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別跟他走(六千字二合一……
  第60章 別跟他走(六千字二合一……

    沈望舒聽到裴在野說想她的時候,不由怔了怔。

    他一邊囚禁她,挾持她,一邊說著想她,她沒法理解這樣的事。

    想她什麽呢?想著怎麽欺負折辱她嗎?

    她抿了抿嘴巴,並不覺著動容,忽然生出一股憤怒來。

    這時,外麵傳來陸清寥焦急叫她的聲音,她受足了一下午的折騰,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便要起身。

    裴在野嘴唇幾乎抿成一線,表情迅速變得肅殺,他一隻手把她強摁在懷裏:“我讓你走了嗎?”

    她方才在他跟前,不是當木頭樁子就是要拔腿跑路,聽到陸清寥在外麵,她就有這麽大反應了。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嗎?

    裴在野鼻息重了幾分,如鯁在喉一般。

    “你又憑什麽不讓我走!”沈望舒發悶卻焦急的聲音從他胸口那裏傳了出來,他伸手拚命推她:“放開我呀,我要回去!”

    裴在野用了極大的毅力,才逼迫自己不去想外麵的陸清寥:“別跟他走。”

    他臉皮發燙,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才說出這麽一句近似挽留的話來,很快,他又急促道:“你喜歡洛陽,我就陪你在這兒住上一段時日,我已經命人置辦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宅院,比伯爵府寬敞多了,我帶你去瞧瞧吧。”

    其實他劫這輛馬車之前,已經暫時打消了帶她回長安的心思,隻要她別跟陸清寥住在一處,其他的地方,她想住哪裏,他就買下哪裏。

    至於陸清寥,先把她帶走,他會想法慢慢解決她的。

    沈望舒才不信他的花言巧語,她直接問了關鍵地方:“我不願意!你根本就沒有和我商量的意思,你本來就是要強帶我走的,對吧?!”這和之前在船上的軟禁又有什麽區別呢?不就是換了處更大的宅子。

    上輩子她已經住過這世上最大的皇宮,但是囚禁不還是囚禁。

    裴在野略有些焦慮地皺了皺眉:“我不,”

    他說到這裏,忽然卡了殼。

    她說的也沒錯,他本來就打算把她強行從陸清寥那裏帶走,哪怕是關著她,他也不會讓她再見陸清寥了。

    馬車外忽然又重重震了下,甚至開始左右搖晃,陸清寥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月,你在裏麵嗎?”

    裴在野解開身上的披風把她裹好,他深吸了口氣:“衣服穿好。”

    他麵沉如水:“不準出來。”

    他撩起簾子,踩著葉知秋遞來的凳子下了馬車,見著車外的陸清寥,麵色轉瞬冷了下來。

    他雙手抱臂,唇角微挑,居高臨下地道:“陸伯爵有何貴幹?”

    他眼眸睥睨,甚至並未正眼瞧陸清寥,連神情都透著輕蔑。

    葉知秋也瞧陸清寥不大順眼,作為太子的十級狗腿子,極有眼色地冷笑了聲:“陸伯爵可知道圍攻太子車架是什麽罪名?”

    陸清寥把手中長劍入鞘,單手行了一禮,淡然道:“臣不知太子因何在車上,我隻知道,”他停頓了下,眸光極沉:“車上有臣的未婚妻。”

    裴在野烏黑沉凝的眼眸微轉,兩人的目光終於碰到一處。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葉知秋在一旁都覺著呼吸不暢。

    裴在野扯扯唇角:“她是你的未婚妻?訂過親嗎?有人見證過嗎?”

    他向前走了幾步,在陸清寥身邊定住,用極低的聲音道:“你知道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嗎?你抱過她嗎?你知道她身上的香氣是什麽的味道嗎?”

    他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極其幼稚,但他見到頂著她‘未婚夫’名號的陸清寥,他便克製不了自己。

    這話猶如一柄利刃,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陸清寥的心髒。

    他霍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裴在野。

    裴在野絲毫不懼,微抬下巴,譏誚一嗤:“你想跟我動手?”

