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爭吵
  “什麽你的我的,這是二叔孝敬奶的。”

  季安平兩爺子也回來了,聽到季安寧這話,季安平趕緊走上前,揮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季安寧也不怕人,那燒火棍在他還沒觸碰到自己的時候就砸了下去。

  “啊.......”

  季安平看著那黑乎乎的棍子,還沒打到自己身上就給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季安寧這是我家,還容不得你來撒野,你要打是吧,那就來打我呀?”

  季建安畢竟是常年打石頭的,一把就將季安寧手裏的燒火棍給接住了,鼓著兩隻大眼睛憤怒地說道。

  “大伯,我敬您是我的長輩,可是,您們也得有個長輩的樣子,自己偷了糧倉的糧食賠了,然後去我家搶,現在好了,又把我弄回來的碎布頭給偷了過來,今天這事情,您們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你個死丫頭,這就是你爸孝敬我們的,說什麽偷不偷。你爸不是在這嘛,讓他跟你說。”

  季建國也從最初的憤怒變得羞愧,之前閨女就跟他說過這碎布應該怎麽分,可是,在看到自己老母親在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他立馬就變了卦。

  對於老爸那沒立場的行為,季安寧也沒轍了,但是,屬於她的東西就是不能給別人。

  “您是我奶,我爸孝敬您是應該的,可是,這幾十斤的碎布,怕是您穿到棺材裏去怕也穿不完吧,這哪是孝敬您喲,那是孝敬這一大家子人。”

  “安寧你.........”

  季建安被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雖然自己老母親是拿過來一家人用,但是,這跟明麵上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爸是個大孝子我管不著,但是,這些碎布是我的,你們就不能動。”

  季安寧用燒火棍敲了敲木桌子,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樣。

  “什麽你的我的,你又沒有嫁人,你的還不是你爸的。”

  有了兩個兒子在身邊,李秀蘭底氣十足,指著季安寧開始罵了起來。

  “那奶你這樣說我也沒得反駁的餘地,既然這麽看得上我家的東西,那您帶著大伯一家三口直接搬去我家,剛好我媽要生了,大伯家這房子又大又舒服,我們剛好可以換一下。”

  “我呸,自己沒得本事,還想住這樣的房子,你以為你是誰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老太太說得那叫一個得意,卻不知道,已經傷了自己二兒子的心。

  季建國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人,當初分家的時候,就分了一個豬圈給他。當時他也沒說什麽,覺得自己老母親跟著大哥,的確是應該多分點。

  卻沒想到,自己的忍讓讓她們變本加厲,隻要家裏有好東西都會被她給弄過來,就連這自己打算修房子的石頭,都被老母親帶著大哥給弄來了。在自己還住著茅草房子的時候,大哥家的房子已經是石頭房了,刮風下雨再也不用擔心屋會垮了。

  “你們有本事,有本事還用得著去我家拿東西,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的,把我的布頭全部還給我,要不然我就去治保隊,說你們偷東西,反正東西都在這裏。”

  “安寧,都是一家人,什麽偷不偷的,那就見外了,您奶這衣服都破了,我這不是尋思著給她縫一件新的嘛,正好你媽那裏有她就拿來了。”

  一看季安寧那認真的模樣,吳菊花也慫了,立馬上前打圓場。

  自己兒子可是還沒有娶媳婦兒,這要是被人說了去,還娶個屁呀。

  “我奶的衣服都破了呀,好像是哦,不過,也是活該。”

  就在大家以為季安寧的態度變了,哪知道最後竟然是這麽一句,一個個被噎的都不知道說什麽的好。

  “安寧怎麽說話的?”

  楊蘭挺著大肚子也趕了過來,聽到女兒的話,臉上也有點不好看。

  “我也沒說錯呀,我爸這個大孝子,自己家裏都舍不得置辦一件新衣服,每一年分得的布票那都是給了我奶,我和兩個妹妹打小就沒穿過一件新衣服。我爸我媽更是,一件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我記得我媽這衣服還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怎麽這一切就沒人看得到,奶的衣服不就是破了一個洞嘛,大娘就能看到,我這五個腳指頭都露出來了你怎麽看不到,我爸這大冷天的還穿的是草鞋,你怎麽看不到?”

  在季安寧的一聲聲質問下,吳菊花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個挨千刀的小賤貨,當初就該生下來就掐死算了。”

  “有本事就掐死,沒本事就別在這裏嗶嗶嗶。”

  在奶奶的咒罵聲中,季安寧拎著大袋子扶著自己老媽往家趕。

  回家後,她沒有給老爸喘氣的機會,直接將裏麵的幾塊大布頭給拿了出來,然後將其餘的直接放在自己家裏曬鹹菜的大石頭上,這花花綠綠的立馬就引來了觀看的人。

  “喲,安寧這是要擺攤子了是不是?”

  有些人在看到那讓人羨慕的布頭時,都忍不住打趣道。

  這擺攤子可是投機倒把的行為哦,季安寧這樣做,那可是犯大忌的。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是不是?”

  “李春花,我瞧你這麽護著安寧,是不是想她娶回去當兒媳婦兒呀,我看你們家騰娃跟她還是挺般配的,兩個人又是一起長大的,這以後肯定都不用你操什麽心,就安寧這性子一定把他管得好好的。”

  “如果真能成,我還樂得輕鬆,你以為跟你那個凶婆娘一樣,兒子媳婦兒拉屎拉尿都要管,我才不那麽累。”

  被懟得無話可說,男人悻悻然走了。

  李春花看了一眼安寧身邊的碎布,很是好奇地問道。

  “安寧,你這是幹嘛?”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在季老大家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進各個的耳朵裏。

  聽到李春花這麽一問,都有點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這馬上都要過年了,誰不想給家裏的男人孩子添點衣物,奈何這不好買呀,那百貨大樓的不僅貴還要布票,這一家人總共就那麽點,誰舍得呀。

  這不,看到季安寧麵前的碎布,大家都有點心動了。

  隻是,這明擺著交易,會不會被抓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