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玩嗎
  第50章 好玩嗎

    冰涼皮革擦過沈望舒下頷幼嫩的肌膚,裴在野眼裏寒光亂跳:“以往我真是沒瞧出來,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啊?”

    “我剛才說什麽來著?”他收回手裏軟鞭,鞭柄一下一下地輕扣掌心,稍稍側頭看她:“你說啊,我該怎麽罰你才好?”

    沈望舒這會兒已經是哭都哭不出來了,嚇得一屁股摔在台階上。

    怎麽會這樣!

    四哥不是已經帶人走了嗎!

    近來多雨,台階上積了一小坑一小坑的泥水,她便濺了一身泥點子,看上去狼狽極了。

    裴在野心裏惱恨的要命,尤其是方才她死窩著不出來的時候,他惱的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可是這時候,他腦子裏卻冒出兩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她摔的重不重?

    也不知道地上涼不涼?

    他忽的煩躁:“還不爬起來?”

    沈望舒用髒手抹了把臉,嗓音帶著細細的顫抖,仍是倔得很:“腿,腿長在我自己,我想去哪裏自己能做主,你憑什麽罰我?”

    哪有這樣的道理?殺人的是他,騙人的還是他,她不過是想走了,就得挨他的罰,他是天王老子啊!

    她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蒙騙,又一股難過湧了上來,嗚咽了聲:“你才是最該受罰的那個!壞人!”

    裴在野見她還敢嘴硬,原本因為憐惜壓下去幾分的火氣再次冒了上來,怒極反笑,伸手鼓了兩下掌:“說的好啊,希望你等會兒還能像現在一樣嘴硬。”

    他翻身下馬,一手勾住她的腰,沈望舒下意識地想躲開,沒想到自己腿也磕青了一塊,動彈都費力。

    她現在在他眼裏就是個小瘸子,他稍稍一用力,她就如同一截細軟的綢布似的,跌進了他懷裏。

    沈望舒嚇得又叫了聲,他卻不理會,微微彎下腰,一手摟住她後背,一手抄她膝窩,她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不遠處的山坡上停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葉知秋帶人守在馬車邊,裴在野把沈望舒硬塞了進去,又抬了抬手。

    葉知秋立刻會意,帶著護衛走遠了護著,隔出一片安靜寬敞的地帶來。

    沈望舒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本能地覺得危險,在馬車裏蜷起了身子,警惕地看著他。

    裴在野低嗤了聲,抬手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你怕什麽?剛才膽子不還是挺大的嘛?”

    沈望舒驚慌地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竟是被鎖在馬車裏了:“你鎖門幹什麽,把門打開!”

    裴在野俯下身,慢慢地湊過去。

    沈望舒腦袋下意識地後仰,後腦卻磕在車圍子上,隻能無助地任由他越靠越近,直到兩人額頭相抵。

    他用額頭撞了撞她的腦袋,在她麵頰上咬了一下:“我不。”

    他眼底不掩惡意,笑了笑:“不關門,萬一你等會叫的太大聲,被人聽見怎麽辦?”

    有時候嚇唬人也需要看對象的,沈望舒隻覺著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讓她很不舒服,卻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倔著腦袋:“我為什麽要叫的太大聲?”

    裴在野故意堆在臉上的凶神惡煞滯了一下。

    他頭回覺著很棘手。

    他從不畏懼嘴硬的犯人,再硬骨頭的人,地牢裏走一圈,讓他幹什麽他都肯幹了,但是他能對小月亮上烙鐵鞭子嗎?隻要想一想她會被傷害,他就覺著心驚肉跳。

    但嘴上的嚇唬,也需要犯人配合,可她根本什麽都不懂。

    裴在野閉了閉眼,手指輕動了兩下:“為什麽要跑?”他雙目直視著她,不讓她躲開,單刀直入:“你知道陸清梅死了?”

    這招果然對她管用,沈望舒身子哆嗦起來,眼底重新染上怯意。

    裴在野眯了下眼:“你果然知道了。”他繼續問:“在哪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沈望舒想不明白,明明是他殺的人,為什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質問她,他就不怕官府來抓人嗎?