    這一處狹窄的暗巷裏,時空仿佛靜止了一般,鳥雀之聲也不可聞。

    沈望舒早就迫不及待地要走,她慌手慌腳地把衣裳穿戴整齊,也不顧裴在野的警告,直接衝車窗鑽了出來。

    她今天當真是被折騰的夠嗆,見著陸清寥便激動地叫了聲:“表哥!”

    這一聲落在裴在野的耳朵裏,猶如炸雷。

    陸清寥見她衣衫尚算完整,但唇瓣上的印記卻異常的刺目,他眼底也拉出了血絲。

    她這一聲好像把兩個男人點燃了一般,兩人瞬間便戰在一處,他們的身法極快,尋常人都瞧不清他們是如何動作的,隻有拳拳到肉的聲音,以及時不時傳出來的幾聲痛哼。

    陸清寥既然敢為大殿下遊走鋼絲,功夫自然是極好的,但比之裴在野這樣的練武奇才還是不如,過了會兒便落入下風,他緊抿著唇,索性放棄了防守,隻顧狠狠地攻擊。

    葉知秋和陸清寥帶來的人也不能幹看著,瞧主子們打起來了,自然也得上前護衛拉架,整個暗巷的所有人轉眼就開始各揍各的。

    沈望舒驚呆了。

    她重重拍了幾下車板想要阻攔,但是壓根沒人聽她的,她有心上前,又怕給人幾拳揍死,隻能在馬車邊上急的團團轉。

    兩撥人纏在一處鬥了片刻,一隊身著黑甲的將士終於擁入,他們帶著重兵,頗廢了一番功夫,這才把兩撥人強行分開。

    裴在野嘴角和眼尾烏青了一大塊,扶膝微喘著,陸清寥更慘一些,嘴角已經見了血,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沫。

    他方才徹底放棄了防守,這會兒傷的也最重,比之裴在野神色要委頓不少。

    沈望舒嚇了一跳,忙跑過去:“表哥!”

    裴在野瞧她管也不管自己死活,眼眶通紅,還要上前動手。

    玄羽衛首領忙叫上幾個人死死把他抱住,沉聲道:“殿下!”

    他急急地道:“太後讓臣告訴您,皇上和宗室斷不會允許儲君為一女子私鬥,您想害死沈姑娘不成?!”

    齊太後委實厲害,這話簡直振聾發聵,裴在野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玄羽衛首領趁機把他往回來,一邊對陸清寥打了個眼色:“還不快把沈姑娘帶走?!”

    陸清寥深吸了口氣,扶著沈望舒上馬,帶著人衝出了暗巷。

    裴在野礙於規矩,不好再動手,見她走的頭也不回,便宛如後腦勺被人敲了一棍,唇瓣幾乎咬出血來。

    陸清廖一路返回了伯爵府,厲聲吩咐屬下:“此事若有半句外泄,我絕不輕饒!”

    這些人自然不是千牛衛的人,而是陸家曾經豢養的護衛,和死士也差不多了,陸清寥並不擔心他們會多嘴損害阿月名聲。

    打發走了底下人,隻留下陸毓,陸清寥這才緩了下神色:“阿月可有傷著?”

    沈望舒心裏亂的要命,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有些迷茫地問:“我該怎麽辦?”

