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22
  傅嬈捏緊了拳頭, 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把狗男人給踹幾腳,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她連忙捂住,按了下電梯, 鑽了進去, 一邊將電話接起,

  “喂, 奶奶, 什麽事?”

  傅嬈的祖母是華逸大學醫學係的教授, 叫王雲芝,也是國醫館的館長。

  傅嬈自小父母雙亡,由王雲芝一手帶大,祖孫倆感情十分要好。

  她從小被奶奶精心培養,承其衣缽, 考上了華逸大學的醫學院中醫係,用她奶奶的話說, 她很有天分,眼力極準,手也很準, 是最好的中醫針刀苗子, 傅嬈一路來基礎也很紮實, 每年學分績點都是全係第一。

  可內心深處, 傅嬈對中醫無愛無感, 純粹是被奶奶忽悠上了這條道,尤其等奶奶得了李勳和徐嘉兩名得意弟子後, 傅嬈徹底撒丫子不幹, 一心投入實習, 隻求順利畢業,做自己感興趣的行業。

  王奶奶雖然很惋惜,可她一向開明,也就沒強求傅嬈,隻是偶爾有疑難雜症時,會請傅嬈搭把手。

  傅嬈接完電話,跟譚軍請了個假,打個的趕回學校,來到國醫館。

  沿著梧桐路往國醫館走,忽然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裴縉穿著米色的休閑裝,褪去了一身的矜貴與驕恣,顯得清逸儒雅,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皮相放在娛樂圈都鮮有人及。

  眼見裴縉要邁入大門,傅嬈連忙追了上去,

  “裴老師!”

  裴縉聞言,在廊下止步,側眸望著她,“什麽事?”

  語氣和神色都是淡淡的,一副有話快說的樣子。

  傅嬈喘了一口氣來到他跟前,收斂情緒,裝出乖巧好學生,

  “裴老師,我的論文已經改了七八遍了,還請專業的人看過,您就接收一下嘛”

  想起四十分鍾前,看到的那張紙條,裴縉心裏的火又竄了起來。

  “既然請專業的人看過,你就去選人家的課!”

  見傅嬈嘴角翹起要反駁,他語氣沉了幾分,“選了我的課,卻次次不到,你還學個什麽?華逸的文憑這麽好混的麽?”

  丟下話,他轉身邁入國醫館。

  傅嬈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嘀咕了一句,“不是您不讓我去聽課麽?”

  裴縉氣樂了,壓根不想理會她,徑直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

  傅嬈跟了上來,電梯叮的一聲停穩,她與他一同鑽了進去。

  見裴縉也按了個三樓,傅嬈也就沒管,趁機討好遊說,

  “裴老師,我師兄李勳也選了您的課,他的論文也不見得多好,您給他過了,卻退了我五回,您這是公報私仇!”

  傅嬈美目流轉,裝了一副可憐樣,“是您不想見到我,否則我肯定回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

  裴縉冷冷瞥了一眼滿嘴跑火車的小女人,“少油嘴滑舌,認真聽課,論文才有商量的餘地,還有,別纏著我!”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門打開,裴縉大步跨了出去。

  傅嬈也氣狠了,對著他背影狠狠剜了幾眼,抬手擋住電梯,追了出去,“裴老師,我沒有纏著您,我來這是有事呢”

  “你以為我會信你?”

  抬眸,診療室門口站著一位和藹可親的老教授,仿佛正在等著他,裴縉警告地瞥了一眼傅嬈,大步迎了過去,

  “王教授抱歉,來晚了點。”

  王雲芝失笑搖了搖頭,“裴老師,我電話裏跟您說過,老爺子情況不太樂觀,晚上該是睡不著了,得立馬進行針刀手術”

  “是,我知道。”裴縉眉峰隱隱壓沉,“您不是說手受了點傷,不方便手術,要請了個人來麽?請來了沒?”

  王雲芝笑嗬嗬往他身後努了努嘴,“呐,這不是來了嗎?”