    她緊緊抿起嘴巴。

    甚至不用她回答,裴在野心裏差不多有了答案,陸清梅的死訊她怕是從碼頭上知道的,至於她是怎麽知道的,葉知秋殺人滅口的幹淨利索,不可能留下讓她能發現的明顯線索,而這場行程唯一的變故,就是陸清寥了。

    陸清寥,

    裴在野把這個名字在心裏細嚼了一遍,恨不能千刀萬剮。

    有暗衛看著,他自然不能和小月亮直接見麵,應當是通過文字圖畫之類的方式,委婉地告知小月亮。

    這也就是說,他這個太子的身份還沒有暴露。

    他暫時還是小月亮的‘未婚夫’。

    裴在野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頭又無法抑製地惡意翻騰,既妒忌的發狂,又覺著自己卑微到這個地步,簡直可笑,各種矛盾的念頭在腦海裏雜糅衝撞。

    明明他是太子之尊,卻非得借托另一人的身份,才能把自己喜歡的小姑娘留在身邊,對於他這樣高傲至極的人來說,這簡直是莫大羞辱。

    陪都洛陽在豫州,這一州的局勢頗複雜,各路勢力交纏——簡單來說,這兒不是他的地盤,反而老大在這兒的影響更大一些。

    雖然他著意安排了齊總督和威國公在此,但這兩人一個是牆頭草,一個是單純武將,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必須得盡快把她帶回長安,他才能安心。

    裴在野輕捏了下眉,鼻間壓出一聲冷哼:“這回事發突然,我看在你嚇昏頭的份上,”他不輕不重地掐住她的下頷,有些警告意味,沉聲道:“隻要你隻要你答應我,下回不準亂跑,我這次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沈望舒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就拍開他的手:“你跟我計較?你還跟我計較?你殺了那麽多人,還騙我那麽久,你憑什麽和我計較!”

    她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眶,咬著小牙給自己壯膽:“你為什麽要殺陸清梅?她不是你堂姐嗎?你為什麽會害怕見到她?!”

    裴在野對殺了陸清梅一行並無任何愧疚,要不是陸妃力保,這等蛇蠍心腸之人,早兩年就死在他劍下了。

    他打斷她的話:“是又如何?她不是好東西,手上沾著的人命多了去了,宮裏被她戕害的低位妃嬪不計其數,她若是瞧你順眼還好,一朝得罪了,你什麽時候被她磋磨死都不知道,我不希望她靠你太近。”

    沈望舒現在已經不能信他了,但卻想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得質問:“上回呢?上回在長水村裏,你為何連你母親的遺物帕子也認不出來!”

    裴在野直視她澄澈透亮的目光,一時竟覺著心驚,不過還是垂眼答道:“我乍見亡母遺物,心緒不寧。”

    沈望舒滿腔疑問給噎了回去,可心底疑慮不減,張了張嘴巴:“紀世子跟我說,說你另一個人,他說你殘忍狠辣,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我本來是不信的,還罵了回去,但你現在,”

    她吸了吸鼻子:“這麽多人啊,十來條人命,你說殺就殺,你讓我怎麽信你?”

    裴在野靜默片刻,他心緒極差,神色也冷淡下來:“紀玉津也好意思說別人?他這些年屠殺的異族部落無數,那樣的人說話,你竟也信了。”

    這話並不能讓她安心,她仍是滿心的疑問驚懼,她索性抬起眼,直視著他:“四哥,”她抿了抿嘴巴,終於沒再哭了,麵上卻漸漸帶了點純稚的勇氣:“我笨得很,沒你聰明,也沒你厲害,你告訴我,”

    她秋水雙眸直直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她雙瞳翦水,幹淨明澈,能把他半個身子倒影進去,裴在野卻從她眼底看到了一隻滿身謊言的醜陋怪物。她或許不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但心思幹淨,直覺敏銳,有時候便如同一麵濛濛明鏡。

