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要不要試試?
  第38章 要不要試試?

    男人們都是騎馬去雲台,裴在野說完話,便直接拍馬走了。

    家裏一共有三輛馬車,許氏自然得坐最大最闊氣的,沈熙和帶著龍鳳胎坐次之的,沈望舒一個人,坐最小的便可。

    她剛要上馬車,沈熙和就領著沈三夏和沈朱明出來了,沈望舒瞧了她們的馬車一眼,不由叫住龍鳳胎:“誒,小心點,我看這馬車輪軸好像有點磨損鬆動了,你們讓車夫瞧一眼吧。”

    她對沈熙和自然是無所謂,不過擔心龍鳳胎摔著,想了想道:“你倆來跟我擠一擠吧,那馬車坐一兩個人還勉強,坐三個人輪軸怕是負擔不了,小心半路摔了。”

    沈三夏和沈朱明正要點頭答應,沈熙和已是冷笑了聲:“不勞姐姐費心了,這馬車我們坐了三年多也沒見壞,總不可能專挑這時候壞了,姐姐管好自己便是,難道你比負責維護的車夫還懂馬車?”

    龍鳳胎麵露猶豫,沈熙和已是不耐煩地把他倆扯了一把:“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上車?”

    沈三夏被沈熙和硬拽到了車上,忍不住道:“姐,我看大姐不像是胡說八道的,咱們還是讓車夫仔細看看吧,免得路上摔了。”

    沈朱明也跟著點了點頭。

    現在馬車不馬車的已經不是重點了,沈熙和見弟妹都不服管教,反是跟沈望舒親近,她臉色陰沉得嚇人,嗓音也尖利起來:“大姐說大姐說,你跟大姐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她忍不住搡了沈三夏一把,冷笑:“給我安分坐著,這馬車保管壞不了,也摔不死你。”

    龍鳳胎見她偏執,互視了幾眼,也不敢再開口了。

    沈望舒不想龍鳳胎為難,有點無語地上了自己的馬車。

    結果走到半路,她若有所感地掀起車簾瞧了眼,果然見沈熙和龍鳳胎狼狽地站在馬車旁,馬車停在道旁,一隻輪子已經不翼而飛。

    沈朱明是男孩子,膽子大一些,出聲抱怨道:“大姐早就說車輪子有問題,你非不聽,非說馬車沒事,你但凡聽進去一點,現在也不至於這樣,真是耽誤事!”

    沈熙和麵色鐵青,也不顧嬌弱才女的人設,憤恨地踹了馬車輪一腳,揚起手要抽沈朱明。

    沈望舒本來想再次招呼龍鳳胎上車,就見沈三夏給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走,免得沈熙和不分青紅皂白地發作。

    她撓了撓臉,隻得讓車夫不要停下。

    雲台建在一處不算陡峭的山頂,一貫是梁州城重大集會之所,底下自有讓眾人停放馬車的地方。

    沈望舒剛下馬車,就見沈三夏在一處拐角等著,她好奇地走過去:“你們馬車不是壞在半路了嗎?怎麽來得比我還快啊?”

    沈三夏用力扯了她一把:“姐,你快跑吧!”

    她喘了口氣,忙道:“方才我們半道上遇到了楚總督家的大姑娘,她和二姐關係不錯,倒也好心,邀我們上了她那輛大馬車,結果二姐不知道怎麽回事,哭哭啼啼非說是你故意弄壞了她的馬車,要看她出醜,那楚大姑娘竟然信了她的話,準備令丫鬟婆子教訓你一番,一會兒說要撕破你的衣裳,讓你在所有人麵前丟大臉,一會兒說要推你下水,活活凍你半死,聽得我心驚肉跳的!”

    楚妙安當然不傻,不會被沈熙和平白利用,不過她本來就瞧沈望舒不順眼,借著這個由頭正好教訓她一番,成功了那是為朋友出頭,是她仗義,不成功那是沈熙和歹毒,蒙蔽了她。

    沈望舒這輩子沒見過這麽能顛倒黑白的人,瞪大了眼睛罵道:“屁咧!”

    沈三夏先指揮她身後跟著的倆丫鬟:“你們從大道走,引開我二姐和楚大姑娘,放心,她們見我大姐不在,不會為難你的。”

    倆丫鬟有些膽怯,但也沒法子,咬牙提著裙子就走了。

    沈三夏機靈,又給沈望舒出主意:“姐,後麵有條人不多的小道,你從小道上山,直接去雲台女客席,到時候眾目睽睽的,又有王妃和郡主盯著,她們肯定不敢再害你了!”