  裴縉扭頭,往身後空蕩蕩的走廊掃了一眼,並無他人。

  再順著王雲芝的視線,往角落裏一副懶懶散散,不情不願的傅嬈身上一落,臉色變得晦暗不明,

  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傅嬈,

  “是她?”嗓音仿佛是被門夾過,變得酸澀打哽。

  隻見傅嬈擰著包,姿態閑適的靠在走廊牆壁,神色明明很是乖巧委屈,在撞上他視線時,蹭蹭變得張揚起來,囂張得不可一世,

  “喲,奶奶,他就是病患家屬呀?”

  裴縉臉色在一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王雲芝隻當裴縉不信任傅嬈,親昵的朝傅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傅嬈不情不願邁了過來,王雲芝將她往懷裏扯了扯,順便幫她擰起了包,與有榮焉介紹道,

  “裴老師,您別看她年輕,手比我還穩,要不是這小妮子不務正業,早就是國醫館第一刀。你放心,她是我親孫女,從三歲跟著我學針灸,眼準,手準,除了她,沒有人能又快又穩的做你爺爺的手術。”

  裴縉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短暫的片刻就已收斂情緒,權衡利弊。

  王雲芝從來不會信口雌黃,能這麽誇讚傅嬈,看來傅嬈是真有本事。

  何況人家還是王雲芝的親孫女呢。

  裴縉無論如何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遇到這麽尷尬的事,可他很快調整心情,

  “成,那就她。”

  暗想隻要傅嬈把爺爺手術做好,也就不跟著小妮子計較了。

  王雲芝見傅嬈始終冷颼颼盯著裴縉,用胳膊肘推了推她,低聲道,“來,跟我進診療室”

  “慢著!”

  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傅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裴縉。

  她慢條斯理地把肩包接了過來,衝裴縉笑眯眯的,以極其誇張的語氣道,

  “誒呦,裴老師,奶奶,十分抱歉,我的手呀,突然間疼得不得了,怕是不能手術了,改天吧”

  丟下這話,她施施然的將包往肩上一垮,轉身,昂首挺胸離開。

  王雲芝來不及攔她,卻見裴縉氣得臉色泛青,悶聲道,

  “王教授,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三步當兩步,追了過去。

  國醫館不高,隻有三樓,傅嬈並沒有走電梯,而是順著樓梯下去。

  聽到身後傳來裴縉的腳步聲,她特意放緩了些,優哉遊哉的順著台階往下走。

  就連那樓梯間蹭蹭的高跟鞋響聲,也如美妙的音樂一般,隨著她心情而蕩漾。

  裴縉在一樓安全通道堵住了她的去路,

  “傅嬈!”

  傅嬈連忙退開幾步,雙手環胸望他,滿臉無辜道,“裴老師,這樣糾纏不清不好吧?”

  裴縉忍著脾氣,耐心道,“我們好好談談。”

  傅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衝他眨了下眼,“裴老師,我可沒空跟您談,畢竟我得回去改金融學概論的論文呢!”

  裴縉按了按眉心。

  傅嬈往前一步,要從安全通道的門邁出,裴縉側跨一步,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傅嬈退了回來,冷若冰霜道,“裴老師,不是說好不幹涉對方麽?我都已經放棄選修課了,打算延期畢業,您還想怎麽樣?”

  裴縉深吸一口氣,“傅嬈,咱們的事,條件隨你提,我爺爺是病患,你不給他主刀,他會很難受”

  “與我何幹?”

  裴縉:“”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腳,他算明白了。

  修長的手臂搭在門扶手上,氣笑了一聲,

  “傅嬈,先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裴縉低聲下氣道,“你看,你們公司的項目我不也沒插手,你們在AK順風順水的,你論文的事,我接收便是,不會影響你畢業,其他的要求你提,還請你幫我爺爺做手術。”

  老爺子的病一直是王雲芝看的,除了王雲芝,他又不信任別人,華逸大的國醫館在國內首屈一指,裴縉短時間內沒法找到人來代替王雲芝。

  更重要的是,爺爺等不起。

  傅嬈得意的欣賞了一番裴縉的表情,咧嘴一字一句道,“抱歉,裴總,裴教授,裴老師,您愛咋的咋的,我還偏不幫你!”