    他有一瞬的衝動,想著索性同她和盤托出算了,但想到她對‘未婚夫’這個名頭的執念,想到她對太子的抗拒,終究還是狠狠地壓下這股衝動。

    他並不覺著自己哪兒就比陸清寥差了,偏偏她隻想要陸清寥這個‘未婚夫’。若陸清寥死了,她又對太子沒那麽莫名抗拒,他說不定早就直說了,但眼下,絕對不行。

    他心底那股不服輸的不甘到底占了上風,焦躁地皺了下眉,一字一字地道:“我是你的表兄,也是你的四哥。”

    反正,按照親緣論,小月亮也得叫大皇子一聲表哥,稱他為表哥也不算說謊。

    他當真是有些心慌了,甚至不惜以自己最厭惡承認的陸妃和大皇子為借口。

    沈望舒又看了他一眼,顯然仍是不夠信他的,她低下頭靜默半晌:“既然這樣,四哥,你送我去洛陽吧。”

    她身子閃了閃,試圖繞過他,推開車門:“我知道你在長安有許多要事要做,你自個回長安,送我走吧。”

    她還是要走?

    那股戾氣再次勃勃升騰,裴在野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掀翻在馬車的軟墊上。

    他冷笑了聲:“你敢?”

    他整個人壓上來,沈望舒又受驚了似的,嘴巴張了張,柔嫩舌尖若隱若現。

    裴在野定要絕了她跑走的念頭,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麽罰她,眼眸從她臉上一掃而過,忽然凝在她水潤的唇瓣上。

    或許,或許可以這麽罰她,

    他心頭別別亂跳,感到一陣口幹舌燥,卻猛然低下頭,準確無誤地擒住她的唇瓣。

    跟上回一樣,她仍是頗為抗拒,反抗的比上回還要劇烈,唇間嗚嗚了幾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裴在野這回卻沒再放過她了,手掌下移,慢慢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也不是很清楚接下來要怎麽做,憑著本能,舌尖輕掃她的唇瓣,希望她能自己張開嘴巴。

    沈望舒抗拒的要命,緊閉著嘴巴不讓他得逞,裴在野心下越發焦躁,索性長驅直入,硬是撬開她的嘴巴,勾住她的小舌糾纏。

    沈望舒給麻了個好歹,舌根被他毫無章法地吮得生疼,又覺著難受的要死,本能地抗拒起來。

    裴在野火氣被她勾了起來,卻總是不得章法,他察覺到她要命的抗拒,這顯然不是快活時候該有的反應。

    他不免有些沮喪,男人的自尊受挫了似的,他煩悶地閉了下眼,夢中的一幕幕一閃而過。

    他低頭瞧她青澀迷離的神情,忽然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或許可以用夢裏學到的一些法子,對付她?

    他心跳亂了,放緩了攻城掠池的速度,舌尖輕輕搔著她的上顎,又去作怪,若有似無地逗弄她的舌尖,一點一點,無聲地誘惑著她,終於感受到她的反抗減輕,似乎有些迷茫,被迫地被他吮出汩汩津液來。

    裴在野並沒有太多經驗,但對付她卻足夠了,她真是青澀的要命,什麽也不懂,就如一越清泓,隨他施為,在他的蓄意勾纏之下,她被他親的神色迷蒙,就連呼吸都時急時緩的,很快就潰不成軍,隻有水濛濛的大眼裏透出迷茫和些微懼色。

    讓她記住這次教訓。

    一時間,馬車裏充滿了令人麵紅耳赤的親吻聲。

    他過於動情,連馬車也輕輕搖晃起來。

    他心裏正天人交戰,忽然聽見她痛哼了聲,身子才抖了幾下,他這才勉強找回些神智,有力的手臂撐起身:“怎麽了?”

    他目光觸及她被自己蹂.躪紅腫的唇瓣,兩人之間還有津液將斷未斷,他呼吸不覺一頓,慌張地拔開視線。

    沈望舒現在是沒功夫思考他剛才做的變態事了,她死死抱著肚子,臉都疼白了:“我,我肚子疼。”

    裴在野也跟著慌了,摸了摸她的臉,慌忙打起車簾:“回長眉鎮,找大夫過來!”

