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被人算計
  惠帝雖然允許官員做生意,經營鋪子,但賭場不行,花樓也不行,吃喝嫖賭這些,隻能占前兩個,而後兩個卻是暴利。

  端木熙能買得起這些,說白了,跟端木冀私下以他表弟的名義開賭場花樓也有關係。

  站在惠帝身邊的男人勾唇,他著玄冰鎧甲,身姿修長挺拔,如青竹屹立於眼前:“合著咱們大雍的丞相不滿月奉,竟讓女人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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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熙的臉色變了再變,半晌扯出一抹笑,溫吞道,“什麽做官銀子多的,隻是我娘開了幾個鋪子,”她本是不想說她娘做生意的,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如,她剛才嘲諷宋窈窮,沒眼界,在外拋頭露麵掙銀子,這會兒便要打她娘的臉,虛笑道, “倒是忘了, 妹妹的父親清閑,帶著妹妹都不懂這些規矩。”

  “什麽清閑, 不就是偷雞摸狗,喝花酒,賭銀子嗎?端木姐姐說話咬文嚼字的,”有個下巴尖尖的姑娘笑道, “不過啊, 宋府的長輩如此,也怪不得宋錦瑟浪蕩,就是不知這宋窈,是不是一樣饑/渴。”

  宋窈眉眼一眯, 正要說話, 卻見一個表情陰森猙獰的婦人從八寶齋外衝了進來,她視線繞了一圈,最後落在宋窈身上, 二話不說將手裏的長鞭就甩了出去,叫罵道,“好一個宋家孽種!宋懷瑾為官不仁,在邊關一手遮天,貪汙民脂民膏,可憐忠臣枉死,而你卻拿著民脂民膏在這裏揮霍無度!今日我便要殺了你這孽種替天行道!”

  說著,那鞭子破空而來, 直奔宋窈門麵。

  周遭的姑娘夫人尖叫一聲, 分分退開,隻覺這個發絲淩亂, 雙目赤紅的女人是得了瘋病生怕被殃及池魚。

  宋窈腰身一側, 鞭子“啪——”一聲打在地上。

  “孽障,你還敢躲?!”婦人眼球凸出, 再次揮鞭, 黑色的長鞭如銀蛇一般淩空而起, 直掃宋窈脖頸, 隻是還沒碰到宋窈,長鞭在空中被一隻冷白纖細的手鉗住。

  少女緩緩抬起清寒的杏眸, 手腕的力道一寸一寸箍緊。

  婦人拽了拽鞭子,沒拽出來, 氣的冒火,“孽障,鬆手!”

  “鬆手?”

  宋窈眉骨一挑,攥著鞭子的手向後一拉再往回一甩,隻聽“啪——”的一聲,那鞭子直抽到對方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空口白牙汙蔑朝廷二品武將,這一鞭子是教你閉上你那張臭嘴!半夏,去將人拿下!”

  宋窈身邊的丫鬟半夏自然不是什麽隻知道幹飯的飯桶, 宋窈每日紮馬步,她都是跟著練的, 加上今日宋府的女眷基本都來了八寶齋,因此宋府的護衛也在,聞言一擁而上, 直把那婦人抓住。

  婦人紅著眼睛瘋狂掙紮,眼看著自己的手腕被鞭子捆住掙紮不得,氣的破口大罵:“豎子爾敢!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你平白無故綁我,棄禮法不顧,宋家是要反嗎?!”

  她喊的聲嘶力竭,引得一眾人等的目光。

  二樓之上的宋錦瑟見狀,心口一縮,半晌不知道想到什麽,眼前一亮,連手中的瑪瑙手鐲都不要了,帶著丁香急急忙忙跑下樓去。

  而惠帝等人站在三樓的包廂,也是豎耳聽著樓下的鬧劇。

  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對視一眼,帶著幾分慌亂緊張的看著陛下身邊的男人。

  他們並不了解宋窈,但怎麽說呢, 宋錦瑟作為宋家嫡女不是什麽好東西,以次類比,宋家的這位庶生子……怕是鬥不贏這位‘瘋婦’。

  尤其這位‘瘋婦’他們還認識,乃是四品大臣章益的妻子, 章益是二皇子一手扶持起來的懷化中郎將,八麵玲瓏長袖善舞,但就是心眼小,但凡是比他有才華,在朝堂上與他作對的,他都想盡一切辦法打壓。

  隻是因為二皇子器重他,導致他氣焰太盛,這次押送糧草也是,一路上晃晃悠悠磨磨唧唧,要麽路過各州,和知府獻上來的女子們打情罵俏,要麽就去賭坊流連。

  正所謂兩軍開戰,糧草先行,章益的糧草遲遲不到,大雍的士兵饑寒交迫,這仗怎麽打?

  等到這人好容易來了,那糧草一路上又消耗了不少,章益還貪了不少,往裏麵塞了不少沙子糊弄。將士們為國家賣命,卻吃著帶著沙子的大米,有脾氣暴躁的小兵沒忍住,湊在一起罵章益豬狗不如,卻被章益帶人圍剿,割了膝蓋骨,亂箭射死後,對著營帳裏的將士道,“賤命一條”。

  宋懷瑾本不欲與這等小人來往掰扯,隻要他把貪了的糧草吐出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可經此一事宋懷瑾不忍了,親手了解了章益。

  章益的侄女夏常在在後宮為妃,近日剛懷了孕,聽聞章益被斬殺,章家人因為貪汙被囚禁,肚子裏的孩子差點沒了。於是跪在楚後和太後麵前苦苦哀求。

  太後念在皇嗣的份上出麵,讓惠帝再斟酌斟酌,結了章家的禁足。

  這不,宋懷瑾一回長安城,便找來了惠帝。

  沒曾想,章夫人竟來了這麽一招先發製人!

  但凡宋家今日有一絲愧疚和不安被人說嘴,但凡章夫人受到眾人憐憫,惠帝憐憫,宋懷瑾這事,都沒法善了。

  正想著,便見宋錦瑟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一把揮開宋窈,“你一庶生子,少在這裏摻合我父親的事情!丟人現眼的東西,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對著被綁上的婦人道歉道,“這位夫人,我不知你與我父親之間有什麽矛盾與誤會,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細說,若是我父親做的不對,我替他道歉。你莫要被宋窈的態度嚇住,她就是在敗壞我父親的名聲!”

  那婦人聞言冷笑,對著宋錦瑟的帷帽啐了一口,“我與亂臣賊子子嗣沒甚好說!”

  宋錦瑟被噴,也不生氣,反倒有些躍躍欲試,她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宋窈的凶悍和她的守禮。

  兩廂對比,大家便明白,她宋錦瑟是不幹淨不配當太子妃了,但宋窈又是什麽好玩意兒?

  遇到問題不想著好言好語的解決,反倒在這裏喊打喊殺,這不是敗壞她父親溫潤爾雅的名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