  她氣定神閑地將他推開,打算離開。

  卻見裴縉抿著唇,淡聲吐出一行字,

  “你要是不幫忙,我就把你酒後亂性的事告訴你奶奶。”

  傅嬈腳步一凝。

  停頓三秒,深深吸了一口氣,傅嬈側眸,用殺人的眼神狠狠剜著裴縉,

  “算你狠!”

  轉身往樓上邁,高跟鞋踩得樓梯噔噔作響,跟擂鼓一般。

  “論文無條件通過!”

  “好。”裴縉跟在她身後踩上樓梯。

  “以後,任何場合,不許再為難我!”

  “沒問題。”

  “不許再公報私仇。”

  裴縉遲疑了下,“咱們也不能算有仇”

  要論交情,還真不淺。

  傅嬈走在半路,回眸瞥了他一眼。

  陽光從過道窗口灑了進來,在他麵龐鍍了一層柔和的光,將男人襯托的俊美不似凡人。

  他確實有著不可一世的資本。

  裴縉抬步上來,立在她跟前,迎著絢麗的暉芒逼近。

  傅嬈怔了怔,忍不住退後一步,踉蹌地靠在牆壁。

  他低沉的嗓音,跌落在陽光裏,變得溫暖和煦。

  “酒量不好,酒品也不行,以後還是少喝點。”

  傅嬈被他這話堵得嗓子發癢,想駁他幾句,那晚確實是她冒犯在先,又硬生生咽下,

  “等手術做好,咱們兩清,過去的事,不許再提。”

  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卻又被她的驕傲給逼退。

  裴縉捕捉了她眼底的一抹慌亂,沉靜點頭,

  “你不跟我計較,我沒什麽好說的。”

  總算說了句人話。

  傅嬈心底莫名湧上些許酸楚。

  她好歹是個姑娘家。

  這個念頭還未浮上,又立即被她掐滅,她轉身,小跑上台階,回到三樓。

  手術過程中,裴縉就在旁邊觀看。

  傅嬈穿上白衣大褂,坐在燈光下,手執中醫針刀,給他爺爺紮針。

  她眉目凜然,手法仔細又嚴謹。

  裴縉看得出來,傅嬈確實極有天賦,那雙手穩到紋絲不動,眸眼更是沉靜得不可思議。

  絕對是個天才苗子。

  偏偏去那谘詢公司瞎混,還真是浪費一身才華。

  裴縉不由替王雲芝惋惜。

  王雲芝全神貫注協助傅嬈手術,時不時露出一絲驕傲的笑容。

  整整兩個小時,再配合一套推拿手法,等結束時,裴老爺子渾身的經脈仿佛被打通,躺在那裏連聲喊“舒服,舒服”

  “王教授,您這小孫女人長得漂亮,手法更漂亮。”

  王雲芝笑著頷首,“不瞞老爺子,她還真是我的驕傲。”

  老爺子靠在躺椅休息時,忍不住打聽了傅嬈的底細,

  “她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

  傅嬈在裏間洗手,聽了這話,忍不住嘀咕一句“老八卦。”

  裴縉默不作聲瞥了一眼傅嬈的方向。

  王雲芝笑嗬嗬搖頭,“還小,今年二十二,還沒畢業呢,不急,讓她玩玩,晚兩年再談也可以。”

  老爺子深不可測地瞄了自家孫兒一眼,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裴縉今年三十二,比人家大十歲,王雲芝又不急,顯然是不聲不響拒絕了他。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聞弦歌而知雅意。

  話起了頭,基本就了然。

  老爺子笑眯眯說,“確實還小,對了,裴縉,你年長,以後有什麽事幫襯點小嬈,算是幫爺爺報答她。”

