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番外在那邊別亂走!1
  “我在回國之前去過倫敦郊區的墓地!”聶展柏輕聲說著,看向了司嵐,“隻是不知道你已經把他帶回了家!”說著他輕輕一笑,“這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願!”

  司嵐神色微怔著看著聶展柏,似乎是想到了那天清晨他親自到墓地親手開棺捧回那隻骨灰盒的情景,不由得眼角幹澀著急忙轉開了目光,良久才輕輕開口,“你就是他的授業老師?對不對?”

  他在調查時查到了孩子們曾經有一位授業老師,教授畫畫的,隻不過資料顯示隻教了一個多月,他當時沒有細查,畢竟孩子的授業老師很多,他沒有一一查證,此時聽到聶展柏這麽一說,他才想起。

  聶展柏輕輕放下了酒杯,“是,我是,我教了他們一個月的素描!”

  以他的身份,四年前就出名的人物如果不是因為認識林雪靜,或是跟舒然有這一層關係,恐怕他不會親自教!

  司嵐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臉色微微一白,像是在極力抗拒著想要得到某個真相,卻又害怕去觸碰,害怕去知道,孩子的突然離世就跟他心裏的那根刺兒,明明已經放下了要去追究真相,也決定了將雙倍的愛給予最後的這個孩子,他拒絕自己再去追究,可是一經提起他還是忍不住地想去知道,卻又這麽的糾結,這麽的痛苦,想知道,想弄明白,卻又害怕揭露出血淋淋的傷疤來,他不忍向林雪靜提起,更不忍向小承嘉問起。

  “他的葬禮,我去過!”聶展柏說著垂下眼眸,這一生他最怕的就是去墓地,因為在D市的墓地上,一眼看過去一排全是他聶家的人,這種心理陰影這一輩子都去不了了,所以他這些年都拒絕參加朋友們的葬禮,但是那個孩子,是個例外!

  “他很有繪畫天賦,就像所有的老師都特別喜歡學得好的孩子一樣,他的天賦使得他在一個班二十多名學生中脫穎而出,但是很遺憾,他死於一場車禍,當時是在出水痘高燒期!”

  出水痘,高燒不退,林雪靜連夜要將孩子送進醫院,結果卻在路上發生了車禍,副駕駛受到重創把坐在副駕駛上的孩子當場擠壓致死!

  所以她在得知承嘉得水痘時眼睛裏湧出了絕望神情,所以她不準孩子再坐副駕駛的座位,都是因為另一個孩子的離去的原因。

  “我怎麽發現今天晚上你有心事?”舒然拉過薄被子給美洋洋蓋上,這丫頭非要說三個女人一張床,她也是女人所以非要擠到一起睡,加在中間嘰裏呱啦地說了好久,說今天聶叔叔的畫展是多麽的引人矚目啊,說今天跟木頭承嘉的交流啊,這丫頭故意告狀來著,說沒在承嘉那邊受到女王的待遇要求將這待遇無限期延長等等,好不容易等她睡著了,兩人才有機會聊一聊。

  林雪靜鑽出了被褥,看著睡在中間的美洋洋,打趣一笑,“我說以前咱們跟暖洋洋睡一起的時候,是你睡中間,她睡最邊上,一晚上就咱們兩人話最多,等回神了,你那邊睡著的暖洋洋早換地方去了!”

  舒然忍不住地笑了,“恩,頭和腳換了個方向!她完全是成一百八十度水平旋轉來著!也不知道她怎麽睡的!”

  那女人那個時候潔癖還沒有現在這麽嚴重,她的潔癖不是天生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遞增,高中那會兒三人還一起睡來著,完全不像現在,連個衣角碰了都恨不得把衣服脫下來洗個幾遍。

  林雪靜說著微微一歎,鋝著被子捏了捏,“我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覺得心裏慌慌的!”

  她跟舒然說了遞交辭呈的事情,還說了明天一大早就能跟梵琛正式離婚了,隻不過現在卻開始莫名其妙地焦慮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擔心一時間找不到好的工作還是因為擔心明天會有什麽出其不意的變數,今天晚上還真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舒然坐起來把睡熟了的美洋洋抱起來挪到傍邊位置,移了過來靠近林雪靜,“我說,你難道是不想跟姓梵的離了?我跟你講你要是再這麽拖著恐怕有人會發飆的!”

  “誰啊?”林雪靜把手從被子裏撩出來,舒然狠瞪她一眼,明知故問。

  在她看來,以司嵐的性子能等這麽久已經是個極限了,而且還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一向做事幹淨利落的男人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對精益下手簡直是個奇跡!

  恐怕某個傲嬌了多年的男人是終於明白了來硬的隻會把人推得越來越遠,現在是腦子突然靈光了改變策略了,開始走迂回路線了!

