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醒了1
  尚卿文已經在開始著手轉型了,速度是悶快了!

  張晨初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頓晚餐,爺爺跟賀家的賀普華一起聚餐時談論到的這些話題,席間賀老爺子是一提到尚卿文就滿麵紅光,那表情看得作為陪客吃飯的張晨初都忍不住地牙疼。

  這孫子撿得可真是便宜!

  “司嵐的婚禮準備得怎麽樣了?”尚卿文伸手從張晨初那邊取了一支煙過來,被張晨初一手又截了回去,挑眉,“想要孩子就別抽煙,不怕你兒子缺胳膊少腿?要不長兩個腦袋出來嚇死你!”

  尚卿文眼睛一眯,你兒子才缺胳膊少腿長兩個腦袋呢!

  他眯眼的時候,張晨初還是從他的臉部表情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遺憾,直覺是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便主動岔開話題,“恩,還不就是那麽一回事麽?葉家的要求也不高,畢竟不是嫡親出來的!”

  尚卿文輕笑一聲,目光微動時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想起了現在還住在他家裏的林雪靜,這兩天舒然詢問了不少有關司嵐婚禮的事情,他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他有注意舒然的表情,似憤怒似無奈又似惋惜遺憾,總之表情是相當的豐富,他問了幾次舒然都簡單幾句帶過去,他也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舒然沒有說明,他也不好再追問,畢竟,那是她的好友,男人可以把自己老婆的事情知道得事無巨細,可不能把老婆的閨蜜的事情也一並管了!

  “昨天他跟我討彩禮了,獅子大張口!”張晨初憤憤然地剃著自己的指甲,悶悶道:“都說當官的都是黑心肝,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葉大小姐之前不是有一段時間在我呈帝旗下的樓盤挑婚房嗎?最後挑中了一套臨江別墅,這個月月中正好裝修完,含裝修費一起資金不下千萬,那家夥現在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說他是不是打劫來著?”

  張晨初的低聲埋怨惹得連續幾天氣色陰鬱的尚卿文低笑起來,“恩,我倒是希望他能來我這裏拖一大車鋼材去充當彩禮的!”

  張晨初抖嘴角,指甲剪剪得越發凶猛,拖你的鋼材幹啥?能吃能住能喝?

  “他怎麽就不搶我城南那邊的新建的墓地呢?”張晨初一剪刀下去指尖一疼,丟下指甲剪一陣低咒把手指頭往嘴裏一塞,含糊不清地開口,“我幹脆再免費送他兩個墓地席位得了!”

  撐死他這個沒良心的黑心肝兒!吃便宜都吃到兄弟夥身上來了!

  張晨初一大早過來就是來找人訴苦的,朗潤那家夥見他一次也說不了幾句話,他還不如挑根木頭說話,好在尚卿文在,他這訴苦的對象總算是找到了。

  “你這麽小氣小心下次經他手下批過來的地給你一畝漲一點,一塊地皮下來就夠你喝幾壺了!”尚卿文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呈帝最新看中的一塊地皮將在2015年的年初公開招標,當然之前那些事兒,政府那邊有司嵐在根本就不是問題,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張晨初一聽到這個眉頭就微微一蹙,“恐怕明年司嵐都不在位了!”他也正在想法子看能不能通過其他法子把那塊地給弄回來,免得夜長夢多,不到手的東西總是讓人睡不好覺。

  尚卿文目光微動,跟張晨初一樣陷入了沉思,其實他的想法跟張晨初不謀而合,現在發展什麽行業都必須提前知道政府的發展導向,他不得不說這跟司嵐在位有著莫大的關係,張晨初拋出的這個問題也是他很早就想到過的,也是促使他加快轉型步伐的一個重要原因。

  早得到了一些風聲,年初換屆,要麽空降,要麽換人,總之,司嵐的位置要保下去的機率有些渺茫!

  從司家現在的態度就能看出端倪來了!

  司嵐五年前上位,是司家財團在一年前就開始運作的結果,如今換屆在即,司家卻不再像五年前那樣積極,都沒有動靜了!

  加上那一場爆炸案,他的形象勢必要受到一定的影響。

  那個位置不好坐!

  “最近報紙上有些消息對他不利,前幾天的報道是試水,見司家沒有反應便更加有恃無恐起來了!”

  “在不清楚是不是來空降還是就地提拔,反正有些人是坐不住了!翻出了五年前的那件大案來,導火線是聶家曾經的那一棟被燒毀掉的古宅,那邊正在大規模地修建,現在正好拆到那邊了!”

  聶家在城外確實有一套古宅,聶家祖輩為官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祖上出過幾個大人物,在當地也鮮有名氣,在老一輩的口中是能聽到一些豐功偉績的,聶展雲的父親連任過兩屆D市的市長,在D市也是一大名人,隻是很可惜,晚節不保!

  尚卿文目光微沉,但凡現在牽扯到聶家的事情都讓他頭疼不已,尤其是現在連神經都變得極其脆弱敏感的舒然。

  人的大腦是神秘地帶,它所潛伏著的能量有時候讓你都無法估量。

  “舍不得了?”