  裴縉應下,“好。”

  傅嬈換好衣服,從裏間出來,隨意將包往身上一攬,

  “奶奶,我先回去了,老爺子,保重。”

  傅嬈打了個招呼,看都沒看裴縉一眼,推門離開。

  老爺子是個人精,從傅嬈這愛答不理的態度來看,還真是對裴縉無感。

  裴縉是他一手帶大,這小子在年輕一輩中有多受歡迎,老爺子一清二楚,這還是頭一回有女孩子不稀罕他。

  稀奇呀。

  晚上回到裴家別墅,老爺子神清氣爽,仿佛重新活過來似的,忍不住將傅嬈誇上了天。

  “縉兒啊,不是爺爺說,這姑娘當真不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要不考慮一下?”

  裴縉慢條斯理吃完晚餐,用濕巾將嘴唇一擦,連個眼神都沒給老爺子,上樓回書房加班。

  第二天是星期五,到了AK項目做第一階段匯報的時候。

  傅嬈一清早趕來AK大廈,恰在上班高峰期,電梯間堵得水泄不通。

  最邊上的電梯叮的一聲停下,裏麵傳來一道嗓音,“這邊進來一點人。”

  所有人立即往那部電梯湧,傅嬈到底是實習生,等到其他人進去後,她最後一個邁了進去。

  電梯門一合上,幽亮的反光麵清晰倒映著一個人。

  裴縉!

  男人眉目清貴,挺拔俊秀,天上帶著王者氣息。

  傅嬈扭頭,所有人都拚命往角落裏擠,獨獨留下裴縉一人占據正中的位置,而她呢,是唯一一個與他並肩站立的人。

  原來這是總裁電梯。

  弱弱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目光淺淡的從傅嬈身上落了落,見她小眼神骨碌碌的轉,不知道打什麽主意,忽然間就覺得有些好笑,唇角彎了彎,將領口的扣子鬆了鬆,露出一截性感的喉骨。

  傅嬈餘光注意到裴縉的小動作,暗暗哼了哼。

  就在這時,電梯緩緩停下,傅嬈胸口忽然湧上一股惡心,

  下意識捂著嘴,“唔”

  動靜太過突兀,一時所有人看了過來。

  傅嬈眼睫顫了顫,再次湧上一股惡心,忍不住撐在了電梯門。

  裴縉下意識伸手,又輕輕握住。

  電梯在這時停穩,先將裴縉送到了頂樓。

  眼見電梯門緩緩打開,助理抬手擋住了門,等著他先走,裴縉腳步變得遲疑,晦暗地瞥了傅嬈一眼。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有一瞬的交錯。

  心裏同時升騰起一個不可思議,以及可怕的念頭。

  傅嬈心跳如鼓,臉頰泛紅,當不適緩緩褪去後,隻剩下滿臉的蒼白。

  裴縉艱難地扭過視線,大步往外一邁。

  二人的互動發生在極端的瞬間,在旁人看來,隻當傅嬈身體不舒服,總部董事局主席表達了一眼關懷。

  傅嬈捂著胸口,怔怔望著前方。

  電梯門緩緩合上,漸漸隔絕那道挺拔清雋的身影,隻聽見叮的一聲,她心徹底跌入穀底。

  魂不守舍回到辦公室,傅嬈滿腦子亂糟糟的,見辦公室的同事都在井然有序忙碌著,她尋了個借口,逃去了衛生間。

  纖細的身影倚著牆壁,一點點往下滑。

  距離那晚過去了一個半月還多,論理早該有反應了。

  她很努力地搜尋記憶裏的片段,尋找他帶避孕套的證據,可仿佛什麽都記不起來。

  對了,她不是吃了一粒緊急避孕藥麽?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確實很久沒來月經。

  傅嬈的月經周期與尋常人不同,她周期是兩個月。

  尤其這段時間忙著AK項目,她根本就忘了月經一事。

  忍不住抬手覆在手腕上。

  可惜,心脈狂跳,她根本沒法準確把脈。

  傅嬈鬆開手,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電話突兀響了起來,

  傅嬈瞄了一眼,是個陌生電話,立馬掐斷。

  再來,又掐斷。

  第三通,傅嬈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哪位?”語氣極是不善。

  對方停頓了下,傳來醇和低啞的嗓音,

  “是我”