  “怎麽了?”舒然碰了一下失神的林雪靜,覺得這女人今天晚上確實有點奇怪,碰她一下她才回了神,還驚了一下,把舒然都怔了怔,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便聽見林雪靜微歎出聲,“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老想到以前小時候,我大姨跳樓自盡的那天晚上的情景!”說著她轉臉看著窗外被大風吹得淩亂不堪的樹影,低聲喃喃,“那一天晚上也是這樣的狂風大雨!”

  大雨下得急又猛,二樓的客廳內,兩排沙發並排放著,室內燈還亮著,茶幾上還擺放著三隻酒杯,沙發上躺著的兩人還沒有睡,一個是接了電話直接從沙發上徑直坐起來的司嵐,另一個是玩手機遊戲被打斷,神情錯愕地跟著爬起來的尚卿文。

  “情況嚴重嗎?”尚卿文把手裏的手機放了下來,看向了司嵐。

  司嵐還拿著那隻手機,通話完畢之後他坐在沙發上,神色微沉,臉色一時間變得複雜起來,起身走到窗口,手拉開了半掩的窗簾,視線看向了窗外,轉身快步走過來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穿起來,“我去一趟,對了!”他說著看向了起身的尚卿文,“別告訴她!”

  尚卿文神色一凝,伸手將他拉住,“你現在以什麽身份去?你這麽貿然地出現說不定會惹出其他麻煩事兒來,我讓張晨初馬上派人過去看一下情況!”

  東區的醫院離這裏至少有八十裏路,這麽大的雨,他不會讓司嵐一個人孤身前去冒險的,他司嵐是司嘉集團的老總,別說是他替他把林雪靜給瞞著,萬一被一些媒體抓拍到,他想瞞都瞞不住。

  通往東區的道路上,有救護車和搶險救援車輛呼嘯而過的影子,尖銳的鳴笛聲被暴雨和雷聲撕破,市區救援隊在半個小時之前接到了一個緊急求助電話,兩輛轎車被爆發的泥石流衝走,那條路才設了警示牌不能通行,卻還是有車輛冒險通過,在之前滑坡過的山體就做過防護措施,隻是讓人沒有預料到的是這次的泥石流超過了前兩次的陣勢,直接滑下半邊山體將那條道全部掩埋了,衝在最前麵的兩輛車直接被衝走,後麵有幾輛車也受到了一定的衝擊,不過接到消息稱,後麵的車除了有幾個是小傷之外都沒有生命危險,唯一被衝走被泥石掩埋掉的就是前麵的兩輛車。

  梵母在半夜接到電話拿著電話的手抖了又抖,睡意也被震得全無,手實在是抖得拿不住電話,“你,你再說一次,阿琛,他”

  D市這一夜的雨下得有多大?

  不僅是東區的郊區出現了泥石流衝毀道路的情況,還有南麵緊靠著大水庫的那一麵山體也出現了同樣的險情。

  雨大夜深,這麽糟糕的天氣使得緊急救援根本無法施展,趕到現場的救援人員在了解了基本情況之後擬定的若幹方案都無法實施,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無法確定被衝走車輛的具體位置掩埋的深度有多深,加上天氣情況惡劣,救援人員也無計可施。

  雨點轟隆,主持這一次搶救工作的工作人員圍著救援車一陣焦慮地轉悠,怎麽辦?怎麽辦?被衝走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可是偏偏這人他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頭兒,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另外一輛車車上的人怕是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負責勘察的人穿著大雨衣疾步跑了過來。

  “能救出一個是一個!救出的那一個生命體征如何?”

  “氣管裏有泥沙嗆了進去,經過搶救現在生命體征還可以,已經被轉送到就近的醫院搶救了!”

  “他是運氣好,車隻被泥沙淹掉了一半!”

  “那另外那一輛被衝走的車怎麽辦?我們的救援工具是沒辦法進行施救的!而且這雨這麽大,滑坡的山體很有可能會再次出現滑坡泥石流,太危險了!”

  有人抬起了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過去了,搶救的最佳時間已經過了,他歎息一聲,“盡力而為吧!”

  林雪靜是睡在淩晨四點半的時候被一個電話吵醒的,這一晚上她本來睡得就不熟,被枕頭邊的電話給驚醒,爬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那個陌生電話。

  “梵太太,我們是城東東區醫院急救室,您的丈夫梵先生正在醫院搶救,請您趕緊過來!”

  林雪靜整個人都懵了,以為自己是還沒有清醒,再加上對方一聲‘梵太太’讓她還沒有及時進入到那個角色狀態中,她對著電話愣了兩秒鍾,“等等,是,是梵琛嗎?”

  “是的,梵太太,您的電話號碼是他在昏迷之前告訴我們的,請您趕緊來醫院吧!”

  “我?”

  林雪靜在對方掛斷電話之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

  從市區趕到城東東區的醫院,用了一個多小時,抵達醫院時,駕車的尚卿文讓林雪靜等一等,林雪靜也是在車裏才聽尚卿文簡單說了一下從東區這邊得到的消息,東區這邊一周前才發生過幾次泥石流,郊區那邊的道路到現在都還沒有通行,好在是東區醫院這邊的道路已經搶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