    ,,

    陸清寥這回進入豫州,另有別的要事,倒不是一路跟著太子過來的,而他張貼那張告示,隻是想給阿月提個醒,讓她不要太相信身邊那個‘表哥’,做完這些,他擔心被太子再次發現,便一擊即退了。

    他並沒有想到,阿月會有那樣大的反應,竟然直接跑了,而且不到兩三盞茶的功夫就被抓了回來,這一串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了。

    裴在野既然知道陸清寥在背後搞事,自然不會放過他的,出手便是又快又狠。

    幾隻迅捷的黑影向四麵八方飛散而去,齊總督收到消息,很快動用總督之權,下令嚴查起豫州往來人員的路引和憑證。

    ——這無疑給陸清寥製造了極大的麻煩。

    不過大殿下到底在豫州也有一番經營,陸清寥頗費了幾日手腳,才終於和大殿下碰頭。

    大殿下感情倒也充沛,一見陸清寥一身布衣,形容憔悴,不覺含淚:“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放心,我已經帶來了最好的太醫,一定幫你醫治妥帖。”

    委屈?

    最讓他委屈的,並不是這一身傷痛,而是他的妻子,卻落入太子的手中。

    這是何等的隱痛?!

    他寧可刮去一身血肉,也不願意她一弱女子,受這般折磨。

    陸清寥沉默片刻,並不多敘舊情,隻問:“殿下信中所說,可是真的?”

    提到這個,大殿下裴燦不免神情激動:“父皇終於下定決心了。”

    他深吸了口氣:“老四命大,在梁州不但沒死,反而又立了功勞,他還生擒了巴陵王世子紀玉津,若是這張牌打得好,梁州很快就要成他的囊中之物了,若再任由他擴張下去,日後豈有他人的容身之地?”

    他長長吐出了這個口氣:“太子威重至此,父皇焉能不忌憚?父皇最忌憚的,便是齊家人了。”

    他麵露興奮,竭力穩了穩心神:“你是我母家至親,父皇又一向信賴母妃,你這些年在我手下多有功勞,樁樁件件我都為你記著,我向父皇力薦了你,他已是有些鬆動,咱們終於等到這日了,父皇是天子,隻要他存心抬舉,你日後前程如何,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這一天,你我可總算等到了。”

    陸清寥一旦在朝中掌權,他人又極有才幹,到時候和他在朝廷裏互為援引,何愁不扳倒太子?

    陸清寥抿了抿唇,神色並無多少喜意,隻有跨越十數年的蒼涼:“多謝殿下。”

    “到底是要挾製老四啊,”裴燦同他低語了幾句,遙遙望著江麵,歎道:“快到時候了。”剛極易折,這兩年老四的風頭太大了,也到他走下坡路的時候了。

    陸清寥目光也落到遙遠的虛空。

    待他重新恢複姓名,踏入朝堂之日,便能光明正大地迎她歸來。

    ,,

    裴在野還以為她月事來了,但她底下並無異狀,隻得請了女醫來診治。

    女醫皺了皺眉:“這位小娘子近來是不是憂思過重,驚悸焦慮,還受了涼?”

    裴在野心下一澀,抿唇嗯了聲。

    女醫開了一副暖宮活血的方子:“記得讓小娘子按時吃藥,月事可是女兒家的大事,千萬馬虎不得,還有,最近可千萬別讓她這般焦慮驚懼了,以免傷身。”她想了想又問:“你是她夫君?”