    她之前拚了命地想逃離太子,避開前世的結局,結果發現太子就在她身邊,本以為到了洛陽就能夠擺脫了,沒想到他還是跟來了。

    她莫名開始惶惑。

    陸清寥靜默片刻,緩緩道:“阿月,我明日去向太後說明原委,請她屆時降旨賜婚,咱們盡快定親吧。”

    沈望舒怔住。

    他雖不算趁火打劫,到底存了幾分私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我親事未過明路,知道的人甚少,不若辦一場定親宴,先行納彩,將親事定下,昭示眾人,那樣太子也會有所顧忌,他縱然不懼大殿下與我,但身為一國儲君,不可能不懼朝臣的口誅筆伐,除非他想因強奪臣妻被彈劾退位。”

    他沉吟道:“若是能請得太後降旨,這樁婚事更是板上釘釘了,想來太後也不樂見太子這般瘋魔。”

    沈望舒似乎還沒明白怎麽就突然扯到定親的事上去了:“我不知道,”

    她心下莫名澀然,摸了摸唇角的齒痕,想到裴在野不容人抗拒的強勢,不由打了個寒顫:“表哥,定了親他就會放過你嗎?會放過我們嗎?”

    她也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明明曾經最想嫁給表哥的,可是現在,三個人纏扯不清的,她在這時候答應和表哥定親,總覺著有愧於表哥。

    她心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舌頭被拴住了一般,讓她就是張不開嘴巴,說出‘同意’那兩個字。

    陸清寥見她神色懵懂悵然,心下不覺愛憐,聲音越發柔和:“你不必擔心我。”

    他頓了下,又道:“即便沒有婚約在身,你我依然是嫡親的表兄妹,阿月,我不會害你。”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我們不一樣,我們還是至親。”

    沈望舒神色動了動,望向他那雙和母親相似的杏眼。

    約莫是姑侄的緣故,他的眉眼和母親有二分相似,少年的杏眼看過來時,透著如水般的溫柔,讓人不知不覺就心生寧靜。

    這是母親幫她選的表哥,她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沈望舒看著他與母親相似的眉眼,出神地點了點頭。

    陸清寥神色緩了緩,輕捏眉心,又覺著歉疚,喟歎了聲:“我本來沒打算這麽急的,隻是沒想到太子來的這般突然。”所以他才被迫改了主意。

    可是太子為何突然來了洛陽,難道是為了阿月?

    他有幾分匪夷所思。

    陸毓在一旁沉吟道:“我聽說,皇後好像有意為太子指婚,定下的太子正妃是鍾家姑娘,側妃是太子的舅家表姐。”

    沈望舒睫毛動了動,又很快釋然,哦了聲。

    陸清寥看了沈望舒一眼,心頭一動,並未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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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太後當然不可能關著堂堂太子,再說裴在野這樣的,若他真有心想走,誰也管不住他,略晾了他一整日,等到第二日傍晚才召他來說話。

    裴在野先來了一步,目光便被案幾上放著的一架小扇車吸引了注意力,扇車底下刻了個新月印記,他瞧的出了神,心頭泛起堵來。

    齊太後很快進來,坐在茶桌前,不疾不徐地點著茶水,既不開口說話,也不讓裴在野坐下。

    裴在野還能沉得住氣,瞧著小扇車出了會神,這才問道:“祖母喚我來有何事?”

    齊太後單刀直入:“你是被沈氏女郎迷瘋了心嗎?昨兒個竟做出那樣瘋魔的事。”

    裴在野有些狼狽地側了側頭,不想讓她瞧出自己的心思:“祖母過慮了,隻不過是因為陸清寥之前在梁州的時候算計過我,所以我給他些教訓罷了。”

    齊太後古怪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倒是我誤會了。”

    她把一盞點好的茶湯推到裴在野麵前,淡淡笑:“既然如此,今天陸伯爵特意前來請我為他和沈姑娘指婚,想來你也不會有意見了。”

    她要同陸清寥定親了?