  朗潤進來的時候,看見踱步走到窗口那邊的尚卿文,見他不出聲,又朝張晨初看了一眼,大有這位爺怎麽也舍得屈尊降貴得過來了的表情,便再次開口,“就快了,這種催眠治療是有些風險的,不過現在看來,也有效果了,這半個月也沒有白費!”

  “她的精神力不太好!”尚卿文沉沉出聲,從沉思中醒過來,轉臉來看著好友,“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張晨初凝眉,“我懷疑再這樣下去,她會被弄得精神錯亂!”恩,剛才他也去了一躺病房,看見神色憔悴的舒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看過盜夢空間的人都知道一個人的意念有多強大,夢境可以造好,意念可以培養,一些重要的信息還可以通過夢境來竊取,不過那是電影,但是一個夢做多了,就很容易讓人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境。

  朗潤蹙眉,“你這段時間也看到了,她的腦子裏就像裝進了另外一個人的腦子,夢境裏的意識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她是控製不住,儀器顯示她在做夢的時候腦電波比白天清醒的時候還要活躍!”

  雖然表麵上是在休息,可是醒來依然疲憊不堪,是精神疲憊。

  “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說不定問出來了她也會輕鬆許多!”朗潤說完深深凝眉,低咒一聲,“聶展雲真不該當什麽職業經理人!”

  恩,當神棍最合適不過了!

  “昨天晚上你聽到舒然最後一句話說了什麽嗎?”朗潤看著臉色不佳的尚卿文,知道他最近也休息不好,舒然住在醫院,他雖然表麵上是沒留下來陪著,其實是每次舒然被催眠睡著之後他都在身邊,隻不過舒然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個被朗潤之前就定義為類似於恐怖片的案例在深入挖掘的過程中確實很驚悚,很容易讓人覺得就像靈魂附體!

  尚卿文眉頭一緊,沉沉回答,“我要怎麽幫你?”

  對,昨天晚上舒然在驚醒過來的那一刻說的就是這句話!

  白花花的牆壁上有著窗簾被微風吹起帶過的影子在晃,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並不刺眼,但床上的人卻用手虛虛一擋,用手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做這個動作時很嫻熟,眼睛也是條件反射般地微微閉著,右手抬高遮眼睛,左手卻極快地伸出來遮臉。

  窗外樹影重重,有幾片落葉飄下來砸在玻璃窗上,她保持著這個動作,身體卻微微一僵。

  明明落地窗窗口離她這邊有好幾米的距離,明明窗戶隻隙開了一條通風的口子,明明窗外飄過的樹葉就不可能吹進來,她卻這麽自然而然地第一時間就揚手遮臉,動作是拂下身上落葉的動作。

  耳邊也傳來了一陣自行車鈴聲的叮嚀聲,還參合著銀鈴般的笑聲,混合在一起就像環繞立體聲一樣在自己的周邊回響著。

  她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自行車的後座,陽光下投影在地上的影子緊跟著,頭頂是枯黃了的銀杏樹葉,飄落時紛紛揚揚,她伸手就去擋。

  幻覺,幻覺

  腦海裏警鈴大作,明明有個聲音在焦灼地提醒自己,那就是幻覺,但是她卻發現,這樣的情景出來的久了,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這才是真實的!

  舒然,舒然

  用手遮住眼睛的舒然,手指尖有瑩潤的東西悄然無聲地滑了下來,她不知道還要怎麽做才能從現在這樣的境況裏走出來,她卻覺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地墜了下去。

  你我今生注定無緣,既已放手為何還要來苦苦折磨著我?

  這是她在夢裏的話,她脆弱不堪,低喃著類似哀求,他撫著她臉頰的淚水,指尖指腹的溫度微涼,深邃的眼眸裏是望不盡的惆悵憂傷,她深深地凝著他的目光,直到看到他眼角滑下來的冰涼,濺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啊”

  病房裏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床頭擺放著的玻璃花瓶轟然一聲被她重重推倒,循聲趕來的護士看著病床上的女子發瘋似地躥起來,將床頭櫃上所有的東西都推倒在地上,被褥,枕頭,當護士們看到她手裏晃動著的水果刀時,頓時嚇得一聲尖叫

  “救命啊”

  ……

  詢問趕過來的人都心驚膽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病房裏狼籍一片,被撕爛了的枕頭,用刀劃開撕成碎布條的被子,地上被摔碎了的杯子,拉斷了的窗簾架,以及床上已經精神瀕臨崩潰的女子!

  “然然,然然,你看著我,我是卿文,然然”尚卿文的手用上了一些力道才將發了瘋的舒然給緊緊抱住,眼睛裏是一陣血紅,他衝過來時看到了什麽?她手裏緊拽著一把水果刀,發了瘋似地亂刺亂砍,最後是被他強搶了過去才將她製住。

  懷裏的人已經整個人神經都緊繃到了僵直,被尚卿文緊緊地抱著,眼睛還睜得大大的,驚恐未定,眼神也空洞無神,額頭的虛汗是一陣接著一陣地滲出來,在被尚卿文緊捧著臉對視上他那焦灼的目光時她的目光才動了動,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半空中有飄落的羽絨毛,就像下雪了一樣,漫天般地下墜,她突然推開抱著自己的尚卿文,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尚卿文抱著她不放,她情緒失控到開始大喊大叫,“放開我,你放開我!啊”