    沈望舒也知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她衝沈三夏點了點頭,提著裙子飛快地跑向後麵那條隱秘小道。

    沈三夏見她走了,這才長出了口氣,她方才是借著如廁出來的,又匆匆忙忙折返回去。

    沈熙和還在哭哭啼啼說沈望舒如何歹毒害她,她生的柔弱,立刻獲得了幾個交好的朋友的同情。

    沈三夏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大聲反駁:“也不用這麽說吧,二姐你說馬車是大姐故意派人弄壞的,那方才走之前,大姐幹嘛要提醒咱們?由著咱們倒黴不是更好!分明是大姐好心提醒你,你自己不聽!”

    沈三夏這般反駁,幾個女孩不免怔了一怔,看向沈熙和的眼神透著幾許狐疑。

    楚妙安扯了扯嘴角,輕描淡寫地道:“你還小,好些人歹毒心腸你看不透。”她攏了攏華貴的紫貂鬥篷:“好了,咱們去會會沈望舒吧。”

    ,,

    沈望舒當然不可能給她逮著,沈三夏指的小路確實很少人走,她走了一路還沒見半個人影,她沿著一路小跑,很快來到一處有些荒廢的觀景台。

    她累得夠嗆,靠在欄杆上大喘了幾口氣。

    也不知道是她倒黴還是怎麽著,這時候地麵忽然開始小幅度晃動起來——梁州城在川蜀一帶,地動倒是常有,這次的震動倒也不大。

    不過沈望舒背靠破舊的欄杆,一時沒站穩,直接翻下去了。

    幸好底下是一處雜草叢生的平台,她正落到草叢裏,摔得四仰八叉的,直叫哎呦。

    她緩了緩,發現沒摔得太嚴重,正要爬起來,就見上方的觀景台突然射來一直利箭,直插入了觀景台的石桌裏。

    瞧見這一幕,本能的,沈望舒就壓低了腦袋,將自己整個藏在了平地茂盛的草叢裏,大氣也不敢喘。

    不到一瞬,有個身量高挑的異族女子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觀景台上,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異族護衛,這護衛頗是忠心,哪怕身上血跡斑斑,仍舊死死護在那異族女子身後。

    ——這姑娘沈望舒居然是認識的,是娜珠,是紀玉津的側妃娜珠!

    她為什麽會被人追殺?還是在這個地方?

    沈望舒還沒來得及思考,又是一隻利箭射來,直插入娜珠身旁的護衛脖頸,他踉蹌了幾步,也從欄杆翻了下去,屍首就在倒在沈望舒身旁,死不瞑目的屍首直直看著她。

    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不得不咬住自己的手掌,才死死壓住了驚呼。

    娜珠渾身瑟瑟,很快,觀景台上又走上來一人。

    本該在王府養病的紀玉津突然出現在這裏,他神色還是頗溫柔:“娜珠,你怎麽了?”

    他麵容秀美若女子,眼眸含情,說這話本該頗為惑人的,如果不是身後跟了二十幾個手持弩機的重兵,娜珠說不定還真能平靜一點。

    娜珠摔倒在地上,一邊掙紮後退,一邊淚流滿麵地尖叫:“滾開!你這個畜生!畜生!”

    這個她曾經滿心愛慕的男人,誘騙她寫信,打算把她的父親兄長引到梁州城,然後再殺了他們,借由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來掌控玄蠻部,最後再以她父兄之死,挑撥布林和海都,最終他坐收漁利,掌控三個部族,徹底打通和西蠻連接的道路。

    她嗓音尖利地大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這離雲台隻有一步之遙,隻要我在梁州所有官員麵前揭露你的惡行,朝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無意中得知了紀玉津的計策,在幾個同族護衛的幫助下,僥幸逃出了王府,沒想到就差那麽一線!僅有一線!

    紀玉津隱隱喟歎了聲,走到她麵前,柔聲嗔道:“我本來沒打算來雲台,你倒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他彎腰,勾起她的一縷卷曲長發,似笑非笑:“你就不能乖一點?”

    ,,

    “小壞蛋,你就不能乖一點?”

    沈望舒的心口砰砰亂跳,瑟瑟發抖。

    她想起來了。

    被齊皇後蓋章了勾引太子的罪名之後,她也試圖向齊皇後解釋過,但是隻換來齊皇後更暴烈的怒氣,她一遍又一遍的,試著跟所有人解釋,但每個人似乎都認定了她是不知廉恥的妖女,任由她怎麽解釋,似乎沒有人願意信她。

    漸漸的,她也變得不愛說話了。

    每天寧願看著葡萄架子發愣,也不想再出去見人。

    這時候太子已經帶著她搬出了皇宮,太子見她像一株鮮花般枯萎凋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時不時帶她出去轉轉,還告訴她,偶爾可以出太子府走走。

