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番外不要臉才是王道!1
  隻不過,又有幾個人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如果她可以,她現在也不會出現在了這裏?

  魏媽媽順著樓梯往上走,在走到婦產科的樓道上時,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一夜大風吹散了天際上麵的烏雲,晨起,東方的光亮即將躍出地平線,她想了想拿起了包裏的手機撥通了林雪靜的電話。

  我們時刻在心裏告誡自己,做人不能太軟弱,軟弱被人欺,我們也常在心裏說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對於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我們都要以十倍的狠還回去。

  但是,人性本善,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善良是不會因為仇恨而泯滅的,它在人心的最深處,也是最容易軟的地方,你可以將自己身體武裝到無堅不摧,但是你的心髒,最柔軟的地方,它永遠都會指引著你奔向人性最初的善良。

  那就是寬恕!

  陸淺櫻故意殺人案進入調查的第四天,前三天都一直沒有開口的陸淺櫻在這一天提出了要見梵琛。

  審訊室裏,兩人見了麵,昔日光鮮亮麗的陸淺櫻臉上紅指印還沒有徹底消退,在梵琛被推進來時,她抬起臉朝門口看,並用手很快遮住了自己的左半邊臉。

  她一向愛美,把美貌看得很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盡管在之前她已經得到允許在臉上化上了淡妝,並用遮瑕膏遮住了那醒目的手指印,但是那浮腫著的左臉依然使得她不敢用這張臉去麵對他。

  梵琛的臉色也很蒼白,進來四天了,他開始擔心家人的情況,擔心父母,可是也很明白父母能力有限,不可能幫到他什麽忙,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家人安好,但是就在今天早上,他得知了父親不小心跌倒撞傷了頭部動了開顱手術,而母親現在一個人,他真怕她一個人撐不下去。

  梵琛還是坐著輪椅,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用手遮掩著半張臉的女子,他看慣了她化妝後的百變模樣卻沒有見過她這樣的素顏,其實她的素顏白白淨淨,比化妝後還要漂亮。

  “你把手拿下來吧!”他說著,目光平靜地直視著她,這個跟了他快六年了的女人。

  陸淺櫻搖著頭把那半邊臉捂得更緊了。

  “你今天要見我,想跟我說什麽嗎?”

  陸淺櫻抬起了眼睛,輕咬著唇瓣,“我聽說你拒絕了她的轉贈遺產,為什麽?為什麽要到手了你卻不要了?”

  他不是一直想要得到他舅舅的遺產嗎?為什麽突然放棄了?她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惜要為他殺了那個孩子,可他卻不要了!

  梵琛看著她,久久地凝著她的容顏,“真的要得到的時候才可悲的發現”他說著悲涼一笑,可悲的發現自己一直追求著的東西卻不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想要得到的,他的人生在那個送行儀式上從中間攔腰砍斷,而那個中間點居然站著的是那道出現在儀式廳門口一身素淨孝衣的女子身上,就是這個點,將他的人生顛覆,信念與追求在那個時候才猶如在混沌中被生生劈開,原來他一直追求著的東西最向往的東西不是那些。

  陸淺櫻卻突然情緒失控地大笑了起來,“你發現了那不是你想要的東西,你發現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對嗎?你最想要的是什麽?是林雪靜那個女人,對不對?”

  陸淺櫻笑著鬆開了遮臉的手,這一刻她的笑聲淒涼而悲切,“這就是你為什麽一直跟她牽扯四年都不肯離婚的原因,你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搪塞我,也搪塞你自己,你說服自己說自己隻看重遺產,其實你內心深處最舍不得的還是那個女人!”

  早就該知道啊,女人的第六感從來都不會錯的,他這麽多年隻喜歡跟她上床卻從來沒有說過一聲‘愛’,有時候那個女人半夜打電話來說孩子怎麽了他二話不說穿上衣服就離開,接下來是連續幾天都不見了人影,他做什麽去了?送那個女人的孩子去醫院,守在孩子的病床邊,明明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卻那麽擔心,好多次逼急了爭吵,他扔給她一句,“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應該陪著他們嗎?”

  爸爸?嗬,他是什麽爸爸?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進入到那種角色了,而她卻還裝糊塗裝了這麽多年在剛才之前都還在自欺欺人!

  梵琛,你騙了我這麽多年,也自我折磨了這麽多年,到了最後才知道自己最舍不得的東西本來觸手可得,但是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我不可憐,而你,才是最可憐的一個!

  我陸淺櫻自始至終目標明確,那就是成為你的女人,但是你,大夢一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內心最想要的是什麽。

  你說你不可憐嗎?

  越野車內,林雪靜今天要前往精益處理一些後續事宜,今天早上接到母親的電話,在得知了梵家事故之後心裏一直不能平靜,她在尋思著找機會跟司嵐談談,隻是一上午時間司嵐都比較忙,剛才才回來開車陪她去精益,因為擔心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有他在,事情總會好處理一些。

  車內,兩人坐在後排,前麵是司機和阮妮,處理公事阮妮是最佳攜帶人選,然而就在她想開口跟他談一下梵琛的事情時,司嵐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電話時他的眉宇重重一隆,“確定?”

