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不熟,委屈的像個孩子
  月寧安蜷縮成一團,左臂垂在一側,右臂緊緊地抱著自己,將臉埋在雙膝間,崩潰大哭。

  就像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哭得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怎麽也停不下來。

  “月,月姑娘……”水橫天看著除了哭,還是哭的月寧安,麵露為難。

  他有心想要安慰月寧安,奈何口拙嘴笨,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說什麽好。

  想要拍一拍,或者抱一抱月寧安,又怕唐突了,隻能蹲在原地,不知所措,焦急的等月寧安哭完。

  ……

  從廣源寺下來的陸藏鋒一行人,正在另一條道上策馬狂奔,沒多久就來到三條路交匯口。

  官道是石子路,傾盆落下的大雨,將馬車留下的痕跡衝洗的幹幹淨淨,陸藏鋒一行人策馬來到官道,特意放緩速度,可仍舊什麽痕跡也沒有看到。

  陸藏鋒的馬走在最前方,他略略放緩速度後,繼續向前。

  陸十二綴在後尾,左右看了看,低歎了一聲,“看樣子月姑娘還沒有出門啊,月姑娘她是不是忘了,跟咱們將軍的約定呀?。”

  一張嘴,就是滿嘴的雨水,陸十二正要吐出來,卻突然驚住了,“咦,那裏好像有馬車的痕跡。”

  “陸十二,你在幹嗎?還不快跟上?”陸二走了半天,見陸十二遠遠綴在後方,氣得大吼了一聲。

  沒眼力勁的東西,沒看到他們家將軍正不高興嗎?

  “二哥,不是,那有……”陸十二也跟著張嘴,可一喊就被雨水灌了一嘴。

  “動作快一點!晚了,軍罰處置。”陸二吼了一聲,就沒有再理會陸十二,快馬跟了上去。

  “可是,那裏……”陸十二一人遠遠綴在後方,有心想要去看一看,奈何前麵的人跑得飛快,怕落下後,真要受到軍罰處置,他便一揚馬鞭追了上去。

  就算有馬車的痕跡,也不可能是月姑娘,不管啦!

  陸藏鋒一行人,快馬衝入官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城……

  而此時,大哭了一場的月寧安,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抬起頭,睜開紅腫的眸子,用哭得嘶啞的嗓音,低聲道:“水盟主,抱歉,我失態了。”

  她低下頭,強忍著右臂撕裂般的疼痛,勉強抬起胳膊,用滿是泥水的衣袖,擦拭臉上的血水、淚水與雨水,不想她不擦還好,一擦整張臉都花了。

  “沒事的,月姑娘,你臉上……”水橫天指了指月寧安的臉,有心找一塊帕子給月寧安擦臉,可他一個大男人,身上哪裏會帶這種東西,隻能無措的用手比劃了兩下。

  “臉?”月寧安愣了一下,順著水橫天的筆劃,看到自己衣袖上的血跡和泥濘,瞬間明白了。

  “呃……”月寧安滿頭黑線,隨即苦笑地指了指左胳膊,“水盟主,我左手扭著了,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她的右手也摔腫了,動一動就疼得厲害,不敢有大動作。

  “得罪了。”水橫天點點頭,傾身上前,握住月寧安的左胳膊,在她關節處輕按了兩下,月寧安疼得悶哼了一聲,水橫天連忙收手,“是脫臼,不算嚴重,水某可以幫月姑娘接好,隻是有些痛,月姑娘要忍一忍。”

  “麻煩水盟主了,我沒事的。”月寧安疼得直抽氣,努力笑了笑。

  “無事。”水橫天也不扭捏,再次傾身上前,抓住月寧安的胳膊,手腕一個用力,“哢嚓”一聲,就將脫臼的手臂接好了。

  “啊!”月寧安痛得大聲尖叫,一瞬間冷汗就湧了出來。

  雨水一淋,風一吹,月寧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嘴唇也泛起了白。

  水橫天見狀,立刻起身,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脫下後才驚覺不妥,拿在手上遞給月寧安不是,不給月寧安又不是……

  倒是月寧安比水橫天大方,見狀伸手主動接了過來道:“水盟主,我的衣服被撕壞了,勞煩你了。”

  “月姑娘不嫌棄就好。”水橫天見狀,暗鬆了口氣,忙將衣服遞給月寧安,隨即又想到月寧安胳膊上的傷,道了一聲歉,將衣服展開,直接披在月寧安身上,並將月寧安扶了起來,“冒犯了。”

  月寧安搖了搖頭,“水盟主您客氣了,您要不嫌棄,就拿我當妹妹,叫我一聲寧安就行了。”

  “那月……妹妹,你也別喊我盟主了,喊我一聲水大哥就行了。”水橫天見月寧安落落大方,不似一般閨秀那般,情急之下被碰了一下,也罵他登徒子。

  他無意冒犯,隻是事急從權。

  月寧安自是不會客氣,感激的道:“水大哥,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會怎麽樣。”

  雖然,她有把握說服為首的黑衣人,不讓那黑老三碰她,可終歸要受一些苦。

  “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這是大哥該做的。”水橫天看了一眼,死了一地的黑衣人,問道:“寧安,你可知他們是誰派來的?”

  “多少能猜到一些,不急,回去再查。”月寧安看向地上的黑衣人,目光發冷。

  此仇不報,她月寧安就把月字,倒過來姓!

  水橫天見月寧安心中已有盤算,也不再多說,小心地攙扶起月寧安往前走,“這天氣太惡劣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要去一趟廣源寺。”月寧安緩過那一陣後,力氣恢複了大半,在水橫天的攙扶下,勉強能走兩步。

  水橫天不讚同地道:“你這個樣子,怎麽去廣源寺?”

  “我不能不去。”月寧安笑的苦澀:“約我去廣源寺的人是陸大將軍,我母親的屍骨在廣源寺,沒有陸大將軍的發話,我見不到。水大哥,你跟陸大將軍認識,你該知道陸大將軍的性格和為人。我今天要是沒有到廣源寺,他不會管我為什麽沒有到,他隻會怪我沒有到。水大哥,不怕你笑話……陸大將軍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不知是哭得嗓子太啞了,還是心裏不痛快,月寧安說這話時,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水橫天頓了片刻,道:“我與陸藏鋒並不熟,進京之前沒有見過他。我與他隻交過一次手,他知曉我的難處,才讓我來找你。不過,你放心,這份人情,我今天已經還了他。”

  南院大王耶律齊的行蹤,足夠償還陸藏鋒為他和月寧安牽線的人情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