    ——這給了她機會。

    直到一次宮宴,她遇到了一位極其溫柔的‘姐姐’,她身量高挑,麵容卻秀美,穿著一身精致宮裙,對她溫柔似水——這是她入宮以來,遇到的第一個願意聽她說話,願意相信她沒有勾引太子的人。

    ‘她’對她實在是溫柔極了,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她十分地依賴這個‘姐姐’,什麽話都願意告訴她。

    ‘她’自稱是巴陵王的女兒,入京城為質,受到了京城王公貴族的排擠,日子過的十分壓抑苦悶,她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皇上和太子下令殺了。

    如果‘她’是男子,沈望舒或許會戒備提防,但是同為被排擠的女孩子,這讓沈望舒跟‘她’更加同病相憐。

    ‘她’還告訴她,她小時候呆的長水村就在梁州境內,‘她’有一次路過那裏,發現那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民風淳樸,人們在田間騎著牛唱著歌,是個秀麗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難怪她想要回去。

    沈望舒對‘她’當真是無比信任。

    直到有一天,‘她’告訴她,陸清寥找到‘她’,希望‘她’能帶沈望舒出來,他再把她送回長水村。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陸清寥,沈望舒都是很相信的,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

    這個‘郡主’果然很厲害,趁著平州出了急戰,太子趕往平州的時候,她真的把她帶了出來,暫且安置在京郊山裏的一處宅院內。

    一開始的時候,什麽都很正常,‘她’對她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甚至還邀請沈望舒晚上同睡,不過沈望舒有些不習慣,便婉言拒絕了。

    直到兩三天過去,沈望舒開始覺著不對了——她並沒有見到陸清寥,而且‘郡主姐姐’看著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奇怪。

    ‘她’眼裏好像含著什麽東西,幽暗深邃,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直到第四天,‘她’似乎終於按捺不住了,撐臂把她困於床笫間,高挺的鼻子輕嗅她頸間香氣:“你身上很香,卻沒有用香膏。”

    沈望舒被嚇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她’摸了摸她的眼睛:“你這樣,真想讓人狠狠地欺負你。”

    沈望舒下意識地推開‘她’的手。

    ‘她’也不惱,笑了笑:“我讓陸清寥拿一些東西來跟我換你,他居然也同意了,可是你很合我心意,那日見到你在太子身邊,我就有些醋了,我後悔答應陸清寥了。”

    ‘她’搖了搖頭:“太子他們都是蠢貨,是不是你和陸妃故意設計的,很重要嗎?”

    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要不要試試,我和太子哪個更厲害?”

    沈望舒嘴唇哆嗦,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裳:“見你那日,他們想要羞辱我,因為我麵若姹女,他們逼我換上女裝,塗脂抹粉,大庭廣眾之下給皇上彈琴獻壽,不過也不算很壞,至少騙到了你。”

    那與女子截然不同的身體讓沈望舒終於有了反應,她尖叫了聲,踉踉蹌蹌地跑向門邊。

    紀玉津笑:“小壞蛋,精神留著等會用不好嗎?”

    門被厚重的大鎖鎖住了,沈望舒拚命拍打著房門,但是無濟於事。

    他停在她麵前,有些疑惑:“不願意?”

    沈望舒緊緊抱著自己,滿眼是淚,戒備警惕地看著他。

    他似乎歎了口氣:“我不喜歡強迫女人。”

    他輕敲了三下銅管,很快有下人捧了一盞漆黑的湯藥過來,他掰開她的嘴巴,硬給她灌了進去。

    他嘴角含著玩味的笑:“別浪費了,能讓你哭著求我的好東西呢。”

    沈望舒的身體開始燥熱起來,神誌也有些不清了。

    她不想求他,用力咬著自己的手背,生生咬出了血——終於熬過了這一次。

    他似乎很遺憾,第二日,他加大了藥量,強喂給她,又把她拖到一間滿是鏡子的房間裏,讓她看著自己無助掙紮的媚態。

    沈望舒摔碎了鏡子,劃傷了手臂。

    他似乎終於不耐煩了,不過還沒等到他用強,太子便找了過來,

    ,,

    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紀玉津的手指按在娜珠的脖頸上,他又歎了聲,麵上滿是憐惜:“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他本來想利用娜珠接管玄蠻部,可惜了。

    不過也無所謂,他已經訓練好了替身,可以撐到他殺死玄蠻部族長,順利接管部族之後。

    他手下稍稍用力,娜珠的大眼裏便失去了光彩。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沈望舒眼裏滾落,她幾乎失了甚至,癱軟在地,不知道是在哭自己,還是在哭娜珠。

    她卻死死地捂住嘴,不敢露出一絲聲音。

    紀玉津目光投向她藏身的地方,想到方才倒下去的屍首,淡淡吩咐:“去把屍首拖來處理了,不要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