  林雪靜見狀,“怎麽了?”

  司嵐收起了手機,“邵兆莫說,半個小時之前,陸淺櫻在見過了梵琛之後,咬舌自盡了!”

  陸淺櫻咬舌自盡,鮮血嗆進氣管窒息而死。

  這個意外讓林雪靜怎麽都想不到,突然接到她的死訊,恍如做夢一般,那個明豔妖媚處處風情萬種的混血女子,喜穿各種鮮豔顏色的潮流衣飾,她的身上永遠流淌著火一般的妖豔,張揚而豔麗。

  她卻死了!

  平心而論,林雪靜是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承嘉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她下手狠毒差點讓她失去了最後一個孩子,然而在接到這個消息,林雪靜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陸淺櫻才二十五歲,比她年紀小了四歲,她會這麽做,為的不過是一個梵琛。

  就如當年的她,為了能救司嵐,她甚至不惜舍去腹中兩個孩子卻換取葉家大小姐的幫忙,那一份為了對方不惜犧牲自己的決心是別人都無法體會的,為什麽?不過是一個‘愛’字!

  卑微而倔強的愛!

  “陸淺櫻在死之前已經承認,她殺承嘉跟梵琛無關,是她自己的主意!”司嵐沉沉出聲,因為陸淺櫻親口承認並且簽字摁手印,本該擇日移送司法機關開庭處理,這一樁故意殺人案已經沒有要審下去的理由,可以就此了結,隻不過她這激進的行為讓人意想不到,盡管她必死無疑,隻是這種咬舌自盡的手法還是讓人忍俊不禁,舌頭是人體最能感受到疼痛的器官之一,一口咬斷舌根需要的何止是必死的決心?那種臨死之前的痛也是慘絕人寰的吧!

  林雪靜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是被腦海裏那血淋淋的幻象弄得心神不寧,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從最開始周章的突然離世,接著便是小承嘉險象環生,現在又是罪魁禍首陸淺櫻的自殺,血淋淋的事件是一件接著一件的接踵而至,說不害怕是假的!

  旁邊的男人伸出手掌輕輕地覆蓋在她那緊抓在一起的手裏,大掌五指撐開將她的手緊緊地裹在了一起,深沉的眉宇舒緩一盞,鬆開手時將她往他懷裏一攔,林雪靜便被他出其不意地攔了過去,臉往他肩膀上一靠,瞬間被他那肩膀厚實的穩度增加了內心的安全感。

  精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簡單,因為林雪靜跟梵琛的離婚,原本屬於梵琛的那些股份分給了其餘的五個股東,而林雪靜手裏的股份和承嘉的股份合並在一起便是精益最多股份的持有者,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之後,邵兆莫從旋轉座椅上轉了個身拉住了正在整理資料的嚴極,眼神示意,大功告成,晚上一起吃個飯!看完嚴極之後又伸出腳踹了一下司嵐坐著的椅子,“唉,裝什麽深沉,今晚上的飯你必須請了!”瞧這一個會議給折騰著,坐著腰酸背痛的,豈止是一頓飯能補償過來的?

  “恭喜你,林小姐!”嚴極整理好資料交給了自己的助理,起身朝林雪靜伸出了手,輕輕一握時淡淡一笑,“我不負周老先生的囑托,終於將精益交到了你的手裏!”

  “謝謝您,嚴律師!”林雪靜笑著收回了手,這一個多小時的交接儀式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像是在做夢,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今天接手了精益,人生中的一大轉折點,來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

  林雪靜臉色還有些微微蒼白,笑容是溫和的,跟嚴極低聲寒暄時,邵兆莫挑眉看著坐在一邊一個多小時動也不動的司家大少,這尊神今天一來就讓精益的五位股東神情異常緊張,說什麽都忍不住地朝他坐的方向看一眼,好在神一進來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坐在這裏就有了無形的威懾,也使得交接的儀式變得無比順利,讓邵兆莫覺得行啊,就這魄力完全可以勝任鍾馗的角色了,照片打版往門上一貼,從此妖魔鬼怪繞道百毒不侵了!

  隻不過這眼神看得邵兆莫是怪怪的,瞥見司大少的目光淡淡地轉到了林雪靜的身上,而那邊林雪靜正在跟嚴極低聲談一些什麽,好一副談笑風生,這邊的司大少眼睛微眯,邵兆莫好笑地咳嗽了一聲,引起了那邊交談人的注意,邵兆莫背對著司嵐坐在桌子上,一隻手往後背上一放,攤開掌心手指動了動,一邊說著,“啊,要不今天心情這麽好一起吃頓飯吧,嚴律師也辛苦了,林董事長該好好犒勞一下功臣,不如我們”手心一涼,有薄薄的一張卡片扔了進去,不偏不倚地落在邵兆莫的掌心裏,邵兆莫的手指在卡片上一抹,隨即笑容燦爛,“啊哈,嚴極,咱們師兄弟一場,好久沒聚過了,今天晚上就我來做東,至於林董事長嗎事情多忙不過來,咱倆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