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俠者,滿足了她所有的幻想
  水橫天與陸藏鋒隻能說是認識,根本稱不上熟識,可就算如此,水橫天也知道,陸藏鋒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聽到月寧安的話,水橫天沒有勸說,隻道:“先找個地方換衣服,還要備一輛馬車,你這個樣子可走不了。”

  “我在城外有一處小莊子,離這可能十裏遠的樣子。我這個樣子,怕是會拖累水大哥,不如我先尋個地方藏起來。水大哥你拿著我的信物,去莊子上讓莊頭套馬車來接我。”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月寧安不認為,依她現在這個狀態能走到莊子上,或者走回城。

  雖然,獨自留下不安全,可她要水橫天帶著她走,怕是天黑了,他們都走不回去。

  “不行,太危險了。”水橫天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寧安,如果你不介意,我背著你走。”

  “給水大哥你添麻煩了。”月寧安當然不介意,天知道,在經曆差點被人殺了,又差點被人綁了,差點被人給汙了清白,這一係列的事情後,她現在根本不敢一個人呆在外麵。

  她提出讓水橫天先走,不過是沒有別的辦法,不想拖累人。

  她很清楚,她雖然叫水橫天一句水大哥,可實際上兩人的交情也隻是泛泛。水橫天出手救她,已是大恩情了。

  水橫天擺了擺手,正要蹲下去背月寧安,就聽到月寧安說,“水大哥,你等等,我的印鑒還在那人身上。”

  “哪個?”水橫天轉身,問道。

  “那一個。”月寧安指向為首的黑衣人,水橫天點了點頭,上前,從為首的黑衣人身上摸出一枚印鑒,還有一包,用油紙包起來的東西。

  想到這些人是被人雇傭的,他們身上可以有線索,水橫天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包銀票,看著份量不少。”

  水橫天怕銀票被水淋濕,並不敢細數,隻粗略看了一眼,大致估算道:“應該有五六千兩。”

  “這應該是買我命的人,付的定金。”月寧安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水大哥,快收起來,這可是我們的辛苦費。”

  跟什麽過不去,也別跟銀子過不去。銀子從來都沒有罪,有罪的是用銀子的人。

  “嗯,見麵分一半。”水橫天也不矯情,將銀票和印鑒一起塞到月寧安手裏,“你先保管。”

  “好,銀票我先保管。”月寧安也不跟水橫天見外,將銀票收了起來,印鑒卻沒有接,“水大哥,這枚印鑒你拿著。這是我的私印,月家的掌櫃們都認識。憑這枚印鑒,你可以在月家所有的鋪子,隨便支取一萬兩以下的銀票或物價。月家鋪子裏的掌櫃,也會優先滿足你的需求。你行走江湖,帶著它會方便許多。”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水橫天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可月寧安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水大哥,你這是嫌棄我,現在一家鋪子都沒有,空口給你許諾嗎?”

  “我沒有嫌棄,我隻是覺得太貴重了。”水橫天並不擅言詞,聽到月寧安的話,就有幾分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解釋。

  月寧安笑了一聲,“這算什麽貴重。水大哥,我現在也隻是說得好聽的,我此刻名下一間鋪子也沒有,你拿著它,很有可能一點用處也派不上。”為了勸說水橫天收下印鑒,月寧安也不在意自黑。

  “憑你的能力,要把月家的鋪子,開遍大江南北也不是難事。”月寧安大氣爽落,行事大開大合,頗有章法,他在她身上,沒有看到女子該有的嬌弱與敏感,反倒看到了類似陸藏鋒的堅韌與狠勁。

  這樣的人,不過她去做什麽,都會取得不錯的成就。

  他看好月寧安!

  “水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這枚印鑒以後值不值錢,我真不知道,但現在它真的一文不值。水大哥,你要不嫌棄,就當這是我這個做妹妹的,提前孝敬你的行不行?”水橫天救了她的命,別說一枚印鑒,就是將整個月家的產業給水橫天,她月寧安也願意給,但月寧安知道,水橫天不是挾恩圖報的人,是以……

  她不提救命之恩,隻提兄妹之情。

  這樣,水橫天總不能拒絕吧?

  水橫天確實無法拒絕,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印鑒,在月寧安的“殷切”的期盼下,點了點頭,將印鑒收了起來,“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氣。”

  東西他收了,但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

  月寧安叫他一聲大哥,他做人大哥的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貪圖自家妹子的東西。

  “一家人,本來就不用客氣。”月寧安見水橫天不再拒絕,心裏就明白,與利益相比,水橫天更重情義。

  她不知道,是不是隻有為國為民的人,才能稱之為一句大俠,但在她心中,水橫天滿足了她對大俠,對俠肝義膽所有的幻想。

  水橫天收了印鑒,又聽到月寧安的話,也不跟月寧安見外,對她親近了許多。

  當然,這種親近沒有摻雜旁的,隻是兄長對妹妹的親近。

  “來,我背你。”再次說起背月寧安走,水橫天也不像之前那般不自在,坦然大方地蹲在月寧安麵前。

  作為兄長,妹妹受了傷,他背自己的妹妹怎麽了?

  月寧安也是落落大方,沒有半點扭捏,大大方方地趴在水橫天的背上,“謝謝水大哥。”

  “走了。”水橫天見月寧安趴穩,手臂托住她的雙腿,大步朝路口的方向走去,一步步走得又快又穩,生怕顛著了月寧安。

  月寧安趴在水橫天的背上,眼前突然模糊了……

  這就是,兄長嗎?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她哥哥最愛做的事,就是背著她到處跑。

  她還記得,她哥哥說,她是他最甜蜜的負擔,他要背著她走一輩子,要護她一輩子,可是……

  她哥哥失言了!

  她哥哥走了,丟下她一個人,讓她一個人,在布滿荊棘的泥濘路上獨自前行。

  月寧安側著頭,閉上眼,將臉貼在水橫天的背上,無聲地喚了一句:哥!

  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