    裴在野霍然變色,鑽入肺腑一般的痛楚,直直地瞧著齊太後。

    齊太後抬眼和他對視。

    祖孫倆靜靜對視片刻,裴在野穩了穩氣,沉聲道:“祖母,你絕不能允。”

    齊太後歎了口氣:“蛐蛐兒,陸伯爵和沈姑娘不僅僅是表兄妹,他們還有婚約在身,就算我不降旨,他們照樣會定親。”

    裴在野心裏對那樁婚約嫉恨的要命,麵上卻還得一副不以為然,他扯了扯嘴角:“不過是區區婚約,外祖母是二嫁之身,照樣嫁給外祖父,隻要前麵那樁婚事退幹淨了,我照樣能迎娶她。”

    他隨意端起茶盞飲了口,沒想到險被沸水燙到。

    他嗆的咳了聲,撇下茶盞皺眉:“這是什麽,”

    他說到一半頓住了,才發現自己拿的是衝茶膏的沸水,直接飲了一大口。

    那口沸水仿佛流到他心裏了,他胸腔又麻又燙又疼,麵上還得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他心口刺的生疼,到底忍不住,冷笑了聲:“就算要辦定親宴,他也沒那麽快能成事,中間有的是機會。”

    齊太後見他竟是一心要娶沈望舒為太子妃,不由略帶詫異。

    她嗓音略沉:“有機會?有什麽機會?那孩子是我故人之女,我斷瞧不得她被人作踐,就算是你,也得好好待她,絕不能再強迫於她,也不許你用旁的手段威逼她,更不能出今日這樣的亂子!”

    她這是逼著裴在野以誠動人,見他麵上還有幾分不以為意,她加重了語氣:“你但凡再有輕悖舉動,我就收她做個孫女,封為縣主,將她指婚給陸伯爵,你知道我的性情,我說得出,也做得到!”

    要是齊太後收她做孫女,把她記在宗室玉牒上,那裴在野和沈望舒就是正兒八經的同宗兄妹,這可比賜婚狠辣多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齊太後一出手,就是這般的絕戶計策。

    裴在野臉色微變,靜默許久,垂眸道:“我知道了。”

    齊太後見他這般,既著惱又擔憂,不免緩了緩口氣,多了幾分語重心長:“你這性子也太傲了些,剛極易折,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約莫是母親早逝,他之前不受皇帝重視的緣故,這孩子一向高傲不服輸,他甚至能為了這股傲氣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去挑戰難以戰勝的強大敵人。

    但這樣的傲氣強勢放在男女之事上,就變成了專斷獨行,實在不是好事。

    齊太後勞心勞力半天,見他還是這幅狗德行,抬了抬手:“我的話你仔細想想,下去吧,瞧的我心煩。”

    等太子走了,身畔女官才遲疑道:“太後,皇後娘娘有意為殿下定鍾氏女,太子這般,”

    “那孩子不行。”齊太後想也沒想就否了:“她什麽樣不好,非得學陸妃那樣的姿態,即便沒有沈氏姑娘,太子也不會同意。”

    至於齊玥,她提都沒提,壓根沒納入考慮範圍。

    她又想到沈望舒,不免歎了聲:“望舒是個好孩子,和她母親極像。”她揉了揉眉:“陸伯爵那孩子也不錯,難得歹竹出好筍,可惜了,一根筋,日後且瞧著吧,他和望舒未必能成。”

    ,,

    裴在野緩緩踱回了自己暫住的花萼相輝樓。

    他遣退屋裏的下人,自己翻箱倒櫃地找出一架小扇車。

    沈老夫人把這玩意隨便賞了出去,他這些日子派人盯著陸府,它一路輾轉,終於還是到了自己手裏。

    雖然小月亮從沒明說,但他就是有這種直覺——這小扇車一定是給他做的。

    之前他在她跟前無意提了句自己苦夏的事,她當時沒說什麽,卻連夜打了好幾天圖紙,他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現在想來,是為了給他做這個吧。

    可是這麽好的小月亮,已經不屬於他了。

    她就要和陸清寥定親了,

    他心頭悶痛,怔怔撥弄扇葉半晌,直到皇帝派人來喚他,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它妥善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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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望舒最近按點去齊太後那裏報道,齊太後的規矩並不大,也很懂得體恤人。

    要沈望舒說,齊太後一個太後,架子卻還不如陸老夫人呢。

    她老人家學識極淵博,講話也不拿喬,還時不時和她說些母親的舊事,沈望舒極喜歡跟她相處,倒有大半天是泡在萬壽宮陪她看書的。

    因她時時出入萬壽宮,就連陸老夫人瞧見她,都多了幾分巴結意味,又沒有裴在野來打擾,她這幾天過的暢快極了。

    她正在給太後念著《詩經》裏描寫遊獵的一篇,太後想起什麽,衝她笑:“再過兩日聖上要去遊獵,你可要隨我同去?”

