幫她揉著膏藥,邊道:“側妃良娣位份雖也不低,但說白了,隻是妃妾,正室可以穿正紅衣,戴金鳳釵,妃妾隻能穿粉紅桃紅,首飾用料都有限製,長輩刁難,正妃尚可以應對周旋,妃妾隻有跪著聽訓,放低身段服侍的份兒,節慶宴會,妃妾都沒有出席的份兒,便是被叫去了,也隻能在一旁伺候正妃。”

    沈望舒抬眼瞧著他,正撞進他滿目光亮的眼底。

    他認真地看著她:“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我也不想你是覺著因為欠了我什麽,所以才留在我身邊。”

    他頓了頓,一字一字地道:“小月亮,我希望你一世自在。”

    沈望舒眼眶有點熱,情不自禁抱了抱他,帶了點鼻音:“四哥,”

    溫香軟玉入懷,憋了好久的裴在野喉結不由滾了滾。

    眼下氣氛正好,也不像之前因為懷綠生事,兩人好像趕鴨子上架似的,或許,現在就是個好時機,

    他心裏仿佛有一頭猛虎奔騰,重重撞擊著他的胸骨,他頗是不解風情,嗓音低啞地問:“你之前不是問我那本書裏頭寫的是什麽嗎?”

    沈望舒正兀自感動呢,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來。

    裴在野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低頭堵住她的嘴巴,喃喃道:“現在就讓你知道。”

    ,,

    小春不知道是命好還是命苦,今兒恰巧又是他輪值。

    他剛在寢殿外站了一會兒,就聽見裏頭傳來太子妃的細細哭聲,太子妃一邊哭一邊罵著太子,什麽‘騙人’‘不要臉的大騙子’‘說謊,嗚’之類的話。

    小春無意中聽了幾耳朵,再不敢多聽,忙招呼一眾下人退了出去。

    上回寢殿裏不過鬧騰了兩盞茶的功夫,這回卻折騰到大半夜,光是叫水就叫了四回,太子妃嗓子都哭啞了。

    沒想到太子的精神頭這麽好,小春都有點撐不住,硬是灌了兩盞濃茶,眼皮子直打架,就在他意識都模糊了的時候,寢殿裏才終於消停了,太子叫了最後一回水,方有些意猶未盡地摟著太子妃睡了。

    沈望舒第二天一早上起來,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眼皮紅腫幹澀的厲害,她想抬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皮,結果發現胳膊都是酸痛的,一動就發出要散架一般的‘咯吱’聲。

    裴在野簡直就是一隻禽獸,一隻兩腳獸,而且還是一隻力道奇大無比,又喜歡橫衝直撞的兩腳獸!她的皮膚本來就比尋常人更容易留印記,昨夜一過,她身上簡直沒眼看。

    她想到被裴在野騙得好慘,一時悲從中來,吧嗒吧嗒又落了幾大顆眼淚。

    裴在野倒是完全相反的神清氣爽,見她又掉淚,他心下一蕩,忍不住湊在她耳邊,一語雙關:“你怎麽這麽會淌水啊?”

    沈望舒這會兒捏死他的心都有了,怨憤地瞪了他一眼,啞著嗓子控訴:“你騙人!”她骨頭都被拆散了似的,再也不想來第二回了!

    裴在野頗是理直氣壯:“不是你想的嗎?”

    他又湊過去,和她額頭相抵,頗是親昵地道:“好了好了,別惱了,讓我給你上藥吧。”

    沈望舒本來想攔著,卻不敵他的力道,哭天抹淚地被迫讓他給自己擦了藥。

    裴在野還親手幫她換了衣裳,又

    第二日上午她月事就來了,這回卻來的格外遭罪,捂著肚子疼的在榻上打滾。

    裴在野本來還有些旖旎心思,見她這般,他忙放下那點小心思,又急命人請來了林太醫。

    林太醫細診過後,微微皺起眉,起身道:“殿下,咱們借一步說話。”

    裴在野心下發沉,忙跟他走了出去。

    林太醫掙紮片刻,最終咬牙道:“太子妃體質寒涼,眼下隻怕難以成孕,若是強行受孕,怕也容易滑胎小產,更為傷身。”

    裴在野臉色一變,林太醫忙補充道:“不過殿下也不必過於擔憂,臣會為太子妃悉心調理,約莫需要個一年半載的,隻是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讓太子妃有身孕。”

    裴在野毫不猶豫地應下,才道:“也就是說我一年內不能再碰太子妃了?”

    林太醫忙道:“這也不必,隻要掐準日子,不讓太子妃受孕便可,臣這裏也有些輔助避孕的方子,讓太子妃事前服藥便是了。”

    “是藥三分毒,她本就體質寒涼,如何能時常用藥?”裴在野想也沒想就否了,蹙眉不悅道:“可有男子避孕的藥方?”

    要依大夫的角度說,其實男子避孕比女子避孕容易得多,男子喝那等湯藥的影響微乎其微,不像女子,藥吃多了還會傷身,何況太子天生體熱,這湯藥裏的一點寒涼之物更不會影響他身子,反而會讓他夏日好過些。

    隻不過令太子喝藥的事林太醫可不敢說,見太子主動提出,他才刷刷刷提筆寫了一張方子:“殿下可以製成丸藥,事前服用即可。”

    他又忙補了句,隱晦地道:“放心,對您無損的。”不用擔心兩人在榻上的時候突然那啥了。

    裴在野見有解決的法子,這才緩了緩神色,又擰眉問道:“我瞧太子妃一向康健,因何會體質寒涼?”小月亮近來月事到來的時候已經不怎麽難受了,今兒猛然發作,倒把他嚇了一跳。

    林太醫道:“並非太子妃的問題,這是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一股寒涼之氣,應當是沈夫人懷太子妃之時出了什麽岔子。”他猶豫道:“臣懷疑,沈夫人懷太子妃之時,應當吃過什麽惡藥,”

    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自己去吃惡藥,小月亮的這裏既然診斷出了她母親的中毒之相,那說明陸夫人當年很可能被人毒害過。

    裴在野臉色微變:“能診出是什麽藥嗎?”

    林太醫為難搖頭:“臣醫術淺薄,隻怕得臣的娘子來看了,”他娘子才是真的杏林高手,隻要一診脈,連病人幾十年前得過什麽病,受過什麽傷,吃的什麽藥,甚至父母體質和惡疾都能瞧出一二。

    裴在野沉吟道:“你娘子在平州軍營當差,一時不好挪動,我先給她去信吧。”

    林太醫應了個是,忙退下了。

    裴在野和那位嶽母從未見過,不過他也知道在小月亮心裏那位嶽母的重要性,他有些心神不寧,喚來葉知秋:“把昔年從沈家出事,到陸夫人毅然離開長安這段時間,陸夫人的行跡調查清楚。”

    葉知秋頷首應了,又皺眉道:“殿下,已經過去十來年了,查出來隻怕得費不少時間,少說也得幾月。”

    裴在野神色淡淡,一錘定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