  傅嬈心弦在這一刻徹底繃斷,眼眶忍不住泛紅,鼻子抽了抽。

  裴縉聽到她哽咽的嗓音,心一下子軟了下來,也變得有幾分慌亂,

  “別怕,我一定解決這個問題”

  他扶著辦公桌站了起來,一邊拿起車鑰匙,一邊往外走,

  “你現在做電梯下去,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傅嬈一慌,眼淚奪眶而出,吼了一聲,“我不去!”

  仿佛是為了逃避,她幹脆躲到了廁所裏麵,抱著手機,嚶嚶哭了起來。

  裴縉腳步停在門口,心一下子擰成了一團麻花,慢聲哄著,

  “不怕,嬈嬈不怕,我一定給你滿意的答複,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不要!”

  傅嬈蹲著,害怕與懊悔在腦海交織,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拚命往下砸,一抽一搭的,如同嚇壞的雛鳥。

  斷斷續續的哭聲透過手機撞在耳膜,一點點滲入,將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胸口堵得慌,不在於他可能突然來了個孩子,而在於,他讓一個姑娘陷入這般被動的境地,煩躁地將領帶解開,丟在沙發上,門被助理敲響,他冷聲喝了一句,“出去!”

  卻將手機握得更緊,放緩語氣勸道,

  “嬈嬈,你聽我說,你是個很聰明很理智的姑娘,你別亂了陣腳,些許隻是不舒服?”他語氣暗啞如絲綢,澀聲道,“畢竟要真有,也早該有反應的。”

  “醫院沒有給出確診結果時,咱們別胡思亂想好嗎?或許是虛驚一場乖,聽話,我已經給你請了假,你現在做總裁電梯,到地下車庫,我馬上就到”

  男人清定的嗓音總能給人帶來安撫。

  在這樣的時刻,他沒有退縮,而是主動承擔,總算沒渣徹底。

  傅嬈心裏好受了一點。

  總該要麵對的。

  最初的慌亂過去後,傅嬈鎮定下來,拂去眼淚,將電話掛掉。

  裴縉看了一眼手機,鬆了一口氣,跟助理交待幾句,擰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傅嬈盯著漸漸變黑的屏幕,出了一會神,麻木地站了起來,僵硬的依著他的指示一步步來到電梯間,乘總裁電梯,來到地下車庫。

  抬眸,總裁專用車庫裏,有一輛庫裏南車燈閃爍,傅嬈挪著步子邁了過去,裴縉坐在駕駛位上,伸手幫她將門一推,目光憂心地在她臉頰滑過,溫聲道,“上車。”

  傅嬈不敢看他,機械似的坐上去。

  裴縉見她臉色發白,心中極是難過,彎腰過來,替她將安全帶係好。

  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傅嬈身子往椅背貼緊,聞到熟悉的體香,忍不住閉了閉眼,想起那晚,眼淚悄然滑了下來。

  抬眸,她晶瑩的淚珠近在咫尺,從他眼底一晃而過,仿佛跌落人間的天使,裴縉心跟紮了一下,離著她很近的距離,慢聲道,

  “別怕,一切有我。我會尊重你,並給你滿意答複。”

  “有任何問題,我都會與你一起承擔。”

  傅嬈聽出他語氣裏的鄭重,心頭閃過一絲慌亂,他呼吸太近,迫人的緊,忍不住側開了些臉,僵硬地笑了笑,

  “您別多想,或許是虛驚一場呢,您放心,無論什麽境地,我都不會纏著您”

  裴縉靜靜注視著她一會,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坐過去,係好安全帶,緩緩發動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