    沈望舒眼睛一亮,忙不迭應下,還很討喜地道:“到時候我給您獵個兔子,做兔毛抹額。”

    就算沒有陸氏和太子,沈望舒這樣的性子,最討長輩喜歡不過。齊太後笑:“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給你放兩日假,回去好好準備吧。”

    沈望舒忙應了,等出了萬壽宮才想起來——她,她啥都沒有啊!

    去遊獵至少得有匹馬和馬具吧,她之前在梁州的時候都是四處借的,這麽一想,她原本晴空萬裏的臉瞬間陰雲密布起來。

    她想的正出神,左右的內侍忽然跪下:“殿下萬安。”

    她還沒來得及抬頭看,便下意識地跟著行禮,卻聽腦袋頂上傳來裴在野的聲音:“起來吧。”

    沈望舒腸子瞬間打結,下意識地要拔腿就跑。

    裴在野端坐在八人抬著的步輦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他有祖母壓著,暫時沒法來尋她,這些日子便強逼自己轉移了注意力——幹脆縱情投身到工作上,拚命告誡自己女人隻會影響他處理朝政的速度,把他父皇那樣的閑蛋累的叫苦連天。

    他在特意過來和她‘偶遇’之前,已經看折子看的足有一夜沒合眼了,見她還是這幅抗拒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心頭酸澀的要命。

    他索性下了步輦,遣退所有下人,直接問道:“太後邀你去遊獵了?”

    沈望舒這下跑不了了,隻能警惕地看著他,眨巴著大眼不說話。

    裴在野壓下心頭冒起的星點火氣,冷哼了聲:“你可有馬具馬匹?若是沒有,我可以贈你。”

    他不好意思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別過臉:“我那裏好馬多得是,壓根沒功夫馴,送你幾匹吧。”

    沈望舒一頭霧水,所以他特地停下來,就是給自己送馬的?

    她被他搞得又莫名其妙起來,下意識拒道:“不用了,我不騎馬,去獵場那邊散散便成。”

    她反應過來,又補上一句:“多謝殿下美意。”

    裴在野就勢邀她去選馬的話被堵了個結實,他一時尋不到其他話頭來跟她搭訕,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

    沈望舒被他又不安起來,直覺想跑:“殿,殿下要是沒什麽事,我先告退了。”

    小月亮怎麽越來越不好騙了,

    裴在野怎麽都騙不到她,不由皺了下眉:“慢著。”

    他指尖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下袖管裏的那方‘梅花束腰’,這個緣由可能沒什麽吸引力,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和她說話的借口了。

    他淡淡地問:“你還有件衣裳落在我這裏了,你不想拿回去?”

    沈望舒一臉狐疑:“什麽衣服?”

    裴在野微提袖口,露出一角粉豔桃花,又有些不自在地道:“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塞我這裏的。”

    他眼下還不知道這玩意的真正用法,仍舊以為是讓女子變瘦的束腰,慢慢拖長了腔:“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個小胖子,下午就來馬場。”

    他不知想起什麽,唇角略翹了翹:“我留了一匹純白的汗血馬駒給你。”

    沈望舒初時還沒反應過來是哪件衣服,回想一時,才從記憶長河裏滔出一件早就丟了的桃花束胸。

    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臉色先是漲的通紅,又慢慢地變得有點紫。

    這個太子,往日霸道專橫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有了變態的趨勢!

    禽獸!

    氣死她了!

    裴在野見她一副恨不得撲咬死他的模樣,皺眉疑惑道:“你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