    夫君兩個字讓裴在野心下雀躍了幾分,竭力穩住神色,淡應了聲。

    女醫道:“若小娘子還是行血不暢,腹痛難忍,這位小郎可為他按摩關元穴活血止疼。”她道:“每日按摩半柱香的功夫,幾日便能見效。”

    關元穴他自是知道的,但那個位置,

    裴在野不覺耳熱,人前還是端住了:“知道了。”

    在豫州呆的總讓他心頭隱隱不安,他早就命人訂下了大船,抓完足夠的藥,便一路抱著她到了船上,一路向長安的方向行去,隻要出了豫州,入了長安,他也不必再擔心什麽。

    不過這些幾天風雨頗多,一路上行程便被耽擱了,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沈望舒灌了幾天的苦藥湯,月事終於按時來了。

    但是這場月事來的實在受罪,她每天又是難受,又是被四哥嚇得不輕,夜裏幾乎沒法睡好覺,身上常是汗津津一片,因此每天縱然不方便沐浴,也得把身上擦洗幹淨。

    今天剛入夜,她擦洗完身子,又換了身幹爽衣裳,小腹又隱隱脹痛起來,下也是斷斷續續的,血量稀少。

    她是個勤快人,本來打算把換的衣服收拾了,但眼下疼的站都站不住,隻得先把之前換下來的衣裳先疊好放在床邊,自己蓋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著有一隻手鑽進她的被窩,似乎遲疑了下,撩起她的衣裳下擺,貼著她腹部的那處關元穴,按照大夫教給他的指法慢慢揉按,沒揉幾下,她的小腹不再酸疼難受,身上也沒那麽冰涼了。

    沈望舒半夢半醒,用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猛然睜大眼,失聲尖叫。

    裴在野隻得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嘴,沒好氣地道:“叫喚什麽?”

    ——關元穴的位置實在有些,過於隱秘了,但他更不可能讓別人幫她揉按了,他也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過來的,哪裏想到這死丫頭還不領情!

    上回偷跑的賬他還沒算夠呢!

    沈望舒不知道先推他那隻手好,一邊推搡一邊罵他:“你是流氓!壞蛋!臭不要臉的!”

    自從他上回在馬車裏,強行按著她做那樣的事之後,她這幾日對他都是高度警惕,壓根不讓他近身的。

    他那些話並不足以打消她的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四哥,是什麽人都還存疑,可她偏偏拿他沒半點法子,這一路隻能由著他擺弄!

    她甚至隱隱覺著,自己是被他關起來了。

    她不動他還能找準穴位,她一動彈,裴在野生怕自己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忙抽回手,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你當我想碰你,要不是大夫叮囑了讓我幫你揉按穴位,我才懶得操這份心!”

    這話要是擱在之前,沈望舒沒準還信他,但自從馬車那回之後,她對他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尤其是他還不許她返回洛陽,一意要帶她去長安。

    她哪裏肯信他的話,裹著被子罵他:“哪家大夫看病是摸黑鑽進女孩子房裏,然後再把手塞進她衣服裏的?你又騙我!你就是那二十一天不出的雞蛋——壞蛋!”

    她罵起人來還有點滔滔不絕的架勢:“你知道元宵滾進鍋裏是什麽不?混蛋!我疼死也不要你來按!”

    裴在野:“,”詞還一套一套的。

    他也知道自己破綻百出,不過俗話說虱子多了不癢,等到出了豫州,一切就成定局,現在也沒心思過分遮掩了。

    他火氣被激上來,甚至懶得跟她解釋,嗤笑了下:“我要不做點什麽,倒辜負你罵我這一通了。”

    他索性一把撩起床幔,鑽進她被子裏,強摟著她,兩人便緊緊貼在一處了。

    沈望舒這些日子過的委屈,她人在船上,無計可施,跑也跑不了,所以光顧著一時痛快嘴,忘了他的厲害,嚇得眼圈都紅了,咿咿呀呀地要推開他,嘴裏含糊地叫嚷著什麽。

    裴在野輕鬆捏住她的手腕,長腿橫起壓住她身子上,輕而易舉地就止住她的一切異動。

    她再動彈不得,裴在野在她耳邊低嗤:“罵啊,你再罵啊?剛才不還挺厲害的嗎?”他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得意道:“還呲牙嗎?”

    沈望舒真是被他這欠揍樣兒給活活氣死了,她可不是由他擺弄的性子,索性不再罵人,攢足了力氣手腳並用地揍他,也不知道自己都揍了哪些地方。

    黑暗中,她被扣住了手腕,裴在野微微變調地嗓音傳了過來:“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